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歐瑾瑜在一片破亂不堪的畫面中再次看見那個熟悉的身影,他原本緊張無助的心竟像是被人整個地抽離開來。文字首發
女人面前晃動的是一把長長的尖刀,沒有思索的空間,他慌亂地忘記了所有的不快,就只是本能地想要保護她。
一種從未有過的感覺洶涌地襲來,他怕自己的預感會不幸地變為現實,他怕那個女人會突然消失在他的眼前,以往一切都掌握在自己手中,可這一次命運卻似乎在和他開著不大不小的玩笑。
他著急地伸向門鎖,卻被司機搶先一步落下了安全鎖,他瞪著眼大聲命令著︰「開門。」
「歐先生,您沒看出這些人不簡單嗎?」
「我說,開門!」他的聲音從胸腔里噴射出來,尾音幾乎破掉,可他的眼楮卻始終停留在那個方向,血液在這一刻逆流,他所有的憤怒都化為一份難以描述的失望,卻原來,害怕失去是這個味道,咸咸的,苦苦的。
「歐先生,對不起,我不能要你冒這個險,我看還是報警吧!」司機理智地攔下瘋狂搖晃著車門的歐瑾瑜,雖然歐瑾瑜比誰都明白,不按下那個按鈕這輩子他都別想從這個安全性能極好的車里出去,這輩子
他倉皇地趴在玻璃上,任由司機用手機按下那簡單的數字110,他听不見任何的聲音,只是在心里默念三個字,一輩子
年輕如他,還不知道一輩子的時間有多長,似水年華流逝這句話于風華正茂的他而言,不過只是一句紙上的文字,他不知道自己在匆匆走過的歲月里有什麼是自己緊張在意過的東西,可是,他卻真的在此時升起一種迫切的願望,希望這一輩子可以有令他想要保護,想要珍惜的人。
當那個模糊的影像慢慢地在心底清晰的時候,她卻再一次無情地消失,她就要這樣在自己的眼前無聲無息地消失,而自己,就只能眼睜睜地看這一切的發生,他突然覺得自己的脆弱,在這一刻。
初夏冰冷地忘記了害怕,似乎一切都像是一出戲,她甚至帶著莫名的微笑,微笑著閉上眼,她想,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一切都會過去,一切都會平息。
「放開她!」
初夏听見男人低沉有力的聲音,她听見肉搏的聲音,她似乎也能听見那銳利的刀鋒游走在肌肉之上的劃痕聲,而她最深刻體會到的便是緊緊包裹住她的溫暖的臂膀,她驚慌地睜開眼,便看見孔武的臉,他擋在她的身前,替她遮擋著鋒利的刀光,他的血慢慢滴落在她潔白的衣裙上,可他卻對著她笑著說︰「你嚇到了吧?」
拼命地搖頭,淚卻不爭氣地流下,她叫著︰「孔武,孔武」卻再說不出其他。
歐瑾瑜冷掉一般,看著護住她的那個男人,手從車門上滑落下來,慢慢地經過那金屬的把手,它發出一聲清脆的嘆息,就像是歐瑾瑜此刻心里的聲音,就像是他遺留在心底的惋惜,他遺憾著此刻在她身邊的竟然不是他,而那個僅與她有一面之緣的男子卻這樣震撼而有力地出現在那里。
初夏哭泣著搖晃著孔武,她不知自己該做什麼,卻忘記了害怕,就只是呆呆地看著他,直到身後的人再次叫囂著說︰「瞎子哥,我們也不想動刀動槍的,你還是和我們回去吧,只要你順從飛哥的意思,我們保證不為難這個女人。」
「你你說了不算,老子今天就看上這個女人了,瞎子,你小子別吃著碗里瞧著鍋里的,阿寶你佔著,這小妞你也佔著,是不是不大道義啊?」
孔武咬著牙喊道︰「別和我講道義,我欠他的我已經還了,從今往後我和他,和你們再無牽扯,阿寶我會救,這個女人你們也別想踫,我瞎子向來說話算話,不信你們就試試,你們也知道我手狠,到時候就別怪我不顧以前的情義了!」
「哼,那我們倒要看看你能狠到什麼程度?你現在受傷了,還帶著個拖累,你覺得今天跑的出我們的手心嗎?」
「那你們就試試!你們不過是奉命行事,可我是拼死一搏,你們要是不要命了就過來,我奉陪到底!」初夏看見孔武迸發出凶狠的目光,他的眼里充滿地無數的紅血絲,就像是被逼入絕境的野獸一般,做著抵死的抗爭,身後是懸崖峭壁,而唯一的希望便只有向前,向前。
警笛聲突然響起,對面的男人們慌亂起來,其中一個指著孔武說︰「瞎子,你瘋了?你知道警察來了是什麼後果嗎?你就不怕自己二進宮嗎?你應該比我們更怕見到警察吧?」
孔武卻並不理會他們的威脅,只是輕輕轉過頭對初夏說︰「這下,你安全了,別怕!」
初夏哭著點點頭,卻發覺哽咽得說不出話來,她想問你怎麼辦,可他卻似乎越來越虛弱的樣子,最後他輕聲問︰「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麼呢?」說著,他再一次露出他好看的白白的牙齒,卻重重地閉上了眼楮。
初夏突然哭得地動山搖一般,她大聲喊著︰「孔武,孔武我叫初夏。」然後自己竟也昏了過去。
初夏清醒過來的時候,自己竟然是在警察局里,平生第一次進這,而所有的經歷卻是這樣的離奇,所有的一切都混亂到不行,她不知道該怎樣向警察敘述剛剛發生的一切,就只是支支吾吾在那里。
「小姐,請你好好配合,不然我們會告你妨礙公務。」警察一副公事公辦的樣子。
初夏緊張地更不知從何說起,卻听見一個聲音發出來︰「我當事人有理由在她的律師沒到之前不回答任何問題,你也無權利用職權而對我當事人進行任何人身上的攻擊,以及任何違反程序上的威脅。」
警察抬起頭一看來人,竟微微一笑說︰「呦,陳大律師,用得著給我扣這麼一大頂帽子嗎?這麼小的案子你也接?看來您老人家近來閑的很啊!」
那個陳大律師面色一暗說︰「少和我貧,我要保釋我的當事人!」
「嗯,可以!不過她真得錄好口供,因為她今天不但牽扯一件傷人的刑事案件,還有一件民事訴訟。」
「什麼?」這次輪到那個陳律師驚訝了。
小警察似乎很滿意自己帶給這個大律師的刺激,他索性慢慢地說︰「對,這位小姐涉嫌飯店逃單,以及偷盜。」
「偷盜?」陳律師簡直是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禁皺起眉,歐少今天是在耍我嗎,這是什麼狗屁案子啊,這樣雞鳴狗盜之事也值得自己這個赫赫有名的王牌律師出馬?
「對!沒錯!」警察應付自如地說。
這下初夏才突然還嘴說︰「胡說!我沒偷過東西!」
小警察突然撲哧一笑說︰「小姐,您現在還緊緊地攥著贓物呢!您自己看看手里!」
初夏這才看見自己手中一直緊緊地攥著一個湯匙,她驚訝地張大嘴巴,卻听見一個讓她更加驚訝的聲音說︰「你這女人還真是另類,你能不能不給我這麼丟人?你竟然偷東西?還偷的是湯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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