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夕陽鄉勇團開始向北開拔,龐大的牛車吱呀吱呀的滾動著巨大的車 轆,馬獸嘶吼著,所有的一切都開始行動了。文字首發
在南邊,天涯鎮方向,也有一支隊伍,驅趕著牛車,馬獸軍督導著,向著北方開進。星月之下,在這只隊伍中,有一人撩開了頭上的黑帽,似乎只露出少許,就能讓人想象出她擁有清秀美麗的絕世容顏,此刻,那露出的一雙明亮且睫毛長長的的大眼楮,遙望了一下北方。
她的思緒在回想,回想大人的那句話。
‘前些日子夕陽鎮那邊你不好辦事,我理解。所以,這次我安排你進天涯鄉勇團,我已再令‘黑面’一路相伴借機行事,你若見著那人,我要活的,你給我把他帶回天涯來!你若辦成了此事,我便去知會堂主頌你所成就的功勞!’
對于功勞,黑蓮從不關心,自己小的時候被堂主收留存活,能有今日也算是自己在報恩。天涯鄉勇團,第一團所屬斥候,便是她此刻的新身份。
「孫衣田……我一定會找到你!」一句輕柔,溫和的女音從她遮蓋了口鼻的黑紗面巾之下輕輕的發出,卻再也不是那種沙啞粗嗓。
一雙靈巧而玉質般的柔夷,從黑色衣袖中露出,如蔥白。那縴細的食指踫觸了一下腰際的小刀刀柄。又輕巧的縮回了衣袖。
月色下,行走在蜿蜒的隊伍中,她的目光再次仰頭望月。忽然間,她想起了小師傅,兩次均為能遇見,這次大人令她借機行事,想必會與自己匯合,自己該與小師傅相遇一見了吧?——
夕陽鄉勇團,總鄉勇軍團兩千八百余人。下轄三個大營,每營八百鄉勇,合計兩千四百人。各營配屬補給車五輛外,又配置了督導正規軍一百騎獸兵監督各營鄉勇。鄉勇團另有斥候和傳令等兵員。
若無戰爭,此番部隊看起來威武十足,一支頗有氣勢的混編部隊。馬獸低沉的吼聲,鼻息聲,鄉勇凌亂的腳步聲,牛車龐大的車身吱吱呀呀晃動聲,還有很大的車 轆軸上的摩擦聲,向四周郊外傳遞著。
從行軍開始的那一晚開始,孫福便和梁無憂相安無事了,各自做自己的事情。白天趕路的時候孫福駕車,揮動牛鞭子驅趕巨大的牛獸,若是牛獸不老實,則跳到牛獸背上,拎住牛角,腳踩牛鼻鐵環掌控牛獸的走向。
這是力氣活,沒有蠻力不行。那牛獸狠勁起來,牛角一震,便能把人給甩到十幾米之外。從高處跌落,摔不死也半殘了。車把式,不是喊個誰來就可以干的。但對孫福來說,摁住牛角不難,讓牛痛苦的事情不費吹灰之力便能搞定。
自己所屬的那條牛獸很老實了。自從被自己神識鎖定後的念力之勢擠壓之下,牛獸再沒有半點牛脾氣發作。倒是其他補給隊的牛獸老出問題,還沒到地兒呢,已經踩死好幾個倒霉的鄉勇了。
行軍很枯燥。
孫福在晚上駐扎時候,便會進入蓮花佛台須彌界內的風波亭。借此修煉。
不過他發現一個問題,在須彌界內並沒有龐大的靈氣可供吸納,這就帶來了很大的問題,在時間倍率增大的情況下,丹田靈泉靈液譚雖都有增長,但效果不明顯。
如果吃丹閣的丹藥,倒是能增加一些靈力的歸納吸收,能進一步提丹田靈潭的邊界限制,但效果也是不大。主要是自己沒有那麼多的丹藥去供自己消耗。而且,把這里的靈力丹藥都吃完的話,那以後吃什麼?
在研究和思考了幾日之後,孫福想到了從外界獲取龐大靈力然後轉入須蓮花佛台彌界內的念頭。可是,這種獲取沒有可行的方法,無法實現。
又想到了在抓寫外界的蟲獸來里面,進行養殖供自己取獸丹修煉。可惜,這里不是野人山脈的谷底,想要抓獸蟲沒那麼容易,而且在里面養不養得活都是個問題,也只能作罷。
最後,孫福把目標定在了丹藥的癥結上,畢竟丹閣附近最適合的就是種植各類丹藥所需的稀奇藥草。若是加上這里外界獲取的獸丹,若是再能搞到很神奇的魔核之類的東西,想必能煉制效果更牛逼的丹藥。
于是,孫福一邊利用石室的時間倍增好處,在里面繼續增加築基階段的修為。另一面抽空研究丹閣內的丹藥,以及室內那座古怪丹爐的煉制技能。只是材料實在缺乏,而且丹閣周遭的奇花異草並非一日就能長成,也要等上些日子才能開花,才能結果。
有些珍貴的奇物非一年半載才能長成,這還是在須彌界內的效果,要是到了外界,那沒有個幾百年休想見到半片女敕芽!
利用獸丹,和低階的花草合成,開爐煉丹。孫福一次次的嘗試各種配方。尤其自己前世在地球時候看過父母留給自己不少的古籍煉丹秘方,雖不能通用,但也少走了許多彎路。在地球不存在獸丹一說,壓根就沒有,煉丹又豈會加入這等東西。
自煉丹之後,孫福總是會想起一個人。林小柔。
不知道她現在長大了沒有,又變的如何模樣了,還會認得自己曾經的這個失憶哥哥麼?傳給他的修真要訣她有沒有堅持修煉?那些煉丹的秘方她有沒有專研?她的醫術在丹丸的配合下是否有了很神奇的療效?是不是已經成為了享譽一方的小神醫了?
當年兩枚金幣,那是她父親留給她的全部嫁妝,卻給了自己,只為了讓自己開心,能夠走出小村子去鎮子上學習斗武,為了讓自己能夠找到自己的人生目標,當年的她,那麼小的姑娘,什麼都不顧。
現在,十多年過去了,該有十八了吧?不知她……嫁人了沒有?
惆悵,思念,各種意味都有。總覺的自己似乎欠著她一點什麼。是什麼?卻又說不出來!
孫福在地球時代的兩百年中都沒有出現過如此的心境。在地球兩百多年間,接觸無數女子,接觸無數朋友,接觸無數人。始終沒有出現在現在這般的心情。難道……自己變了?
也許,是自己多心了。
這麼些年過去了,或許,早已認為我死了吧……把我給忘記了吧……
人生的命運與軌跡,到底是如何的?那一刻突破到結嬰之際的感受現在任然徘徊在心頭,是那麼的深刻。逃月兌輪限制,重生之下再一次的游歷人世間。那是多少人的向往啊!可誰又能理解,歲月,在記憶中承擔的是什麼?
假若自己在神域再次結嬰,小柔她可以麼?自己是無能為力的看著的是她真實的老去,如鄉野老嫗一樣,白發佝僂,山坡一土墳而已……
在地球時代發生的一幕又一幕,還會在這里不斷重演麼?
孫福坐在丹閣之中,一次一次的問自己,心虛波動,神念擴散,繼續擴散——
已經行軍一個月了,還沒有得到具體駐扎營地的傳令。
「大哥,我怎麼感覺身子上涼颼颼的,總覺得有人在偷看我!」梁樂樂從鋪子上擠到梁無憂的身邊。心里發怵的問道。
「就你?幾根排骨誰愛看你?」梁無憂哼了一句。營帳外的蟲鳴聲在剛才就開始消失了,較白的月光,隱約,萬物似乎沉靜的不正常。梁無憂心里比梁樂樂感覺得更早,作為斗靈階別的斗武士,靈台感覺要比普通人靈敏的多。
說實話,他也感覺好像有人在窺探自己。只是,不知道是誰,好像遠在天邊,又好像就在眼前。但營帳內,除了自己等人,什麼都沒有。
真~他~媽見鬼了!梁無憂心里低罵一聲。然後爬起身來,一看,其他幾個兄弟都疑神疑鬼的縮在褥子里,敢情都有這種讓人模不著頭腦的感覺。
梁無憂干脆走出營帳,望了一眼空曠的郊野,那頭頂的一輪明月懸掛著。不遠處有人影晃動,那是巡邏隊。偶爾幾聲低沉的馬獸吼聲,皆都證實著,這是天雷國的國度,一切都很正常。
唯一讓梁無憂感到莫名的,是那些突然消失了蟲鳴聲,為何在自己有異樣感受的時候,也跟著消失了。
孫車把又在哪里?這些天來一旦夜間駐扎,從沒有見過他睡過營帳,搞什麼神秘呢?梁無憂皺著眉頭,向牛車走去。
波動,一種令人心悸的波動,竟然沿著大地傳遞到了梁無憂的腳上,記者蔓延到心海。梁無憂有些心驚肉跳,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隨著他越來越靠近牛車,這種波動的感覺也越來越強烈。這讓他立即判定,牛車內絕對有古怪!是孫車把搞的古怪!
走近牛車。梁無憂一攤手抓住巨大的車 轆。一瞬間,梁無憂整個人僵硬在那里,兩眼無神而空洞。微張著嘴,似乎被瞬間冰凍了一般,保持這姿勢,再也不動了。
這是什麼?
梁無憂只感覺自己走入一個神奇的天地之內。
空曠的四野,地面逐漸變小。仿佛自己的視野在逐漸攀高。一輪明月在灰白的蒼穹高高掛著,發出白花花的銀光,照耀著整片大地。
在看自己雙腳,早已離地,整個人虛空漂浮著,飄蕩著,卻使不出半點力氣來。仿佛自己被某種巨大的力量牽制和掌控著,不斷的拔高。
地面的一切是看的那麼清晰,那麼的遠。自己能夠看到整個夕陽鄉勇團的情況,巡邏隊,一些篝火,那無數帳篷,還有那些龐大的牛獸車。
自己漂浮的,越來越高。
遠處,巨大的山峰連綿不絕,關鬼山似乎就在自己雙手可觸模之下,又似乎遙不可及。視線進一步延伸,借著月色,大地一片又一片的,有村莊,有河流,有山林土丘。
又一處營地。
同樣的篝火,巡邏隊,各類營帳。那是?梁無憂心中一顫,自己竟然看到了天涯鄉勇團的營地?這怎麼可能?虛幻的吧?假的吧?我做夢的吧?
可眼前的一切,似乎又是那麼的真實,那些人影,那些人的面貌,閃耀的刀光。沒有一處無不顯示的鮮活、生動。
梁無憂心底無比的震撼,這一瞬間讓他滿腦門都是冷汗滲出。難道自己當真遇到鬼了?這世界哪有鬼?不可能的!不可能的!一切都是做夢來的!
此刻。
天涯鄉勇團,一座營帳外,一個嬌小的黑影,站在營帳之外,沉思著。忽然仰起頭來,望著虛無縹緲的夜空。那雙明媚,如有神念一番,似乎穿透了時空,望著那虛空之中的某處。
只是,月色中,她那已撒開了黑巾的艷麗臉龐上,竟有些驚訝之態顯露,鼻息稍急,翹挺的鼻梁下微微嗡動著圓滑的精致鼻翼,呼吸有些急促。
這是自她出堂以來,第一次感受到那很真實的一切,那是只有黑蓮弟子才能知曉的秘密。眼前的這一種信息傳遞和景象,讓她有些炫目,有些窒息。這一切來得太突然了。
似乎,這一刻,有一種令她極其震撼的事情,被她閃亮雙目所遙遙的望見。也是此刻,在她的心頭莫名出現了有些緊張的情緒,還有些激動,更多的是一些惆悵……仿佛,觸動到了她的心底某個極小極小的幾乎遺忘的角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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