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氏寂靜的頂樓上,突然傳來一陣腳步聲,由遠及近
歐瑾瑜身後跟隨著陳旭平,他謹慎地隨著歐瑾瑜的步伐,始終保持著均勻的步速,不敢過快也不敢過慢,很好地拿捏著他們之間的距離,而這種距離代表什麼,他心里卻是再清楚不過。文字首發
然而,他卻始終搞不懂歐瑾瑜深沉如海的心思,他本想問有什麼事不能在他的律師事務所說,可當他重新審視歐瑾瑜的臉色時便機警地閉上了嘴。
他依舊低頭尋思著,卻見歐瑾瑜一推自己辦公室的房門,門應聲發出「吱呀」的一聲叫,里面漆黑一片,歐瑾瑜並不開燈,只是說︰「陳律師不覺得這里更安全嗎?」
陳旭平會意地一笑,只是那笑被黑暗遮掩得極好,他不由得佩服起歐瑾瑜來,他原來是怕自己那里會隔牆有耳,恐怕只有在他自己的地盤里,他才能相對的安心,真是有其父必有其子,父子倆都是如此精明縝密,他附和著說︰「歐先生說的有道理。」隨後慢慢走進房間。
歐瑾瑜一點頭,示意他坐下來,似乎無意與他過多周旋,他開口便問︰「你當初是怎麼對付他的?你知道他這次又出現了嗎?」
陳旭平被問了一愣,剛剛坐好的身子忍不住向前微傾,謹慎地問︰「歐先生指的是」
「要我說出那個名字嗎?」歐瑾瑜冷聲言道,語氣明顯地露出幾許不滿。
陳旭平的腦子飛快地運轉著,他不時瞥過不遠處的歐瑾瑜,在一片黑暗之中,他察覺不到他的臉色,可他逐漸濃重的殺氣卻讓他倍感不適,他喉頭一緊,試探著問︰「歐先生說的是那個叫孔武的?」
歐瑾瑜手中不知什麼物件嘩啦一響,繼而一束火苗閃爍在兩人的眼前,陳旭平便看見一雙深邃如蒼鷹的眼眸正緊緊地注視著他,這眸光凌厲地打在身上,竟有些莫名的痛感,突然那火焰瞬間熄滅,只留下更加詭異的黑,陳旭平忍不住一顫。
歐瑾瑜手中的打火機就這樣被他關關合合,明亮與黑暗也便一次又一次地交替著,弄得陳旭平心中更加不安起來,天氣並不熱,可他的額頭卻突然冒出汗珠來,好半天,歐瑾瑜才哼了一聲說︰「陳律師還不笨嗎。」
陳旭平支支吾吾地回答著︰「我已經按照歐先生的意思警告過他,不要接近初小姐」
「沒有別的了?」歐瑾瑜厲聲攔下他的話。
「歐先生的意思是」陳旭平有些模不著頭緒,「難道您當初的意思不是這樣嗎?您身邊的女人哪怕只是短暫的停留一段時間,也不願別的男人染指,這不是您的初衷?」
「你的警告是在為我辦事,還是在為他找出路?」歐瑾瑜問得咄咄逼人。
陳旭平大驚著說︰「歐先生,這話怎麼講?」
「怎麼講?要我來告訴你,你自己的行為嗎?那個叫孔武的人本來已經要月兌離黑道,是你那三番五次不痛不癢的追殺才使他重新回到了大飛的身邊,這些不是你做的嗎?或者說是你打著我的旗號做的」
陳旭平緊張地拽松了系在脖子上的領帶,慢慢抹著完全無法控制的汗水,卻不敢接一個字,就只听見歐瑾瑜腳下的皮鞋清脆地發出一聲響。
他抬起頭驚恐地看著他起身,看著他不知拿了什麼,又看著他一點一點向自己走來,他越是靠近,他的心便越是慌亂,繼而連呼吸都急速起來,他的手本能地壓在胸口上,里面心髒的跳動亂作了一團,直到歐瑾瑜輕聲說︰「怎麼,怕了?陳大律師,擦擦汗吧。」說完,便將手中的紙巾丟給他。
「我確實派人追殺過他幾次,但那也是給他些警告,您知道,像他們這樣的人如果只是口頭上說說,恐怕起不到作用」陳旭平極力解釋著,心里卻不敢猜測歐瑾瑜是否會相信。
「這麼說,你倒是很盡職盡責了?」歐瑾瑜聲音極度輕松地一問,卻很快加快了語速說︰「那麼,我問你,他有沒有再出現在那女人身邊?有沒有糾纏過她?有沒有做出什麼不合理的舉動?」
陳旭平不得不老實地回答說︰「沒有。」
「那麼,你的行為難道是未雨綢繆嗎?又或許」歐瑾瑜刻意停頓下來,然後用極為平常的語氣吐出了那極為不平常的話語,「又或許,是有人有意識地提醒他什麼事」
陳旭平大驚,微張的唇一個勁地抖動著,而眼前的男人卻依舊不慌不忙,聲色未動地說︰「陳律師不會查不到五年前的那件綁架未遂案吧?里面的當事人是誰,你會不知道?」
陳旭平顫抖著,卻仍然垂死般地狡辯著︰「不不知道,那時那時我還沒擔任歐氏的專屬律師。」
「我有說過那個案子和歐氏有關嗎?陳律師此言是不是有些做賊心虛,有些此地無銀啊?」歐瑾瑜再次起身打開一個抽屜拿出一個檔案袋向陳旭平眼前一丟,說︰「里面有很多你想知道的東西,可惜,我不想再說了。」
看著陳旭平哆哆嗦嗦地拿起檔案袋,歐瑾瑜才說︰「有些事本來不想撕破臉,可惜,陳律師的膽子似乎越來越大了,這樣的人一直待在我的身邊,不是留後患嗎?你的賬戶里我已經打入了五年的律師費,不過我也希望以後的歲月里陳律師可以在國外享受天倫之樂,我想我這個要求不算過分吧?」
陳旭平沒有回話,只是頹然地站起身,他知道他答應亦或不答應在現在來看,都是枉然,歐瑾瑜的話語只是命令而不是商議,他除了接受就只能是接受。
他要自己以後永遠不要出現在國內,只怕已是額外的恩惠,如果自己再做反抗,只怕就不是出國而是回國了,心里突然後怕起來,他沒想到,這個年紀輕輕的歐家未來掌門人會這樣不動聲色地就將自己看得透透的,而自己卻是渾然不知。
他漠然地向門外走,卻听見歐瑾瑜在身後說︰「陳律師恐怕還要為我做最後一件事,那就是告訴葉錦榮,不好意思,那個香港的案子我還是接到了,讓他失望了。」
陳旭平背上一僵,怪不得他不讓自己參與這個案子,原來他早有察覺,他面上露出一絲笑容,淡淡地說︰「歐先生真是青出于藍而勝于藍,手段絲毫不亞于令尊當年。」
歐瑾瑜也是微笑著回︰「承蒙夸獎,與高手斗其樂無窮,慢走不送,哈哈」
門重重地關合,歐瑾瑜的笑聲卻越發地清冷,他停下來,卻听身後一聲響,頓時燈光大亮,他驚聲問︰「誰?」
看無廣告,全文字無錯首發小說,-文字首發,您的最佳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