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有一日,我會讓你們付出代價!」魏凝兒眼中的恨意,讓拂柳不寒而栗。文字首發
千錯萬錯便錯在了誤惹小人,魏凝兒的心中縱然有千般的恨意,此時也不得不深埋于心底。
拂柳被魏凝兒所鎮住了,直到魏凝兒站起身來,她才回過神來,立即掀開被子下了床,拉住了魏凝兒。
魏凝兒看著她,冷笑道︰「秀貴人,你幾番動了胎氣,我瞧著你月復中的孩子只怕是保不住了吧!」
拂柳聞言,臉色愈發難看,但眼中卻閃過一抹堅定,更多的是痛。
魏凝兒早已看穿了她的把戲,冷冷一笑︰「別想著將髒水潑到我身上,你信不信?即便你現在滑了胎,告訴眾人是我害了你,我卻能安然無恙,而你沒了孩子便要失去一切,到時候只怕是連冷宮也去不成了,想必你是想嘗嘗亂葬崗的滋味吧?」
拂柳聞言倒吸一口涼氣,拉著魏凝兒的手也滑了下去,待她醒過神來之時,卻見魏凝兒已出了寢殿。
「方才好險,若不是你急中生智,嚇住了她,恐怕真的有麻煩了!」出了西配殿,若研才心有余悸的說道。
魏凝兒卻不以為然道︰「我原以為她十分厲害,沒曾想也是個外強中干的主,還好她心中還有所忌諱,否則方才便難以月兌身了,若研,尋個機會讓巧兒來我寢殿一趟!」
「你是要?」若研微微一驚。
「她當初為了保命背叛拂柳投靠我們,此時卻又做那牆頭草,任風吹,她以為如此便能在這宮中保全性命嗎?我便要點醒她!」
「那個丫頭不可靠,你何必要幫她。」若研急聲道。
「我這不是幫她,我是為了自個!」魏凝兒輕輕搖了搖頭。
「你是為了報仇,想利用她對付拂柳?」若研思慮片刻後才想明白了。
「若研,你可知?昨夜我徹夜未眠,思慮頗多,倘若如你所說,即便傅恆不嫌棄我,又能如何?且不說要逃出這皇宮難比登天,即便容易,我也不能與他出宮,他有他不能舍棄的,我也有我所要守護的,倘若事情敗露,受牽連的人何其多?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讓你們身處險地。」魏凝兒的眼中滿是痛苦,更多的卻是堅決。
「你……」若研本欲勸她,可將心比心,若是有朝一日自個也遇到了這樣的事兒,能舍棄阿瑪、額娘嗎?不能……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讓她葉赫那拉家族毀于一旦。
「傅恆有著莫大的前程,有他在,皇後娘娘方能安心,富察家方能得以永固,若我真的與他逃走,如何對得起皇後娘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往何處逃?難不成一輩子都要過著東躲**的日子?即便有了孩子,孩子們也須得隱姓埋名,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自己造的孽還要禍及子孫,我……辦不到!」魏凝兒說到此已是泣不成聲。
事到如今,她只有舍棄一切,她只有認命,她只有一輩子在這深宮之中終老。
皇帝的恩寵,她不要也不屑,她只求安安穩穩了此一生,不讓任何人因她而被牽連便好。
倘若皇後娘娘垂憐,興許有時還能見到額娘一面,她便滿足了。
魏凝兒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忘記吧,忘記曾經的過往,她與傅恆,此生將再無交集。
「凝兒,我懂,若我是你,我也舍不得阿瑪額娘,舍不得讓身邊的人受苦,凝兒,怪只怪天意弄人,我們不得不認命。」若研淚流滿面緊緊的抱住了魏凝兒。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此時已然被魏凝兒深埋于心底,此後,她便是這深宮之中的一個卑微的嬪妃,她心系傅恆,再也容不下旁人,斷然不會在這宮中爭寵,平平安安終老便是她唯一所求。
興許是一夜未眠累了,也興許是放下一切後心中不再有包袱,魏凝兒躺在軟榻上一直到午膳過後才被若研喚醒了。
「不知不覺都到未時了,若研,我餓了!」魏凝兒看著若研笑道。
「這些日子以來,你日日似個木頭人,這會子總算會說餓了,你自個照照鏡子,近日來你清減了不少,怪滲人的。」若研見她如此,放下心來,忍不住打趣道。
「貧嘴!你與我一起去做些糕點送到皇後娘娘宮里去吧。」魏凝兒倒是真的心疼皇後了。
「好!」若研微微頷首,卻又道︰「不成,咸福宮中的小廚房一直是秀貴人在用,咱們都是吃御膳房送來的吃食,免得到時候她的膳食出了錯兒便賴在咱們的人頭上!」
「無妨,那邊去皇後娘娘宮中吧。」魏凝兒柔聲道。
若研頓時眉開眼笑,拉著魏凝兒出去了。
到了長魏凝兒才從皇後那兒得知,今日太後娘娘去看皇貴妃,正巧踫見了帶著福晉去承乾宮探望皇貴妃的大阿哥永璜,便讓皇帝下旨將大阿哥已逝的額娘哲妃追晉為皇貴妃了。
魏凝兒不禁想起來,自打大阿哥成親之後,她便再也未曾見到他了。
「說起來,大阿哥的額娘靜虞當真是個福薄之人,她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第一個女人,比本宮都要早,性子沉靜溫婉,待人頗為和氣,只可惜她是侍妾,因此身份低了許多,當初也頗為受皇貴妃的氣,方才太後她瞧見了大阿哥,興許想起靜虞來,因此才追晉了她!」皇後不禁嘆息道。
魏凝兒微微頷首,並不說什麼。
她又陪了皇後許久,傍晚時分,見天色不早了,正要起身回宮,卻見澄碧進來稟道︰「娘娘,承乾宮那邊派人來回話,皇貴妃娘娘醒來了!」
皇後聞言猛的站起身來,便道︰「來人啦,擺駕承乾宮!」
「娘娘,嬪妾與您同去!」魏凝兒恭聲道。
「也罷,你隨本宮去吧!」皇後微微頷首,便出宮上了肩輿,魏凝兒跟在了肩輿旁,步行去了承乾宮。
興許是承乾宮的太監第一個跑來長報信,皇後與魏凝兒到時,後宮眾人皆未到。
皇後直奔寢殿,見皇貴妃已然坐起身來,只是面色愈發難看,白中帶著青紫。
「皇貴妃!」皇後喚道。
皇貴妃聞言,卻不為所動,依舊目視前方,眼中一片呆滯。
「皇貴妃……」皇後心中一突,又喚道。
皇貴妃眼中的呆滯瞬間轉為狂喜,半響才回過頭來看著皇後,面帶責怪︰「噓……別說話,我看見他了!」
「誰?」皇後微微蹙眉。
「我的孩子!」皇貴妃突然甜甜一笑,她那蒼白的臉頓時綻放出了一絲絲殷紅。
皇後聞言猛的一滯,沉聲道︰「皇貴妃,休要胡言亂語!」
「福晉,您別說話,您說話會嚇到他的,您瞧瞧,他真的在那兒,還有永璉,喏,您瞧……永璉牽著他的手,就在窗外看著我們!」皇貴妃忽然搖手指著床的那一頭笑道。
魏凝兒見皇貴妃的手指著屋內開著的窗戶,心中一突,而她身邊的皇後則是雙腿一軟,人便要往地上倒去。
「娘娘!」魏凝兒手疾眼快,一把扶住了她。
「永璉,我的永璉……」皇後嘴里念叨著,人也有些恍然了。
魏凝兒不禁看著床上的皇貴妃,見她還是一臉笑意看著窗外,那笑竟然是那般的純淨,仿佛看到了這世間最美好的事物,心中不禁有些毛骨悚然。
「孩子,別走,額娘在這兒,額娘在這兒,別拋下額娘,永璉,別把弟弟帶走,把他還給我!」就在此時,床上的皇貴妃猛的跳了下來,便撲到了窗口。
魏凝兒見她要翻出窗口,便對早就呆愣住了的霜秋喝道︰「愣著作甚,還不快去將皇貴妃抱下來!」
「娘娘不要……。」霜秋這才醒悟過來,立即撲了過去。
「凝兒!」皇後靠在魏凝兒身上,臉色微微發白。
「娘娘!」魏凝兒心中擔憂不已,皇後心中最大的傷痛莫過于失去了二阿哥,平日里誰也不敢在她面前提及,以免惹她傷心,此時皇後听皇貴妃喊著二阿哥的名字,心中哪里能靜下來。
「放開我,放開我,我的孩子,我的孩子,你等等額娘,你等等額娘啊……」皇貴妃被霜秋抱住後又哭又鬧、又踢又打起來。
皇後卻不讓魏凝兒扶著,跌跌撞撞的到了皇貴妃身前,蹲去,一把拉住了她的衣襟,厲聲道︰「高慧蘭,我的永璉是不是你害死的?」
「永璉……」皇貴妃呆了呆,隨即猛地點頭,又搖頭︰「不是……我只是讓他去陪我的孩子,福晉您瞧見了嗎,方才他們兄弟在外頭看著咱們呢,我的兒子說,有哥哥陪著真好,讓我也去陪他,對……我要去陪他,我要去陪他……」
皇貴妃猛的從地上跳了起來,便往外跑。
皇後渾身的力氣瞬間被抽空了,跌坐在了地上,神情之中沒有恨意,只有無盡的悲戚。
「娘娘,皇貴妃她神志不清,您不要听她的!」魏凝兒心中一疼,便柔聲道。
「不……是我……是我害了他們……」皇後眼中的淚水卻洶涌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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