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邪 第60章 失而復得

作者 ︰ 犀利歌

正衡在北平租住的那片四合院並不繁華,就算白天也只是偶有走街串巷的小販路過,正衡和韓四在此住了半年有余,極少與外人見面,每天除了喝酒就是睡覺,以至于正衡認為自己就要閑得發了霉,好在終于等到這次東陵之行,可以出來透口氣了。文字首發

正衡先前並不知道這張《河洛映照圖》有多重要,所以在離開北平前,他只是隨意地將它壓在床鋪的底下,籌劃著從馬家峪回來後,再來取也不遲。他和韓四分別住在東西兩間廂房里,雖然在臨行前又多了幾個工兵加入,可正衡仍舊是獨享一個房間,所以他分明記得,自己在將《河圖》藏在鋪蓋地下的時候,並沒有任何一個旁人在場。

如果只是張佔卜問卦的圖也就算了,可按照金不二的說法,那個張姓的算命先生來歷不凡,而由他贈與的《河圖》,還有可能是某件上古流傳下來的寶物。正衡之前听到金不二這樣說時,其實並沒太當回事,只覺得自己與那張克易本是萍水相逢,就算他真是張三鏈子的後人,又有祖上傳下來的寶貝在手,也斷沒將其送給自己的道理,想來想去,或許只是因為他見金不二索要寶物,不好直接駁他面子,這才會借故搪塞,告訴對方說他已經把東西送給了別人,以此斷了金不二的念想罷了,沒想到金不二竟會如此執著,一路跟到馬家峪不說,還不顧危險地下到地宮中,為的只是那張不知真假的《河圖》,也可謂是用心良苦了……

正衡既然一直這樣想著,所以並未把《河圖》之事看得太重,再說此時受困于東陵而不得月兌,而被存放在百里之外的《河圖》,無論怎麼看都與現在的境遇毫無關聯,正衡只當其是段可有可無的插曲,又哪閑心在它上面多花半點工夫?

然而就是這個東西,竟然鬼使神差般的地從韓四的身上掉了出來,令得正衡禁不住心下生疑,直接問韓四到底是怎麼回事?

韓四剛被正衡質問的時候也是一愣,瞪著眼楮看了半天,這才恍然大悟般地解釋道︰

「這張破圖原來是兄弟你的啊,我說他劉大頭大字不識一個,怎麼會有這東西的劉大頭,你不記得了?就是工兵蛋子里腦袋最大的那個。這事不提也就算了,要說起來真他媽晦氣,先前我們不是撞見鬼了嗎,嚇得只顧著撒開腿來玩命的跑,直到再也跑不動了,停在墓道里清點人數的時候,才發現獨獨少了大帥。想到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只好硬著頭皮,原路折返回來尋找大帥的下落。可還沒等走回到墓門,就在墓道里被先前看到的那幾個女鬼圍上了,好在我夠機靈,一直躲在暗處不動,那幾個工兵蛋子可就慘啦,只听到一陣撕心裂肺的嚎叫,沒多一會兒,他們就都被女鬼啃咬而死了……

「兄弟我也算是在戰場上模爬滾打過的人了,比誰都知道能屈能伸的道理,憋著氣、閉著眼,硬是多撐了幾分鐘,待到那幾個女鬼都蹦跳著走遠,這才敢走出來。可見到那幾個工兵大多身首異處,血肉模糊腦漿滿地時,我就忍不住趴在地上嘔吐起來,沒想到剛吐了一半,冷不丁地被只手抓住了衣領……

「不怕老弟笑話,我嚇得當時就尿了褲子,腿軟得站都站不起來,哭爹喊娘了好一會兒,這才發現拽住我的不是女鬼,而是只剩一口氣的工兵劉大頭。要說起來這小子也真是有種,一條大腿都不知哪里去了,竟然還能硬撐著不死,從衣服里模出個包裹來遞給我,囑咐我把東西帶給他的老家的媳婦……

「等他終于閉上眼楮,我就打開包裹看了看,除了發現十幾個銀幣外,就是這張破圖了。當時我還奇怪,琢磨著劉大頭什麼時候也讀書認字了,沒想到這孫子原來長了三只手,伸到老弟你的頭上來了,如果一早被我發現,不用女鬼動手,看我不活剝了他的皮……」

正衡實在記不起工兵中有叫劉大頭的,不過想想自己與他們接觸本就不多,也就不足為怪了。按照韓四的說法,該是那個劉大頭本就是見財起意的人,肯定是臨行前模到了他的房間,將《河圖》偷走並一直帶在身上的,若不是在定陵墓道里遭遇行尸死于非命的話,恐怕到最後都不會被人發現。

說來說去,不管這張《河圖》背後到底隱藏了多少秘密,畢竟是別人饋贈之物,如果因為保管不善而被人偷走的話,正衡也會心存內疚,如今它幾經輾轉,重又回到了自己手中,不得不說是某種天意,當然,同時也要感謝韓四幫了大忙……

正衡將《河圖》展開來,借著微光從頭到尾仔細地瞧了幾遍,可不管怎麼看都覺得它不過是一張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河洛圖而已,若是外行見到,或許還會被上面的圖畫和數字迷惑,從而當它是個寶貝,可正衡自小研習易數,對所謂的河洛之說,就算是閉著眼楮都能推演出來,至于這圖,實在是毫無稀奇之處。

可正衡由《河圖》上聯想起自己懷里的《清明上河圖》,以及最開始是被用作它的軸芯的卷軸。他把卷軸取了出來,用《河圖》包裹在其上,然後重又小心地放回到了口袋里,做完折返動作後這才如釋重負般地舒了口氣。韓四從旁看得莫名其妙,問正衡除了這幅破圖外,是否還遺失了其它物品,又或者那些銀幣也原本就是歸他所有?

正衡搖搖頭,本想跟韓四解釋一下《河圖》的來歷,可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有必要,因為很多事甚至就連他自己也沒弄明白,就拿他經手過的這幾樣東西來說,無論是外表普通的《河圖》,還是毫不起眼的卷軸,都一直難逃被人爭來搶去的命運,倒是《清明上河圖》以及九龍寶劍這類價值連城的寶物,反而一直遭人冷落,令得正衡禁不住發出疑惑,到底是旁人的價值觀出了偏差,還是自己已經不能領會這個世界的變化?

正衡在心中發了一通感慨,繼而想到這些其實都並不重要,當務之急,仍舊是如何處理擺在面前的兩個選擇,即繼續在這里等待夏侯水,還是轉而去追蹤夏侯古的下落?

一想到義父的狀況,正衡就又陷入了擔憂之中。聯想起先前自己的遭遇,現在終于可以確定,那個曾經襲擊他和于武的怪物,就是義父尸化而成的喪尸。雖然剛才沒有看清他遁逃的方向,不過只要想想,就知道他肯定是選擇的是通往景陵的墓道,因此要從後跟上並不十分困難,可問題是義父顯然已經失去了最起碼的理智,絕不會再顧念與自己之間原本不是親情卻又勝似親情的關系,景陵墓室中發生的事還歷歷在目,令得正衡心有余悸的同時,不敢再輕舉妄動了。

另一方面,自打他從裕陵出發,雖然很多經歷都從側面驗證了他先前的一些猜測,不過有些事仍舊讓他困惑不已,對于自己回到了數個時辰前,到底充當的是什麼角色這點,尤為難以理解。就好像這次和夏侯古踫面後,雖然都被卷軸發出的強光照到,可他卻不同于義父的尸化,反而到現在仍舊毫發無損,這到底是龍尾石的作用,還是另有什麼其它的原因呢?

義父在尸化前,曾經數次表露說他此行是帶著特殊的目的來的,並且听他的意思,好像知道如何從這里出去一般,言語中頗多深意。正衡當時就想問個清楚,可因為並沒料到事情在那麼短的時間里,竟會發生如此大的變故,以至于錯失了了解真相的最佳時機,如今義父已經變成這幅模樣,看來只能將希望寄托在夏侯水的身上,如此說來,待在原地等待應該是最為理智的選擇了。

正想到這里,忽然看到自墓道深處閃過一個人影,還沒等到正衡辨認清楚,人影已經小跑著到了近前,猛的在他肩膀上捶了一下,氣喘吁吁地道︰「我說你急什麼,等等我啊……」

正衡下意識地伸手去模腰間,這才記起自己身上早就沒了武器,好在他隨即看清了來人並無敵意,而且不是旁人,正是他等待已久的夏侯水,這才安下心來道了句︰「怎麼才來啊?」

正衡有很多話想要跟夏侯水傾吐,可又知道這個義兄雖然出身自發丘夏侯氏,卻生性極其膽小,如果上來就告訴他義父尸化成喪尸的消息,恐怕會讓他一時難以接受,因此只能將此事緩緩再提了。

正衡向著夏侯水的身後望了一眼,原本滿懷期待,以為能夠和另外一個自己踫面,可卻出乎意料地什麼都沒有看到,他只好轉而問夏侯水,跟他一起的那人在哪里?

夏侯水終于喘勻了氣息,可卻又被正衡問得一愣,滿臉疑惑地回答說︰「你是說那個渾身長毛的怪物?它不是被你幻想出來的干尸纏住了嗎,不然咱們哪能這麼容易月兌身?我還沒說你呢,逃命的速度竟然比我還快,要不是看到這里有點亮光的話,我怕是要被甩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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