床上的林芷蕊，臉色甚是蒼白，一副全然無力的樣子。看著她，龍子軒心底止不住地愧疚，若非是為了他，林芷蕊今日也便不會受傷。
但是，即便如此，他龍子軒對林芷蕊有的，一是愧疚，再有便是感激，除此之外，再無其他。想讓他真的去娶她？這一點，他還真的做不到！
待感覺到林芷蕊呼吸平和了下來，龍子軒這才走了出去。可是，剛剛走到門外，卻是看到了外面的莫曉晨。
「所以，你打算就這樣了？」看著龍子軒，莫曉晨徑直地開口問道。
龍子軒有瞬間的怔愣，似是不知道莫曉晨在說什麼，待回過神來，才反映了過來。看著莫曉晨滿眼的戲謔，龍子軒十指狠狠地嵌入掌心。她，這是在嘲笑他?沒錯，是嘲笑！
此時的莫曉晨很是憤怒，她從來沒有想到龍子軒之前竟是直接將林芷蕊扔了下來，她幾乎不敢想象，若是在晚上一步，林芷蕊估計早已沒氣兒了！想著，心底愈加地憤怒。這一次，她莫曉晨是對事不對人，而且，之前林芷蕊可是拼了自己的命去救龍子軒的，竟是得到了這樣的回報！
「我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人是一個不懂得擔當的人。」莫曉晨冷眼看著龍子軒，開口道。
龍子軒的臉色瞬時變得蒼白無比。他為什麼會丟下林芷蕊，這一切，難道她還不清楚嗎？抬起頭，看向莫曉晨，龍子軒眼中閃過無限的痛苦。
莫曉晨最終還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嘆了口氣。「你知道的，她是個好姑娘……」沒錯，好姑娘，在那般千鈞一發之際，她幾乎未曾有過一絲猶豫，就這麼撲了上前。就算是換成她莫曉晨，興許，她都做不到這一點。更何況，是一個一直嬌生慣養的城主千金……
「好了。」龍子軒的臉色很差，沖著莫曉晨低吼道。
他可以一切都听莫曉晨的，唯獨這件不行。
「難道我連站在你身邊的資格都沒有嗎？」雙目，滿是哀痛。他要求的，向來是不多的，他現在所想的，只是好好地陪在莫曉晨的身邊，守著她，護著她，不讓她受一絲一毫的傷害。即便是飛蛾撲火，他也是甘之如飴。可是，現在，她難道要連他最後的一絲希冀都剝奪了嗎？
莫曉晨的心，微微地顫抖了下，她感受到了龍子軒周身沉重的氛圍。
雙手，微微地握了起來。良久，松開，深吸一口氣。「我莫曉晨，不需要這樣不負責任的男人在身邊……」
聞言，龍子軒的身體微微一顫，雙眸中，難以掩飾的痛苦。嘴角，勾勒出一抹苦笑。
不負責任嗎？呵……是了，之前的那些個行為，的確都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不負責任，你已經一而再再而三地推月兌自己的責任了。先是推卸了自己搶到繡球，再是……」莫曉晨細細地數著，可是，心底，卻是在賭，在跟自己賭。莫曉晨承認，自己這是在用激將法。長痛不如短痛，她不希望自己身邊的任何一個人受傷。莫曉晨知道，跟在自己的身邊，龍子軒永遠不會得到真正意義上的幸福。
「夠了！」龍子軒低吼一聲，滿臉受傷。他所做的這一切，又是為了誰？閉上眼，仿似是做出了什麼決定，龍子軒緩緩地開口道，「既然如此，那我娶她便好。」
說完，卻是頭也不回，離開了這里。
看著龍子軒那落寞的身影，莫曉晨眼中閃過一絲憐惜。只是一瞬。隨即，嘴角，緩緩地勾起一抹笑。終有一天，他會知道，他做出了一個正確的抉擇……
「我是不是很殘忍？」莫曉晨輕聲喃道，仿似在與空氣對話。
「沒有。」角落里，嘯騰走了出來，伸出長臂，抱住莫曉晨。「你做的很好。」
「是嗎？」莫曉晨抬起頭，看向嘯騰，眸中，有晶瑩的淚光閃過。「我是不是個禍害？」
禍害，對，的確是個禍害。若是她沒有來到這個世上，這很多的事情壓根就不會發生……
嘯騰只是愈加地摟緊了她，滿是憐惜。「放心，這一路，有我。」
懷里，暖暖的。莫曉晨沉溺在了他的溫柔之中，緩緩地閉上了眼楮。若是可以，她希望時間停滯在這一秒，這美好的一秒……
大廳，林威焦急不安地走來走去。邪醫坐在一邊，看著林威，搖了搖頭，「好了好了，你別走來走去了，把小老兒我的眼楮都快晃花了。」
林威卻是不作答，只是看了他一眼。不著急？怎麼可能？
看著林威，邪醫卻再是嘆了口氣，滿是無奈。
大門外，突然間出現一個影子。而在看到這個身影之時，林威瞬時變得凶神惡煞，「你這個罪魁禍首！要是蕊兒出了什麼事，我必饒不了你！」林威怒吼道。
龍子軒本就已經很是失意，如此，心情愈加地不暢快。
「蕊兒如此幫你，你為何還要這般對她？」林威痛苦地低吼著，完全沒了當日那俠士的風度。也是，這事情，擱誰身上誰都不會再淡定。
龍子軒抬起頭，看向林威，「她沒事，已經月兌離危險了。」
林威冷哼一聲。「真是不知道蕊兒怎地偏偏看上你了？」一向嬌生慣養的她，竟然在那危機的時刻沖了上去。那一刻，林威幾乎不敢相信這還是當初的林芷蕊！
「我會娶她的。」低沉的聲音響起，卻仿似是雷炸開在了空中般。
「你說什麼？」林威不敢置信地看向龍子軒。一邊，邪醫他們亦是一副吃驚的樣子。他剛剛說……他會娶林芷蕊？怎麼可能？之前龍子軒不是死都不願意娶她的麼？
「對，我會娶她……」龍子軒繼續開口說道，眸中，劃過一絲傷痛。他會娶她……他不希望自己在莫曉晨心里的印象會是如此之差。既然這是莫曉晨希望的，那麼，他便照做。
這一世，他不再奢求什麼了？只要遠遠地看著莫曉晨便好。
遠遠地……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