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磨坊的主人就是眼前這個穿著一身修身西裝,看上去絕對是正人君子的季炎勝。他幾乎壟斷了A市大部分這樣的娛樂場所,又是A市的繳稅大戶,所以黑白兩道都會給他面子。
此刻,季炎勝走進了大廈。那大廳門旁的門童馬上將大門打開,畢恭畢敬地說道季先生好。
季炎勝朝他微微點頭,就走向了電梯。
他的辦公室位于二十七樓,是一間裝修很厚重的辦公室。黑色的地板,暗紅的牆,暗紅的窗簾。就算現在正是陽光明媚的時候,辦公室里也一樣有著很大的光差。
季炎勝喜歡坐在陽光曬不到的那辦公桌後面,他這個樣子,任誰也不會聯想到晚上那禽暗暗獸一般的男人。
才坐下,就听到了手機響了起來。季炎勝看著來電顯示是覃宗和的。起身先反鎖門口,確認不會有任何人進來之後,才按下了接听鍵。這個房間和家里一樣,就算是在里面大唱OK外面都不會有一點聲音的。
手機中,覃宗和說道︰「季先生,你的藥服用得怎麼樣啊?她可是專業的。」
想做昨晚,還有今早柴唯安的表現,他勾起唇角笑了笑︰「不錯。她……和別的女人不一樣。沒有多余的反抗,沒有哭鬧,雖然我還是忘記了床上的事情,但是有感覺,那個時候,我記得她的名字。柴唯安!」
「哦,很不錯。有了很大的療效呢。季先生,柴唯安怎麼說都是我的學生。你可以跟她談談你的病情,她會配合的。」
「我沒說。」
「為什麼不說呢?她確實跟你簽了正式的結婚證,你的律師也拿到民政局蓋章去了。但是她不僅是你的妻子,你的藥,還是你的醫生啊。就想對我一樣,將你的痛苦告訴她。」
季炎勝暗暗吐了口氣。其實今天早上,他應該和她好好說的。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說出來的話,卻好像傷害了她。不過這已經很好了啊。
「我,盡量吧。」
「嗯,她爸媽那邊我已經跟他們解釋了。就說跟同學一起去實習了。你放心吧,我辦事不會有差錯的。」
季炎勝掛了電話,靠在了皮質轉椅上,拉開了辦公桌的抽屜。那麼大的一只抽屜,卻只有一張相片在里面。相片里有著一個帶著純真微笑的少女。季炎勝的目光在觸及那少女的時候,先是一陣柔和,然後漸漸冷下,最後變成了一股殘暴,他壓低著聲音說道︰「別讓我看到你,我會親手殺了你的。」
*
入夜了,涼風從窗子灌了進來。柴唯安窩在床上,裹著被子,滿意地看著這個房間。經過一個下午的努力,她已經成功地將架子上的那些玩具全都打包藏在了沙發下面。
其實她更加想的是將那些東西丟入馬桶里沖走。只是那麼做的話,季炎勝會認為她看不起他,和他作對什麼的。必須慢慢來,讓季炎勝不再用這樣傷害的方式對她,在想著離開吧。
听到鑰匙擰開門把的聲音,柴唯安快速跳下床,扯著窗簾。當季炎勝打開門的時候,看到的就是她扯著窗簾的動作。
「你在干嗎?」季炎勝皺皺眉問道。
曾經的女孩子,在再一次見到他的時候,或許會尖叫,會躲避,甚至會沖過來打他。而這個柴唯安卻是在哪里扯著窗簾。
她朝著他一笑,道︰「過來幫忙啊!我們幫窗簾換成輕紗吧。這樣以後我們每天都可以在陽光下醒來,又不會有空間太寬大的感覺。」
季炎勝微微一愣。每天醒來?她沒有想著離開?她在微笑?她不害怕他?他的唇角揚起只是以瞬間,沉著聲音指著那架子說道︰「你害怕了?把那些東西收哪里了?」
該面對的還是回面對的。柴唯安早就已經想過要怎麼回答他的這個問題了。她放開了窗簾,走向了季炎勝,抓著他的手臂,仰頭看著他,「其實不用那些玩具也可以很快樂啊。」他的眼神變了,靠得近,可以清晰地看到他放大的瞳孔。現在他應該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了吧。已經進去了強迫的階段,他現在只想做的就是強迫自己,強迫別人。
「你根本就是在害怕!既然害怕那就哭吧,笑什麼?笑起來很難看的。」他緩緩解下了領帶。
又要來了嗎?柴唯安心中很驚慌,甚至是在吶喊著︰「不要!昨晚好的痛還歷歷在目呢。」可是她知道現在她這麼做的話,只會換來更強的傷害。所以她已經強裝著微笑,強裝著鎮定的模樣,說道︰「沒關系,用領帶綁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