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輛黑色的小車,是家里用來買菜采購的車子。估計這就是買菜的車子都能值個十幾萬了。
柴唯安坐在副駕駛座上,看著充當司機的老陳開著車。車子漸漸進入了市區,柴唯安給了老陳一個大笑臉,說道︰「老陳啊。你就在那邊放我下來就好了。你看你們就兩個人管著那麼大是園子,一定很辛苦。今天既然出來了,你就自己找個地方休息一下,算是給自己放假吧。」
其實吧,如果柴唯安現在手里有錢的話,她一定會說,喏,這是兩百塊,你拿去肯德基好好吃,慢慢吃。可惜她手里只有三塊錢。
老陳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人,常年打理著園子里的花草,被曬得黑黑的,眼角全是皺紋。他朝著柴唯安一笑,那雙本來就不大的眼楮,一下就成了一條縫了。他說道︰「太太,不用了。你去哪里我送你去。要知道,開車比坐公車省時間,還不會被擠著。你現在可是季先生名正言順的太太啊。也算是我們A市的名太太了。這要是去擠公車被那什麼小報記者發現了,亂吹一個,還丟臉呢。」
柴唯安別過臉,猛翻白眼。她的季炎勝的法律上的伴侶沒有錯。但是誰知道她是他老婆呢?她就是往大街上一站,大吼一聲,她就是季炎勝的老婆,估計著都沒人會相信吧。
看來這招的行不通了的。柴唯安只能報出了覃宗和教授心理診所的地址。同時給診所打了電話,問下覃教授在不在。這個時間段,他沒課,應該會在診所吧。
好在柴唯安去診所的時候,老陳只是在車子上等著她,並沒有步步緊跟著,要不然柴唯安非發火不可。
那護士師姐就坐在診室門口對著手機很男朋友聊著天,看著柴唯安來了,趕緊的掛斷,陪著笑臉道︰「小師妹來了。听說你很能干呢。覃教授在里面等著你呢。」
她笑得那叫燦爛啊。可是柴唯安卻還是白了她一眼,直接走了進去。
覃宗和正听著那種柔柔的鋼琴曲,一邊攪著咖啡,一張老臉笑得開花一樣地說道︰「恭喜你了,柴唯安。」
柴唯安把診室門一關,狠狠跺著腳走過去,一屁暗暗股坐在那暖色調的布藝沙發上。第一句話就是︰「我什麼時候可以離婚?」
覃宗和皺皺眉︰「躺下吧。慢慢說。」
「我不是你的病人,我不需要躺下來按著你的思路去思考。」在心理治療中,為了讓病人放松下來,經常會用的一招就是躺在那很適合斜靠的巨大沙發上,讓病人抱著抱枕,形成一個安全的環境。可惜這招,柴唯安一下就看出來了。
覃宗和指指咖啡︰「來被咖啡吧。你需要冷靜一下。」
「我現在就很冷靜。我已經努力地得到了季炎勝的信任,讓他允許我離開家,哦,不,是他的家,不是我的家。軟禁已經結束了。我對他的貼身治療已經取得了預料中的成效。現在他清醒的時間很多,只要不觸及誘因,他完全可以和普通人正常的生活。」
「那麼床上呢?」
作為醫生,覃宗和說得臉不紅心不跳的。大但是柴唯安的臉卻一下刷紅了,她咬咬唇,鼓勵著自己,這只是在治療中。好一會,她才說道︰「床上,他……雖然還不能在完全清醒的情況下進行,但是他已經能控制自己了。至少現在我還沒有死在他身下。」
「那就是沒有完全成功了?」
柴唯安咬咬唇,問道︰「覃教授,這個病人你收了他多少診費?我為什麼要付出這麼多?你能給我多少提成?」
覃宗和豎起一根手指,在那杯咖啡上輕輕晃晃。「錢,不是最重要的。柴唯安,你收獲的將是季炎勝的愛情,他給你的婚姻,給你的幸福。」
「好難拿啊。你拿錢拿得比較容易吧。」柴唯安長長吐了口氣,壓抑著心中的不悅,才說道︰「你的意思是,我這輩子都不能跟季炎勝離婚了?他現在的情況,再做一段時間的治療,完全可以進入正常的戀愛婚姻。我……我何必插在人家中間呢?」
「你不是在人家中間的。」覃宗和從辦公桌的抽屜里,拿出了一個小小的竊听器,他就是用這個錄音的。他按下了播放,就听到了里面傳來了季炎勝的聲音,說道︰「也許,我真的愛上她了。真的。她,拉著我的手,帶著我一路跑著。就像,陽光,很溫暖。覃教授,那個時候,我甚至能听到,我心里有什麼東西因為她裂開了。然後我會痛,會快樂,會跟著她笑,跟著她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