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最近總能在醫院看見江雨默,他每次來都不會多說什麼,只是給初夏爸爸診脈,然後對癥下藥似的做著按摩。文字首發
他和她的父母相處融洽,甚至熟稔得像是認識多年,以至于初夏媽媽連問都不問便將他認定為初夏的男友。
雖然沒有一個父母希望自己的子女長大,也不敢想自己的唯一有一天將終會成為別人的妻,可是,他們卻意外地很看好這個年輕人,他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合乎未來女婿的標準,穩重,內斂,且又才華橫溢。
初夏不想過多回答父母的問題,因為她現在的身份糊涂得令她自己都解不清,而江雨默應該也是心知肚明。
他們很少單獨在一起,每次見面的話語不會超過三句,可就是這樣淺淡的相知卻讓初夏覺得莫名的安定,這份安定于現在,足已值得她珍之重之。
今天也一切如舊,他臨走的時候道別得禮貌得體,可初夏卻在晚上走出醫院大門的一刻才發現那個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離自己不遠不近的位置上。
夜色下,他的神情有些模糊不清,直到他緩緩向她走來,她才看見他眼中隱忍的遲疑,他說︰「一起喝點東西?」
他的話是疑問句,可卻沒有給她回答的機會,亦沒有給她拒絕的權利。
進到茶館的一刻,她才終于意識到,認識了那麼久,他與她還是第一次這樣近距離地單獨出現在外面的場合。
人有時候就是很奇怪,當喜歡的人真的就在你眼前的時候,有些話反而說不出來,江雨默一邊懊惱著自己一邊在心里嘆氣,自己在外面等了她足足兩小時四十五分,可現在卻只能看著她低頭時散落下來的劉海愣神。
他不知該說什麼,最後只得說︰「錢我會想辦法,你不用著急。」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他听見醫院在向初夏催款,雖然聲音不大但他還是听見了。
他演出收入也算頗豐,可作為一個單身男人,沒有家庭的束縛,錢便花在了想花的地方,他的錢全部換成了滿屋子的琴,每一把都價值不菲,每一把都是他的寶貝。
他的話更加劇了彼此間的沉默,就連那茶香飄散在嘴里也多了一份清苦的味道。
「初小姐。」
歐瑾瑜隨著司機的聲音向茶館深處看去,昏暗不明里,她的臉低垂下美好的弧度,在柔和的光影下描繪出說不清的情緒,他一怔,若不是他不想回家,若不是他故意在外面閑逛,可能還不會看見眼前的這一幕。
自從她回來,他便沒再派人跟著她,今天也算他與她的偶然相遇。
等到看清女人對面的男人,他才輕哼一聲走出去,冷風拂過,他才覺得自己竟有點落荒而逃的味道,可卻再沒有了重新走進去的動力。
走上車,他對司機說︰「開車。」
這一刻,他只想遠離,至于目的地是哪,他其實並不在意。
回到別墅的時候已經臨近凌晨兩點,歐瑾瑜很意外地看著等在門口的女人,她神情溫婉地看著他,聲音恬淡,「累不累?我給你放洗澡水。」
歐瑾瑜眯起狹長的眼,即便如此依舊遮擋不住他眼中直射而出的眸光,他甚至有些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看錯了,又或者是這個女人的演技太好了,剛剛還在外流連,剛剛還對著另一個男人,此刻卻又扮成如此賢惠的樣子。
沉沉的醉意沖上來,他嘴角輕提,不再多想便追著向樓上走去。
初夏似乎知道他還是無意睡回主臥室,便會意地打開客房浴室的水龍頭,慢慢,升騰起的水霧充斥在這封閉的空間里,人包裹在其中,竟也多了幾分溫潤的氣息。
她听見身後男人的腳步聲,可當看見他**著身體走進來,還是微微一怔,她下意識地避開目光,卻在一聲輕哼後听見男人說︰「洗澡不是該光著身子嗎?」
他的語氣帶著慍怒,尾音卻偏偏向上抬起,露出不合常理的挑逗,也正因如此她整個人都變得慌亂起來,因為今天這所有的一切都是她自己主動的,本來沐浴就是這樣一種極具曖昧的提議,她說出的時候沒有多想,可現在卻突然發覺它的不妥,因為這個邀請在對方眼中似乎成了一種不可言喻的暗示。
「水都快溢出了。」男人似乎在有意看她的笑話。
微熱的浴室里,初夏的汗慢慢滴落,可她卻知道她所有的不安來自于哪里。
好在男人似乎無意在她面前身體太久,他緩緩進入浴盆里,閉著眼享受地靠在池邊。
好半天沒听見他說話,初夏便小心翼翼地想要退出去,卻在腳快要邁出門口的一刻听見他說︰「幫我按按肩。」
她言听計從地回來,男人已經俯身趴在池邊,精壯的身體坦露在外,輪廓線條清晰,手臂上的肌肉在她眼前暴露無遺,她突然有些害怕指尖與之相接的瞬間,因為那份久違的觸感。
她覺得,這一刻她的身體變得渾然無力。
男人低聲「唔」了一下,算是催促,她趕緊跪在那手上有一下沒一下地亂按著,說實話她的按摩手法實在不怎麼樣,不是用糟糕就可以形容的,難為男人還在那里忍受著。
過了好久,久的她以為男人已經睡著了,才听見他暗啞的嗓音低沉地傳出︰「說吧!」
「啊?」她不解。
等到他再次開口,口氣里已經帶著明顯的不悅,「你不是那種無事獻殷勤的女人,有事吧?」
初夏不敢說自己沒有事相求,在他面前她似乎永遠無法把自己掩飾得很好,因為她很難躲過他審視的目光,哪怕只有一眼,他便可以不費吹灰之力地將她看穿,正如今天一樣。
醫院的催款讓她沒有辦法,楚天臨走前已經把生如夏花的合約轉交到了歐瑾瑜手上,也就是說歐瑾瑜再一次成為了她的債主外加老板,他是她一切的經濟來源,所以她的屈就別無選擇。
「我需要一些錢。」她的聲音很小,似乎只要降低音量她就可以少丟棄一些尊嚴。
「什麼?我听不見。」他帶著怒意故意問。
「我」初夏嗓子里的灼熱一片,沙啞的音調更加傷感,「我需要一些錢。」
最後幾個字,她忍痛說出,她從不認為他們之間的談話會有一天像今天這般,涉及到這樣一個不堪的話題。
「終于露出本性了?」男人扶著池邊,上身粘著水貼近她的身體,熱度炙人,卻讓人分不清那溫度是水的作用還是他自身熱度的點燃。
他的手臂用力攀上她的肩膀,「你把欲擒故縱的把戲玩得很好啊!」他說得雲淡風輕,可不知是不是敏感,初夏依舊能在他嘴邊找到一絲譏誚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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