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邪 第96章 逼供

作者 ︰ 犀利歌

事情的來龍去脈都由這根煙頭串聯了起來,縱使正南先前做出過較為貼近現實的猜測,可一旦被證實,一時間仍舊讓人不敢輕易相信。文字首發

此處山洞包括怪異的壁畫在內都是楊峰所為,這在雲樓地下的祭台上,已經被楊峰親口所承認。可即便如此正南總是有種感覺,自己先前忽略了什麼至關重要的細節,直到剛才從林煬的口袋里翻出了這根煙蒂,這才恍然大悟原來,當時林煬注意到了地上的煙蒂時,早就知道楊峰是整件事的始作俑者,可她並未做聲張,而是趁著大家不注意的間隙,悄悄地把它收進了自己的口袋。

正所謂機關算盡,百密一疏,林煬如此狠辣,比起楊峰來都毫不遜色,然而想不到最後卻被正南一推之下落了個身死的結局,說起來不禁讓人唏噓,可眾人轉念一想,自己這番堪稱劫難的遭遇都是拜這姐弟倆所賜,一時間同情又被憤憤的情緒取代,三言兩語的批判咒罵起來。

然而咒罵顯然不能解決眼下大家所面臨的困境,雖然林煬步了楊峰的後塵,都去陰曹地府實踐他們的升仙成神理論,可仍舊把難以解開的困局留給了尚且掙扎求生的眾人。按照綠水的轉述,似乎林煬的計劃于楊峰雷同,都是借用人血來實現某種祭祀儀式,正因如此才會先是綁架了綠水,然後指使封家三少將正南和青山一並殺死,取血備用的。

可問題是,楊峰曾經說過,若要完成儀式,必須集齊八個人的血才行,當下滿打滿算,林煬似乎也只能收集到正南、青山和綠水三個人的血液,距離八人之數差的有點遠吧?

正南冷不丁地回頭一望,正看到雙手被綁倚躺在牆角的封三少,心中忽然想到,這三兄弟該不會也上了林煬的「黑名單」,只待沒了利用的價值,就可以充當三個備選的冤鬼的吧?

可仍舊讓人費解的事還有很多,林煬到底是什麼時候以及如何與這三兄弟勾結在一起的?再者,封三少滿副知無不言的架勢,看上去對于林煬的不相熟並非偽裝,難道他那兩個兄弟才是知情者?那他們兩個現在又在哪里呢?

即便算上封家三兄弟在內,能夠提供血液的也就只有六人,尚且無法夠數。正南想了又想,忽然靈光一閃,伸手在林煬上衣的口袋里模索起來,可翻了半天仍舊一無所獲,正欲作罷,指尖冷不丁地觸及到林煬腰間的某種稀軟的東西,忙讓綠水將林煬的上衣褪下,翻出掖在褲子里的襯衫,這才發現原來里面真的另有玄機只見林煬的腰間現出有若干個塑料袋,都被用膠帶貼身纏了起來,塑料袋本就不大,隱藏在襯衫和外衣之下,一般人很難察覺,至于每個袋中存放的暗紅色的液體,除了人血還能是什麼?

正南點了一下,塑料袋一共有四個之多,這樣說來,林煬一早已經收集到了五個人的血液她把這些血液貼身存放,一方面可以躲過旁人的主意,另一方面有能借助體溫保證這些血液不會凝固,說起來也算是絞盡腦汁了。可正南先前還困惑于怎麼算,都不夠林煬完成祭祀所需要的八人之數的問題,怎麼眼下卻轉而變成了綽綽有余了呢?

不過換位思考一下,或許林煬認為多了總比少了強,畢竟楊峰曾在兩年前犯過這樣的錯誤,沒有預料到魯濱遜的缺失,從而造成滿盤計劃的崩潰,不得不重頭再來,苦等兩年了……

那麼,林煬身上的這五袋血液都是誰的呢?

最先進入到花谷的一共有九人,其中孫建、施萬杰、rechard、楊峰和周曉茹五個人都是先于林煬而死,乍看上去正合那五個塑料袋之數。可正南左思右想,都覺得事有蹊蹺。

其中最大的疑問是,楊峰雖然是被林煬刺死,可直到眾人按照周曉茹的方式運用血液和百花作為解藥,回到現實中的木屋,林煬都應該沒有私下里接觸過楊峰的尸體才對,也就是說她不可能在別人並不知曉的情況下,獲取到楊峰的血液。

同理,richard的情形也與之類似,他死的時候,只有楊峰和周曉茹在場,林煬絕對沒有拿到他的血液的機會。至于施萬杰、孫建和周曉茹三個人,現在看來顯然都是死于林煬之手,他們的血液應該是這五袋中的其三了。

那麼另外兩袋到底是誰的?

正南向破了腦袋,也沒琢磨出個所以然來,只好轉而去問綠水先前林煬還跟她說過什麼?原本只是隨意問問,並沒抱有多大的希望,沒想到綠水略一沉吟,轉而好像想起什麼,告訴他說︰「林姐不知下的是什麼毒,自始至終我都神志清楚,可就是口不能言目不能視,我只記得自從和她一起被那少年帶到魯濱遜的山洞里後,她趁著沒人在場的時候,悄悄附在我的耳邊道出她的那番謀劃,還沒等講完,洞口傳來雜亂的腳步聲,好像除了那個少年外還有別的什麼人來了。林姐也不慌張,丟下我起身走了出去,過了好半天,自外面忽然爆出幾聲撕心裂肺般的男人的慘叫,不過很快就又重新歸于平靜了……」

按照綠水的說法,這應該是發生在他們去救她之前的幾個小時的事情,可以據此推測來人極有可能是封家另外兩個兄弟。可為什麼等到正南他們到那的時候,卻不見他們的蹤影呢?綠水說她分明听到的慘叫聲,又是因何而出的呢?

正南只是這麼一想,立刻就找到了癥結所在他立刻站起身,信步踱到了封三少的身前,沉著臉,低聲道︰「說吧,你把你的兩個哥哥埋在哪了?」

正南這句話一出,眾人都不明所以地面面相覷起來其實就連他自己也沒有十足的把握,原本想問的話是︰「你是不是殺了你的兩個哥哥」,可一想到封三少先前雖然看似不打自招,實則暗有隱瞞的表現,如此問他肯定又要百般狡辯了。倒不如先將這一假設設定為的事實,轉而問他將死人的尸體埋在何處,如此這般,只要對方稍不留神,定會透露出點什麼!

果然,封三少一听正南的問話立刻就自額頭落下汗來,眼珠滴流亂轉,就是不敢直視正南,支支吾吾了半天,最後索性耍潑耍賴地一聳肩,說他什麼都不知道。

正南心中暗笑,不禁想到封三少果然是少不更事,被他這麼一唬就露出馬腳了,雖然還死撐著嘴硬,可距離和盤托出也不遠了。

正南朝向身後使了個眼色,青山立刻心領神會地湊了上來,一手抽出小刀,一手在刀刃上蹭了幾下,裝模作樣地說︰「南哥你說吧,你是想要一只手啊,還是一只腳?」

青山和正南的這套一唱一和的把戲不知上演了多少個回合,當初在潘家園時,兩個人用這招著實擺平了不少蠻不講理的同行和客人,運用起來自然是駕輕就熟了。眼見著封三少就是個膽小怕事的主兒,哪里經得起他們這樣嚇唬,早就抖若篩糠,連連告饒起來。

正南注意到封三少總是下意識的用眼角的余光瞄著林煬的尸體,心知肯定是對這個女人有所忌憚,如果不能消除他心中的這點恐懼,怕是僅憑青山的恫嚇還不足以從他口中套出實情來。不過要說這也好辦,封三少之所以守口如瓶,無非是先前受到林煬的教唆,被許以某些難以拒絕的條件而已。現在只要讓他認清林煬已死的事實,不怕他還不招供。

正南想到這里只好耐著性子對封三少曉之以理,再加上青山從旁輔之以微言大義,雙管齊下,可謂是使出了滿月復悲天憫人的看家老底,本以為很快就要功成,可這小子卻不知中了什麼邪,,就連嘴唇都被自己咬出血來,硬是一言不發了。

這種極端反常的表現令正南有些疑惑,照道理說對付封家三少這種貪財怕死之輩是他的拿手好戲,可這次他和青山算是使出渾身解數,竟然仍舊沒從這小子嘴里橇出半點有用的東西來,讓人著實氣惱。有那麼一瞬間,正南甚至想讓青山真的讓他嘗點皮肉之苦了,可轉而越想越覺不對,下意識地走近兩步上下打量,這才發現這小子確有異樣。

只見封三少的臉漲的通紅,上下嘴唇早就被咬得血肉模糊,一雙本來不大的眼楮反倒瞪得溜圓,里面滿是又粗又紅的血絲,胸口一起一伏,似乎正竭盡全身的力量掙月兌反綁在身後的雙手,一副反與發難的架勢昭然若揭。

正南都被封三少的這種反常的表現嚇得後退兩步,青山見狀自然滿是不忿,上前就要甩他兩個嘴巴,不成想那封三少來了招先發制人,自地上驟然彈起,不由分說就一頭頂在青山的胸口上。

這一頂的力道奇大,青山那副健碩的身體竟然驟然騰空起來,一下子飛出去了四五米遠,索性是朝向葛四的方向飛去,被那老頭一擋一接之下,兩個人就勢都在地上滾了幾滾,狠狠撞在牆上這才停了下來,筋骨酸疼,皮開肉綻。

正南哪里想到忽然間會有如此變化,連連向後退了幾步,同時搜腸刮肚地想著若是封三少沖自己來該要如何應對,險些拌在石塊上摔倒,一時間狼狽不堪。然而發了狂的封三少卻好像並無對付他的意思,只是一連詭笑了幾聲,重新坐回到了地上,轉而尖著嗓子厲聲道︰

「想出去?別做夢了,‘夢蠱’的解藥是人血加百花,數數你們口袋里的花瓣,哪里還有一百之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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