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又冒出個抱打不平，」唐一栗依舊摟著懷里的女子，仰臉看著顧落，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木木的感覺，「你想說什麼？流氓、下流，人渣，雜碎。平日人模狗樣，裝的道貌岸然。其實滿腦子的下流污齪念頭，吃飽了沒事干專門調戲女孩子。臉皮不帶這樣厚的，變態到這種程度不容易，有幾個臭錢了不起，人面獸心，典型的衣冠禽獸……是不是這些？」
顧落張了張嘴，發現自己竟然發不出聲音，手指死捏著杯子，她恨恨的瞪著他，
唐一栗依舊仰著臉，抬抬下巴，「不潑嗎？杯子老端著多累，」
「……讓程程出去，」顧落使勁眨了好幾下眼楮，終于說了一句。
「可以，」唐一栗低下頭，斜靠在沙發上，說出的話很輕松，輕松的背後是血肉模糊的疼，「放了她不是不可以，你想做好人我成全你，不過，好人要做就做到底，你的第一次交換她的第一次！初夜的故事就听你的，這樣如何，公平吧？」
「你……」顧落突然在喉嚨里聞到了腥甜的味道，
唐一栗慢慢牽起唇角︰「第一次滋味好嗎？」
顧落死死咬住唇，
兩個人對視著，
她穿著白色的襯衣，他穿著黑色的體恤，她的臉比衣服還要白，他的眼沉得比衣服還要黑。
顧落捏著杯子的指骨關節都有些微微的泛白，
唐一栗的話足可以讓她見血封喉，她心中那道難以洗刷的疤，他偏要給她親自揭開，
在皇朝這個地方，她有過一夜的屈辱，分秒難熬。
其實，她是厭恨唐一栗的，也到今天，此一刻她才知道，
是的，她厭恨他，她恨他推開她。
「混蛋！」顧落的聲音完全尖銳起來。
唐一栗太陽穴一蹦一蹦的疼，咬牙，「過——獎。」
江航的眼皮突然狠跳了一下，然後心髒失序了好幾下，幾乎是月兌口而出，
「唐一栗……」
「怎樣？」唐一栗的回答也完全是反射。
盯著江航，唐一栗突然發覺自己的情緒有失控的傾向，他的腦子里沒別的，只有很多年前在皇朝的某間包廂里面一對男女限制級的畫面，那一夜，到底是怎樣一番糾纏，他是怎樣的吻她的唇，怎樣親遍她全身，又是怎樣狠狠佔有她？
唐一栗多年懸在頭頂的那一把刀，如今終于狠狠的刺進他的心髒里，
心疼啊，尖銳的疼痛通過神經末梢直傳大腦。
疼就疼吧，最好一下子疼到底，
江航同樣一直看著唐一栗，神色陰晴莫測，
「唐一栗，那個……」江航後面的話到了嘴邊，又生生憋了回去，突然站起身，一手抓著顧落的手，「顧落，我們走！」
唐一栗忽的站了起來，酒杯 當一聲就摔在地板上，「江航，我說可以才算完。」
「你還來勁兒了，」江航眼楮再一次不由的眯成一條縫。「唐一栗，我勸你最好適可而止！」
「我要不呢？」唐一栗吼了一聲，震得在場的人無不顫抖。
江航沒說話，盯住唐一栗，死死的，牙齒咬的吱吱響。
唐一栗也是死咬著唇，拳頭緊捏著，青筋爆出，恨不能手里突然來把機槍，直接把江航這家伙給突突了，
「不就第一次嗎，有什麼？我說就是了。」馮程程看著眼前的緊張的情景，突然站起來，她真不願意事情演變到某種不可控的地步，這里面每一個大爺、每一個祖宗她都惹不起，真要打起來，她半分好也得不到，只有吃癟的份，好不好還得連累顧落，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事情因她開始，最好也要在她身上結束。
眾目睽睽之下，馮程程徹底豁出去，「第一次是我自行解決，跟根黃瓜，實在是沒什麼感覺。」
噗……噗噗……咳咳咳……
很多人一下子一口酒都給噴了，然後嗆了……再然後，整個包廂到處都是天崩地裂般放肆的狂笑聲……
真是雷點無上限……這世界他媽的真是太瘋狂了……
霍爾那張臉，卻黑的跟什麼似的……
「程程，我們走！」笑聲中，顧落繃著臉，一把抓住馮程程，頭也不回的出了包廂，無人阻攔。
唐一栗恨恨的坐回沙發上，邊上的美人立時一頭扎了進來，
霍爾黑著臉，端著桌上的酒杯，一口喝盡了，不經意抬眼正好看到唐一栗懷里還依偎著美人，頓時肚子里那火，想壓都壓不住了，不耐煩的伸腿，一腳踹在唐一栗大腿上，
「瞧瞧你那猴急的樣兒，來來往往的這麼多人，你都不知避諱點！你要是等不及，就去隔壁的包廂！一個不行多叫幾個。」
「你丫滾開，蹶子往哪踢？」唐一栗的火氣也早就忍不住，火大地吼著，一把打橫抱起身上的女人扔到霍爾懷里，「我看需要瀉火的是你！忍不住你就上，」
「你以為我是你，逮誰上誰？」霍爾同樣吼著，抄起女子又扔了回來。
「靠，霍爾你大爺的，我讓你發展私人關系，熱熱身也錯了？」
「滾，誰稀罕！」
「你丫今晚嗆了火藥是吧？性生活不和諧引發的狂躁癥？找揍！」
「我看是你才是皮癢了。」
「……」
來來回回，被當做皮球扔來扔去的女子，內牛滿面。
傷不起啊，這倆大爺扔來扔去，把她當啥啊！
江漠北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霍爾和唐一栗那是光著玩到大的兄弟，兩家還是世交！這兩個人向來都是一條戰線，這會兒抽的什麼風，怎麼突然對上了？
挪得靠唐一栗近了點，搭著他的肩膀，江漠北笑得賤兮兮的，「唐栗，你和霍爾有奸情？」
唐一栗原本輪廓深邃的俊臉早已經沉得比鍋底還要黑上三分，不耐煩的推開江漠北︰「別他娘動手動腳的，滾他媽的蛋，哪涼快哪呆著去！」
被唐一栗這麼一吼，江漠北很是不爽，眼楮看著霍爾︰
「霍爾……」
「喊什麼喊，叫魂呢？」霍爾也是沒好氣。
江漠北再次無辜中槍，被搓弄的的一愣一愣的，眉毛凝成一個結，江漠北不痛快的罵了一句。
「女乃女乃的，大爺遲早找個男人攻了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