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慢慢降臨,大殿內燈火通明,眾嬪妃與王公大臣及家眷全部到了,眾人侯了一會,待帝後陪著太後駕臨後,祈福宴也開始了。文字首發
這是皇帝頭一次為有孕的後宮嬪妃辦祈福宴,且如此隆重,眾人心中都各有所思,看忻嬪的眼神也變了。
今日是給忻嬪月復中孩子辦祈福宴,她自然是坐在皇帝身邊的,面對著眾人神色各異的眼光,忻嬪淡然一笑,並不在意。
自然,除了忻嬪以外,最受眾人矚目的便是傅恆之妻若研,此刻的她正抱著孩子坐在了嘉貴妃身邊,地位之高,甚至超過了她身旁的愉妃,一個大臣之妻,坐在皇帝的嬪妃之中,還是那般靠前的位置,意味著什麼?
今日所到的皆是親王、郡王,與他們的福晉,但傅恆也在其中,這令眾人也很是納悶。
難不成皇帝真的打算將傅恆之妻納入後宮?在場眾人心中皆冒出了這個念頭。
皇帝掃視眾人一眼,朗聲笑道︰「今日,朕特意給忻嬪辦了祈福宴,便是希望她安安穩穩的給朕生下皇子。」
「祝忻嬪娘娘早日生下皇子!」眾人起身恭賀了忻嬪後,正欲落座,卻听外頭的太監尖聲喊道︰「和敬公主到……令……令妃娘娘,令妃娘娘到……。」
皇帝听聞後,臉上露出了笑容,原本她見和敬公主今夜未到,還以為那孩子因前幾日被他訓斥了還在傷心呢,此時來了,雖然晚了些,當皇帝也甚為高興。
至于令妃,皇帝微微蹙眉,他今夜可沒有吩咐吳書來去醉心苑叫青顏來,她怎麼自作主張來了。
魏凝兒並未走在公主身後,而是與公主一道進了大殿,在她出現的剎那間,一道道抽氣聲在靜謐的大殿中響起,格外的刺耳,緊接著她還听到了酒杯掉落在桌上的聲音。
「兒臣給皇祖母請安,給皇阿瑪請安,皇後娘娘吉祥!」公主是從來不會稱呼烏拉那拉氏為皇額娘的,即便按照規矩,她應該喚烏拉那拉氏為皇額娘,但沒有人敢強迫她,即便是太後與皇帝也默許了她這樣的稱呼。
但此時,整個大殿無數雙眼楮都盯著魏凝兒,似乎她身邊的公主已經不存在了一般。
「太後娘娘吉祥,皇上吉祥。」魏凝兒微微一頓,又道︰「皇後娘娘吉祥!」
「平身,賜座!」皇帝盡可能讓自己的聲音听起來無比的平靜,但忻嬪與皇後皆看到皇帝的手在發抖。
「公主請!」立即有太監將公主引到了一早為她準備的座兒上。
只因平日里青顏扮作魏凝兒時,只有每年的除夕才會出席,因此今日並沒有她的座兒,引座的小太監也愣住了,正欲請皇帝的旨意,豈料魏凝兒竟然從他身邊走過,在眾人目瞪口呆中走到了若研面前,笑道︰「夫人,這是本宮的座兒!」
若研的臉白了白,緊接著又微微泛紅,她張了張嘴似乎想說什麼,但眾目睽睽之下,她也只得閉嘴,瞧著魏凝兒那滿是笑意的臉上還泛著一絲怒氣,有些無奈的站起身恭聲道︰「是,娘娘請!」
魏凝兒拉著若研的手笑道︰「夫人的座兒在那里!」她指了指傅恆身邊,隨即又笑道︰「下次可不要走錯了!」
「是!」若研應了一聲,似乎有些激動,抱著孩子坐到了傅恆身邊。
魏凝兒這才若無其事的坐到了椅子上,只有她知道,此刻的她心中有多麼的不平靜,她這麼做冒了很大的風險,可她必須這麼做,當她瞧著傅恆孤零零一個人坐在那兒,一臉頹然時,心仿佛被人狠狠的刺了一刀,下意識的便做了這樣的事兒。
嘉貴妃與愉妃一左一右看著魏凝兒,兩人都無比激動,險些便忍不住開口問她諸多事兒了。
一場祈福宴頓時變得詭異起來,皇帝與太後等人因震驚而一時未曾回過神來,親王、郡王與諸位福晉們面面相覷,甚至沒有人再敢說一句話,也沒有人去動桌上的酒菜,盡皆安分的坐在椅子上。
魏凝兒與和敬公主今日很早就進了圓明園,她兩人大半日未曾用膳,此時也餓了,公主見情形不對尚能忍住,魏凝兒倒是無所謂,不顧眾人詫異的眼光拿著筷子輕輕翻動著桌上的菜,卻沒有吃。
「妹妹先吃這個吧,雪梨煲,甜而不膩!」嘉貴妃端著她特意讓人熬制的雪梨煲,放到了魏凝兒的桌上。
「謝姐姐!」魏凝兒也不客氣,喝了兩口,笑道︰「姐姐宮里的人手藝是越來越好了!」
「本宮近來身子不大好,也只能吃這些了!」嘉貴妃說到此,眼中閃過一絲莫名的情緒。
魏凝兒今日也從青顏與小易子那兒得知了如今後宮眾人的情況,知道嘉貴妃今年身子不大好,一直未曾痊愈。
「那姐姐要好好將養才是!」魏凝兒笑道。
兩人的聲音在原本很是安靜的大殿中顯得格外的突兀,皇後烏拉那拉氏坐在太後身邊,費勁了全身的力氣才將自個一切的情緒給壓了下去,此時心中最為忐忑不安的怕就是她與和親王了。
就在魏凝兒剛剛進來那一刻,她甚至還以為見鬼了,嚇得臉一下子白了,最後才慢慢接受了魏凝兒回來的事實。
一個曾經的對手,她費勁了千辛萬苦才除去的對手,竟然會在這樣的情形下無聲無息的回來了,她甚至以為自個是在做噩夢,可是……身邊的一切卻無情的提醒她,這不是夢,那個能毀掉她一切,奪走她一切的令妃,回來了。
「五年不見,令妃妹妹風姿不減當年啊!」烏拉那拉氏月兌口說道,語中甚至還帶著一絲刻薄。
魏凝兒放下手里的勺子,用手里的錦帕輕輕擦拭嘴角,笑道︰「皇後娘娘怕是糊涂了,臣妾雖然因身子不好,不在宮中走動,但……除夕之夜,臣妾也給娘娘您請了安,算起來,才過了四個多月吧,娘娘忘了?」
皇後張了張嘴,還想說些什麼,卻不知道該如何開口,心中不由得一陣發堵。
這五年來,後宮是她的天下,無論是誰都對她甚是恭敬,即便是嘉貴妃與純貴妃都不敢在她面前有絲毫的放肆,連如今備受寵愛的忻嬪,在她面前都是唯唯諾諾的,她怎麼能忍受一個不見了五年的人回來便給她氣受。
五年的時間能改變許多,這五年來,她和皇帝之間感情不錯,不僅生了十二阿哥永,還生下了五公主,想著這個月月信未到,月復中只怕又有了龍種,皇後的心中頓時有了底氣,她就不信,皇帝還那般的喜愛令妃。
想到此,皇後欲試探一番,且料魏凝兒卻突然站起身屈膝道︰「皇上,臣妾有些乏了,先行告退!」
「好!」皇帝輕輕頷首。
魏凝兒起身,在青顏與小易子的陪同下走出了大殿,皇帝一直看著她,直到魏凝兒的身影從大殿中消失,皇帝心中猛地一突,就好像下一刻魏凝兒又會消失一般,他顧不得那麼多,突然站起身來,快步追了出去。
「都散了吧!」太後臉上毫無表情,冷聲吩咐道。
「是!」眾人齊聲應道。
待太後離去後,皇後才看著身邊的忻嬪,笑道︰「忻嬪妹妹,這便是令妃,往後妹妹可要多加留神啊!」
「是,謝娘娘!」忻嬪輕輕頷首,在蕪兒的攙扶下離開了。
皇後緊緊的攥著拳頭,心中的怒火節節攀升,回到逸夢軒後,在寢殿里發泄了一番,還不覺得解氣,若不是尚有一絲理智在,她真想立即沖去醉心苑殺了魏凝兒。
「娘娘,您萬萬不可動怒,萬一傷了您月復中的孩子。」暮雲無比擔心的勸道。
自從烏拉那拉氏做了皇後,暮雲便從辛者庫出來了,仍舊作為掌事宮女伺候她。
「孩子,是啊,本宮還有孩子,令妃她有什麼?她什麼都沒有,雖然她的美貌在宮里依舊是拔尖的,但……再美的人也經不住歲月的無情,再過幾年,等她日漸老去,本宮就不信她還能翻起風浪來!」皇後說到此眼中閃過一抹殺意︰「不……本宮一刻也留不得她,你也瞧見了,皇上一見到她便是一幅魂不守舍的樣子,令妃出了大殿便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他心中一直對令妃念念不忘啊!」
「娘娘先不要擔心,您是皇後娘娘,令妃不過是個妃子,這後宮可是娘娘的天下,再則,這幾年宮中新晉的嬪妃不乏美貌聰慧的,就如忻嬪,若令妃奪走了皇上的寵愛,她們也容不下令妃的,到時候只要娘娘多加提醒,自然有人對付令妃,娘娘只需安心養胎便成了。」暮雲低聲道。
皇後聞言,眼前猛地一亮︰「是啊,用不著本宮出手,想對付她的人多了去,不過,本宮看著她就恨不得將她殺了,暮雲,本宮有一個預感,若不除了她,往後本宮遲早會毀在她的手上。」
「娘娘放心,來日方長,咱們從長計議!」暮雲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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