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陽的貴族們都很喜歡賭博類的比斗,因而開陽大大小小有將近十來個格斗場,貴族之家大多都會豢養一些體格壯碩的勇士,這成為衡量一個貴族勢力大小的一種方式,還保留了北地一些野蠻的習俗。舒鄢
馬車停在開陽最大的格斗場,這一場的比斗在很久之前就已擬訂,只是拓跋晏遷進睿王府從而推遲到如今。
拓跋晏扶著李凰熙下了馬車,李凰熙抬頭看去,這格斗場外表看來極其恢弘,中心是一個圍著鐵絲的圓場,最好的高台位置都是給貴族們享用的,看台的另一面平地則是給百姓圍觀的,現在已圍滿了等待的百姓。
李凰熙打量了幾眼,不禁眼楮微微一眯,難怪這拓跋淵會向她的丈夫賭這一場,這是提高個人聲勢與威望的機會,並且沒有皇帝的參與,表面看來體現的是個人的能力。
拓跋晏與她一道往高台的方向走去,那兒已經有了不少大小貴族們等候了,他們到五皇子夫婦連袂而來,都起身點頭致意,男人們與拓跋晏笑談幾句,女人們則找到李凰熙說話。
「睿王妃是初次看到這比斗場吧?我們大魏很流行這個的,來來來,我與王妃說些比斗的規矩什麼的,等會兒王妃看時就會更投入。」有那些貴族夫人笑著與李凰熙道。
李凰熙其實早就從阿三那兒弄明白了這里的規則,說是規則,其實就只有一條,斗至死為止,連投降的機會也不會有,可謂殘忍之極。只是這到底是人家的娛樂,一如她大齊的貴夫人喜歡看戲一般在北魏人的眼里都是稀疏平常之事。
李凰熙含笑地听著,沒一會兒,人群又是一陣騷動,另一當事人四皇子拓跋淵正雄糾糾氣昂昂地走過來,俊臉繃得很緊,看向拓跋晏的目光充滿了敵意。
拓跋晏看到他,氣定神閑地笑了笑,「四哥倒是來得慢,讓弟弟我好等。」
拓跋淵挑德釁笑道︰「莫非五弟怕我會不戰而逃?」在他的眼里,這五弟除了一張臉皮外沒什麼優點,但就是這張臉迷得楊朵朵暈頭轉向,想到楊朵朵,他又笑道︰「五弟,若我今晚連贏了,那就將朵朵表妹讓給我,如何?」
眾人都大吃一驚,居然拿嘉元公主的女兒來打賭?這……萬一傳到公主的耳里,那可不是一件小事,雖說拿女人當賭注這在大魏的比斗場中並不鮮見,早已是平常之事。
眾人都伸長耳朵想听听拓跋晏會如何回答,明禎帝早已明旨婚禮將在十一月份舉行,那時候正是萬里飄雪的季節,畢竟得顧及楊朵朵虛弱的身體。
「有何不可?只怕四哥贏了也不敢要。」拓跋晏笑道,若是這麼容易就將楊朵朵踢出去,他就是連輸三場又有何妨?只是這在明禎帝那兒已過了明路,要站在道德的制高點顧慮名聲之事,那就不能如此草率粗魯的解決。
拓跋淵握緊手中的拳頭,楊朵朵到底愛他什麼?抿緊的唇里透著一絲不服氣與嫉妒。
「你們在說什麼?」
正在這時候,一聲驚呼傳來讓眾人都從拓跋晏的笑容中回過神來,思及他的話再看向那個一身紅衣,對外宣稱養病的楊朵朵正在嘉元公主的陪伴下走進來,這是她鬧自殺成功逼婚後初次在眾人面前亮相,自然吸引了大批人的目光。
楊朵朵幾乎要暈倒,她沒有瞪向那個欣然同意的拓跋晏,而是用犀利又含恨的目光看著拓跋淵,他就那麼看不得她幸福嗎?現在她的婚事已定,他怎麼還要苦苦糾纏,「卑鄙無恥的小人。」她對著他罵出聲。
拓跋淵自然听聞,冷冷的瞟了她恨得不行的臉龐,嘲笑道︰「朵朵,你生氣怕是弄錯對象了吧?我不過是跟五弟開個玩笑,沒想到他就答應了,你該去問一下五弟娶你的誠意?」
楊朵朵自然不敢去怪拓跋晏,即使心里在不舒服,但她也知道她現在還沒有得到他,貿貿然地就朝拓跋晏發脾氣,他難道還不惱她?這是她現在最不願面對的結果。
她想要當眾給拓跋淵一個好看,希冀堵住他的嘴,手卻被嘉元公主緊緊地握住,「娘?」
「難道你要在這個場合做些不合宜的舉動嗎?」嘉元公主低低地冷聲道,看到女兒安靜下來,方才用銳利的目光狠掃拓跋淵的臉,「阿淵,你這是沒把姑姑看在眼里?」
嘉元公主一出聲,拓跋淵就不敢再挑釁楊朵朵,忙拱手道︰「姑姑,佷兒是無心之言,並沒有作賤朵朵的意思,請姑姑明鑒。」
拓跋晏嘴角依然噙著一抹看似愜意的笑容看著這畫面,在看到妻子走過來之時,他當即上前殷勤地上前扶著她,當眾親昵地將她鬢邊的碎發撥到耳後塞進帽子里,溫柔問道︰「累嗎?」
這一聲明顯帶著情意的問候讓楊朵朵的臉色瞬間刷白,這比剛才拓跋淵的侮辱更讓她難堪,她未來的夫婿看到她沒做任何表示,卻能如此關愛南齊來的正妃,這明顯是在打她母女倆的臉。
嘉元公主頓時就放過拓跋淵,兩眼含著威嚴看向拓跋晏,「阿晏,你四哥不知輕重,你也不知嗎?拿朵朵做賭注,虧你能應聲,在你眼里可有朵朵?」把岳母的範兒端得高高的。
楊朵朵听到母親為她討公道,立時鼻中就是一酸。
拓跋晏依然沒有放開李凰熙,而是聳聳肩笑道︰「姑姑何必小提大作,我會應承也不過是與四哥開個玩笑而已,你哪只眼楮看到我拿表妹來做堵注?今兒個我與四哥的比斗可是另有堵注,不過都是些錢財之物。」頓了一會兒,「對了,還有一個,就是誰輸了要為對方辦一件事,姑姑放心,這親系不到表妹身上。」
拓跋淵也忙道︰「是有這麼一回事,父皇已經明旨給朵朵與五弟賜婚,我就算還仰慕朵朵,也都會放棄。」
看到他們兄弟二人都一致咬定不過是玩笑話,嘉元公主想要發火也找不到由頭,遂鼻孔重重地一哼,向人昭示著她的心情極壞,她沒再看拓跋淵那個短命鬼,而是趾高氣揚地朝拓跋晏一招手,「阿晏,你過來扶著朵朵,她大病初愈,若不是今兒個是你來開陽的第一場活動,她又不願錯過,不然說什麼我也不會讓她到這場合來。」
在場的貴婦們都臉上閃過一絲不悅,嘉元公主這話擺明了就是看不起她們,原本還有幾分同情看好楊朵朵,她再怎樣也比李凰熙那個南齊來的女人得她們的心,但現在看到嘉元公主的面孔,頓時那好感主飛到天外。
楊朵朵看到母親如此說,身子一軟看似支撐不住,她忍不住拿眼偷瞄拓跋晏,希望能被他抱住。
李凰熙本不想介入這場紛爭里面,但現在看到嘉元公主母女這般無恥,真是忍不無忍無須再忍,哪有這般無恥公然勾引別人丈夫的女人?也哪有一個女人能如此理直氣壯地搶別人的丈夫給自己的女兒?
她的身體也軟軟地靠向拓跋晏,看起來也同樣虛弱不堪。
拓跋晏急忙扶著她,「怎麼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王爺無須擔憂,我只是頭有點暈,王爺扶我坐下歇一會兒就好。」李凰熙道。
「好。」拓跋晏一臉急色地扶緊妻子的手臂,小心翼翼地扶著她到他的座位去,期間還不忘小聲地問她哪兒還不舒服,要不要宣御醫來瞧瞧?
李凰熙搖了搖頭,低聲說了幾句,緊蹙的眉頭將一個身體柔弱的美人演繹得淋灕盡致。
開陽的人都知道五皇子正妃身體抱恙,所以看到這一幕也不覺得奇怪,反倒是看到楊朵朵掩不去臉上的失望表情,手緊緊地攥著衣衫之時,隱隱有些嘲笑的味道。楊朵朵的身體健壯,這也是眾所周知的事情,裝模作樣的人看來就是讓人反胃。
嘉元公主的眼一瞪,那群貴族夫人都不約而同地板著臉,沒人敢表露出半分心思來。
「阿晏,你忘了朵朵還在等你嗎?」嘉元公主掩不去怒意道。
拓跋晏一副似才想起還有楊朵朵等著他的表情,「姑姑,我妻子身體不適,表妹有姑姑照顧即可,我妻子若沒我照顧,又有何人可顧她?」
「自有奴婢。」嘉元公主這回是憤怒地道。
拓跋晏又似如夢初醒般地懊惱道︰「姑姑不提,我都忘了有這一茬了。」
嘉元公主冷哼一聲,等著這女婿走過來扶著自家女兒,她還有身份要顧,自然半分疏忽不得。
楊朵朵臉上現出一抹嬌羞,等會兒心上人來扶她,她必定要找理由纏住他,不放他回到李凰熙的身邊,心中打定主意的她心里隱隱有抹期盼。
哪知拓跋晏的下一句卻讓嘉元公主的母女險些氣得吐血,「只是,那些奴婢不是我啊,姑姑,她們不知道我妻子要什麼,不要什麼,萬一侍候不好,」頭搖了搖,「不行,我得在這兒顧著她才行,表妹是姑姑的親女,沒有人比姑姑能更好地照顧她。可惜我的岳母大人不在這兒,要不然我也可以放心了。」
楊朵朵不可置信地看著他,她即將嫁給他了,他又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竟連一絲溫情都不難她,這回心靈受創,身子真是虛弱地歪扭起來,險險地站不住。
一邊的男人伸出大手扶著她的手臂,借著他的力量,她方才勉強站穩,轉過頭去,看到拓跋淵的臉,臉上那抹感激立即消失,臉色一變狠狠地甩開他扶著她的手,「放開,我不要你扶,黃鼠狼給雞拜年不安好心。」
拓跋淵的臉色又臭又難看,他何必心疼這不知好歹的女人,由得她出丑不就得了,有些恨意地看著自己仍在半空中的手掌,隨後很快地收回,冷臉道︰「是我多事了。」
楊朵朵狠狠瞪他一眼,朝小蠻道︰「傻站在那兒做甚,趕緊過來扶著我。」
小蠻這才趕緊擠到前面去扶著楊朵朵。
嘉元公主沒留意女兒那一方,而是拿眼狠戳拓跋晏的背部,抬腳就走過去,「我倒要看看你媳婦得了什麼了不得的病?要夫婿在一旁侍候,旁人還取代不了?」
李凰熙微抬眼看著嘉元公主,「姑姑這話是什麼意思?就算我在這兒舉目無親,身邊只有夫婿一人。你要將朵朵表妹嫁給我夫婿,可千百年來,哪有大婦給妾室讓路的理兒?」
看到嘉元公主臉上難看的面容,她又一副不怕死的樣子道︰「我知道姑姑看我不順眼,怪我佔了位置,想要我為表妹騰位置,但是天下哪有這樣的理兒?凡事都有個先來後到的道理,姑姑身為大魏的公主必定比我明白這律法。」
「我不是妾室。」楊朵朵覺得她的話很是刺耳。
「雖說是側室,但是誰都知道側室同樣也是為妾,表妹,這還要我再教你?」李凰熙一副扶額為難的樣子,她看向丈夫,「阿晏,你這未來的妾室看來相當的不夠格,還是說你們北魏的妾室都這般與大婦說話?」她的目光看向周圍的貴婦人們尋求答案。
那群女人同樣對妾室恨得不行,只是顧慮到嘉元公主,故沒人敢接話。
「阿晏,真是這樣嗎?」李凰熙狀似急忙地扯住丈夫的衣袖,「若是這樣嫡庶不分,那這禮法真是白定了,不听聖人教誨乃是蠻邦之民。」
拓跋晏握住她的手,狀似安撫道︰「沒的事,大婦的地位無論在大魏還是南齊都是一樣的,你莫要驚慌,在大婦面前執妾禮這是規矩。」他抬眼看向嘉元公主母女,「即使這事鬧到父皇那兒,也是你站得住理。姑姑,表妹尚未過門,我也不想難為她執妾禮,方才不扶她過來坐下,我這一番好意,看來姑姑是置之腦後,倒真是傷佷兒的心。」
嘉元公主這回是氣得不行,她一向是高高在上的,什麼時候看到有一對夫妻如此無賴,現在才發現這兩人不愧是夫妻,同樣討人嫌得很,遂一把拉住女兒的道︰「我們走。」
「娘?」楊朵朵依然不舍地看著五表哥,對于他說的話她雖傷心卻不怎麼放在心上,這段時日他都是用這樣的語氣與她說話,她相信柔能克剛,總有一天,他會發現她的好。
嘉元公主看著女兒那不爭氣的樣子,真想當眾甩下女兒的手離去,目光溜過拓跋晏夫妻和諧相處的畫面,更是緊緊地攥著女兒的手到那正中心的位置而去,一坐下來,看了眼女兒,「你若不坐要奔到那小子的身邊去丟人現眼,那從今往後你不要再喚我一聲娘,我嘉元沒有你這般孬種的女兒。」
楊朵朵知道她言出必行,留戀地看了眼拓跋晏,隨後由小蠻扶著她坐下。
這一場唇槍舌劍終于暫時落幕了,周圍的貴婦人們卻是興奮起來,她們的目光都不離那兩家人,多看幾眼明兒就有話題說,這可是極難遇到的。更有甚至當場就小聲地議論起來。
坐在最前方最好的位置上的嘉元公主隱隱听到,卻只能裝做充耳不聞,袖下的拳頭握得死緊。她身旁的楊朵朵的臉色同樣難看,深深後悔自己何必要來讓人侮辱?等得了他的心再耀舞揚威那才好。
李凰熙卻是低頭與丈夫說著話,落在別人的眼里自然是夫妻恩愛,這讓眾人更不恥楊朵朵鬧自殺硬賴上拓跋晏的舉動,真是丟盡了他們北國女子的風采。
拓跋淵故意坐近拓跋晏夫妻,他笑道︰「五弟盡得美人心,讓哥哥我好不羨慕?」
「四哥想要我可以讓給你。」拓跋晏轉頭向他道。
拓跋淵故意重重一哼,讓?如何讓?他才不敢相信他的話,誰知道他安的是什麼心?
李凰熙雙眼定定地看著拓跋淵,心里卻是飛快地盤算起來,眼前這人眼里的嫉妒之光是實打實的,他不見得有多愛楊朵朵,但得不到是最好的的犯賤心里在作祟。
拓跋淵感覺到她看來的目光,故做風流地挑了挑眉。
李凰熙只覺得心里好笑。
沒一會兒,連二、三皇子也陸續到來,看客幾乎到齊了。
拓跋淵與拓跋晏兄弟起身走至眾人面前,定下了賭約,絲絲暗流在底下隱隱流動。
拓跋淵的目的很明顯,就是要藉由此事削弱拓跋晏的影響力,光有明禎帝捧他,沒有廣泛的貴族支持,他也不可能成為太子,北魏的貴族是有一定的影響力,畢竟北魏是一個胡漢雜居的地方,弄得朝政有種畸形的狀態,與南齊那種君臣分明的朝政氛圍有著區別。
拓跋淵在回座位時與二、三皇子都暗中產流一下目光,這次的比斗所用的人選是這三個王府里面挑選出來的,就是為了在今天對付拓跋晏,這樣的行為就連皇帝也不能指責。
比斗很快開始了,等了很久的民眾都興奮起來。
第一個上場的兩位勇士朝貴族們行禮後,即開打起來,在那鐵絲圍著的比斗場里響起了拳拳到肉的聲音,這將氣氛推到最**。
李凰熙看了半晌,只覺得場面十分血腥,那兩個壯漢都渾身是血,一人更是將另一人的腸子都當場破開,瞬間腸子都流了出來。
「若不舒服就不要看。」拓跋晏看到她的臉色發白,握住她的手給她支持。
「怎麼會殘忍如斯?殺人不過頭點地。」李凰熙皺眉道,即使現在佔上風的是丈夫的人,但是畫面還是太驚悚了,北魏民眾的歡呼聲十分的刺耳。「他們並不是十惡不赦之人,同樣也是人生父母養的,阿晏,我這心里不舒服。」
拓跋晏搓了一下她冰冷的手,「這其實都是未開化的野蠻行徑,不過他們進得這鐵絲籠里都是自願的,贏的人可以得到最豐厚的獎賞。」
李凰熙想反駁卻一時半會兒找不到話說,有時候同情是一種要不得的情緒。
「我扶你到後方去休息一下,這樣的打斗不看也罷。」拓跋晏扶她起身。
李凰熙沒有拒絕,而是順從地起身隨夫婿離開到後方去,楊朵朵的目光立即粘在拓跋晏與李凰熙的背部。
這里畢竟是給貴族用的,所以在比斗場的後面有好幾間供女眷休息用的華麗房間,拓跋晏將妻子安置好,然後在她額頭上一吻,等結束了再來接她,李凰熙有些疲倦地點點頭。
拓跋晏吩咐了夏荷與暗衛幾句,方才轉身離去。
李凰熙正在閉目養神,忽然听到隔壁間有聲音傳出,似是大婦正在教訓不懂事的小妾,聲音有點熟悉,細細再听,儼然是三皇子妃那把似爽朗有聲音,這時方才想起三皇子拓跋奇這次出現沒帶正妃來,只是她沒多關注所以沒留意。
她微睜的眼楮又閉上,這是人家的家務事不關她的事,她也不想多管閑事,只是那個哭泣求饒的聲音讓她的眼楮立即睜開,很快坐直身子,一臉的詫異。
她怎麼會在這兒?
「主子?」夏荷看到她一臉的震驚,忙喚了一聲。
李凰熙卻沒答,仍是那般枯坐著,她不相過去,只是卻怎麼也心靜不了,隨後就听到三皇子妃怒道︰「給我狠狠地打死這下賤的東西,居然敢不听我的號令,別以為王爺帶你來這兒就是看得起你,我要你死不過是一句話而已。」
「王妃,我沒有狐媚王爺,是王爺他非要帶我來的……」那女子辯道。
接著就是打巴掌的聲音。
李凰熙的臉色更沉下去,她不想去在意她是否在吃苦,但是看了眼那掉光葉子的樹木,北國的初冬尋不到一絲綠意,這兒不是她的故土,人不如舊衣不如新,更何況她們還流著同樣的血脈。
她起身帶著夏荷往隔壁間而去,剛踏腳進去,楊朵朵就站在她面前擋住她的去路。
三皇子妃也恰好抬頭,「五弟妹?」
而被她折磨的小妾也抬頭一看,等看到李凰熙時,她驚訝地睜大腫脹的眼楮,月兌口而去,「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