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變故發生的突然,端坐在椅子里的李凰熙的眉毛跳了跳,除此外沒有過多的表情,但她的手卻在這一刻緊緊地攥著坐椅的把手,正要起身張口之時,看到梁晏冷靜的表情及他微微的搖頭,頓時她又坐回原位,一派悠閑地端起茶碗再度品茗,似乎對于眼前發生的一切視而不見。
皇帝轉頭看向李凰熙的時候,只看到她事不關己般地喝著茶水,眉頭不經意地皺緊,心中不禁懷疑她的感情是真還是假?都這樣了,她也不為所動。
梁晏一派鎮定地任由沖出來的侍衛將他的手縛住,依然是那般和煦地看向皇帝。
「你為何不反抗?」
皇帝覺得他無法理解這兩個人的腦回路,向他表明心跡的是李凰熙,但她卻沒有跳出來維護這個男人;自願跳進這個陷阱的人是梁晏,而他卻在他有殺意時仍不懼怕,頓時他覺得頭痛起來,伸手撫著額坐回原位。
「皇上說不信臣的誠意,臣只是在向皇上表明臣沒有反意。」梁晏笑道,看他的神情絲毫沒有為自己擔心,「當臣決定進宮取得皇上信任的時候,就已經將生死置之度外,臣若有反意,皇上是決計抓不到臣的。」
說最後那句話時他的頭顱高昂,雙眼有著睥睨天下人的氣勢,俊朗的面容里面有著目空一切的驕傲,這是他的自信,也是他的本事。
皇帝的眼楮微微眯了起來,這才是眼前這年輕人的本事吧,他這真龍天子在他的面前突然變得微不足道,這讓他既欣賞又覺得心下不是滋味,遂冷笑出聲,「好大的口氣,但現在朕為刀俎你為魚肉……」
「錯了,皇上。」梁晏笑著搖了搖頭。
皇帝的眉頭擰得更緊,他是真的看不透梁晏到底要干什麼?「朕又有何錯?」
「皇上殺了臣能得到什麼好處?前幾年的干旱導致國庫空虛,梁博森為相多年早就動搖了大齊的根基,皇上,而臣若在此時再添上一腳豈不是更妙?您疑臣利用公主以謀求復國,未免把臣看得太狹隘了,臣有直徑可走沒必要走彎路。」梁晏道,「相反皇上若允了臣與公主之事,不事後卸磨殺驢,圓了臣的心願,又可為大齊添一助力,何樂而不為?」
梁晏所說的句句在理,皇帝雖然在朝政上沒有作為,但他是帝王不會不知道大齊這棵大樹外表枝繁葉茂,內里卻是不堪一擊。而他的母後已經徐徐老矣,不復當年的勵精圖治,後繼又乏人,這也導致了在他看到李凰熙有政治才能時,不顧她是女兒身也加以培養的原因所在。
「朕不是不信你對公主的情意,但人心易變……」皇帝嘆口氣道。
「臣可以發誓。」梁晏看他有所松動,立即道。
皇帝卻道︰「朕不是迂腐之人,再重再毒再狠的誓言其實都當不得準。你也別怨朕……」
梁晏沒想到皇帝居然是這般油鹽不進,看他左右為難猶豫的樣子,之前那王者之氣果然只是曇花一現,怪不得多年來被隆禧太後壓得死死的。
李凰熙坐在那兒看著他們之間你來我往的拔河之戰,早在來之前她就明白了這件事不是那麼容易談得攏的,面對江山社稷,她的感情微不足道,皇叔不會因為她而感情用事。
她的不作為就是最好的表態,即使現在她很想為梁晏做擔保,卻心知不是她出聲的最佳時機。她表現得越漠然越好,這樣在皇叔的心中不會以為她被感情沖昏了頭。
而梁晏對她表現得用情越深越好,這樣皇叔會以為他愛她甚于她愛他,這段感情的主動權在她而非他,皇叔會更安心。他現在抓住梁晏,若真要殺他早就動手了,不會與他磨唧那麼多廢話。
這些不但她看得透徹,梁晏比她更加心知肚明。
氣氛沉默了下來,密室里面連空氣都是粘稠的,上位之人不做聲,下位之人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喘。
心里明了是一回事,李凰熙忍不住漸漸有緊張之情,頻繁地喝著茶水,好在皇帝沒將注意力放在她這邊,不然必定會發現端倪。
若問李凰熙相不相信梁晏無心復國,她必定是信的,他若有此心不用算計她那麼麻煩,只是皇帝不是她李凰熙,不會明了兩個人之間的那種默契。
皇帝的臉最終冷了下來,身體動了動,看來已經有所決斷。
梁晏卻在這個時候開口了,「皇上,臣若與公主結成連理,日後所生的孩子隨公主姓李,不用傳承白家的香火。」
這句話一出,在場的人都震驚了,對于一個男人來說沒有比香火傳承更重要的了,而眼前的男人卻甘願放棄這一切,等同于入贅。李凰熙不知道心里是為他而痛還是應該心花怒放,猛然抬頭直視他,眼里的震憾做不了假。
這一切都落在皇帝的眼里,看來兩人沒有在這方面溝通過,他突地松了一口氣,他在子嗣一途上甚艱難,所以對子嗣的渴望是比誰都更要熱切,如今梁晏所說的話對他的震憾是絲毫不亞于李凰熙的。
梁晏的嘴角微微上勾,墨眸里面一片星光燦爛,對于皇帝心里的了解他自認還是極有把握的,所以這話沒有第一時間說,說早了皇帝會起疑,放在最後看似心中掙扎一番做的決定,皇帝更容易相信。
也許在帝王的心目中香火的傳承是世上最重要的事情,可偏偏于梁晏自己而言那是世上最不需要在意的東西,他的身世坎坷,無論是對母族還是父族他都沒有歸屬感,更何況現在他在外還使用梁姓,什麼香火,什麼復國夢等等一切都是虛幻的,他只知道若他與凰熙有了孩子,無論姓什麼,都是他掬在手心里的寶。
果然,皇帝臉上的冷意慢慢收斂了,在他而言梁晏做了這麼多承諾已是足夠了,手一揚,那幾名制住梁晏的人立即松手,行禮後身子一閃出了去,把密室的空間讓給這三人。
「別怪朕設了這局試探你,朕到底是大齊的皇帝。」皇帝道,即使他在世人的眼里是懦弱窩囊的代表。
「臣明白。」梁晏單膝跪下道。
李凰熙適時的起身走到梁晏的身邊給皇帝行禮,「臣佷謝皇叔成全。」
皇帝笑容可掬地起身親自扶起二人,用老丈人的目光打量了梁晏一番,這樣劍眉星目的男子果然配得上自家的佷女,看來佷女比自己女兒要有眼光得多,「朕雖然不希望看到你過多的干預政事,但卻希望你能做好一個丈夫的責任,愛護凰熙,這是朕對你的要求。」
「皇上的教誨臣會銘記于心。」梁晏真誠地道,沒有絲毫做偽。
李凰熙的眼楮突然蒙上一層水霧,此刻皇帝的話極盡溫情,連她父王李盛基也沒有如此為她著想過,哽咽地喚了一聲︰「皇叔。」
「傻孩子,哭什麼,女孩子大了終歸是要嫁人才行。」皇帝溫情脈脈地伸手輕撫了一下她的頭頂,「趁著今夜朕的身體不錯,朕就給你們一道旨意吧,只是你們倆要成親恐怕還要再等等。」
兩人對視一眼,很快就向皇帝表示謝意。
一道對梁晏身份真正認可的聖旨最終交到了李凰熙的手上,此時梁晏已經先行出去在門外等候,密室里只剩下叔佷二人,皇帝語重心長地道︰「凰熙,即使你再歡喜他,也不能忘記了自己的身份,你是大齊的公主,明白嗎?」
李凰熙點了點頭,「感情歸感情,臣佷永遠不會忘記自己的責任與義務。」
皇帝欣慰地拍了一下她的手,方才示意她跪安,「朕乏了,看來今夜會有個好眠。」
李凰熙笑了笑,退了出去後,看到那等著她的人,她上前第一次沒有在人前避諱地握緊他的手,亮了亮手中的聖旨,梁晏只是溫柔地將她鬃邊一絡調皮的秀發撥到耳後。
皇帝在心月復太監的侍候下上了床,「送他們離去沒有?」
「回皇上的話,已經送公主與梁公子秘密出宮了。」
「那就好。」皇帝滿是困意的聲音道。
「皇上,您就那麼相信梁公子的承諾?」心月復太監好奇地問。
皇帝睜開眼楮看著帳頂,「朕相信的是凰熙,那丫頭不是個無的放矢之人,也不是個莽撞行事之人,若沒有十足的把握掌控那個男人,她是不會將他帶到朕的面前,她不是個感情用事的人。」嘴角一彎,「這點比起她父王,朕的皇兄好太多了。」
他這一系到底人丁單薄,除了李凰熙之外難覓可造之才,而宗親旁枝又不得不防,一切要為大齊為他的明福打算,只能如此取得平衡了,女人有了愛情的牽絆,就不會生出太大的野心,一直以來找不到制約李凰熙的法子,如此甚好。
沒一會兒,皇帝輕微的呼嚕聲響起。
夜色彌漫的街道上,一輛馬車疾馳而行,李凰熙親自點起燭火,笑看向正在看那道聖旨的梁晏,「怎麼樣?可有紕漏?」
梁晏仔細地看了每一個字,沒有問題後方才卷起來,看到她調皮的樣子,伸手拉她過來抱在懷里,「你在一旁守著能出什麼問題?我不信皇上難道還不信你?」
有了這道確認他身份並且是皇帝承認放在梁家臥底的棋子,他日就算皇帝死了,這道遺旨也還會有作用,他也不會受到梁家謀逆罪的牽連,一直以來他最為憂心鏟除梁家後如何摘清自己?至此方才松了口氣。
李凰熙看他心情甚好的樣子,臉上的笑意更濃,「真的舍得讓孩子跟我姓?」
「有何舍不得?」梁晏挑眉道,大手在她平坦的月復部上輕輕地撫模了一下,「若是這里有了該多好?凰熙,我很是期待。」
「你倒想得美。」李凰熙當場潑了一盆冷水向他,不過心情是前所未有的好。
她在燭光下的臉泛著柔和的光澤,他的心跳加速了不少,忍不住地低頭攫取她的紅唇,大手伸進她的衣內在兜兒下撫模起來,在誘得她意亂情迷地吟哦後,他的吻游移到她的耳朵旁,低語道︰「今晚別回去了,嗯?」
李凰熙兩手圈住他的脖子,修長的**分開跨坐在他身上抱著他的頭與他熱切地吻了起來,最後低語一聲,「好。」
听到她這麼容易就答應了,梁晏明顯怔愣了,抱著她臀部的手不自覺地收得更緊,仿佛不太相信一般。這也難怪他,自從回京來,她與他的歡愛都像是趕場一般,雖說仍是一場感官的盛宴,但未免草草了事沒得盡興。
他的反應取悅了她,她在他身上蹭了蹭,酥麻的感覺從脊椎升起,小嘴微張不自覺地嬌哼了一聲,看他仍沒回神,她是不是待他太刻薄了?現在好不容易滿足他了,他倒不相信,遂解釋道︰「母妃這兩天的病情尚可,今夜進宮之時已向她報備過了,所以我們有一整夜的時間……」
話還沒說完,他已迫不及待地再次吻住她的紅唇。
一整夜的時間,听來很長很充足,但其實很短,他還是抓緊時間為好。
入了冬之後,寒氣十足,梁府里因梁博森賦閑在家,府里的氣氛極低迷。梁博森看似也悠閑起來,有登門的客人前來,他也擺出一副含飴弄孫的樣子,親自教孫子念書。
只是這終是表相,背後卻是因自家成為京城流言而發過幾次大火,這日謝氏又朝他哭訴,梁蘭鳶的婚事如何是好?
他抓起硯台不顧發妻的顏面,朝她砸了過去,「哭哭哭,哭喪啊,老爺我還沒有死呢,看看你生的好兒女,沒有一個是讓人省心的,有空在這兒哭好好地管教管教你的大兒二兒,莫再給我惹事了。至于你那女兒,心比天高卻沒本事往上爬怪得了誰?」
謝氏避開了硯台,身上卻被濺到了不少墨汁,貴夫人的派頭毀了個十足十,對于丈夫她真是心涼到底,沒再哭訴由著侍女扶起來回到後院去。
梁蘭鳶踏進母親的屋子正好看到謝氏狼狽地樣子,心下大怒,「娘,爹就這麼對您?」
謝氏沉著臉看了眼女兒,「這還不是你惹回來的?既然你與蕭家公子兩情相悅,就讓他上門提親……」
「娘,我的事您別管,反正我是不會嫁給蕭荇的。」梁蘭鳶倨傲地道,對于已經握在手中的感情她已沒有必要放在眼里,追求更高的目標一向是她人生的宗旨,「再說這婚事姑母不贊成,除非您想惹她動怒。」
謝氏听女兒說得硬氣,頓時火燒了上來,「你是我肚皮里出來的,我不管你我管誰去?你也是個不爭氣的東西,人家有妻有兒有女,你上前去湊什麼熱鬧?沒見過有哪家姑娘像你這樣自賤的,人家瞧不上你也在情理當中,送上門的女人又有幾個男人珍惜?」
梁蘭鳶冷颼颼地看向母親,眉尖皺得很緊,她來不是想與母親頂嘴的,可听听這是一個為人母應說的話嗎?遂冷笑地道︰「我想嫁他從來不是為了那些個不值錢的珍惜,娘,你甘願依附著爹生活那是你的選擇,可我不願依附在別人的身上,我有自己的路要走。」說完,轉身離去。
謝氏頓時氣得捶胸,痛得哼了幾聲,這女兒就是她的冤家,遲早被幾個孩子氣死,一旁的侍女忙上前給夫人拍背順氣。
梁蘭鳶帶著怒氣離開母親的院子,腳一轉往父親的住處而去,在書房外的小廝一看到她沒攔就放了進去,正要掀簾子進去的她听到里頭父親正在見客,本意要回避,最後卻是駐足听起了壁角。
「那強佔民女的案子你想法子給我撤了。」梁博森的聲音響起。
「相爺放心,下官會想盡辦法不讓大公子的聲名受損。」這聲音梁蘭鳶也熟悉,正是最近升任刑部侍郎的宋青軒,因救了父親的命,從一介小小翰林就連升幾級,這在大齊的官場來說升遷已是最快的。
父親可能一時高興,與宋青軒說話都溫和了許多,梁蘭鳶想到,好一會兒,會談結束了,宋青軒告辭出來的時候看到她愣了愣,隨即拱手做揖。
好一派溫雅的公子形象,梁蘭鳶微微 首回應,連她也抑不住對此人產生好感。看他走遠,她方才進去看到父親伏案疾書,最近父親連連調度私下里的人馬。
梁博森看到女兒進來,道,「忠王那兒你打算如何?」
「女兒心中有數,只是還要等些時機。」梁蘭鳶皺眉答道,現在事情發展得太快,她一時間也掌握不住,「蕭太尉明顯不打算與我們合作,指責爹您有通敵叛國之嫌的人他也有份,蕭荇對女兒並沒有異心,爹,我們是不是應該好好計劃一下?」她隨意挑了張椅子坐下來。
梁博森抬頭看著女兒,他這個女兒一向心狠不下于他的人,可惜兩個兒子沒有一個在這方面像他,「為父自有安排,大齊的軍力就在邊疆,不能讓它壞了我的大業。」
對于這份大業,父女兩人都是一如往昔般熱衷。
入了冬之後,隆禧太後的身體狀況始終不太佳,精氣神都萎靡了不少,反觀皇帝又動作頻頻,有好幾道政令繞過太後直接頒布,這讓隆禧太後十分震怒,想要像以往那般訓斥兒子,哪知早朝時剛開口斥了幾句,她就眼一黑當即昏了過去。
早朝因此亂成一團,無論是皇帝還是朝臣都守在慈寧宮里,太後會不會就此喪命?他們心中都沒數,多數人悄然看向臉色同樣蒼白的皇帝,看來皇帝有望親自執政了。
太醫們都一一給太後診脈,然後會診定方子,你一言我一嘴的誰也說服不了誰,有人主持藥猛一點會更有效,有人認為穩妥一點人頭得保。
鐘滿之在殿里來回地踱著,焦急地看向床上的隆禧太後,這老太婆一死他的好日子就到頭了,這怎麼行?他才從她身上為自家子佷討得幾個不大不小的官職,正等著青雲直上,這時候太後不能死。
李凰熙在一旁給隆禧太後用溫水擦臉,斜睨了鐘滿之一眼,看到他似乎下了決心往外殿的太醫而去,心中冷然一笑,看來這家伙準備逼太醫們趕緊定方子。既然這人迫不及待地出面,她也就不多管閑事了。
回頭看了眼隆禧太後老了許多的面容,「皇祖母,你這是何苦呢?」都到這田地了,還舍不得放權,為此養廢了兩個兒子也不在乎。
好在昏迷中的隆禧太後听不到,不然又要大發雷霆了。
喝了藥,太醫們在皇帝的允許下施了針,囑咐要給太後按摩一下手腳,鐘滿之看也不看一旁臉色鐵青的皇帝趕緊應了,看這個年輕人一副主人家的面孔,皇帝的手緊握成拳,恨不得一拳就打過去。
皇帝只是隔了老遠看了眼隆禧太後,沒走過去即背著手到外面大殿,示意李凰熙跟他到大殿去,「你皇祖母的身子不適,這兩天你就留在慈寧宮過夜守著她吧。」
李凰熙明白皇帝是不想讓人多嘴鐘滿之留在慈寧宮侍疾之事,所以才讓她這親孫女兒留下侍候,也算掩耳盜鈴,遂點頭表示明白。
隆禧太後的病情時好時壞,李凰熙給她掖了幾回被子,又親自去廚下給她煎藥,這次回宮她就沒再見到容公公、金嬤嬤甚至仇嬤嬤等人,看來隆禧太後對這幾個老奴的所作所為已經厭倦了,又或者梁蘭鳶與鐘滿之使計趕走了幾人也說不定,反正慈寧宮里的熟面孔少了許多倒是真的。
「公主在給太後娘娘煎藥?」鐘滿之一身青衣地踱進來。
李凰熙只是睨了他一眼,這不是明知故問嗎?手中的扇子卻是輕輕地扇著爐火,沒回頭的她因此沒看到鐘滿之揮手示意宮女太監出去。
「我幫你。」他上前似乎想要搶過李凰熙手中的扇子,那手卻在瞬間覆上李凰熙的手背上來回地撫模,竟是刻意地挑逗。
李凰熙震驚地轉頭看向他,這人真是大膽包天,她是隆禧太後的孫女,他竟趁太後生病調戲于她,使力甩開他不規矩的手,「放手,本公主不是你可以任意調戲的……」
「我連太後的床都爬得上去,公主又算得了什麼?」鐘滿之嘲笑道,這段時間每每見到這丫頭在眼前晃,那樣子,那身段,無一不誘惑著他,只是沒找到好時機下手,現在太後病了,這宮里的太監宮女哪個不听他的。再者比起隆禧太後的老態龍鐘,這青春的身子才是最誘人的。
「你好大的膽子,你不怕皇祖母醒來懲罰你?」李凰熙見甩不開他的手,柳眉倒豎地痛喝出聲。
鐘滿之一不做二不休,藥還有些時辰才能煎好,遂大膽地抱住李凰熙的腰,伸手在她的臉蛋上輕輕一模,皮膚的彈性真好,不像隆禧太後般雞皮鶴發模得令人惡心想吐,朝她的臉輕輕吹氣,「我也不怕你去告狀,就看看太後是信你還是信我?」傾身靠近她的耳朵,「到時候我就告訴太後說是你勾引我不成反誣我?」
李凰熙這一生還沒見過有人無恥到這程度,俏臉含怒,咬牙道︰「玷污皇族是重罪?鐘滿之,我勸你趕緊放手,不然就別怪本公主無情,皇祖母是信你還是信我的問題不用你擔心……」
鐘滿之哪會把她的威脅看在眼里,對于這樣表面貞潔背地里骯髒的貴族女人,他有太清醒的認知了,多少官員的夫人都被他誘惑得了身子,又有哪個敢聲張?況且看到他就像蜜蜂看到了花骨朵兒,趕都趕不走。
然,李凰熙的容顏俏麗乃他生平僅見,又怎麼會放過采她這朵花呢?
遂瞅準了這夜深人靜的機會一償心願,反正女人對于佔有她們的男人都會死心踏地,再說聲張出去毀了閨譽的人是她不是他,這麼一來,他更加無的放矢。
他熾熱的氣息噴在她的臉上,舌頭滑過的感覺讓李凰熙的晚膳都要吐出來,正要轉動手中的袖箭鐲子,哪知這廝卻像是知道她的反應般把她兩只手扣在身後,吻向了她的脖子,「年輕就是好,香,真香……」
李凰熙美目圓瞪,這人好放肆,都怪她一直不太將這面首放在心上,想來他不會動這種歪臉筋,所以才會這般遇險,遂大喊,「來人,快來人……」
鐘滿之笑道︰「你喊破喉嚨也沒有用,這宮里的太監宮女都是听我的,小公主,我會侍候得你很舒服的……」邪笑地靠近她。
「來人哪……」
李凰熙又喊了一聲掙扎起來,眼角瞥到鐘滿之不屑地冷笑更進一步侵犯她,趁其不備,她屈起膝蓋準備朝他的重要部位重重一踢,正要付諸行動之際,原本正在侵犯她的鐘滿之臉上挨了人一記重拳,身子倒向一旁的地上。
她生生壓下驚叫的沖動,鳳眸看向來人,看到是梁晏之時,她竟捂住嘴想要哭出來,之前拼命壓下的害怕在看到他之時就再也壓不住了,她正想要說點什麼,就看到迅速掃視了她一眼的梁晏,鐵青著臉孔上前朝正爬起來的鐘滿之狠命打下去。
鐘滿之那張俊俏的臉腫了起來,嘴角被打爛泛著血絲,身上也挨了好幾拳,饒是這樣,梁晏仍然憤怒地一拳接一拳地打下去,看這個樣子是不把他打死絕不罷休的態勢。
這麼大的聲響又如何能瞞得住外頭的宮女太監,他們都偷偷地朝里面望去,李凰熙暗叫一聲不好,這是慈寧宮,在這里解決掉鐘滿之,依隆禧太後現在對他的寵愛,梁晏與她都會討不得好,只怕隆禧太後真個會降罪于他們。
所以,眼看鐘滿之出氣多入氣少,她趕緊上前去從後面抱著梁晏的腰拉開他,「表叔,你冷靜一點,別真個打死了他……」
梁晏卻似听不到她的聲音般,狠狠地舉拳打向鐘滿之,一想到剛進這廚房看到的那一幕,他的拳頭又狠了幾分。
趁著鐘滿之被打得七葷八素的,後面的人又看不真切之際,她湊近在他的耳朵,聲量極小地道︰「阿晏,冷靜點,現在不能打死他……」
這話重復了好幾遍,梁晏才反應過來,抿著薄唇回頭看她一眼,看到她濕轆轆的眼楮時,他的理智才回籠,冷哼一聲甩下鐘滿之,回頭朝那群張望的宮女太監冷視了一眼,對方就一窩蜂地散了,沒人敢進來看一下這鐘滿之是不是被打死了?
「你真的沒事?」他仍不確定地問。
李凰熙看到他的神情嚴峻,在他面前轉了個身,「你看,我好好的,他還沒有得逞你就進來了。」
梁晏的墨眸定定地鎖在她的身上,瞬也沒有瞬,確定她一切安好,他竟有長松一口氣的感覺,竟不顧場合不對,伸手將她抱在懷里,「幸好你安然無恙,不然我就當場殺了他。」說這話時,他一臉的戾氣。
李凰熙感動得當場抱緊了他的腰,吸了吸鼻子,好一會兒方才回過神來,那該死的鐘滿之還在原地,遂趕緊朝他看去,好在這人已經暈死過去,什麼反應都沒有。
半晌之後,兩人才分開,李凰熙上前伸手到鐘滿之的鼻子下,還有氣,沒死,她松了一口氣,不過想到這人大命這都沒死,又不解氣地狠踢了他兩腳。
梁晏出去喚太監進來抬鐘滿之出去,冷睇那張令人厭惡的臉,他不會就此了了,敢踫他的女人,他會讓他知道一個死字怎麼寫。
廚房里面安靜了下來,宮女將地上的血跡洗去,梁晏在一旁看著李凰熙拿扇子在煎藥,「這功夫怎麼自己做?吩咐下人去做就行了。」
「皇祖母臥病在床,身為孫女煎一碗藥也是應份。」李凰熙道,雖然她現在與隆禧太後的矛盾日益加深,但不代表她連煎碗藥的誠意也沒有,再說兩人的關系和緩一些對她也有益處,只是沒想到招來了鐘滿之那等惡心之人,實屬不幸。
梁晏沒做聲,而是上前抓過她手中的小扇子扇那爐火,不讓她那麼辛勞。
李凰熙也樂得將一切交給他來干,瞄了瞄周圍的宮女太監,這終不是談話的地方,遂坐在一旁看他勞作。
伺候了隆禧太後用了藥,再給她按摩了好一會兒,看到隆禧太後睡得安寧,梁晏與李凰熙方才到外間的暖閣歇一下。
梁晏安排了幾個自己人在外守著,一把拉了李凰熙到那屏風後頭,兩手圈著她的腰,輕輕地擦著她的臉以及脖子,似要將另一個男人踫過的痕跡抹去,慶幸著自己今兒個進宮,不然她怕是要遭殃了。
「你怎麼進宮了?」李凰熙一面輕吻他一面問道。
「听到宮里這消息的時候,哪還坐得住?鐘滿之這畜生又在慈寧宮里,我更不放心,好在來得即時,不然……」一想到後果,他就打了個冷顫,把她抱得更緊。
早在之前進宮的那次他就發現了鐘滿之看向李凰熙的目光很不對勁,只是想著有隆禧太後看著,他不敢亂來,這廝真是膽大包天。打他那幾拳真是便宜了他,思及此,他身上的戾氣更重了些。
李凰熙靠近他的懷里吸取他身上的味道,好在他來了,避免了一次危機。
「鐘滿之愛拈花惹草也不是一天兩天了,與他有關系的女人很多,估計梁蘭鳶也與他有些不干淨。」梁晏冷聲道,「想他死的人多了去。」
她看他似乎已經有所計劃了,遂也沒有吭聲,靜靜地伏在他胸前抱緊他的腰享受這一刻的安寧。
夜里去看了幾次隆禧太後的情況無異狀後,李凰熙才會在梁晏的催促下合了一會兒眼,五更天時,听到身邊有人微微痛哼了幾聲,她連忙驚醒跳下羅漢床準備沖進內殿,才走了兩步發現是身邊的梁晏發出的聲音。
這時她記起了他那天亮前的怪狀,果然如此,他的身上熱度上身,臉都微微扭曲起來,她急忙走近他不顧熱氣握住他的手,「還好吧?」
梁晏搖了搖頭,努力給她擠出一個微笑。
李凰熙的心更疼了,瞄了眼內殿的安靜,然後狠狠心拉他起身避到屏風後面,梁晏詫異地看著她的舉動,沒有反抗。
他的臉色在冬天里面仍然很紅,有汗珠滴落,她踮起腳尖吻下那滴汗珠,然後游移到他熱燙的唇,然後一把拉開自己的衣襟,露出青翠色的肚兜,臉上羞紅一片,咬咬牙,手向下解開繡工精致的汗巾,「我們時間不多,你快點。」
梁晏的眼楮發亮地看著她的舉動,雖然知道時間、地點都不對,但是她現在的誘人的模樣他根本拒絕不了。
一把抱起她與他平齊更為熱烈地吻著她的唇,半晌之後,貼著她的唇,「幫我月兌裳。」轉了個身將她壓靠在牆上密集地吻著她的臉龐與脖頸。
她的臉更為羞紅,即使兩人歡愛了無數次,但仍避免不了臉紅耳赤,玉手模索著向下尋找他的汗巾子,即使全身顫粟得想要吟哦出聲,但仍死死地忍住,素手一拉,他的褻褲跌落在地。
「啊——」她在他急切的動作中忍不住哼叫了一聲,隨即怕有人听聞,把頭埋在他的肩上張口咬緊他的肩膀,阻止自己發出歡愉的聲音。
好在地上鋪有熱龍,外頭又還有炭盤擺著,屋子里面一點也不冷。
屏風後這個空間狹小但不密閉,另一邊就是隆禧太後的內殿,在這里歡愛緊張又刺激,感官的運作是平常的一百倍,自然更容易進入狀態當中。
這也是兩人從來沒有嘗試過的,梁晏額頭的汗水滑落到她的潔白的身上,她的身子顫粟得更厲害,迷離的眼楮只看到他的俊容已經不再因痛苦而扭曲,反而因一種古老的親密而微微扭曲時,她愉悅地笑出來,兩手圈緊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感受著這一刻只有彼此的激情。
天泛魚肚白的時候,梁晏才在李凰熙的頭頂低吼一聲,然後就是緊緊地抱著她虛月兌的身子享受著激情的余韻。半晌之後,方才扯過那帕子將她身上的痕跡抹去,低頭仍密密地吻在她的臉上。
李凰熙全身都軟軟的,這樣的歡愛刺激是刺激了,但她的背部磨得有些生疼,遠不如在床榻上舒服,由他服侍著將地上的衣物拾起穿好,然後他方才整理自己身上的狼狽。
打橫抱著她到外頭的羅漢床上躺著休息,打開香鼎放了一把沉香進去,讓那香味驅除空氣中歡愛的腥甜氣息,然後打開兩邊的窗戶讓空氣流通,這才折回屏風後將其余的痕跡抹去,讓一切還原。
休息了好一會兒,李凰熙不放心內殿中的隆禧太後,起身前去查看,好在隆禧太後服了藥後睡得很是安寧。
梁晏走近,查看了一番隆禧太後的癥狀,方才牽著她的手走到外頭,因通風的關系,暖閣里只有沉香的味道。
梁晏把她抱到羅漢床上蓋好錦被,方才讓人進來伺候,好在他之前安置在慈寧宮的人手沒被鏟除掉,問詢了幾句,道一切正常,夜里無人靠近,這才放心地坐到圓椅內閉目養養神。
隆禧太後這一暈迷足足有三天之久,
鐘滿之清醒之後本要找太後哭訴,無奈隆禧太後沒有醒來,他只能將憤恨吞進肚子里。
皇帝前來探望之時看到他鼻青臉腫的樣子不問緣由很是惱怒地發作了一通,讓他趕緊出宮去,莫在此將晦氣過到了太後的身上,再者這樣子是想要嚇到太後嗎?一通牽強的理由下鐘滿之再不忿也只能遵旨出宮。
只要一出宮,他這一身傷再回來哭訴連理由都站不住腳,坐在馬車里面他恨得牙癢癢的,一扯動傷口就隱隱做痛,呲牙裂嘴了好一會兒才緩和過來,心中是恨極了梁晏與李凰熙。
皇帝看望太後從內殿出來後,拍了拍梁晏的肩膀,「听聞你昨兒夜里將那廝痛揍了一頓?干得不錯。」聖心是相當的愉悅。
梁晏作了個揖,「臣只是在保護自己的女人不受他人侵犯,鐘滿之該死。」抬起頭看皇帝時他絲毫沒有掩飾自己的殺意。
「朕也覺得他該死之極,若不是看他能讓母後開懷,朕早就將他賜死。」皇帝咬牙切齒地道︰「居然連朕的佷女都敢動,他倒是膽大包天。」
想到听聞這消息時,他就恨得不行,又對自己將佷女留下來給母後侍疾的行為後悔萬分,當時他已就寢仍披上龍袍準備趕往慈寧宮,好在隨從又道梁公子趕到及時將鐘滿之狠揍了一頓,他這才冷靜下來。
「臣有一計可讓鐘滿之死去,又不會讓太後疑心到皇上與臣等。」梁晏道。
皇帝眼一眯,思量其可行性,「要他死不用急于一時,母後的身子不好,在這個時候弄死鐘滿之母後不依,待過些日子,母後的病情穩定了再行方妥。」
梁晏思忖了一會兒,點頭表示同意。
「這段日子你就留在慈寧宮里面與凰熙一道侍疾吧,你名義上是太後的佷子,倒也不會惹來閑話。」皇帝道。
這命令正中梁晏的下懷,自然是欣喜地應承。
這三天功夫李凰熙也沒有閑著,著手將慈寧宮里面鐘滿之的人找了各種由頭懲處一番,然後就是借機遣走,重新安插人手。
在隆禧太後醒來的那天凌晨時分,兩人的歡愛正進行到最關鍵的時候,李凰熙的耳朵听到里頭的內殿有輕微的響聲,推了梁晏一把,兩人對視一眼,急急忙忙完事,整理好衣物,急沖進去,果然看到隆禧太後的眼睫毛扇了扇,嘴里有著輕哼聲。
李凰熙忙讓梁晏去讓人端熱水來,然後給隆禧太後擦擦臉與手,「皇祖母?」
微微溫熱舒適的感覺讓隆禧太後睜開眼楮,看到孫女的臉愣了愣,一時間有些不知雲里霧里的感覺。
梁晏不用李凰熙囑咐,趕緊讓人宣偏殿里面的太醫進來診脈。
隆禧太後清醒過來的好幾天說話都不流利,有半邊身子麻木,因此她的脾氣越發爆躁,一天發好幾次火,李凰熙給她念奏折稍有停頓,她就顫抖著手抓住手邊的東西砸過去。
好在她的勁不大,沒有一次砸中,梁晏見狀臉色都綠了,對這個姑母的好感是直線下降。
鐘滿之又得以進宮了,當他再看到梁晏之時,身體竟然條件反射一般往後縮了縮,隨即想到自己有太後做後盾還怕他做啥?遂又昂起頭重重一哼。
只是在他進到內殿的時候,一件物體朝他飛來,砸中他好不容易才養好的俊臉,「是誰?」他怒喝出聲。
李凰熙的身子一側,露出了隆禧太後老態龍鐘的臉。
「你是在說……哀家……嗎?」隆禧太後的話不流利,但不阻礙她陰深滿布的臉,可見情緒極壞。
「臣不敢,臣參見太後娘娘。」鐘滿之跪地道,然後小心地爬過去。
「哀家……諒你也不敢……」
鐘滿之暗暗地狠瞪了李凰熙一眼,看她的鳳眸微微一眯方才憤恨地轉過頭去,爬行上前向隆禧太後表達他的思戀之情。
無奈隆禧太後的情緒始終不高,這讓他本來想要告這兩人一狀的心不得不放下,等太後的情緒好轉自然能尋到機會報仇,他恨恨地想。
因有他在,隆禧太後有了新的發作對象,沒再對孫女兒胡亂發作一通,只是處理政事時鐘滿之不得在場。隆禧太後不放權但自己又處理不了,大多時都是李凰熙提出解決的意見,她再做定奪。
因此,除了軍國大事之外,奏折上的一些瑣碎事情都是李凰熙批示的,借此她倒是借機做了不大不小一番新的人事安排,盡量給自己增加更多的有生力量。
對于李凰熙在慈寧宮里的作用,經此次的事情後,大部分朝臣都看得明明白白,那呈上去的奏折上的朱砂批復,筆跡工整,雖然與隆禧太後的筆跡一致,但所有人都知道中風後的她不可能將字寫得如此工整,而且皇帝不加理睬沒有阻止的行動,任由這種模式進行下去。
聖心所向已經是明白無誤了,除了一些墨守成規的老頑固之外,有部分朝臣已經開始向忠王府靠攏。
惟有李室宗親與梁博森等人憂心忡忡。
敬王府每天的客人川流不息,都是來找老敬王訴苦的,宗親們對于皇帝遠離宗親而不趁機奪權的行為大為不滿,甚至還上忠王府讓李盛基出面管教女兒,理由一致是公主即將年滿十七歲,是時候要訂親了,早早嫁人相夫教子才是女人的一生。
更有甚者有人趁機做媒,表示哪家的兒郎堪配公主,讓忠王夫婦多加考慮。
李凰熙回到府里一看到這樣的帖子就甩到了一邊,美眸看向李盛基,「父王,你也同意這些個混賬的主意?」
「我這不是與你商量嗎?你這脾氣越來越像你皇祖母,真是好的不學,本來婚姻大事就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母妃怕你不願,非要你同意不可……」李盛基臉龐抽搐地道,現在他竟是在這個女兒面前半分都強硬不起來,隱隱有些畏懼,真是見鬼了。
「我不同意。」李凰熙直截了當地道。
「你都沒看過就反對?」李盛基也吹胡子瞪眼道,「我都派人打听過,都是不錯的世家子,你母妃也表示同意,你也知道她身子不好,何不遂了她的心願?」
「母妃那兒我自會解釋,」李凰熙將那張帖子丟到炭盆里面,看到它們化成了灰,方才覺得解氣,看到父王氣得跳腳,「皇叔說會給女兒找個好的,所以父王還是別瞎折騰了。」
李盛基一愣,「你皇叔真這麼說?」
「嗯。」李凰熙道,這樣一來應該可以堵住父王的嘴。
李盛基果然沒再說什麼。
李凰熙皺眉道︰「父王,那些個叔公伯父們送這個東西來的用意您還不明了?我若不能在宮里給您掙面子,忠王府只怕又要門可羅雀了。」
李盛基猛然跳起來,經女兒這一提醒,方才知道自家親戚們在打什麼主意,頓時怒罵一聲「可惡」。
李凰熙的生辰漸漸近了,孫撫芳的病情不容樂觀,換了好幾撥太醫也不見有起色,人瘦得只剩下骨架子,李凰熙為此憂急如焚,偏在這個時候,梁晏給她帶回了一個壞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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