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頭是說,他夫君工作上的事情,讓你多幫襯幫襯。」徐永和掩嘴一笑,打趣著。
「姑媽……」徐爾喬嬌!嗔一聲,兩朵紅潮立刻爬上臉頰。
徐永寧輕點了一下徐爾喬的鼻尖︰「知道你面淺,所以姑媽替你說了。」
徐翔聞言,只笑了笑,並不說話。
不知道為什麼,徐翔自己也不知道究竟為了什麼,他就是不喜歡這個君天傲。
如果硬是要講個原因的話。
可能是這個君天傲的為人處世太過完美。
能做的時候,絕不少做。
不能說的時候,絕不會多說。
總是以一副老實人的模樣,應對所有。
真的有老實人,能將所有事情做到面面俱到,處處完美,一絲一毫的錯誤都不曾犯下麼?
他徐翔不太相信。
「好咯,時間不早了,快點兒開始吧。」徐爾喬的母親,看著聊天聊的意猶未盡的幾人,又看了看時間,最後實在是不忍心的打斷了他們的談話。
徐辰逸,將君天傲帶到宴會廳後,便一直站在徐爾喬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視線死死地鎖定徐爾喬。
似要把徐爾喬所有的美好都刻盡骨子里似得。
連眼楮都舍不得眨一下。
就那麼痴痴的看著她。
當母親出聲打斷爾喬和姑媽幾人的談話時,他才回過神來,上前緊貼著爾喬的耳朵,小聲的說了一句‘一定要幸福哦。’
話畢,轉身陷入熱鬧的人潮當中。
徐爾喬听後,身子一怔。
心下有了一絲不好的預感。
直到耳邊不斷的傳來賓客的祝福聲時,徐爾喬這才放下心中的不安。
優雅從容的笑著,伴著君天傲一步一步的走向司儀。
整個訂婚宴的過程中,徐爾喬都笑的很甜很開心。
當然有高興的,必然就會有落寞的。
徐辰逸便是首當其中。
川渝人家後面幾條街的一家飯館內,徐辰逸一杯接著一杯的喝著酒。
二十年了,整整二十年。
從爾喬出生的那一刻,從他徐辰逸看到徐爾喬的第一眼,從徐爾喬還在襁褓中,第一次睜開雙眼,便對他笑的那一瞬間。
他徐辰逸,淪陷了。
二十年了的愛戀,他無法說丟就丟說放就放。
他不能心態平和氣質灑月兌的看著她,帶上除開他徐辰逸以外的男子送上的東西。
還是那麼一個讓人窒息的東西,戒指。
從今以後,他再也不是她心中分量最重的男子了。
從今以後,她的生活重心再也不能全部放在他身上了。
從今以後,她的一切都會沾染上他人的氣息。
從今以後,他再也不能隨意的享受她的嬌憨了。
說好不在心痛的,但……為什麼心還是那麼痛。
說好舍下的,但……為什麼還是忍不住想要擁抱她。
說好忘掉的,但……為什麼腦海里全是她的身影。
她的一顰一笑。
她的一言一語。
為什麼,那麼清晰。
這時,一陣電話鈴聲從褲兜里傳來。
拉回了徐辰逸的思想。
煩躁的拿起電話接通︰「喂。」
「老大,我東子。」張向東,手提著行李包站在火車站大廳,知道徐辰逸明天要返回部隊,而且明天自己也要返回部隊,心中一合計,干脆和老大一塊會部隊,所以打了電話給徐辰逸。
「說吧。」心情低落的徐辰逸,暗啞著嗓音,低低的說道。
張向東問道︰「老大,你在哪兒,我來找你。」
「光棍街。」話落,徐辰逸扣上電話,繼續喝酒。
不知是徐辰逸喝的太急還是因著連續幾日的酒精麻痹還是早飯中飯都沒吃的緣故。
胃部一陣抽搐,生疼生疼的。
疼的徐辰逸額上的青筋凸起。
但徐辰逸似乎又感覺不到痛。
因為和心髒破碎的疼痛比起來,這點痛又算的了什麼呢?最多像蚊子咬了一下而已,幾乎可以忽略不計。
可徐辰逸似乎又痛到了極致。
要不然,為什麼當張向東來找到他時。
看到他眼眶通紅,淚水要掉不掉的,卷縮著身子。
張向東死死地盯著徐辰逸眼中要落不落的眼淚,詫異不已。
這還是他那個迷死人不償命,俊美非凡的老大麼?
還是那個威武強大的老大麼?
怎麼看起來像極了陶瓷。
那麼脆弱不堪呢?
「老大……怎麼了?」張向東掩著聲音,輕聲詢問到。
「呵呵……」徐辰逸醉眼朦朧的看著張向東,雖有有幾分醉意了,但徐辰逸仍然吐字清楚︰「今天我妹妹,我親愛的心愛的妹妹今天訂婚了,我高興。」
「老大……」張向東擔憂的呢喃了一聲。
老大的樣子看起來,一點兒也不像高興的模樣啊。
「明天才回部隊嘛,現在……東子什麼也不說,你要麼陪我喝酒,要麼看著我喝酒。」徐辰逸終究經不住眼中的酸澀和心中的疼痛,眼楮一眨,兩行清淚再次流落下來。
堂堂七尺男兒,堂堂一個頭頂天腳踩地,鐵骨錚錚的男子漢。
抵的過千刀萬剮,受的了子彈。
卻挨不過一個情字。
察覺到鼻腔越來越酸澀,眼眶也越來越灼痛。
徐辰逸二話不說,丟了幾張紅彤彤的鈔票,轉身飛快的跑開。
那奔跑的速度,估計劉翔看了也只能羞愧。
徐辰逸死死憋著一口氣兒,跑到了一處廢舊的廠房里。
依靠著牆壁,像跑光了所有的力氣似得,幾乎無法站立。
身軀搖晃幾下,跌坐在了地上。
臉上早就滿布淚水︰「啊……」
似一匹受了上的野狼似得,徐辰逸大聲的毫無顧忌的誓要把身體里所有的血液都哭出來一樣,狠命的哭著,死勁兒的嚎叫著︰「爾喬……爾喬……爾喬。」
「嗚嗚……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愛你……」
等張向東滿身大汗,渾身無力的追到這兒時,正好听到了徐辰逸這一聲震耳欲聾的嚎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