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心頭一滯,身子都在顫抖著,
直接就在床上跳了下來,沒站穩,摔在地板上,想到沒想,爬起來拼命往樓下跑……
小區門口,一直沒離開的唐一栗倚在車身上著車子,腳下積滿了煙蒂,手指依舊輕輕捻動著一支煙,點了幾次才點燃,然後深吸了一口,
他不動,只是望著空氣中的煙霧慢慢的擴散開來,然後一點一點消失掉,
「唐總,我們走不走?」司機小馮有些忍不住了,在車窗探出腦袋問著唐一栗,
小馮不明白發生了什麼事,怎麼唐一栗把一個女孩子送回家後近兩個小時什麼也不做,只是默默的抽煙,似乎心事重重地樣子。
「走!」唐一栗把煙蒂熄滅揉碎,手指彈出窗外老遠,抓住門把手,稍一抬頭,他的手便又縮了回來。
他看到顧落穿著睡衣睡褲就跑出來了,滿臉都是驚恐,
唐一栗一把抓住顧落桑的手,「怎麼了?」
顧落抬起頭,看著抓住她說話的唐一栗。
也許是逆光的原因,她看不清他的臉。
「怎麼辦……我媽媽在華威公司辦公樓樓頂,要跳樓……」
「快,我送你過去。」唐一栗反應很快,直接抓住顧落,就把她塞到了車子里。
顧落坐到車上,兩只眼楮一直瞪著車窗外,整個人高度緊張,心髒猛烈地抖,嘴里不停地叨念著︰
「媽媽……千萬別出事……千萬別嚇我……」
生命關天,小馮的車開得也是特別的猛,
「快到了,顧落你別著急,你看到了嗎……前面就是華威的辦公樓。」唐一栗說完還伸手指了指方向。
顧落順著唐一栗手指的的方向看過去,瞳孔頓時睜大,
她已經能看到不遠處的樓頂上,水粉色長裙的媽媽瘦弱的身影飄搖在護欄邊,
風一刮,搖搖欲墜……
顧落直跺腳,「怎麼辦,我媽媽……」
偏偏這邊人流量大,道路有點堵,小馮的車子越開越慢,甚至快開不到了,
顧落一開車門,直接沖了出去。
唐一栗也緊跟在顧落後面跳下了車。
顧落已經顧不上了,也不管旁邊有沒有車,一個勁的向前沖,有輛車子眼看剎車不及,就要撞上顧落了,多虧唐一栗手疾眼快,把她硬拽了回來。
那輛車子終于緊急剎住車,司機伸出頭,罵罵咧咧︰「不要命啊?著急投胎啊?」
顧落狂奔到華威辦公樓下,在圍觀的人群中穿梭著,
「媽媽……」顧落在人群中使勁地跳著,不停地就揮著手,想讓媽媽看到她,看到她,媽媽才有生存的希望。
「媽你下來好不好,沒有你,我和塵塵怎麼辦?」
顧落的嗓子都啞了,仰著頭,唇色蒼白,
她看著媽媽站在樓頂,五彩霞光映著她,風吹起她的長發,空靈、淒涼,卻出奇的美,就宛如天空中的一片雲彩,飄啊……飄啊……
「媽……媽媽……」顧落的大腦一片空白。
「砰」的一聲,震顫人心的巨響……
就在她的不遠處。
那種聲音,說不上是骨骼、還是水泥、還是空氣一同被毀掉時所發出的聲音,還是什麼,那種一切都被摔碎的聲音,注定著一切都不會在完整,
唐一栗用力把顧落的頭按在他的懷里,那麼慘烈的一幕,他不想她看到……
顧落呆呆的,仿佛有什麼東西從她身體里抽走了一般,
她什麼也看不到了,眼楮空空的,呼吸空空的,腦袋也是空空的,甚至就連她那顆心同樣是空空的。
她立的有些困難,只是靠唐一栗抓著她支撐一把,她張開嘴,不停的喘著粗氣,喉嚨里撕拉著,卻沒有發出一丁點聲息,
無聲的卡住了,
她沒哭,不會了……
她只是定定的看著摟著她的唐一栗,就好像不認識他了一樣,過了很久,她才輕飄飄的說了一句︰
「我媽媽……死了是不是?」
……
顧莞的後事,是顧落一個人處理的,
在喪事上,顧落拒接任何人的資助,包括米瑞,葬禮沒也多少人參加,因為後來這幾年,能說的上話的人太少了。
其實想想,也好,簡單著來,簡單著走,
……
喪事過後,唐一栗來了顧落的家。
他跟顧落說了一句話,那句話,顧落一點都不陌生,唐一栗曾經跟她說過一次。
他說︰
「顧落,你跟了我吧!」
當時顧落既沒點頭,也沒搖頭,只是靜靜地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的望著窗外,過了很久她才開口︰
她說︰「我要和你睡多久?」
唐一栗卻沒聲音,他不知道如何回答顧落這個問題!
顧落卻看著他,說︰「多久我都認,可我要華威,一切!」
「好!」唐一栗只說了這麼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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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完了,回憶暫時結束,(還有一小部分回憶沒繼續,那個留到蕭離出來在寫)從明天開始便是回到‘現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