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司徒浩方打暈的竟是王貴,這在正南看來簡直是毫無道理可講,然而听他跟于世達的對話後這才恍然大悟,心想他為了一搏出名也算是不擇手段了。文字首發
王貴雖然是國家級考古隊的成員,但一直游離于主流之外,為旁人所排擠,外表頂著個專家的名號煞是光鮮,內心卻因郁郁不得志而極度自卑,因此才會冒天下大不為地加入了盜墓者的行列,只為在另一個領域內證實自己並非如別人想象的那般窩囊,從某種程度上來說是典型的只求名不求利一族。
北海流宮之行能否成功,對于一心想有所建樹的王貴來說非常重要。因此在他偷听到于世達和于榮的對話後得出了個結論,那就是如果于榮的存在被曹知道的話,有可能會影響到他們此行的繼續進行司徒浩方和曹的關系特殊,一旦他得知了這次談話的核心內容,那也就等同于讓曹了解到將要與鬼魂為敵的處境,雖然屆時曹是否還會繼續堅持既定的計劃還是個未知之數,但對王貴來說必定需要承擔功敗垂成的風險,倒不如現在盡力將實情隱瞞下來,讓司徒浩方只當什麼事都沒有發生那就最好了。
正南覺得自己對于王貴想法的推斷合情合理,聯想起之後他在古墓中和于世達一唱一和的表現,也只有如此才可以解釋他的這番舉動。王貴或許是被壓抑的太久了,以至于偏執地把北海之行當成扭轉自己失敗人生的一根救命稻草,不但不允許別人來破壞,甚至在面對于榮這樣人人敬畏的鬼魂時也不為所動且毫無畏懼,竟還敢針鋒相對地語出挑釁,僅是這點就不能不說是勇氣非凡了。
令正南驚奇的是,之前在跟于世達談話中一直表現得咄咄逼人的于榮忽然間失去了銳氣。此時兩個人之間只有巴掌大的距離,正南從王貴的視線望過去可以看到被于榮附身的年輕人的所有表情,只見他的面部肌肉不由自主地**了幾下,盛怒之下好像隨時都要發作一般,但最終只是在牙縫中擠出了幾個毫無底氣的字來︰
「你到底是誰?」
王貴對于榮的問話不置可否,兀自退到了于世達的身邊後才道︰
「既然大家都是同鄉,自然要守望相助才對我究竟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是那發丘印已經是我們的囊中之物,如果此時非要有人跳出來阻擋,那就要看他是否有那個本事了……」
王貴的話說得決絕,甚至正南都為之一震,有些懷疑他究竟是不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平日里悶聲不響的知識分子了看樣子王貴是在跟于榮進行一場博弈,或許在他看來即便是他和于世達加起來也無法改變自身弱勢的地位,反倒不如玩一招扮豬吃虎,先嘗試著從氣勢上嚇退對方……
他這個方法果然達到了效果,這在正南看來也在情理之中于榮現在雖然只是個鬼魂,但陰陽之道循環往復、生生相克,保不齊他會對什麼人或東西有所忌憚,正所謂「匹夫之怒,血濺五步」,他既然見到王貴如此富有底氣的與他對抗,再加上個于世達從旁助勢,不如先前那般盛氣凌人也就在情理之中了。
于榮現在的處境有些尷尬,進退維谷之下兀自環顧左右了一番,好像有了什麼發現後這才回復了幾分先前的神情,自鼻子中發出了聲輕哼道︰
「雖然我一時還不知道你到底是何來歷,但你們的計劃顯然不會如預料那般順利正如我說的那樣,一個人最重要的仍舊是生命,當然,等下你們就會明白這個道理了……」
于榮說完眼楮一閉,身體立刻升騰起一股白氣飄散而去,而先前還是個年輕的背包客模樣的軀體應勢萎縮干癟了下去,只在瞬間就化成了一段木頭了。
正南還沒來得及感嘆于榮鬼魂使出的手段,視線已經跟隨者王貴轉向了遠處的曠野。此時臨近午夜,半月高懸,卻只能依稀看到黑暗籠罩下的盆地涌過一團煙氣,不僅速度奇快,更是四面合圍,將兩頂帳篷包圍在了當中……
隨即四下里響起了汩汩水聲,進而轉成了驚濤拍岸的巨響。煙氣逼近,細看下來竟然是一道道高達十幾米的水牆襲來,高聳著遮天蔽日,轉瞬間就到了眼前。
于世達和王貴避無可避,只能從地上扶起了不省人事的司徒浩方,三個人相攜著徒勞無助地站立在原地,正南從王貴的眼里望去,只看到水牆近到咫尺,緊接著自頭頂以排山倒海之勢倒壓了下來……
「呼」正南倒吸了口氣,視線變得扭曲模糊起來,旋即又回復了正常,只是發現自己所在的地方不再是被洪水包圍的曠野,反而又轉回到了先前所在的山洞之內。
「你怎麼了……」身後傳來了急促的詢問聲,似乎分外焦急。
正南一時還沒從剛才的精神游歷中清醒過來,听到人聲的第一反應自然是轉過身去看個究竟,然而最終還是在下意識的作用下停在原地,腦袋中靈光一閃,竟在如此混亂的情形下還想了個月兌身之計出來。
他所站的地方位于九邊石室的中心,背對著剛才進來的山洞,人聲就是由洞口的鐵門後傳來,一听就知道出自「哇啦」之口。不知道「哇啦」為何會在此時出現在這里,但听他焦急地連聲發問似乎是來了有一段時間了,可能之前看到正南僵立在地上一動不動,而又不知什麼原因而不敢輕易踏進石室,這才會在門口逡巡不前的吧……
正南的計劃是想辦法將「哇啦」騙進石室當中,然後伺機挾持他,借助他從這洞中逃出去「哇啦」雖然是個不錯的獵人,但他的功夫應該主要都在對槍械和弓箭的使用上,在這個狹窄山洞中根本派不上用場,正南自信可以在短時間將其制服,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從這洞穴中逃出去還是不在話下的,至于之後又該如何行動,那就只能到時候再隨機應變了。
然而「哇啦」好像對石室太過畏懼,只在鐵門後踱來踱去,卻不見有進來的打算。正南等得心急,害怕再這樣下去會生出其它變故,索性直挺挺地往地上一躺,又作勢痛苦地滾了兩圈,這才最終將身體轉到了直對鐵門的一面,眯縫著眼觀察著「哇啦」的反應……
「哇啦」見狀果然手足無措起來,在原地轉了兩圈,最後才下定決心般小心翼翼地推開了虛掩著的鐵門,一邊斜著眼觀察著石室當中于榮的骷髏骨架,一邊一點點蹭到了正南的身旁。
「哇啦」靠近正南到身前並且伸出一只手來試探著推他。正南哪會放棄如此千載難逢的機會,早就一個翻身將他的前臂壓在身下,緊接著從身體的另一側扼住他的手腕,借勢一躍而起,快速地在原地兜了一圈這一連串的動作下來,「哇啦」的一條手臂已經被扭到了身後,立刻疼的他哇哇大叫起來。
正南這一招下了狠手,「哇啦」的手臂即使沒有被扭斷至少也呈現月兌臼的狀態,但他不愧是個強悍的獵戶出身,鬼叫了兩聲後隨手從腰間抽出了短刀,便朝身後的正南胡亂揮舞而去。
正南知道「哇啦」剛用這把短刀剝了張虎皮,自然忌憚于它的鋒利,趕緊將他往側面的牆壁上用力一推,隨即將自己的身體堵在了唯一的出口上。
事情的發展遠沒有正南想象的那樣簡單,「哇啦」雖然少了條手臂,卻有了更加實用的短刀在手,短時間內想要將其制服肯定不那麼容易了;可如果撇下他不管顧自逃生的話,他又必然會大聲呼救,恐怕在自己還沒來得及跑出山洞就已經被他招惹來的族人給阻截了……
「哇啦」被正南一推之下迎面撞上了牆壁,緊接著被反彈回來仰面倒在地上,立時流出鼻血來。他只用袖子抹了把,然後單臂在地上一撐站起了身,對這正南怒目而視,眼楮里似乎充滿了火焰。
正南原本還有些愧疚,但想起先前「哇啦」曾在他的茶中下過迷藥,眼下受的這點皮肉之苦也就算是種懲罰吧。然而「哇啦」卻顯然不這麼認為,一臉憤怒的表情,好像恨不得把正南撕碎一樣,還沒等他做好準備就一個箭步竄了上來,手中明晃晃的短刀轉眼就到了跟前。
視線里寒光一凜,正南自然不敢怠慢,竭盡全力地向側面一個閃身,這才勉強躲過了「哇啦」的這招攻勢,然而對方好像根本沒有就此罷手的意思,隨即變刺為割手臂打橫一掃,又朝他的胸口襲來。
這次正南實在是避無可避了,只好被動地伸出雙臂抵在「哇啦」的胳膊上,琢磨著這樣至少可以延緩對方攻勢,讓自己得以稍作喘息。然而「哇啦」手腕一抖,短刀竟在瞬間被他拋了出來,急速旋轉並且還捎帶著劃出了一道弧線,自正南的右前方呼嘯而至……
「哇啦」的腕力驚人,再加上正南與他的距離過近,短刀被這一拋之下轉瞬及至,正南唯一做出的反應就只是在「哇啦」的手臂上推了一下,借此將自己的身體向後仰倒,卻仍舊還是慢了一步,胸口被短刀橫著隔開了一道十幾厘米長的口子,傷口雖然不深,卻立時流出不少血來。
正南仰面倒在地上,只覺得前胸**的疼,強忍著剛想爬起身來,卻看到割傷了自己的短刀又在空中兀自旋轉著繞了半圈,不偏不倚地重新回到了「哇啦」的控制範圍內,被他從另一面穩穩地接在了手上。
「哇啦」轉而縱身一躍騎在了他的身上,反手持刀,手起刀落……
正南心下一涼,只看到刀尖上的一點寒光直直地朝向自己的腦袋刺來,不由得閉上了眼楮……
「當」,短刀貼著正南的臉釘在了地上的石縫里,他只感到耳邊涌過一陣勁風,臉頰上涼絲絲的東西不知是汗還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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