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著剛才季炎勝跟這個老頭子說的話，柴唯安臉上一紅，狠狠瞪了他一眼，然後拉高了衣袖，露出了那明顯勒紅的手腕，道︰「看看這些。身上還有，你要不要看看。你知道我痛得要哭的時候，還要笑著是多痛苦嗎？你想治好他，等他的強迫癥治好了，那麼我呢？我就成了受虐狂了！到時候，誰來治我啊！」
「那時候，你們就是天生一對了！」
「啪」柴唯安一巴掌打在桌子上，狠狠瞪著他，說不出話來，眼眶卻紅了起來。
「別哭！」覃宗和緩緩說道，「我知道你委屈，我也知道你痛苦。但是你知道怎麼給自己排解這份痛苦，你也知道怎麼讓自己的日子好過一些。你看，才三天的時間，你就讓他帶你出門逛街了。而別的女人，不過一天就死在他床上了。有好一點的，三天之後，也瘋了進了精神病院了。你想報警，別人就沒到要報警嗎？四年了，他季炎勝還不是好好的。報警有用的話，他早就進牢里去了。唯安，也許這對你不公平，但是我知道你有辦法，治好他，讓他愛上你，讓你成為真正的，得到丈夫寵愛的季太太。」
柴唯安緩緩坐在了那辦公桌前的轉椅上。是啊，她怎麼沒有想到呢？她的前面有很多這樣的女人，可是也有活下來的，別人也會報警啊。報警又有什麼用呢？
「想哭就哭一下吧，好好解壓。但是不能讓他看到你哭了。」
覃宗和的聲音，讓柴唯安真的哭了起來。三天來的委屈一下都哭了出來，也不客氣地扯著他桌面上的紙巾。「為什麼是我？為什麼偏偏是我！我想我爸媽。」
「我跟你爸媽說，你跟我的一個小隊去實習去了。你看吧，找個機會，給你爸媽報喜一下。或者你直接帶季炎勝回你家都行。但是記住，你已經是他妻子了。人家有錢有勢，黑白通吃，你一個小小的工人家庭就不要去飛蛾撲火了。到頭來還連累了家人。」
「那我呢？我就活該嗎？」
「孩子，」覃宗和輕輕拂上她的頭，「我知道你能行的。強迫癥的人，一旦愛上了別人，會用命去愛。他會強迫自己，將命交付給愛的人。所以，你只要讓他愛上你，你就會是這個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了。好好待他，他會給你比你多很多倍的回報的。」
哭累了，柴唯安也不想在哭了。擦擦眼淚，緩緩喝著覃宗和遞給她的紅茶，她緩緩說道︰「幫我查個人，季炎勝以前的女朋友。應該是三四年前吧。他為她在XX名店里訂過一套禮服，可是沒有去取。」
「你懷疑那個女朋友跟他的病因有關。」
「直覺，就是因為她才造成現在的季炎勝的。」
「好了，回去吧。」覃宗和說道，「別讓他在外面等得不耐煩了。記住我說的，他要是愛上你，就會用命去愛的。唯安，你會幸福的。」
柴唯安一個冷笑︰「希望在那之前，我沒死掉。」听到要她離開的話，她的心就繃了起來。和季炎勝在一起的時候，那顆心什麼時候都是在繃著的。沒說一句話，沒一個動作都要算計好。真的好累。
可以不離開嗎？那是不可能的。看來今天還是沒有逃開的機會了。忍了三天換來的只是真真正正地一次逛街罷了。
*
紅磨坊的玫瑰廳中燈光明亮。這里並不想夜總會的包廂，有著吵人的音樂聲，叫嚷著的喝酒聲。反而很是安靜。
包廂中，兩張巨大的弧形沙發圍著中間一張玻璃圓桌。在那邊的大屏幕前，還有著一根鋼管。這是紅磨坊最好的包廂之一。一個晚上的最低消費就是九千塊。不過能包得起這麼一個包廂的人，一個晚上怎麼玩也都不下一萬了。
明亮的燈光下，季炎勝照例一身西裝，坐在居中的位置，緩緩晃著杯子中的紅酒。看著人來得都差不多，才說道︰「人來齊了。」
他身後的那男子就是上次去辦公室找他的人，陪著笑臉道︰「季先生，保哥還沒到。剛催了，說馬上就過來。」
他的話，剛說完，包廂的門就被人打開了。大家本以為進來的是那個叫保哥的人，都沒有抬頭看。卻不料來人說道︰「警察臨檢。」
一時間不少人臉上都驚慌了起來。只有季炎勝，緩緩晃著酒杯，淡淡一笑，對走進來的警察說道︰「韋警官，忙完公務，過來喝一杯。新進的紅酒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