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裝糞車!真是狡猾的令人佩服的家伙!」
一處室內,蓋茨黑德兼哈德良邊防軍最高執行官帕圖爾正手拿著一份由秘密監視人員呈交的報告,眼神中流轉著睿智的精芒,情不自禁地發出一聲贊嘆。文字首發
「裝糞車?!什麼意思,帕圖爾,你認為他們是用裝糞車來傳遞消息的?這簡直太不可思議了!」而就在帕圖爾的身邊,一身戎裝披掛的索古滿臉驚訝地接口道。
「哈哈,要的就是不可思議!只有這樣,才不會被我們輕易發覺他們是如何傳遞消息的。你想想,誰能想到,他們居然用裝糞車每天神不知鬼不覺地彼此交換消息呢?」帕圖爾一邊解釋,一邊面上似乎流露出一絲自嘲的表情,自語道︰「不愧是號稱亞瑟麾下最有能力的圓桌武士!真相就在我眼皮底下,居然能瞞住我們這麼久,枉費了這麼多精力去監視其他東西,差點就騙過我們。」
「這麼說,是真的了?」听帕圖爾這麼一說,索古雖然仍覺得難以置信,不過還是強迫自己不夠靈活的腦袋接受了這種天馬行空的事實並且順著這個事實,思考過後建議道。「那不如立刻秘密逮捕今天早上那輛裝糞車的駕車人,他也許知道傳遞的消息的具體內容。」
「哈哈,索古,不用那麼麻煩了,那個趕車人究竟是否知情姑且不論,現在對于我們來說,消息傳遞的渠道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我知道今天傳出去的消息是什麼!」然而,以索古的腦子,完全跟不上帕圖爾的思考速度,只听後者自信十足地說道︰「還記得昨天我臨時召開會議時故意不曾提及威爾士嗎?那是我刻意的,這幾天,我一直按兵不動,就是為了迷惑那些城內與亞瑟串通的人,而今天,不僅蘭斯洛特那邊傳出了消息,你再看看這些情報,重點監視的名單上不少人都有了異動,將這些聯系起來,那份傳遞出去的消息內容已經呼之欲出了!亞瑟,今天就會動手!」
聞言,索古立刻瞪大了銅鈴似的大眼,遲疑道「帕圖爾,你是說今天亞瑟就會公開露面?」
「不錯!」對于索古的疑問,帕圖爾給出了語氣篤定的答案。「我有絕對的把握!亞瑟的耐心已經耗得差不多了,風平浪靜的表象使它一定認為我們還沒有得到威爾士的情報,所以他會以指揮官的身份裝做若無其事地回到蓋茨黑德。」
帕圖爾的判斷邏輯清晰、分析切實,索古聞言立刻面露恍然之色頷首道︰「那麼,也就是說,今天,也是我們唯一的機會!」
帕圖爾看向索古,眼神鋒銳如刃道︰「對,借著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我們要將亞瑟和忠于他的不安定因素徹底解決!」
……
城內,蘭斯洛特府邸。
奉亞瑟之命,先行趕回蓋茨黑德探察情況的蘭斯洛特和加拉赫德這幾天都是住在這里,在城內進行著各種情報搜集和布置。此刻,蘭斯洛特正站在桌旁,神情肅然地俯身查看著桌上攤開的一幅標注詳細的地圖,眉頭緊皺,似乎在認真思考著什麼。
忽然,一陣急匆匆的腳步聲從外傳來,下一刻,一個身著不引人注意的平民服飾的身影就快步走入了屋內,來到蘭斯洛特身旁,附耳小聲道。這時,我們才得以看清來人,正是隨同蘭斯洛特一同先一步抵達蓋茨黑德的加拉赫德。
「消息已經成功送出去了。」
「嗯,我知道了。」蘭斯洛特並沒有抬頭,只是應了一聲仍埋頭于地圖中,而加拉赫德不以為意,也走上前,看起了桌上的地圖,當看清地圖上所描繪的地方後,加拉赫德面上閃過一絲短暫的驚訝,開口道︰「蘭斯洛特,我們要在入城時動手嗎?」
「是的。」這一次,蘭斯洛特終于直起了腰,表情凝重地看向加拉赫德道︰「我們必須早些動手,因為我感覺到一些不安。」
對于蘭斯洛特這種過于主觀的判斷,加拉赫德並沒有表示質疑因為他很清楚蘭斯洛特的性格,他從來不是無的放矢的人,一定是有什麼促使他改變了原先的計劃。
「突然改變計劃,會不會導致一些人心思浮動,不願動手?」所以加拉赫德不會多問原因,只是按照蘭斯洛特的決定來思考行動的計劃,于是問道︰「而且,時間倉促,我們可能無法準備充分。」
「沒時間去面面俱到了,我們在布置,但也許同時也給了敵人布置的時間。」蘭斯洛特沉聲道︰「我隱隱有些不安,但偏偏無法找出原因這讓我十分震驚,也許那個帕圖爾和索古已經得知了威爾士的消息一直不采取行動,只是為了穩住我們,然後引蛇出洞。我無法確定這很不好,所以,我認為與其繼續等待下去,不如當機立斷,行險一搏給對手一個措手不及!」
「既然你已經決定了,我會去做。」听了蘭斯洛特的話,加拉赫德沉默了片刻,淡淡說道。
「放心吧,伙計。」蘭斯洛特微微一笑,上前伸出手按住加拉赫德的肩膀,振聲道︰「我們有強大的圓桌騎士團,有值得倚靠和信賴的伙伴,我們會成功的。」
加拉赫德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
……幾個小時後,
一名哨騎飛馬來到正進入一天最喧鬧時候的蓋茨黑德,帶來了前往倫敦述職的北方軍團指揮官亞瑟及隨同騎士返回的消息。
很快,收到消息的蓋茨黑德城中引發了一陣騷動,一隊隊士兵走上城牆,軍營、駐地和值守城牆的將領紛紛趕回,換上正裝後齊聚城中央的城守府。
「諸位,亞瑟將軍及隨同衛隊很快就要抵達城門了,依照帝國的慣例,所有在蓋茨黑德的將領都應前去迎接。」
帕圖爾高聲向來到的將領們宣布道。
「遵命。」眾將齊聲應道。
站在台階上的帕圖爾眼神隱諱地掃過人群中一些趁著低頭的空當暗中面面相覷的將領,內心泛起一絲冷笑。
一個小時後,蓋茨黑德城外,
「嗚嗚嗚~~~~~!」
雄渾清亮的樂聲響起,城牆上,一排中氣十足的士兵正賣力地吹響著號角,高大堅固的城門大開,城門前,一隊隊手持長矛、手執方盾的精銳士兵組成迎接的隊形,而在士兵的前列,數十名甲冑光鮮的將領頂盔貫甲,正各懷心事地眺望著正從遠處而來的一行車駕。
過了片刻,車駕終于來到近前,當先的赫然是兩列裝備精良、騎乘高頭駿馬的圓桌騎士,在騎士後面,是一輛裝飾並不華麗的馬車,而在馬車的兩側和後面,全副武裝的步行圓桌武士,昂然緩行。
車駕來到城門前,當先的兩列騎士紛紛向兩邊散開,馬車行駛上前緩緩停在了迎接將領們的面前,車門打開,一身銀色甲冑、長發扎起披散、沒有戴頭盔的亞瑟緩緩走下了馬車。
「歡迎您歸來,尊敬的北方軍團指揮官閣下。」帕圖爾面無異色地當先走上前,微微鞠躬,表示敬意地說道。隨之,其余的將領也紛紛上前,向亞瑟致意。
「感謝大家的盛情,我深感榮幸。」亞瑟以完美的貴族姿態還禮同時說道。「倫敦一行,讓我感觸甚多,不列顛正在復興,其中細節待我進城之後再與諸位詳談。眼下,卻還有一件非常嚴峻的事態亟待解決,軍報想必早已到了,威爾士的叛亂正在蔓延,戰火正點燃不列顛,身為帝**人,平叛之事,我們義不容辭。稍後,我自會傳達總督閣下的命令,和平叛軍事行動的具體安排。那麼,請吧,諸位,我們一起入城。」
亞瑟說完,眾人都是下意識地點頭,紛紛讓開來,準備進城,情況顯得一切如常。
然而,就在這時,帕圖爾卻忽然踏前一步,恰好擋在了亞瑟的面前,不發一語,只是凝神對視。
亞瑟神情一震,不過隨即恢復如初,只是腳步停了下來。而在他的身後,護衛的圓桌騎士們卻是不由自主地將手放在了腰間的劍柄上,臉色也是漸漸凝重。
「亞瑟閣下,請恕我冒昧,不過在進城之前,我還有一件事想要向閣下求證。」帕圖爾對周遭的氣氛變化似乎視若無睹,只是平靜地看著亞瑟,忽然開口說道。
聞言,亞瑟內心微微一動,已是感覺到不妙,然而,表面卻是不敢輕舉妄動,只得說道︰「不知執行官閣下有何事求證?」
「那就麻煩亞瑟閣下了。」帕圖爾說著,伸手從甲冑內襯中掏出兩張羊皮紙,展開示于亞瑟眼前,而後一字一句道︰「我剛剛得到來自威爾士的軍報,據傳北方的潘德貢家族數日前,突然舉起反旗,向帝國治下發起進攻,這件事,不知亞瑟閣下是否已經得知?」
帕圖爾說完,亞瑟臉色已是抑制不住的變化,至于那些圓桌武士更是按捺不住,一些人不易察覺地小步移動著身體,眼神警惕地看向四周。而四周的人群,則干脆是傳出陣陣騷動和驚呼私語之聲,場面正向著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
沉默的對視,
良久,亞瑟開口道︰「是的,這件事,我已經在歸途之中獲悉。」
「哦,竟是這樣,不想指揮官閣下已經先一步得知。」听到亞瑟的回答,帕圖爾微微一笑,收起羊皮紙,隨即將另一張羊皮紙展開語氣淡然中透著不容置疑道︰「既然如此,亞瑟閣下想必應該能夠理解這份由總督親自簽署的命令了,閣下出自潘德貢家族,眼下潘德貢家族參與謀叛,為避嫌故,還請亞瑟閣下卸任北方軍團指揮官一職,暫時由我代任,閣為帝**人,想必能夠理解,還請配合,對于閣下的忠誠,總督是十分看重的,不過,法律如山,煩請亞瑟閣下委屈一段時間嗎,待叛亂平定,閣下立刻會官復原職。」
帕圖爾自顧自地說著,絲毫不理會四周人群中越來越大的聲音和面前亞瑟神情的變化。話音落下,帕圖爾似乎很自然地將羊皮紙置于亞瑟面前,等待他接過,仿佛理所當然的亞瑟會遵令而行。
然而,亞瑟最終看向帕圖爾的表情卻是充滿了苦澀和無奈,只听他緩緩道︰「事到如今,帕圖爾閣下,何必還要如此呢?你很清楚我是無法遵從這個命令。」
「哦?」可是,帕圖爾的臉上,卻是既有驚訝,又有著了然,收起羊皮紙,看向亞瑟,帕圖爾緩緩道︰「我理解閣下的苦衷,不過國法難違,既然閣下不能依令行事,那今日,只有請閣下屈身了。」
仿佛是呼應著帕圖爾的話,一陣悠揚的軍號聲,突然響起,就在周圍人一片混亂的時候,只見遠處,征塵紛揚、轟聲如雷中,無數的騎兵從除城門外的其他三個方向洶涌而來。與此同時,城門在巨大的摩擦聲中緩緩關閉,城頭,無數手持弓箭的士兵出現。而在城外迎接的人群中,手持長矛的士兵紛紛高喝一聲,四散開來,將亞瑟連同隨行的車隊包圍了起來。
注意到亞瑟臉上的神色變化,帕圖爾以勝利者的口吻,道︰「很遺憾,亞瑟閣下,總督寄予你很高的期望,但是,你卻選擇了背叛帝國背叛軍人的職責,你必須為此付出代價。」
亞瑟沒有再說話,而是直截了當地身形暴退,站定時已是拔劍在手,只听他環顧身後一眾圓桌騎士,厲顏大聲道︰「諸君奮戰,各自突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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