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 46,迷霧(三)

作者 ︰ 林笛兒

***,你就當我是一傻子吧!

花蓓氣得牙癢癢的,其實,她更想稱自己是一傻b。文字首發

在醫院的停車場,她天人交戰好幾回,最後是情感戰勝理智,她給湯辰飛回了電話。那慵懶略帶低沉的嗓音真是魅惑啊,她的小心怦怦加快了節奏。

湯辰飛真的是從良了,一改從前玩世不恭的談話,很紳士很禮貌,說許久不見,一塊吃晚飯吧,還在碧水漁莊。

這個「還」字讓她想起上次他放她鴿子的事,她想今天也英雄一回,別太把他當回事,可是嘴巴不肯配合,早早就答應了。事後,她狠狠地抽了自己一耳光。

晚上,她故意遲了半小時到碧水漁莊。唉,還是8號桌。湯辰飛已到了,紫色的襯衫,淺米色的領帶,那一言一笑,簡直就是禍害人類的一惡魔,而她就是自投魔網的一小羊。

他對她太了解,點的每一道菜都是她的最愛,所以她想擺個矜持都沒機會。他給她倒酒,給他布菜,聊寧城即將到來的酷暑,談報紙的發行量、時下的熱點新聞、報社里的潛在競爭。上帝啊,處處都是投她所好。她從沒受過他這樣的禮遇,眼淚悄悄在心窩里泛濫。

她想,他對她也是放不下的吧!

她這個人呢,一感動就會失控,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大概是上水果的時候,他說起了鐘藎。就像是電石火光之間,花蓓驀地看清了一切。

她很遲鈍是不是?

不只是今天,在他們認識之後,她有次說起鐘藎,從那時起,他們每一次的見面都會聊起鐘藎。每每那一刻,他都是溫柔而又安靜。當她說完一件事,他又會提起一個新問題,于是,她接著說。就連鐘藎怎麼愛上凌瀚、為凌瀚流掉孩子這些事,她也說了。

在她的敘說中,鐘藎的輪廓漸漸清晰,他愛上了鐘藎?也許是,也許不是。花蓓肯定的是從前到現在,他之所以接近她,全是因為鐘藎,而不是放不下她。

真是被打擊到不行。

花蓓都想拂袖而去,但是這樣不是說明她還在乎他?

花蓓冷笑,她再也不會滿足他可恥的虛榮感了。她耐著性子坐好,揚起一臉的笑,「你傻了不成,你倆關系不是很好嗎,怎麼向我這個外人打听她的行蹤?」湯辰飛啊,湯辰飛,你也有報應了吧!

湯辰飛一點也沒掩飾自己的失意,「她不接我電話,打去辦公室,她的同事們只說她不在,再多問,全是不知道。」他已經失去她消息近十二個小時了。

花蓓表示同情,「我們很久不聯系了。」

「雞鳴寺的門票還是五元嗎?」

花蓓瞪大眼。

「我一直都知道,你是她最好的也是唯一的朋友。她有什麼委屈、心事都會向你傾訴。」湯辰飛停了一下,很誠摯地凝視著她,「這是我第一次這麼喜歡一個人,但她對我忽冷忽熱,我想知道我們之間隔著什麼、存在什麼問題?你希望她幸福,所以你會幫我,對不對?」

「不對。」花蓓拒絕得直截了當。「她是我朋友,而你不是。我不善良也不天真,所以不幫。」

湯辰飛溫存地笑道︰「你們今天沒聊起我麼,那聊什麼了?」

「憑啥告訴你?」花蓓一看湯辰飛笑得莫測高深的臉,知道上當了。

「是不想告訴我她和誰在一起吧?」犀利的眸光從眼簾下方打量著她。

花蓓長記性了,不看他也不說話,拎起包包就往外走。真是賤呀,想著吃完飯讓他送她回家,她故意沒開車。

花蓓看看馬路上湍急的車流,真想沖上去,讓車撞死算了。

可恨的是,這個時間想擋輛出租車還挺難。花蓓只得踩著一雙高跟鞋,恨恨地往前走。

湯辰飛追上來了,他沒說我送你,只是陪在一邊,興趣盎然地看著她。

「湯少,以後沒誠意就別給我電話。帶著目的吃飯,再是美食,也食之無味。」

「我以為我們都是鐘藎的朋友,那麼我們也會是朋友。」

「我還歪曲你了?」

湯辰飛忙擺手,「沒有,沒有,事實上我也挺想你的……」

「stop!」花蓓大叫一聲,「拜托你不要亂撒**藥,撒了也白撒,我不知道鐘藎在哪?」

湯辰飛輕輕哦了一聲,那樣子明擺著就是他不相信。

兩個人沉默地走了一會,同時都看到了停在路邊的白色高爾夫。

花蓓心虛地偷瞟湯辰飛,傍晚時分,她開著同樣的白色高爾夫,把鐘藎和常昊送到了碼頭。

常昊還負著傷呢,但精神不錯。單手拖著個大行李箱,鐘藎要幫忙,他還不肯。

她站在碼頭上,看著他們一前一後排著隊,隨人流檢票上船。那是一艘三層的旅游船,夕陽映照著白身的船體,江水隨晚風微微蕩漾,她情不自禁嘆了聲︰好美!

鐘藎和常昊去哪,她是真不知道。她只知兩人是去查案子,而且行蹤越隱秘越好。情況還有點急,不然常昊不會摘下針頭就上船。常昊是怎麼受傷的,這兩人為啥要同行,鐘藎說了可以提問題,但是沒答案。常昊接著拋來一枚橄欖枝,以後我在寧城接案子,花記者只要感興趣,我都會給你獨家。

常昊當時一邊輸液一邊吃飯,姿勢非常別扭。想吃得斯文點,偏偏又做不到。但他非常努力地用表情、行動,都表達了對食物的贊美。那麼一個大的保溫桶,他吃得一點不留。鐘藎勸他不吃完沒關系,他說浪費糧食很可恥。大概吃撐到了,唇抿得緊緊的,眉蹙著,生怕一不下心就會冒出個飽嗝來。

看在他受傷的份上,花蓓想調侃幾句,終究沒忍。

旅游船拉響長長的汽笛,沉甸甸的纜船拋回船上。游客們趴在欄桿上向著碼頭揮手、歡笑。

直到船駛進江心,花蓓才回身上車。

她沒告訴鐘藎湯辰飛請她吃晚飯的事,她想鐘藎沒興趣知道。

「成交嗎?」湯辰飛踢起一顆石子。石子飛進花壇,發出清脆的回音。

花蓓翻了個白眼,「誰家沒有個春夏秋冬,把自己管好就萬福了。」

她的爸媽也不是讓人省心的主,見了面就斗得雞飛狗跳。坐在白色高爾夫里的女人,她見過。以前和湯辰飛一塊泡夜店時,那個女人穿著透視裝,在里面唱老得掉牙的情歌。她以為會听眾會用口水把雞蛋把那個女人砸得面目全非,沒想到,現在人都懷舊,那女人有不少知音。

鐘書楷大概也是知音之一吧,但那個女人無論哪方面都不及方儀鞋面上的一粒塵埃,有什麼可緊張的?

湯辰飛斜著眼楮看她,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

一輛經過的出租車放慢速度,司機直著脖子問︰「要打車嗎?」

花蓓直揮手,「要,要!」

臨上車前,花蓓扭頭對湯辰飛說︰「我今年、明年、後年的廣告任務,都有著落了,最近也沒升職的打算,湯少你忙你的,別太關心我。」

車門一拉,挺舒暢地吁了口氣。

「妹子,你去哪?」司機樂呵呵地問。

花蓓眼楮瞄著外面,「去健身會所!」

湯辰飛並沒理會她話中的諷刺,也沒繼續裝紳士,就抬了下手,就陰著臉急急往回走。

這到底是怎麼了?鐘藎沒了消息,牧濤搪塞他,連花蓓也滑得像只泥鰍。

解斌來電話了。

他沒接。

稍停了會,解斌又打來電話。他咒了一句,按下通話鍵,「如果你又闖了什麼禍,直接給我閉嘴。」

解斌訕訕地笑,「湯少,真的沒什麼擔心的,卷毛律師那事,我找的兄弟做得非常干淨,公安連個毛都發現不了。」

「這世上就你是一聰明人。」對,公安是找不到任何證據,可卷毛是個精明人。他在北京,黑白兩道都吃得開。這樣的事,他會嗅不出什麼來?

當解斌向他邀功時,湯辰飛差點一口氣沒背過去。「我要做什麼,我會明明白白告訴你。你以後不要再曲解我的意思,也不要擅作主張。」

「是,是!」

「你找我有什麼事?」

「這次是個好消息。我不是打發迎迎回老家了嗎,小丫頭貪玩,說坐船去看岳陽樓。你猜她在船上遇見誰了?」

「鐘藎!」

「哈,我們兄弟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迎迎說她和一個卷毛男人在一塊。」

湯辰飛突然心戛然漏了半拍。

花蓓想著湯辰飛剛才的表情,心情越來越好。進會所時,還不自覺哼起歌來。從前台領了衣服和毛巾去更衣室時,遇到了身高190的健身教練郁明。

「你很久沒來了。」這人仗著體型巨大,把過道擋得嚴嚴實實。

花蓓皺皺眉頭,站得這麼近,她都能聞到他身上的汗味,是那種健康的散發出陽光般的年輕男人的味道。雖然沒那麼討厭,但是好像……很親密。

「我很忙!」花蓓僵硬了身體,目光從他敞開的胸膛溜到了地上。

「黑眼圈都出來了,一會出來我指導你做點運動,再泡個澡,今晚一定會好睡的。去吧,我等你。」他在她肩上拍了拍。

「你誰啊?」管太多了吧!

郁明指指更衣室,「把門鎖好。」

說完,大笑離去。會所經理看看他,「終于把大美妞等來了?」

「我還以為她被我嚇跑了。」

「那這次可得好好抓緊。」

「當然。」郁明點點頭,四下看看,「景大隊走了嗎?」

「沒呢,剛洗澡,在里面喝茶,讓我們不要打擾。」老板朝里面一間緊閉的房門看了看。

房內此時煙霧繚繞,景天一和牧濤面對面坐著,一人手中一支煙。

「出了一身汗,真是舒服。」牧濤說道。

「最近太清閑了吧,都沒往外跑?」景天一半閉著眼。

「都是不需要費什麼心的案子,不算累。我請你查的那個號碼,有名目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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