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落，你和蕭離……」馮程程有太多太多的疑問想解開，一時卻不知道從何說起。「你們到底為什麼分了？」
顧落依舊沒動，只是緊緊咬著唇，她什麼也不能說，她什麼也說不出來。
馮程程眉頭蹙著，把猜測了多年的話說了出來，「你怕他去國外後拋棄你，所以你就主動跟他分開是不是？可是蕭離為你是願意放棄的，他可以不去美國……」
顧落抬起頭，唇上是重重的齒痕，「……好機會他應該珍惜……」
馮程程望著顧落，嘆息一聲，說︰「那你就一聲不吭的沒了蹤影？」
「走得太匆忙了……什麼都來不及……」顧落嗓子緊的厲害，伸手去端桌子上的茶杯，她想喝一口潤潤嗓子，可是她的手竟像是有點哆嗦，
馮程程看著顧落，臉色突然嚴肅了，聲音驟然拔高了，「你一下子就不見了，讓我們很郁悶，我問過學校，可學校竟然說要保密，不能透露。見不到你，其實最痛苦、最失魂落魄的還是蕭離，他每天都會跑到我們班級門口，一臉憔悴的看著我，傻傻的問，程程，你看到顧落了沒？她來沒來上課了……」
馮程程的聲音有些干涸，像夏日燥熱的空氣一樣讓顧落窒息，
「顧落……我都不敢張嘴……我是真的受不了蕭離那種被徹底打擊到的絕望眼神……那段時間，蕭離頹廢，消沉……本來，他是多干淨的一個人啊，可是他的身上有味道，煙味、酒味……甚至汗味……稍微離得近些就能聞到……他們宿舍的人說，他幾乎天天晚上泡在網吧里抽煙喝酒，白天大家都在上課的時候，他卻在宿舍里睡大覺……」
顧落一陣疼痛，如同萬箭穿心。
她是怎麼也想象不出蕭離沉迷煙酒的模樣，
在顧落的記憶里，蕭離總是穿著白襯衣，身上干干淨淨，永遠帶著淡淡的薄荷清香，一絲不好的味道都聞不到。
大學里，很多男生都抽煙喝酒，可蕭離從來不沾那些東西，因為她不喜歡，她不喜歡的東西，蕭離從來不踫。
馮程程瞪著顧落，語氣變得異常犀利，「顧落，其實我挺不能理解你的，有什麼問題解決不了，非要把蕭離糟踐成那樣……知不知道我吼過他，我說蕭離，顧落連招呼也不打一聲就狠心地走了，她不值得你老記著，都忘了吧，誰還沒個初戀啊……可他卻說，誰讓這世上，就只有那麼一個顧落呢……」
「別說了……程程，不要再說了……很多事我都忘了……」顧落使勁的攥著手里的杯子，臉色蒼白，眼楮也不敢眨一下，因為眼里似乎有濕的東西，她很怕眨一下就會掉出來。
她丟棄了生命里重要的一份情感，她失去了這輩子，最愛的一個人。
那樣的無能為力，即使她是那樣的痛不欲生！
都是她自己選的路，也是她自己植的業障，她就不該愛上蕭離，更不該連累蕭離！所有的傷痛和心酸，或許，都是老天對她自不量力的懲罰。
「顧落你到底是為了什麼？像謎一樣，讓人解不開。」馮程程忍不住問，顧落難受她不是看不出來，可是究竟是為了什麼？
「程程……對不起，我得自己去待一會兒……」
顧落近乎手忙腳亂的把杯子放到桌子上，杯子在桌子上響了兩下，滾了幾滾，她又故作鎮定把杯子弄好，小心翼翼的拉開了身後的椅子，然後，幾乎是踉蹌著跑到了陸家小院遠處的一顆樹下，
陰暗中，樹影斑駁，顧落手腳冰冷，心口就撕裂般的疼著。
她呼吸不了了！
「顧落，你怎麼了？」唐一栗的聲音傳了過來，隨後，人就到了顧落的身後，
顧落慢慢的轉過身，死死盯著他，
依舊冷酷的一張臉。
顧落的手緊緊的握成拳，指甲陷進肉里。
然後，就是一聲脆響，是顧落抬起手來，打了唐一栗一個耳光。
一瞬間的死靜，
「瘋了！」唐一栗瞪著她，低吼著，
顧落眼里似乎就有什麼東西在漸漸破碎，然後是一抹淒涼，
「滾！」咬牙切齒說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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