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 20,向日葵(中)

作者 ︰ 林笛兒

早餐是從一杯熱茶開始的。文字首發

湯辰飛不愛喝咖啡,至少早晨是肯定不喝的,晚上陪朋友去咖啡廳坐坐,他會喝上一小杯,但絕對不踫黑咖啡。他非常自信自己的精力和意志,不需要依賴任何刺激物。

一口暖暖的紅茶入肚,立時,從里向外,每個毛孔都舒展開了,生氣勃勃期待湯辰飛接下來的安排。

接下來,湯辰飛要去鐘藎家。

今天是周六,他把所有的行程都騰空了,決定每一分每一秒都留給她。換作別的女人,可能會喜極而泣,而鐘藎一定會把眉頭蹙成個結,恨不得他能人間蒸發。

湯辰飛傾傾嘴角,笑了。

他不是喜歡挑戰,也不是有降服欲,他就是覺得新鮮。

父親湯志為說他在感情上不踏實,女友換了一個又一個,有一天,他會受報應的。他不以為然地回道︰過于完美的男人,應該屬于集體資產,誰都不能佔為已有,才算公平。

湯志為氣得吹胡子瞪眼。

從八歲起,湯辰飛就知道父親的軟肋在哪里。雖然父子倆經常交戰,落于下風的人從來不是他。

一工作,湯辰飛就搬出來住了,父親有繼母付燕,不會孤單的。他和湯志為各有各的朋友圈,在一塊,彼此都不太方便。

付燕是在他母親逝後的第二年冬嫁過來的。三十歲的小學特級教師,長相清麗,能力強,上得廳堂,下得廚房,最最可貴的她還待字閨中。付燕的出現立刻就為湯志為帶來了濃濃的春意。仿佛她守身如玉、忍受著世俗白眼的一年又一年,就是為了有朝一日,能和湯志為相遇。

婚禮非常低調,是付燕堅持的。領證之後,和雙方父母一起吃了個飯,然後一家三口去海南度蜜月。在海灘、椰林、星空下,他是帶給他們光明的一盞燈。

付燕待他還不錯,讓一個姑娘把八歲的男孩視為已出,那是無理要求。但付燕還是力所能及對他好了。他也沒像個壞小子,耍心計為難她。大家相處得非常和諧,付燕和湯志為的感情更是一日比一日黏稠。

有一次,湯辰飛陪某女友去整形醫院割雙眼皮。其實,他喜歡自然美女,討厭女人在臉上動刀子。他和女友開了句玩笑,你哪里都漂亮,除了那雙單眼皮。女友當時就哭了,後來就決定要去割雙眼皮。他听了心里面就做了分手的打算。送她來割雙眼皮,是他送給她的分手禮物。

在醫院的走廊里,他遇到戴著墨鏡的付燕。她也看到他了,兩個人都沒打招呼,像陌生人一樣,錯身而過。

小護士悄悄告訴他,付燕是來割眼袋、去皺紋的。

他哦了一聲,挑逗地對小護士擠擠眼,小護士臉騰地紅成了血泡。

想拴住一個男人的心,不管什麼樣的女人,都是需要付出「血」的代價。

這年頭,人人都愛官二代。官二代就像養在溫室里的高貴蘭花,享受最適宜的陽光,沐浴最充沛的雨露,天生的貴族氣質。

他冒昧地敲開鐘家的門,自我介紹時,不著痕跡地提了下自己的工作和家境。他知道這是一把萬能鑰匙,果然,冷面打量他的方儀,不介意地笑出了一臉光芒。鐘書楷和他握手時,手都在抖。

偏偏鐘藎,對他避之不及,這就是與眾不同。

他喜歡獨一無二!

陽台外,雨後放晴的陽光躍出雲層,天地間陡地燦爛起來。閉上眼,仿佛都能听到植物撥節的聲音。

這應該是一個充滿希望的早晨,湯辰飛給自己倒第二杯水,他覺得有點渴。

熱水傾倒下去,潔淨的玻璃杯突然裂了條縫,在他還沒回過神來,杯子裂成了兩半,他被熱水燙得失聲叫了起來。

也許之前,杯子就有了條悶縫,而他沒有發覺。這是件小事,然而湯辰飛的心不知為何就此一沉,仿佛有什麼堵在喉嚨口。

真的是事事不順。

路虎出小區大門時,與一騎車的小孩迎面相遇。他並沒有撞上小孩,但小孩摔倒在他車前,手和臉都破了,樣子看上去很慘。他花了一千塊,才擺平這事。到了鐘家,竟然撲了個空。方儀抱歉地告訴他,鐘藎一大早就去看守所了。

她不是還病著嗎?他急了。

方儀說是呀,可怎麼勸都不听,她說那案子不能再拖下去。

戚博遠的?這不是個新聞,晚報每天都登上一篇。

是啊,我看鐘藎這感冒就是被案子折騰出來的。不知道有什麼難,以命抵命,把戚博遠判個死刑算了。

他坐了五分鐘,便告辭了。

他當然不會輕易放棄,開了車直奔看守所。

龍華看守所在城西,以前是郊區。它的前身就是龍華農場,五年以下的罪犯在這里勞動改造。那一年,他媽媽就是在這里遇害的。

往事如煙,他深吸一口氣。

如果可以,他盡量不來城西。其實城西的變化很大,都看不出從前的痕跡。他還是用導航找到了龍華看守所。找了個位置停好車,他開了窗,掏出煙。周六的看守所並不冷清,外面停了不少的車,大概是來探視的犯人的家人們。

像他這樣跑到這追女人的,是唯一的!

陪著他抽煙的還有一個男人,站在路邊的一棵樹下,皮膚黝黑,胡須很濃,年紀看上去四十多了,穿著像個民工。他抽煙非常猛,一支煙,幾口就吸到頭。他也不熄火,從口袋里抽出另一支,直接湊上煙頭。

馬路上,車來人往,他都沒抬下眼,仿佛抽煙是件非常重要的事。

湯辰飛隨意瞟了他一眼,就把目光轉開了。

鐘藎沒讓他久等,半小時後,就出現在看守所大門口,所長和她一同出來的。她穿件黑大衣,戴了口罩。黑與白是那麼的顯明,看著就是形銷骨立。

所長在講話,她不住點頭。里面有人喊所長,所長應了一聲,進去了。

鐘藎提著公文包,低著頭慢慢地走。

「鐘藎!」他像一個王子般,溫柔地凝視著她,優雅地向她走去。

鐘藎嚇了一跳,抬起頭。

抽煙的民工也倏地別過頭來,目光越過他,細細微微落在鐘藎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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