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山的反應飛快,雖然自己被蔓藤捆綁住了,卻還是一抖手腕,將英吉沙到擲給了正南。文字首發
正南接刀在手,也不猶豫,直接朝向綁縛著青山的蔓藤砍去,可費盡氣力才勉強弄斷兩三根,不僅手臂被震得酸麻,反倒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了。
正南沒有青山那樣的腕力,完全靠蠻力行動,縱使手中的長刀鋒利,一時間也無法砍斷如此多的蔓藤,再加上這層空間遠離地面,氧氣本就不多,幾番折騰下來,他只感覺有些頭昏眼花了。
北瓜卻不為所動,反而將捆住兩個人的蔓藤慢慢收緊,向石堆的方向拖拽。正南見勢不妙,心想若被它得逞,那青山和周曉茹可就性命堪憂了。可越是著急,蔓藤反而越發較起勁來,硬是半天也沒弄斷一根,自己反倒跟著他們朝向石堆移動了不短地距離,眼看著北瓜就在眼前了。
正南心下一急,不想犯了個大錯也不知道是北瓜有意為之,還是正南自己慌忙之下亂了方寸,他忽然被腳下縱橫交錯的蔓藤絆了一下,狼狽地摔在地上,英吉沙刀也隨之月兌手而去,「當啷」一聲落在三兩米遠開外……
他剛要重新爬起,哪知道蔓藤趁勢而動,一下就纏上了他的腳腕,隨即向後一掙,把剛剛跪起身的他重新拉倒,令他再次結結實實地來了個狗啃屎。
正南鼻青臉腫、怒火攻心,翻身就想掙月兌,可更多的蔓藤從身側纏繞上來,只在三兩秒的時間里,就把他像青山一樣,結結實實地捆扎起來了。
見大勢已去,正南反而平靜了下來,心中不覺好笑,心想先前數次在粽子的圍攻下得以生還,最後竟要死在一株植物的手上,看來這次真是到了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時候了,縱使先前遁入下一層的綠水和林楊突然出現,恐怕也難逃被北瓜當成晚餐的命運了,還是轉而盼著她們能另尋出路,不要前來平白送死好了……
三個人被拖著來到石堆之上,半懸在空中。正南臉面朝下,剛好直接面對著身下的連體北瓜,居高臨下,只感覺它們在這幾分鐘的時間里急速膨脹,竟已經與之前黑凶白煞那兩只粽子的體型不相上下。先前被青山割了一刀的那個北瓜的傷口尚未愈合,自頂至底裂開的那道縫隙似乎也隨著它的生長而撐開,正南從這個角度望去,依稀能夠看到裂縫中有團鮮紅的東西,如同人的心髒一樣,不住的跳動著……
剛才一番折騰,正南左手上的手電竟然還沒有月兌落,雖然現在身體被綁得跟粽子無異,好在手腕還能轉動,他就將光束轉向那道裂縫,想要將下面的情形看個清楚。
這一照之下,北瓜的表皮忽的一緊,就好像是被人伸手觸踫的含羞草一樣,立刻將裂縫閉合起來。
正南將這一幕看在眼里,心想原來北瓜怕光要說這也在情理之中,生長在暗無天日的地府雖然只是傳言,未必可以取信,但如今既然親見它被置于古墓當中,想來必定屬于至陰之物。陰者,為寒為暗為聚也,以光照之即顯露出畏懼之色,足可見其相克之道,自己是不是可以針對這點加以利用呢?
正南想到這里忽然覺得有了一線生機,趕緊調整了一下手腕,就打算再次將手電的光束打在北瓜上看看效果。
青山在泉州采購來的這支手電開關共有三格,之前他們在使用的時候最多只用到中等光束,為了節省電量,還從未試過亮度最大的強光。這次形勢危急,正南一下就把控鍵推到了最上面,可隨著他這一動作,剛才還好用的燈泡反而忽然間閃了幾下,「 」的一聲輕響後徹底熄滅了……
正南腳底發涼,心想好不容易讓他看到了希望,怎麼手電反而在這時候掉鏈子了呢?他不顧蔓藤咯得手腕生疼,用力的搖晃起來,可手電只半死不活地閃了兩下,其後任憑他再怎麼折騰,就是不再發出半點亮光了。
腳下的北瓜反而有了動靜,好像知道正南最後的救命稻草失靈了一樣,又將裂縫打開,釋放出一片血紅的光亮,剛好照在了正南的身上。同時,裹挾著三個人的蔓藤慢慢放低,逐漸朝向它們靠近而去。
正南心知北瓜就要「進食」了,想到之前的黑凶白煞先是融化,進而整個身體都爆裂開來的情景,他不禁頭皮發麻、汗如雨下,可除了不停的抖動手腕,期待在這最後關頭還能發生奇跡之外,根本無法想出其它更好的辦法了。
可惜事與願違,正南因為緊張異常,加上手心本就滿是汗漬,一不留神竟將手電甩月兌了出去,掉在距離連體北瓜不足半米的地方。
這一摔反倒令手電亮了起來,可惜它在原地蕩了幾圈,最後頭部剛巧指向另外一邊的牆壁,沒有對北瓜起到絲毫的威懾。
這出場面引得青山對著身下的手電咒罵了一通剛才正南用它照射北瓜的情形都被青山看在眼里,他雖然不明所以,卻也依稀感到手電是他們賴以求生的唯一依靠,顧不上自己早已被五花大綁,只想著哪怕從蔓藤中抽出只手來也行,最起碼還能嘗試著在最後關頭夠一下手電。
然而被蔓藤綁縛得太緊,又是懸在半空使不上力氣,青山像只蠶蛹一樣左右掙了半天,不僅未能如願地抽手出來,反而感覺蔓藤越綁越緊,甚至令他有些透不過氣來了。然而經他這一折騰,一直背在身後的背包終于承受不住他和蔓藤的雙面夾擊,自底部撕扯開一個漏洞,里面的裝備一股腦的傾瀉而出,稀里嘩啦地朝地面落去。
性命危在旦夕的時候,掉落些裝備本不算什麼大事,可正南先前讓孫建和richard收集了兩包鮮花,自打兩人死後青山就將它們收斂進了自己的背包當中,這次也隨著其它東西一起抖落了出來。
青山一向唯正南之命是從,自然對他交代的事分外上心,所以當裝著鮮花的塑料袋自他身邊墜落的一瞬間,他也不知是哪里來的氣力,下意識地就想伸手去接,誰承想剛才費盡心思也沒能恢復自由的手臂,這次反倒鬼使神差般地只一下就從蔓藤中抽了出來……
盡管青山的反應已經飛快,仍舊趕不上東西墜落的速度,他驟然伸手一抓,只能勉強夠到了一個袋子的底部。袋口先前只是被孫建等人打了個簡單的活結,青山這麼一抓之下它立刻大頭朝下的撕裂開來,數十朵花瓣頓時紛紛飄然落下,在正南和青山的注視下,直朝北瓜落去。
青山自喉嚨發出一聲抱怨,大概是被此前從未遭遇,卻在眼下令他們手足無措的局勢打擊得夠嗆,以至于像正南一樣也有些心灰意冷了,可隨後發生的事不禁令他們都為之一振,繼而又重新燃起了求生的希望來。
數十朵花朵飄落而下,有些直接落在了北瓜之上,這對連生的白皮怪物渾身一抖,捆綁在正南他們身上的蔓藤竟然隨之忽然松開了。
周曉茹和青山落在石堆的斜坡上,就勢滾了下去,正南原本就位于北瓜的正上方,這一落直接朝著它們當中中先前被青山劃傷的那個砸去……
下落的時間雖然短暫,可正南還是在腦中閃過了一套應對的方案,他將雙手雙腳向下伸展,身體彎成了皮皮蝦一樣的弓形,四肢剛一接觸到北瓜時,借著向下的沖力將勢能儲存在隨之彎曲的手臂和大腿上,待到身體貼近卻還沒有觸踫到北瓜的一瞬間,驟然向斜後方彈了出去……
正南雖然沒有青山的身手,可也自知北瓜肯定不會再給他第二次逃生的機會,在此危難之時只能以命相搏,賭上一把了。好在他的運氣不錯,一切都如計劃的那樣進行,從北瓜身上彈起後平穩地落在兩米開外的石堆上,還不忘從地上拾起手電,這才心驚膽戰地退回到青山和周曉茹的身邊。
三個人一時間驚魂未定,正南好不容易才將手電的光束指向北瓜,這才發現他們何以會突然解困原來,散落下來的鮮花掉在北瓜上,立刻在其上燃起一小團火焰,就好像空投下來的炸彈在地面上爆炸的效果一樣,雖然時間極為短暫,卻在北瓜乳白色的表皮上燒出若干個小孔,北瓜肉紅色的內核透過小孔顯露出來,那樣子就像是萬聖節被人戳了幾個大洞,再扣在腦袋上的南瓜面具一般,怎麼看都透露出一股子怪異和恐怖的感覺……
這還不是全部,更讓人驚駭的還在後面被青山劃傷的那只北瓜之前將裂縫展開對著正南,如同一張血盆大嘴一樣,隨後幾片花瓣剛好落入其中,令得北瓜像是吞了顆石子的海蚌一樣,立刻閉合起了裂縫,瘋也似地抖動起來,表皮上鼓起若干個指甲大的氣泡,忽然間同時爆裂開來,噴濺出紅色的粘液,那只北瓜也隨即像是泄了氣的皮球一樣,不斷地猥瑣塌陷,轉眼間就縮小到了剛才的一半大小了……
這些花瓣原來就是北瓜的克星?!
若不是青山機緣巧合地將它們抖落出來,恐怕三個人早已經被北瓜吸去了精氣了。他們此時都有種劫後余生的感覺,兀自愣了一會兒,青山這才隨手從地上撿起了英吉沙刀,轉而又將身後的背包取了下來,從上割下一根松緊帶,將裂開的口子綁緊扎牢,然後順著石堆向上走去,一路撿拾起剛才掉落的裝備。
正南雙腳一軟,只想席地坐在亂石上好好休息一下,還沒等如願,忽然感覺哪里不對勁,可又一時間抓不住要領,趕緊對著青山大喊了一聲,讓他先回來再說。
青山剛走到正南和北瓜的當中,听到他的叫喊後回過頭來,正要開口問他怎麼回事,冷不丁地仰面跌倒在了地上。
正南剛想上去幫忙,卻最終下意識地停在原地,他將手電光從又被蔓藤捆綁起來的青山身上移開,轉到了他後面的石堆之上,只看到剛才受到百花重創的那只北瓜已經干癟成了拳頭般大小,半懸在空中,側面通過一根透明的蔓藤支撐,並且一直連接在另一只北瓜上……
剛才外表同樣被百花灼傷的那只北瓜,此時竟又完好無損地呈現在面前,體型卻足足長大了一倍有余,幾乎頂在了房頂上。由其身下不斷竄出的蔓藤扭動著,較之剛才更加迅捷而又有效地纏繞在青山的身上,幾下就讓他動彈不得了。
這只北瓜竟然吸收了同伴的精氣,如此說來,豈不是再無破解之道了?
正南只感覺腦仁都開始跳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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