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婚︰冷總裁的出逃妻 第268章 鴛夢重溫

作者 ︰ 叫我如何不想他

黃昏時的太陽有著並不凌厲的暖,落在人身上也失去了往日的張揚,所有的光暈都成為了天地間一縷溫柔的賜予,有著說不盡的柔軟與安然。文字首發

每到這個時候,都會有一個女子靜靜坐在紫花槐樹下,樹上一串串紫色的花朵隨風搖曳,花瓣便輕輕落下來。

那女子側過頭,很仔細的樣子,像是在細細傾听吹過的風聲,還有那落花的聲音,隨後一絲淡淡的笑意便一點點在唇角漾開。

她伸出手,那些花瓣便像是得到了她的召喚,紛紛落在她柔弱的掌心里,她慢慢合上手掌,一瞬的芬芳停留在那,便換來女子更加純粹的笑容,那笑容讓人看了便有著說不出的舒適、心安。

她的容貌是那種淺淡的,美的極為不招搖,頭發長長地披在肩上,沒有任何修飾,淺淺的眉藏在劉海里,隨著她一個側身,一個歪頭,一個垂目隱隱地露出來,那樣的眉形多半是那種代表著隨遇而安的個性,因為她的眼即使不笑的時候也總是彎彎的,像是天上最閃亮的月牙兒。

她總是望著遠方,雖然人們不知道她在看什麼,可是每每看見她的樣子都會不自覺地向她看去的方向望兩眼,好奇究竟是什麼那樣吸引這樣一個女子的視線。

那女子總是靜靜地坐著,很少主動與人攀談,路過她身邊的人偶爾會听見她柔柔地對著腳下的小狗說話。

突然,女子腳下的小狗警覺地把頭抬起來,汪汪叫了兩聲,像是在告訴她什麼一樣,那女子俯子,模索了半天才找準小家伙的頭,她撫了撫它,「小毛,是不是有人來了?」

腳步聲慢慢在接近,她習慣性地側頭仔細分辨著來人的腳步聲,輕聲問︰「是凌醫生嗎?」

「初夏,你今天的精神好像很好。」凌波柔和的聲線里帶著他職業化的安慰,這句話其實已經成了他見到每一個病人的開場白,但絕不是他隨口的敷衍,而是一種發自內心的安撫。

初夏似乎沒有留意,她只是微微皺眉,像是在判斷什麼,她敏感地聆听著,卻不知道她的樣子那樣深刻地撞擊著一個人,那個人默默站在離她不足五米的地方,那樣的距離對他來說是一個絕對安全的距離,因為若是遠了,他便會看不清她是胖了還是瘦了,氣色好不好,臉上的笑容有沒有比昨天多一點,可若是再近一些,他又怕自己會忍不住沖上去緊緊地抱住她。

凌波轉頭看看站在噴泉旁邊的男子,遲疑了一下,還是走過來,沒有過多的寒暄,他們就只是點點頭,然後便都看著樹下女子的一舉一動。

凌波看看身邊男子,仿佛連眨眼都是一種奢侈,生怕那短暫的一次閉眼便會錯過那女子一個細微的動作,他忍不住問︰「都半年多了,你每天都來看她,可是為什麼不過去和她說說話呢?她的眼楮不方便,正需要你的照顧。」

「因為」男人的聲音很好听,有著比酒還要醇厚的質地,「因為我不能確定她想不想見我,我怕我不是她要等的那個人。」

凌波拼命忍耐但還是嗤笑出聲,「呵呵,這真不像是我見識過的歐瑾瑜,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沒有自信了?」

歐瑾瑜望著手上的傷疤,也許就是從噩夢降臨在他和初夏身上的那刻起,他突然想起當他從昏迷中醒來,所有人幾乎絕望地告訴他初夏也許永遠都不會醒來了,他差點拼掉了自己的命才連滾帶爬地爬到重癥監護室外,隔著那扇大大的玻璃,他咬破了他的唇,血沿著嘴角溢出,他啞著嗓子說︰「初夏,你敢死試試,我欠你的還沒還清呢,你要是恨,就回來報復我,我不準你死!」

不知是不是他的恐嚇真的有用,初夏沒有離開這個世界,她在昏迷了整整一個月之後漸漸恢復了知覺,可是卻因為失血過多造成腦部長時間缺氧,引發視神經血供障礙,她的眼楮看不見了。

當歐瑾瑜掛著折了的手臂欣喜若狂地跑到她病房門前時,卻听見她仰著她沒有焦距的眼輕問︰「江雨默呢?他去哪了?為什麼沒來?」

歐瑾瑜苦笑著了一眼凌波,「你應該比誰都清楚吧,她醒來第一個問的人不是我,是江雨默。」

凌波搖搖頭,「你錯了,她先問的是你,是我說你沒事了她才放下心來,即便她問了江雨默也是人之常情,畢竟他們有婚約在身,初夏不是無情無義的人,如果她不是這樣至情至性的女子你們又怎麼會為她如此著迷?」

看著歐瑾瑜眸子里的恍然,凌波繼續說︰「我只知道這個世界上不是每個女人都可以為一個男人去死的,車禍發生的一瞬間,她根本來不及思考,就只是本能地用她自己護住你,如果這還不算愛的話,我真的不知道愛的標準該是怎樣的了。」說完,他拍拍歐瑾瑜的肩膀轉身離開。

初夏從口袋里模索出一張照片,仔仔細細地用手撫模著,仿佛這樣就可以看見那上面的人。

一陣風吹過,她的手不小心一松,照片便隨風飄落在距離噴泉不遠處的地上,初夏極為緊張地模索過來,卻被一個小小的台階絆倒了,小毛著急地叫著,突然一雙手撐住她的手臂,把照片輕輕放回她的手里。

那張照片很舊,顏色昏黃得有些模糊,可是歐瑾瑜卻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少年時的他們在少年宮時偶然的一張合影,他突然意識到這竟然是他與她唯一的一張合照。

「謝謝。」初夏禮貌地答謝,來人卻沒有答話。

她謹慎地歪頭,似乎在尋找小毛的動靜,她又叫︰「小毛,小毛」可是它乖乖地一聲都不吭,而是習慣地叼著歐瑾瑜的褲腳不放,在它的記憶里,他是它的主人,它一直沒有忘記。

初夏的眼眸彎彎的,依舊很好看,不,在歐瑾瑜眼里她比以前還要美上千萬倍,落日的余暉傾瀉在她的隻果肌上,就像為她涂上了一層醉人的胭脂,她小聲問︰「小毛好像很熟悉你,我們我們認識嗎?」

歐瑾瑜沒有言語,他只是怔怔地望著她,初夏,不知道經歷了那麼多以後,你有沒有後悔我們曾經相識。

「你還在嗎?」初夏不知為什麼會心跳得奇快,只是忽略一切本能地問著。

歐瑾瑜不知該說什麼,他慢慢跪在她腳邊,手輕撫在她的手背上,初夏微微一顫,「你是誰?」

「高高山上呦一樹喔槐呦喂,手把欄桿啥望郎來呦喂,娘問女兒呀,你望啥子呦喂?哎,我望槐花啥幾時開呦喂,不敢說是望郎來呦喂」歐瑾瑜選擇用這首令他終生難忘的情歌來回答她的問題。

初夏驚得收回手,歐瑾瑜體貼地離開她一段距離,仔細盯著她微微皺起的眉,他嘆氣道︰「別怕!你好好休息,我絕不會再來打擾你,除非有一天你願意見到我。」

歐瑾瑜轉身便走,因為一時的遲疑他便會不忍離去,他的步子因為沉重的心而顯得很重卻並不快,卻突然听見身後那個熟悉的聲音響起︰「你等等」

歐瑾瑜領命地站在原地。

「你」初夏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顫巍巍的,說不清是為了什麼,「你還記不記得以前你說過,你要做我的眼楮現在還作不作數?」

歐瑾瑜身子依舊背對著女人,他沒有料到,你是我的眼,當初這一句笑言竟成為了今日他和初夏鴛夢重溫的起點,他突然微笑起來,慢慢,一滴淚伴著笑意落下來,「作數,那是一輩子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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