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茉莉醒來的時候已是第二天的黃昏,窗外的鳥叫聲第一次充當了她的鬧鐘。文字首發
她沒有睜開雙眼,旁邊那人並不熟悉的重重呼吸聲足已說明一切,本該溢出眼眶的淚在眼楮里面旋轉,盤旋了許久,默默化作一汪灌入心底的憂愁。
這個結局,她誰都不怪,她只恨自己,恨自己輕易相信了別人。
她慢慢地起身,手模索著地上散落的衣物,因為她的沉睡,昨夜她並沒有掙扎,所以衣物都是完好的,她緩緩穿上上衣,平靜得雷同于每一個晨起,每一個普通的日子,雖然她知道發生了什麼。
「醒了?」旁邊的男人帶著心滿意足的慵懶,一只手熟練地攀上她的細腰。
她沒有回答,只是僵直地坐在床上,甚至忘了揮開那只惡心的手掌。
男人似乎並沒有察覺出白茉莉的異樣,他以為她已經屈服于自己的掌控,畢竟做已經做了,而且他們之間也不是第一次,她不認也得認了。
他肆無忌憚地繼續游走在她動人的肌膚上,似乎還在回味著昨夜的美妙。
**一刻值千金,可現在,葉錦榮只想說,若是像昨夜那種**的感覺,別說千金,就是萬金也值得了,只可惜,這個小美人是睡著的,如果是醒的,如果她可以再配合配合,那感覺肯定更妙,想著,他突然有些心旌蕩漾。
他坐起身子,故意向白茉莉貼近許多,嘴里的熱氣噴射在她微露的脖頸上,那幼滑的肌膚立即泛起一層雞皮疙瘩。
可**攻心的葉錦榮不會留意到這些,他只想再次品嘗那誘人的果實,這一次不再囫圇吞棗地吃下,他要細細地品味。
可惜,他錯了,白茉莉沒有給他再次放肆的機會,她忽地一下子翻身下床,掀起的被角沒有預兆地打在葉錦榮的眼楮上,他疼地一聲叫,剛想罵著「臭婊子」,卻突然換了臉孔,嬉笑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之間又何止一夜,你就不念舊情?再說,我是你第一個男人,只要你順我的意,乖乖做我的女人,我保證你一輩子都有花不完的錢,怎麼樣?」
白茉莉連看也不看他一眼,話更是不願說一句,她的身體已經被這個混蛋玷污了,如果再和他有任何的言語,簡直比殺了她還難受,那將是精神上的凌遲與褻瀆。
她快速穿上鞋子氣呼呼地向門走去,手拉開門的瞬間,卻听見葉錦榮在身後說︰「你耍什麼性格!裝什麼純潔!這個局面你難道沒想到?從你進到蜜糖第一天就該想到了,我葉錦榮又不是慈善家,會平白無故給一個不相干的女人那麼多錢,這是為什麼?如果我沒有所圖,我就是這天底下最大的傻瓜,如果你沒有想到,那麼對不起了,你就要為你的愚蠢付出代價!但是我還給你機會,錢就在我的腳下,乖乖撿起來,它們就是你的,而且不僅僅是兩萬,是十倍的價錢,是你陪我睡了一夜的價錢,二十萬,我給的不低吧?哈哈!」
白茉莉將巴掌猛力甩在葉錦榮那張可惡的臉上,隨後將門摔得震耳欲聾,仿佛整個房子都在她的大力之下而變為廢墟,這個毀掉她尊嚴的地方頃刻之間便化為烏有。
可惜,這些都只是她腦中一遍遍的想象,事實卻恰恰相反,她也以為自己會不屑地離去,可是當男人譏笑著說︰「難道不要?那你昨晚不是白被我玩了?那多不值啊!哈哈,還有你不是急需用錢嗎?現在就不急了?人為財死鳥為食亡,別太固執了!」
人為財死,白茉莉咬著牙向男人身邊走去,地上果然散落著大把大把的鈔票,它們的樣子在白茉莉眼里變得前所未有的丑陋,可是她卻真的彎下腰,一張一張地撿著,這時的自己恐怕比地上的錢還要丑陋,還要惡心。
突然有一只腳死死踏在她的手上,男人冷笑著說︰「你為了朋友可真是死心塌地啊!為了她連自己都賣了,人家知道嗎?人家會感激你嗎?我還是第一次見這麼笨的女人!」
男人見她並不反駁,反而失去了和她斗嘴的興趣,收回腳,懶散地躺在床頭,兩只胳膊支在腦後,斜眼看女人行尸走肉般機械的動作。
撿起最後一張鈔票,白茉莉突然有了一種如釋重負的感覺,她甚至天真地告訴自己一切都過去了,噩夢終于醒了,別怕。
葉錦榮在白茉莉走出房間的一刻不死心地說︰「白茉莉,你好好想想,做我的女人有什麼不好?」
門輕輕地關合,男人氣得在里面大叫︰「白茉莉,你跑不出我的手掌心,早晚你是我的,等著瞧!」
白茉莉的臉像是失血過多的病人一般慘白,走在醫院里,她比一切的病人更像是病人。
交了費用,她甚至不願見初夏媽媽一面,只是在醫院的門口買了一包煙,顫抖地點燃一支,這平生的第一支煙帶著涼涼的薄荷味,這氣息使她想到了一個人,李威廉,她竟然想到了這個突然出現在自己生活里的男人,她苦笑著。
煙悄悄燃燒在她的指間,她撥通電話,沙啞著說︰「阿姨,錢我已經交了,初夏我也會給你找到。」
這句諾言她竟然還是沒有忘記。
打了一輛出租車,白茉莉只報上歐瑾瑜別墅的地址,便昏沉沉地睡去。
殘陽如血,染紅天際,桔紅色的光暈印在車內女人的臉上,為她添了一絲血氣,她微閉的雙眸不停地抖動著,也許她的夢太過壓抑,許久,淚才順著她貼在車窗上的臉頰滑落,可她卻並沒有醒來。
白茉莉直到司機停在那個別墅前才醒來,她慌亂地翻著手袋里的錢,好半天才掏出一張百元鈔票,老司機慢條斯理地找著零鈔,嘴里卻和她聊著天︰「小姑娘,這里的房子可不便宜呀。」
「是。」
「哎呦,都住的是有錢人。」
「是。」白茉莉有氣無力地回著,眼楮卻無意識地瞟向車外。
歐瑾瑜家的院落里,兩個人的身影陡然進入她的眼。
即使是在這樣暮色不明之中,即使落日的余暉已經一點點地落下去,她還是能夠看見,因為那兩個人對于她來說,太過熟悉,太過熟悉。
江雨默正緊緊地擁著初夏,他們的身體那樣親密地結合在一起,所有的扭動都是人類最動情的言語,他們的頭在樹蔭之下有些不清晰,只顯示出兩個交疊的剪影,可慢慢地,隨著他們角度的變換,白茉莉的胸便被被狠狠地撞了一個大洞,因為他們的唇糾纏在一起,那個熱烈的深吻沒有影響到兩個當事人,可卻真的令她無法呼吸。
她的手伏在胸口上,眼楮干澀地疼起來,雖然那里面滿是濕潤的淚滴,可她還是覺得疼,這一刻她只想逃離,「師傅,開車,快!」
老司機不解地看著車內年輕的女子,卻听見她再次說︰「開車,求你!」
車子終于啟動,白茉莉再也沒有了力氣,從葉錦榮的家走出的一刻也許還有初夏是她的精神支柱,她想只要初夏好,只要她的爸爸沒事,她做的一切都值得了,因為在這個世界上,她在意的人只剩下這一個。
可現在,這個虛幻的支柱轟然在她的眼前倒塌,她在做什麼?她竟然想起了葉錦榮的話,初夏會知道她為她付出的這一切嗎?她真的會心疼自己嗎?
她瘋狂地笑起來,幾乎笑得斷了氣,在她為錢出賣自己身體的時候,她最好的朋友卻和自己最愛的男人熱吻在一起,她覺得自己簡直是這個世界上最大的傻瓜,這一點葉錦榮竟然沒有說錯。
隨便找了一家酒吧,她搖搖晃晃地走進去,她沒有注意這里的環境有多好,更不會知道它有個招搖的名字,叫做及時行樂。
她只是來買醉的,她只是要麻痹自己的神經,只有那樣她的心才不會那麼疼。
喝下一杯杯的烈酒,她第一次覺出酒還真是個好東西,它可以讓人忘記一切,雖然它們清晰地留在心里。
一個人慢慢向白茉莉走來,到了近處,那人才微微一笑,原來真的是她,她上前扶著白茉莉晃動的身體,「茉莉,你還認識我嗎?」
白茉莉幾乎人事不知地亂看著,好半天眼楮才對焦成功,她的眼神在來人的臉上停留了足足十秒鐘,才大笑著說︰「凌萱姐姐,大美女,哈哈。」
宇凌萱彎著眼眸看著她問︰「為什麼喝那麼多?」
「為了友誼,友誼萬歲!」白茉莉大呼小叫著。
宇凌萱意味深長地盯著眼前的女人,只覺告訴她今晚的白茉莉太不尋常了,她清淡地說︰「你醉了,我送你回去!」
「我不要回去,我要喝酒,我什麼都沒有了,沒有江雨默,現在也沒有初夏!」
宇凌萱仍舊執著地說︰「我送你回去,你住在哪里?」
白茉莉半夢半醒地報上李威廉公寓的地址,宇凌萱一驚,這不是李威廉的房子嗎?原來大家都有著這麼多的秘密,她詭異地笑起來。
事後,宇凌萱非常得意自己的這一次助人為樂,因為她的收獲簡直出乎她的意料。
進入李威廉的房子,宇凌萱四周看看,這個房子還是老樣子,當年自己和歐瑾瑜還有一晚醉倒在這里,往事真的如煙嗎?
「江雨默,江雨默。」白茉莉口中始終喊著這個男人的名字。
宇凌萱還來不及問,便見白茉莉突然拉起她的胳膊問︰「你有沒有最愛的人?哦,對了,你以前有個高富帥,現在他在哪里?我愛的人是江雨默,噓,別告訴別人」
白茉莉將手指擋在嘴上,卻突然發瘋一樣地打開電腦,宇凌萱這才發現一個視頻正點在暫停鍵上,白茉莉胡亂按下,「看,他帥不帥?」
「帥!」宇凌萱隨口答著,可白茉莉卻歪倒在一邊。
宇凌萱無聊地看著畫面,卻發現畫面里突然出現一個熟悉的身影,那女人竟然是她?
她突然認真看起來,視頻一點一點地進行,後面的一切都不是她能夠想象的,她瞠目結舌一般愣在那許久,許久都回不過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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