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邙山時,那群山賊在寨中吵吵鬧鬧。文字首發陳彥細細一听,卻是為了分錢財散伙的事情而抱怨。陳彥也不理他們,直接下了寒冰洞。這些人為非作歹已久,手下亡魂無數,自己饒了他們性命,已是寬洪大量,若是還要吵鬧,他並不介意為民除害。
剛踏入寒冰洞中,就見到方月瑤歡喜地站起,撒嬌般貼了上來,嬌聲道︰「公子,你回來啦?」
陳彥仔細瞧她一眼,想起剛剛瞧見她時,那清冷高傲的模樣,忽然生出些許感慨︰「此女雖然不懷好意,但她一介女流之輩,為求仙道,吃的苦頭,只怕比我還多。單單是為了讓我指點她修行,就如此費盡心思巴結于我。相比之下,我能遇到師傅,直接進入太乙仙門修行,已經是走了大運。她尚且百折不撓,我又豈能因天資不好而灰心喪氣。只要我一心求道,就算是百般困阻艱險,總有成功之時。」
一念及此,精神大震,這三年來的郁結頓時消散了七七八八,連帶對方月瑤的敵意也是大減。在冰床坐下後,開口問道︰「方小姐,你告訴我你修行的法訣和日常修行時的疑惑困難吧,或許我能幫到你一二。」
方月瑤愣了一下,遲疑道︰「我修行的法訣,叫,叫……三水青木訣……」
陳彥哼了一聲,道︰「方小姐,我說過指點你修為,自然不會欺騙你。不過你若存心欺騙,練錯了路子,以至于走火入魔,身死當場,可就怪不得我了。」
方月瑤**微顫,猶豫片刻後,才道︰「叫做太乙三清神訣。」言罷,又將她的經歷和修行時的異常一一告知陳彥。
原來,這方月瑤本是博陵與天水郡交界地一處叫做木落村的一戶農家子女,因容貌清麗,被選入宮中。而後又被皇帝賞賜給了國師。一日晚上,她趁那國師醉酒熟睡之際,無意間偷看到了太乙三清神訣,只因當時心中慌亂,又時間緊促,忘了不少。因為不敢張揚,修煉全靠自己模索,誤打誤撞,竟然讓她修煉對了。後來那國師被一位大妖所殺,她僥幸逃得性命。再回村時,村莊早已被戰火所毀。
如她這般,想要在找個好人家,已經非常困難了。而她又過慣了那種看人臉色的生活,不願再嫁人為妾。于是就在附近的一個小縣城中住下。但因當時匆忙逃走,沒有帶多少盤纏,為了今後的生活,她開始養蠶抽絲,賺取銀兩。後來,入山尋找桑葉時,迷了路徑,沒想竟然發現了這個冰洞。而那時,她體內真氣已經略有小成,進入了靈動之境,能夠感受到洞穴內充裕的靈氣,于是悄悄搬到此處。
過了兩年,又有一位柴夫發現了冰洞,因為那柴夫只為取冰而來,她並沒有阻止。但沒想到來取冰的人越來越多,其中更有不少富貴人家。方月瑤知道如果再任由他們如此搬取冰塊,遲早會被修仙者發現。
恰巧此時,方月瑤被兩位賊寇盯上。她當時的修為,比之武林中的一流高手絲毫不差,自然不懼他們。隨手打發後,忽然靈光一閃,如果此處來了一群山賊,那些取冰之人自然不會再來。于是,為害十年之久的北邙山山賊就這樣誕生了。
陳彥听完後,默然片刻,說道︰「這麼說,你和你還算得上是同門了。私自偷學太乙仙門道法,按照門規,本當將你處死。不過你們有言在先,我現在就為你補全太乙三清神訣。但你所學是從國師那里偷學的,和我沒有半點關系。你知道嗎?」
「奴家知道。」方月瑤本自患得患失,聞言心中喜翻了天,她久在宮廷,瞥見陳彥的臉色,頓時明白過來,指天發誓道︰「若是奴家泄露半句關于公子的事情,就叫奴家五雷轟頂而死。」
太乙三清神訣方月瑤本就已經記了大半,又聰慧過人,陳彥只背了兩遍,她已能倒背如流,這讓陳彥頗受打擊。開口道︰「你既然得了神訣,便速速離開此處吧。以你的天資,將來的成就不可限量。」
方月瑤美眸骨溜溜一轉,忽然柔聲道︰「奴家受公子如此大恩,無以為報。奴家曾學過一些宮廷膳食,就讓我為公子做一頓晚餐,好嗎?」
陳彥此時還不能做到闢谷,在荒郊野嶺中趕路七日,月復中早已空空,便隨口答應。反正自己在太乙仙門學了不少有關藥材的知識,以她的本事,也不可能加害到自己。
等方月瑤離開後,陳彥細細打量起這座洞府。他路經北邙山時,並沒有發現靈氣的異常。按常理而言,此處不可能會生出如此靈氣充裕的洞天福地。如果不是有什麼寶物在此,他實在想不出此處為何會變成這樣。
四處巡查時,忽然瞥見洞壁上掛下的不少冰錐,垂落于地,心頭一動,以紫薇仙劍在洞壁上切割。那玄冰極為堅硬,饒是紫薇仙劍這等頂級法器亦廢了不少功夫,才挖出一個深達半丈冰洞。望著洞壁石壘,心中大喜︰「原來如此。這洞府外的山谷大概曾經被水淹過,水汽從土壤中滲透進來。而洞穴中恰巧有什麼極寒之物。這才變成如今模樣。只要我以柴火烘烤,用不了多久,就能現出它本來面目。」
心中有了計較,便出了寒冰洞。恰在洞口踫見了方月瑤到此請他前去用膳,陳彥看似隨意地問道︰「幫中知道此洞的有多少人?」
方月瑤愣了下,回答道︰「只有我和二當家知曉。」
陳彥「哦」了一聲,不再說話,隨著方月瑤到了他們的山莊中。方月瑤為陳彥準備飯菜極為豐盛,紫木梨花桌上,擺了二十余樣各色菜式。陳彥從小到大都未曾見過這等宴席,不禁呆了一下,道︰「你我二人,不必這麼浪費吧。」
「反正山寨明兒人也就走光了,這些東西一樣也是浪費。」方月瑤微微一笑,斟了兩杯酒,又拿過他那一杯,喝了一口,吟吟笑道︰「酒中無毒,請公子放心飲用。」
酒至半晌,陳彥忽然道︰「方小姐,你今後打算到哪里去?」
方月瑤輕嘆一聲,茫然搖頭道︰「我也不知道。」
陳彥道︰「本來以方小姐的資質,我或許能帶你到太乙仙門拜師。只是你偷學了太乙三清神訣,到太乙仙門拜師多半是禍非福。小姐可听說過峨眉派?」
方月瑤點頭道︰「我曾听國師說過,峨眉派是大唐帝國三大修仙門派之一。」
陳彥道︰「峨眉派的出入口在蜀郡峨眉山脈西麓的千靈峰下。方小姐或許可以到那里去踫踫機緣。」
方月瑤臉上喜色浮動,吟吟笑道︰「多謝仙長指點。」
吃過飯後,方月瑤收拾行李自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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