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不要,不要,我不要你管,你走!你走啊!」
柳盈驚慌失措的大叫著,只因為她心底深處的噩夢又跑出來作祟。雖然夢里面的那個人什麼都沒說,可是看到他掩在黑暗里的高大身影,看不真切的臉上,那雙幽暗的眸子,森冷的盯著她,就像兩把利刃,刺在她身上。
那個人就有這樣的本事,就算一語不發,也足夠她驚恐萬分。
是要提醒她不要忘記自己的身份嗎?
沒忘,她一刻都沒忘記過,就算想忘,也忘不了。
忽然明白,當年他為什麼不直接尋個理由將她賜死,而是留她在宮中,讓她孤獨一人,過那漫長又不見天日的日子……
原來,他是想折磨她。
就像此刻,就算遠距千里之外,他都有辦法讓她心生恐懼。
他與她雖從未謀面,可他說的那短短幾句話卻生生刻在她腦海里,就像一個永生的蠱惑,除非她死,否則,她永遠也別想解月兌。
為什麼?為什麼要讓她背負這些……
她只是想平平安安的過自己想要的生活而已,為什麼這麼簡單的願望都實現不了?
見她這樣掙扎,王晉怕再次弄傷她的腳,只好松開手,「好好好,我不看,你別再亂動。」
他將她抱在懷中,輕拍著她的背心,對她這樣反復無常的舉動甚感莫名,「盈盈,你到底在抗拒什麼?」
淡淡的一句話,輕的像一聲嘆息,那麼無可奈何。
柳盈听到他那一聲輕嘆,心酸不已,她死死咬住下唇,努力忍著淚。
比起腳上的傷痛,心中的痛更強烈,更難受。腳上的傷有一天會痊愈,頂多就是留個難看的疤痕在,不痛不癢。
可是心傷呢?就算有一天痊愈了,也會留下一個結,就像一根針刺進了心里最微弱的地方,卻偏生不致命,只是會一直痛罷了。
眼前這個抱著她的人,是她喜歡的人,是放在心底的人,她多想賴在這個懷里,可是她不能,不能。
倘若放任自己這樣下去,若是有一天東窗事發,她一定會連累到他的。她怎麼能這麼自私,為了一己之愛而連累他?
不能的。
「盈盈……?」
許久不見柳盈出聲,王晉不由低頭去看,她垂臉龐,他看不見她是何神色,長而卷的睫毛上還沾著幾粒細細的水珠,不知是她的淚水還是雨水,隱隱見著她緊咬著唇。
他伸手,試著抬起她的臉龐,但她卻無聲的躲開,將自己的臉埋進他懷中,雙手緊緊拽著他的衣襟,像是怕他隨時跑掉一樣。
他只好摟緊她,下巴抵著她的頭頂,喃喃地說︰「盈盈,我真不明白……你到底怕什麼?怕我傷害你,怕我不能給你想要的,還是……怕我負了你?」
回應他的是一陣沉默,王晉無謂的輕輕一笑,他已經習慣了這樣沉默的回應,「盈盈,你是我所遇見的女子當中,第一個讓我心動的女子,看見你的第一眼,你就已滿滿佔據我心,相信你也一樣,可是……為什麼,你卻要拒我于千里之外……」
回應他的還是一陣沉默。
等了一會兒,王晉還是沒听到柳盈出聲,不由道︰「盈盈?……」
連連喚了好幾聲,卻都毫無回應,他抬起她的臉,定情一看才知道她暈過去了。
「盈盈!」
他抬手拍拍她的臉頰,她卻毫無知覺,仍是雙眼緊閉,他抬手探探她的額頭和手,竟都是滾燙如火。
「該死!」——
各位,聖誕快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