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陽平抬頭看了看天空,雪絲毫沒有停下來的意思,只是稍微小了一小點。文字首發
李文化拿著手電筒在塔周圍轉了一圈,他想找腳印,遺憾的是大雪覆蓋了一切,自然也包括所有腳印,他們四個人剛走過的地方也不見了腳印。凶手看到、或者知道清水師傅發現了塔中的無頭尸,利用清水師傅下山報案的空檔,將塔中的尸體轉移到另一個地方去了,大雪為凶手轉移尸體提供了得天獨厚的條件。這場大雪下得很不是時候。凶手為什麼連一具無頭尸也不願意留給歐陽平呢?
這無疑是一個沒有任何線索的凶殺案。有這麼一個案子擺在歐陽平的面前,沒有受害人的尸骸,沒有現場遺留物,這意味著什麼呢?
「都怪我,我要是讓至真下山報案,自己留在這里看著,就不會發生這種事情了。」清水師傅一邊嘆息,一邊自責。
清水師傅的自責是沒有道理的。
「清水師傅,這不能怪你,誰能想到呢?即使您留下來,您也不可能一直站在這里,雪這麼大。」歐陽平安慰清水師傅道。
「我是想讓至真在這里看著,可他從小膽子就小,我本來是想讓他下山報案,可他是一個啞巴,說不清楚。誰能想到呢?這清靜的佛門竟然會發生這樣的事情。」
「清水師傅,你們發現尸體的事情,還有誰知道?」
「就我和至真兩個人知道,平時沒有人到這塔林來。」
「那麼,你在去報案的路上,有沒有和誰說過這件事情呢?」
「沒有,雪下得很大,路上,我沒有踫到熟人,也沒有在意別人。我只想著早點趕到公安局報案。」
「那麼,在我趕到公安局之前,你有沒有跟圍觀的人說過這件事情呢?」
「我說了。」
「請回憶一下。您是怎麼說的呢?」
「我說在舍利塔里面發現了一具尸體。我就是這麼說的。」
「當時,看熱鬧的人有多少?」歐陽平雖然不敢肯定,但他認為凶手極有可能就在看熱鬧的人群中間。
「剛開始有幾個人,後來,人越聚越多。」
「剛開始,有哪幾個人,你還能想起來嗎?」歐陽平暗自思忖,如果從這時候算時間,凶手從獲取信息到將尸體轉移完畢,所用的時間也就在二十分鐘至半個小時之間,門衛陸師傅到歐陽平家的時間是七點一刻,陸師傅從公安局到歐陽平家所有的時間是十五分鐘左右,平時,只需要十二分鐘左右,因為雪下得比較大,路不太好走,所以要用十五分鐘左右的時間,歐陽平趕到公安局大概用了十分鐘左右的時間,和清水師傅談話的時間大概在二十分鐘左右,從公安局趕到案發現場塔林,大概用了十五分鐘,從趕到塔林,到李文化尋找凶手的腳印,所用的時間大概在十分鐘左右,幾個時間段加在一起是一個七十分鐘,凶手趕到塔林的時間也在十五分鐘左右,凶手從塔里面移出尸體,需要幾分鐘,凶手留在雪地上的腳印被雪覆蓋的時間,得二十分鐘左右。所以,歐陽平想在看熱鬧的人群中尋找凶手的蹤跡,在目前這種情況下,這恐怕是唯一的選擇,也是必須的選擇。
「你們讓我想一想。」
有門,清水師傅在泰山廟生活了七十幾年,小鎮上的人,特別是上了年紀的人都認識他,同理,清水師傅也應該認識他們。
「走,我們到禪房談。」
至真提著燈籠走在前面,歐陽平和李文化跟在清水師傅的後面走進一間禪房。
清水師傅借著手電筒的光在一個櫃子上拿起一盒火柴,劃著了,將櫃子上的燈點亮了。禪房里面非常簡陋,除了前面提到的櫃子和香案之外,就是兩張木床和靠在床邊的兩把靠背椅。床上各有一頂打滿補丁的蚊帳,禪房的門外是一個走廊,歐陽平和李文化月兌下雨衣搭在走廊的欄桿上。
前面說的櫃子,就在兩張靠背椅的中間,櫃子上有兩個木碗,木碗上各橫著一雙筷子。木碗旁邊有一個木魚,木魚旁邊放著一個木槌。
這是歐陽平和李文化所見到的最寒酸的僧人的禪房,門關上了,但門縫比較大,不時會有一兩片雪花鑽進門縫,地板上有一攤潮濕的地方,應該是雪花融化形成的。不大的房間中間放著一個木架子在櫃子的前面,放著一個銅炭爐,爐子里面沒有火,木架子下面有一個藤條框,里面放著一些木柴。
李文化從口袋里面掏出筆記本。
「清水師傅,寺院里面的房間這麼多,為什麼兩個人擠在一個屋子里面呢?」
「至真膽子小,出家以後就和我住在一起。我每次到鎮上去買東西,他就一直站在山門口等我,即使是在大白天,他也不敢一個人呆在大殿和禪房里面。」
怪不得至真提著燈籠站在廟門口等清水師傅呢?
「您回憶一下,您到公安局以後,和哪些人說了話?」
「第一個和貧僧說話的是居委會的陳主任。對了,門衛陸師傅走了以後,陳主任還讓我在茶水爐呆了一會,他看我凍得直打哆嗦,讓我在茶水爐烤了一會火。」
「您就是在陳主任的茶水爐里面說這件事情的嗎?」
「是的。」
「當時有哪些人呢?」
「當時大概有十幾個人。」
「是哪些人?」
「我只能記得幾個人,後來人越來越多,當時,我沒有在意。」
「您把記得的人告訴我們。一個一個說,您盡量回憶。」
「有更新食堂的廚師劉胖子,高裁縫夫妻倆,牙醫馮常林,還有還有電影院看門的老馬。其它人,我就記不得了當時有點亂。對了,還有你們公安局看大門的陸師傅。我好像也跟他說過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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