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面色有些不對的冰若,若研總覺得她有事瞞著大伙,但她見魏凝兒如此開心,此時也不便多問。文字首發
「青顏,快去將宮里的人都傳來!」魏凝兒要在眾人面前宣布此事,一來冰若離開已久,她身邊也換了一些奴才,不認識冰若,二來她當初回宮後,青顏便成了掌事宮女,她也要做一番安排。
「凝兒,我先回府去了!」若研笑著說道。
魏凝兒卻從她的笑意中看出了勉強的味道,隨即問道︰「是不是有何難事?」
若研嘆息一聲道︰「福康安病了,兩個月都不曾好。」
魏凝兒聞言心中一驚,隨即道︰「我讓小易子去太醫院傳李太醫去瞧瞧吧!」
「不必了,傅恆前幾日便求了皇上,派了李太醫他們去給福康安診治,卻絲毫沒有起色!」若研說到此眼眶微微泛紅︰「凝兒,我真怕他撐不過去,他還那麼小。」
「別擔心!」魏凝兒緊緊握住她的手,安慰道︰「孩子生病是常有的事兒,前些日子若水也病了,斷斷續續拖了一個多月才痊愈。」
「嗯,我也明白,只是做額娘的哪有不擔心孩子的。」若研臉色微微好轉,嘆聲道︰「孩子一多便有些力不從心。」
「是!」這一點,魏凝兒深有感觸,若不是陸雲惜常常幫著她,宮里的乳母嬤嬤們也盡心盡力,只怕她早已焦頭爛額了,魏凝兒知道,若研幾個月前才生了一個女兒,只比她的十四阿哥大了兩個月而已。
「我回去了!」若研輕輕拍了拍魏凝兒的手,帶著身邊的人離開了。
沒有外人在時,若研每每入宮看望魏凝兒也不拘小節,這反倒讓魏凝兒覺得自在,舒心。
等宮里的奴才們都到了後,魏凝兒才吩咐下去,從即日起,冰若與青顏一道打理她宮中的事。
「青顏妹妹,姐姐回宮並不是要與你爭奪這掌事宮女之位,還望妹妹莫要放在心上!」四下無人時,看著正在給自己收拾房間的青顏,冰若拉著她的手柔聲說道。
「姐姐說的哪里話,當初知道姐姐為了救娘娘丟了性命,我可是躲在被子里哭了好久,如今姐姐能回宮與我一起伺候娘娘,再好不過了。」青顏看著冰若,眼中滿是真誠。
「謝謝!」冰若含著淚應道。
「咱們能一起伺候娘娘便是緣分,當初姐姐對妹妹的好,妹妹從不敢忘記,姐姐你先听娘娘的吩咐,多歇息一些日子養好身子,宮中的事兒和原來也沒有什麼分別,姐姐不必擔心。」看著骨瘦如柴的冰若,青顏心中真不是滋味,她的確不介意冰若回宮來,掌事宮女的身份她倒是不怎麼在意,而且,娘娘也吩咐了,往後她與冰若一般無二,皆是宮中女官,也不必去爭什麼。
十月二十這一日,眾人從圓明園回到了紫禁城,還未曾入夜,天上便下起了雪。
「娘娘,方才吳公公派小太監過來了,說皇上在來延禧宮的路上,被忻嬪娘娘宮中的宮女給請去了永壽宮,忻嬪娘娘摔了一跤,動了胎氣,皇上說他先過去瞧瞧,讓娘娘您和小主子先行用膳,他稍後便來!」小易子進了殿稟道。
「嗯!」魏凝兒輕輕頷首,對一旁的永和永笑道︰「你們先用膳吧!」
「好!」兄弟二人笑著應道。
用了晚膳,夜色慢慢沉了下來,魏凝兒看著幾個孩子睡著了,才回到了自己的寢宮。
「娘娘,吳公公又派人過來了,說忻嬪的情形不容樂觀,一直昏迷不醒,還拉著皇上的手不放,皇上今夜興許要陪在那兒了!」青顏在魏凝兒耳邊柔聲稟道。
魏凝兒知道,忻嬪是不甘被皇帝漠視的,如今難得有這樣的機會,自然不願放手,輕輕頷首︰「嗯,本宮知道了,時辰不早了,本宮累了,你們也下去歇著吧!」
「娘娘,奴婢伺候您歇著吧!」冰若恭聲道。
「有小宮女伺候便成,你們白日里從未閑著,夜里不必守著了,否則身子吃不消!」魏凝兒看著她們笑道
「是!」兩人應了一聲,退了出去,片刻後,冰若卻去而復返。
「娘娘,太後娘娘身邊的綠沫來了!」
「綠沫!」魏凝兒微微蹙眉,不知這綠沫來找她所為何事。
「娘娘萬福金安!」進了寢殿,綠沫福身笑道。
「免禮,你深夜前來,可是太後娘娘有事吩咐本宮?」魏凝兒不動聲色的問道。
「太後娘娘說,今日小主子在慈寧宮中摔了一跤,有些不放心,讓奴婢再來瞧瞧!」綠沫福身笑道。
「你回稟太後娘娘,永他只是擦破了皮,不礙事!」今日下午,永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因跑的太快,上台階時跌到了,卻也沒有大礙,魏凝兒知道太後向來心疼永,卻沒曾想都這麼晚了,還會派綠沫前來。
「是!」綠沫應了一聲,眼神閃爍,片刻才道︰「娘娘,奴婢有要事稟報娘娘,請娘娘屏退左右!」
魏凝兒輕輕揮手,冰若立即退了出去。
「娘娘,奴婢查明,皇後娘娘是太後娘娘嫡親的外甥女,她的額娘佟佳氏原本是太後娘娘的親妹妹,只是出生不久被抱養給了佟佳氏的旁支,當初入宮選秀時被撂了牌子,才嫁給了一般的八旗子弟!」綠沫絲毫沒有隱瞞,開門見山的說道。
魏凝兒聞言,心驚不已,半響才道︰「你為何要將此事告訴本宮?」
「因為奴婢與娘娘一樣,有共同的敵人,奴婢人微言輕,想要扳倒她又不罪及家人,很難,娘娘您卻不一樣!」綠沫抬起頭看著魏凝兒,臉上滿是恭敬。
「你所言非虛?」魏凝兒沉聲問道。
「娘娘可以派人去查,不過,要萬分小心,太後娘娘不想讓這事被旁人知道,奴婢也是偷听了無數次,才確定的。」太後對她信任不已,此事卻一直瞞著她,可見太後是不想被人知曉的。
同樣,綠沫也從未做出任何有損太後的事兒。
人都是有良心的,她伺候太後快三十年了,太後待她不薄,若不是她要給慧賢皇貴妃報仇,也不會去打探太後的秘辛。
「本宮知道了!」魏凝兒輕輕頷首。
待綠沫退下後,魏凝兒終是抑制不住心中的傷心和痛楚,渾身都在發抖。
太後與皇後竟然是那般親厚的關系,想起額娘臨死前給她的信中的內容,魏凝兒雙眼通紅。
原本魏凝兒對黃氏信中所說的一切將信將疑,可一想到那事極有可能是太後插手幫忙,她便信了,雍正五年,皇後烏拉那拉氏的阿瑪那爾布不過是個普通的瓖黃旗軍士,卻一躍升為佐領,這便是事實。
事到如今,魏凝兒不得不接受這個事實,只要太後還在,皇後便不會被廢,更不會被賜死,無論皇後犯下多大的罪行,太後都會保住皇後,欲除皇後必先除太後,可……她怎麼能去對付太後,她可是皇上的額娘,是永敬愛的皇祖母。
魏凝兒一時心亂如麻,半響才穩住了心神,往後的日子還長著,她不必急于一時,她可以等,等太後慢慢老去,等她的孩子慢慢長大,到那時候,一切便迎刃而解了。
夜深後,大雪紛飛,漸漸在宮道上堆起了薄薄的一層,舒妃與身邊的奴才們皆穿著平底的繡鞋,踩在雪上,發出了輕微的響聲,那聲音听在她耳里卻無比的沉重。
「娘娘留神腳下,前面便是冷宮了!」落英扶著舒妃,在她耳邊低聲道。
「一切可曾打點好了?」舒妃沉聲問道。
「娘娘放心,奴婢早就打點好了,管事的太監已經應下了,更何況今夜下了大雪,冷宮里為數不多的奴才早就歇下了!」落英恭聲稟道。
「那便好!」舒妃輕輕頷首,臉上露出了一抹冷笑。
到了冷宮門口,便有一個太監迎了上來,恭聲道︰「奴才給舒妃娘娘請安!」
「起來吧!」舒妃輕輕頷首,一行人隨那太監進去了。
「娘娘,前頭便是怡嬪娘娘住的地兒了!」那太監恭聲道。
「揆常在呢?」舒妃低聲問道。
「在隔壁!」太監回道。
舒妃聞言,輕輕蹙眉,不過並未放在心上。
被打人冷宮的嬪妃豈能有好日子過,特別是宮中還有人想要刻意為難時,更是雪上加霜。
舒妃命太監打開門後,帶著身邊的幾個奴才進了怡嬪的屋里,借著微弱的燈光,舒妃看見了正抱著被子瑟瑟發抖的怡嬪與她的奴才琴心。
兩人見到門被推開,顯然一愣,發現是舒妃時,怡嬪臉上滿是錯愕,隨即連滾帶爬從床上下來,握住舒妃的手,顫聲道︰「妹妹是來救我的是不是?我就知道妹妹你會幫我的,只要你能讓我離開這個鬼地方,我以後什麼都听你的!」
舒妃看著她,眼中滿是嘲諷,將手從她掌中抽出,笑道︰「姐姐的手真冷,比外頭的雪還冷!」
怡嬪愣了愣,隨即泣聲道︰「這個鬼地方,吃的飯菜是發霉的,喝的水是餿的,就連棉被也是破爛的,妹妹你要救我,否則我一定挨不過這個冬天,我會被活活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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