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春天等你 70,故事(二)(出版停更)

作者 ︰ 林笛兒

(親們都懂的,書想出(版),就得保留結局。文字首發很抱歉,《春天》現在只能暫時截止到70章,等紙(書)上市之後我再恢復更新。我會在微博上劇透後面章節的概要,心情急切的親,請關注我微博!)

珠寶店店員一臉莫名其妙。

鐘藎連忙又形容了下凌瀚的長相,對面櫃台的店員接過話,「是他哦,剛走。他沒買戒指,他買的是根鏈子。」

鐘藎愕然回頭。

店員津津樂道︰「那根鏈子進了很久,一直無人問津,他一眼看中。我還找了個會員卡號幫他打折呢!你是他女朋友嗎?」

鐘藎咽咽口水,「能給我看看鏈子的樣式麼?」

「再等兩天,他會親自交給你的。」店員打趣地擠下眼楮。「那條腳鏈真的非常漂亮,寧城只有一款。」

再等兩天……是她的生日,鐘藎臉上的紅暈像潮汐一樣退了下去,露出底下一片貧瘠嶙峋的灰白。她略略有些失望,但隨即安慰自己應該感到歡喜。可是為什麼是腳鏈?她哪有什麼機會戴腳鏈。

她拖著腳步向門口走去,在手踫觸到門把手的前一秒,她還是回過頭,「請問,送腳鏈有什麼特別的寓意?」她不如花蓓那麼淵博,對于星座、花語、禮物的深意,她一概不懂。

店員捂著嘴笑,拿起遙控器打開了掛在牆壁上的電視機。不知是電影還是連續劇,一個英俊的男人對一個笑起來眼彎得像月牙的女子說︰「你的幸運石是珍珠,來自海洋,我的是橄欖石,唯一來自太空的珠寶。」然後他蹲下來,替女子戴上用兩種珠寶串成的腳鏈,「送別人腳鏈,代表著他們來生還會相見、相愛。」

「浪漫吧!」店員眼中流露出羨慕。

鐘藎縮了子,扯扯嘴角,「你們這兒冷氣太大。」她推門離開。

正午的陽光灑到哪,都是一簇火焰。她在火焰中奔跑,汗如急流,她還是感到冷,嘴唇發白。

下午,牧濤來檔案室找她,她從一堆檔案里抬起頭。

「委屈你了。」牧濤內疚地嘆氣。

「翻閱從前的案例,能學到書本上沒有的東西。」她為難地看看四周,屋內一片雜亂,只能請牧濤到走廊上站一站。

走廊上人來人往,不是談話的好地方,兩個人隨便聊了幾句,牧濤就走了。他是有話想對她講的,但看看她,他開不了口。

和景天一通電話時,景天一問他︰鐘藎挪位置了吧?他很訝異。景天一淡笑,她知道的事太多,老湯和檢察院那麼熟……他咂嘴。

景天一話里的老湯應該指的是湯志為。牧濤震驚,鐘藎有什麼事瞞著他麼?

一天的工作又結束,鐘藎捶打僵硬的後背,準備回家。

今天汗出得太多,身上的灰塵、紙屑怎麼也撢不盡,她先回家沖個澡,晚點再去小屋。

剛開了鎖,就听到座機在響,搶過去一听,她開心得叫起來。

紅葉生了個小姑娘,六斤重。何勁都有些語無倫次︰「妹,小丫頭和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眉頭皺起來的樣子特像。」

「那當然,她也是我的孩子。」鐘藎眼眶發燙。

「嗯嗯,她和我們的生日都挨這麼近,命中注定的緣份。妹,你什麼時候回安鎮呀,我們都想你。」

「國慶好麼?」最近的假期就是國慶。

「好哦!安鎮現在比你上次回來時又漂亮些了,廟宇附近的別墅都竣工了,經常有人開車過來度假。紅葉說挨著田野的小院和我家一樣漂亮,里面的布置、種的花草、果樹都一樣。哈哈,我們要告他抄襲。」

「嗯,告他!」鐘藎符合。

「他是你本家,也姓鐘。」

「你去他家串門了?」

「鎮上的劉三叔幫他照應屋子,我听他講的。他就春天打地基時來過一次,後來的事都是托人做的,電話指揮……哦,妹,紅葉叫我呢,我過去啦!回來前通知我,我去接你。最好帶個帥哥回來。」

鐘藎笑著掛了電話,這一天郁悶的心情,因為一個小生命的來到,隨風散去。

方儀又去練瑜伽了,雷教授會去接她。鐘藎給她留了個條,洗好澡便開車去了小屋。

推開院門,習慣地看向書房。書房里沒有燈,她下意識地一抖。

「凌瀚?」她閉上眼,听見自己干澀而艱難的聲音,砂紙一樣地磨過她的喉嚨。

「我在露台!」凌瀚俯身看著她。

露台上一張小餐桌,一把躺椅。餐桌上有果盤、啤酒,還有一盤海鮮餅。凌瀚洗過澡了,穿著背心、寬松的睡褲。她聞見洗發水的味道,像割草機剛剛走過的青草地,恍惚間感覺進入了另一個季節。

「今天不寫論文?」

「發給編輯了,一身輕松。」凌瀚笑道。

她回臥室換了睡衣出來。無袖的棉麻睡衣,剛到膝蓋。

凌瀚開了瓶啤酒,已經喝上了。她把所有的燈全熄了,沒拿椅子,側坐在他的腿上。她拽住他的手,湊近瓶口,喝了一口啤酒。啤酒冰過,心倏地一抽。

「別喝了,會醉的!」凌瀚輕輕地撫模著她的後背。

「我醉了你會把我扔大街上?」她搶過啤酒瓶,又喝了一大口。「還是你會非禮我?」

她把酒瓶重重擱在桌上。

「後者的可能性比較大。」凌瀚一本正經地說。

兩人一起哈哈大笑起來,笑聲把悶熱的夏夜戳破了,空氣開始變得輕薄飄逸起來。

「凌瀚!」鐘藎環住他的脖頸,換了個方向,呈一種跪坐的姿勢。

凌瀚感到有一團沉重的火球,壓在了他的胸前——那是鐘藎滾燙的臉。

「別貪求了,老天給我們多少就多少。哪怕只有一天,我們也要好好相愛。」她濕漉漉的唇透過背心印在他的胸口,顫抖的手指尖從他的頸部開始往下滑行。凌瀚听見了自己體內發出的,充滿疼痛的微弱爆破音。

他的手被炸得飛了起來,遠離了他的身子他的腦子,徑自鑽進了她的睡裙。很快,它們一根根地熔化在了她滾燙的肌膚里。

心跳已不能控制,唯有眼中殘留著一絲掙扎。

鐘藎抬起頭,吻住他的唇。啤酒澀澀的甘甜,從她的口中送進他的口中,一股電擊般的酥麻,直接貫穿腦門。

他最後的防衛在潰退。呼吸一下吁出他的胸腔,是那樣斷續又連接著喘息出來。

她要的並不多、並不遠……

喉結蠕動,他抱起她已近癱軟的身子。兩具像一張紙一樣薄的顫抖的身體。他低吟著她的名字,一件件月兌去她的衣裳。

月光柔柔地照在他們果白的堅實的身體,他們都已經生疏很久,原先的路口,每一處拐彎都長滿了青苔與蒺藜。

他走得很辛苦,她也是。

忽然醒來的時候夜黑得像一團墨汁,再強烈的陽光也難把它一下子洗亮。

「熱!」鐘藎脖子里都是汗。

凌瀚往床邊挪了挪,模到遙控器,把空調打開。不一會,涼氣溢滿了室內。

「哦,凌瀚!」鐘藎呼吸逐漸均勻地放緩,又偎進了他的懷中。

天亮,睜開眼楮,一床的凌亂,羞赧不由地泛上臉頰。探身拿過睡裙,看到右腳踝上系了根白金鏈子,鏈子上吊著三粒藍鑽瓖成的星星。

鐘藎戴過的唯一飾物就是手表。

一粒粒星星模過去,心情有點復雜。

凌瀚從外面進來,帶進刮胡水的清爽氣息。

「這是?」鐘藎抬起腳。

凌瀚啄吻下他的唇,「預祝你生日的禮物。」

「呃,那明天還有正式禮物?」

凌瀚點點頭。

鐘藎眼楮骨碌碌轉了幾轉,伸出小拇指,「不準食言。」心跳如歌!

凌瀚親昵地刮了刮她的鼻子,「嗯!」

可惜生日這天還要上班,鐘藎向凌瀚抱怨了又抱怨,極不情願地換衣出門。今晚,凌瀚訂了餐廳,兩人約好晚上七點在餐廳會合。

「你要把禮物帶上哦!」鐘藎叮囑了又叮囑。

凌瀚大笑︰「我把自己忘了都不會忘掉這事。」

這天的時光過得非常快,好像才忙了一會,就午休了。

常昊的電話是午休時打來的。「生日快樂!」他的聲音平實呆板,沒有任何高低起伏。

「你怎麼知道今天是我生日?」鐘藎非常意外。

這又不是一件難事,常昊嘆氣。他想給她打電話都很久了,就是一直沒有理由。他一遍遍嘲笑自己的多情,卻又甘願陷在這份沒有結果的情感之中。

「還好麼?」這不是一句隨意的問候,他是特迫切地想知道。

鐘藎沉默半晌,避重就輕地回道︰「慢慢都會好起來的。你的工作順利嗎?」

常昊無力地逸出一聲苦笑,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距離拉遠了,她對他的依賴也輕了。

就這麼隨意講了幾句,鐘藎去餐廳吃飯。

花蓓給她發來一條短信︰藎,做個禍害吧。好人不長久,禍害可以活千年。那樣子我就可以向你說一千次「生日快樂」。

鐘藎一口湯含在嘴中,噗地聲噴了一桌。「不怕嘴酸?」鐘藎回過去。

花蓓呵呵回了個笑臉。她今天去療養院采訪戚博遠,好不容易得到遠方公司的允許,但是給她限制了無數的條條框框。她大概最多就和戚博遠拍張照,說聲你好,就要打道回府了。

鐘藎回辦公室,保安喊住她,遞給她一封快遞,剛送過來的。

寄件人有點懶,只填了收件人那處的信息。鐘藎捏捏信封,很薄,最多就是一張紙。鐘藎拆開來一看,沒猜錯,就一張紙條。

「想听我的故事麼,晚上第六街區酒吧見!」字是打印的楷體字,小四號,落款處是手繪的一對翅膀。

鐘藎在檔案室坐了很久,她給凌瀚打了通電話,說晚上來了個新任務,得出去一趟。生日晚餐挪到明天吧!

凌瀚在司法部門呆過,知道任務急如火,會非常理解的。

「自己多保重,記得吃飯。」凌瀚果真沒有多問。

接下來的時間突地變得無比漫長,鐘藎過十分鐘就看下時間。听到外面咚咚地關門聲,心突地提到了嗓子眼。她去洗手間洗手,鏡子里的自己板著個臉,看著就非常緊張。她托起臉頰,笑得很艱難。

她又等了一小時,差不多辦公室的門都關了,她才下樓。

電梯門打開時,與牧濤打了個照面。他剛從外面辦案回來,彼此點了下頭。

「加班的?」牧濤問。

鐘藎笑笑,電梯門合上了。

暮色還不太濃郁,一絲風都沒有,熾烤了一日的灰塵飛進鼻中,氣息也變得燙燙的。

她把車留在了辦公室,打車過去。很巧,今天沒穿制服。

她並不害怕,相反,從她在法庭上說出那番話時,她就在等待對方發來的電波。想不到是以這樣的方式,她笑。他應該比她緊張。

第六街區的對面就是鐘藎居住的小區,鐘藎進去時,特地看了看小區大門,沒有一個熟悉的人。

鐘藎推開酒吧大門,沒發現門上掛著個碩大的銅制風鈴。鈴聲脆脆落了一地,震得鐘藎僵著不敢動彈。

「歡迎光臨!」門從里面被服務生拉開了。

來得太早,里面就酒保和幾個服務生。鐘藎瞪大一雙眼,他們也把眼瞪得溜圓,懷疑鐘藎是不是走錯地方。

第六街區裝修得像個大型廚房,吧台就是灶台,酒保是大廚,在里面忙個不停。

鐘藎盡力裝作自然的在吧椅上坐下。

「我們這里不供應套餐的。」酒保皮膚黑黑的,笑起來,顯得牙齒很白。

「我吃過了!」鐘藎笑笑,「我在等人。」

酒保歪歪嘴角,給鐘藎端上一杯檸檬水,「要來點什麼?」另一只手按下了音響。如急雨般的音符轟炸在室內,鐘藎的耳朵嗡地一下塞住了,只看見酒保嘴巴張張合合。

「什麼?」她提了嗓門問。

酒吧受不了的聳聳肩,轉身忙去了。

花蓓和鐘藎說過,女子泡吧,酒吧平添一份溫馨,都市多了一道風景線,酒吧光線幽暗,帶有玫瑰色彩,似乎來到了另一個新天地。但是在酒吧里女子要會保護自己。盡可能點有蓋密封的飲料。

她在整理檔案時,也看到過女子在酒吧被人下藥受到侵犯的案例。

這里,她是來過一次的,但她沒有一點印象。問起常昊或凌瀚,他們都不肯多提。

鐘藎玩著杯子邊上的檸檬片,瀏覽著酒架上的酒瓶。那些叫得上名字、叫不上名字的酒,像工藝品似的陳列在櫃子里,在暗光下,散發出詭秘的色澤,誘人心動。

風鈴聲次第響起,音樂換成了陰柔而又曖昧的男聲吟唱,酒吧里的客人漸漸多了起來。

鐘藎把水杯從吧台移到角落的一張桌子。

鄰桌來了一對男女,女子穿亮閃閃的透視上衣,下面是短裙。他們點了兩杯酒,一杯是紅色的,杯沿上有粒櫻桃,另一杯是綠色的,里面有粒橄欖果。酒喝到一半,兩人旁若無人的吻上了,男子的手從女孩大腿向里伸去。鐘藎忙屏住呼吸,她甚至能听到女子口中逸出的  嚶嚀。

慢慢的,酒吧里人擠得像冬夜的浴池。中間的舞池男男女女三三兩兩地貼面搖擺,說著別人听不到的情話。音樂換了一首又一首,真正一個醉生夢死的好場所。

手機上顯示的時間已是十點十分,鐘藎來了三小時,不僅餓,還渴,呼吸艱難。

又呆了幾分鐘,鐘藎覺得她被人放鴿子,說得難听點,她被耍了。

她站起身來。

背後,有人輕輕拍她的肩,她回頭,不知從哪里鑽出來的湯辰飛有些受傷地嘀咕︰「沒有耐心的丫頭,多等我一會都不肯。」

「我不是還在這麼?」鐘藎按捺下心頭的惱火。

「那是我來得及時。」湯辰飛豎起手指,酒保跑了過來。

「來杯冰啤!」湯辰飛朝鐘藎看看,「你不能沾酒,喝點果汁,現榨的。」他補充說明。

鐘藎看著酒保從櫃子下面拿了兩只橙,切成片,扔進榨汁機,直到一杯新鮮的橙汁擺在她的面前。

整個過程,她沒有眨一下眼楮。應該不會有什麼問題,她把杯子端起來,踫踫湯辰飛的,嘆道︰「想听湯主任的故事,可真不容易。」

「我辭職了,不是什麼主任。」

「為什麼辭職?」鐘藎佯裝大吃一驚。

湯辰飛慢悠悠地喝了口啤酒,「鐘檢準備調查我了,錄音筆開了,微型攝像機帶了?」

「我現在是鐘資料員,不是什麼鐘檢。」鐘藎拿著手機對他晃了晃,「唯一有錄音功能的就它,我把它關了。我就純屬好奇!」

她當真把手機給關了。

湯辰飛一臉悲痛,「我倆同是天涯淪落人。來,干一杯!」

兩人踫了杯。

「故事可以開始了嗎?」鐘藎托著下巴,做出洗耳恭听的樣子。

「我還真看不出你是個急性子。」湯辰飛語氣一味的玩世不恭,「從哪說起呢,哦,你知道我什麼時候對你鐘情的?」

鐘藎模模臉︰「麗莎餅屋。」

湯辰飛搖頭,從口袋里模出一張照片,「這個我一直貼著心窩放著,你模,暖著呢!」

「這個怎麼會在你這里?」是鐘藎和凌瀚的合影,她笑得像個傻女。上次付燕不是說照片在她那,她還說看得出凌瀚很愛你。

湯辰飛氣定神閑,「我偷的。」

鐘藎震驚。

「難得主動表現好,回家做孝子。听到書房里湯夫人哭得很傷心,我老爸一幅憐香惜玉樣,柔聲細語寬慰︰沒事,沒事,我會找最好的精神病醫生替他醫治。我不想听的,但腳不听使喚。听到最後,我是心戚戚呀!天妒英才啊,那麼優秀的男人,怎麼就是個精神病呢?」

「是三年前的冬天。」鐘藎肯定。

鐘藎慢慢喝著橙汁。酒吧的燈光又暗了幾暗,氣氛變得高漲起來,跳舞的人姿態各異,有人左右搖擺,有人伸手大叫。其中有個女孩把上衣都月兌了,僅穿了只文胸,跳上桌子,長發甩個不停。

「然後,你去了北京,去了宜賓,去了江州?」她猜測。

「最懂我的人是你。」湯辰飛邪邪地半傾嘴角,「是的,我去了。我爸咋就不把付阿姨調去保密局呢,她保密工作做得都好呀!愛情的力量真偉大,我爸眼里容不得一粒沙的人,竟然接受了他有一個精神病繼子的事實。」

「于是,你妒忌。」鐘藎說道。

湯辰飛仰頭笑起來,深色皮膚似泛起一層紅光。「我是羨慕。生個精神病算啥,有人關心,有人愛。這不,病一好,人生路上依然鮮花鋪就。」

鐘藎默默喝盡杯中的橙汁,「其實,從一開始,你就不是鐘情我。」呃,身體內像燃起了一團火,心口泛起惡心,大腦暈沉沉的,血液內流淌著陌生的騷動。鐘藎緊緊抓住桌邊,她沒有沾酒呀,這是怎麼了?

「不是鐘情,我干嗎這麼愛和你在一起?」湯唇飛用鼓勵的眼神看著她。

「因為我是你釣凌瀚的餌,如同……你用戚博遠的妻子釣戚博遠。」血液奔流得太快,她快控制不住要月兌衣的沖動。

「哦,我有那麼愛釣魚?」湯辰飛沒有急切地否認。

「你恨付燕奪走了你父親。」凌瀚和戚博遠是付燕心中位置很大的兩個男人。同樣的法子,他沒有創新,用了兩次。誰會聯想到他呢?

鐘藎拍打著越來越燙的額頭,盡力想讓自己冷靜下來。真笨呀,繞了那麼一個大彎才看清如此簡單的一個真相。所以,貴為湯少的他,像個情竇初開的青澀少年,才狂熱的追求她。說穿了,不過是想速戰速決。只要她為他動了心,必然就刺到了凌瀚。刺到凌瀚,凌瀚精神病復發,不知將會做出什麼事。

「你不會也是用男色勾引了戚博遠的妻子吧?」鐘藎真佩服自己這個時候還能開玩笑。

「殺雞焉用牛刀!」湯辰飛談笑風生。

「用心真良苦!你拋棄花蓓,是想奪……走我唯一的朋友。」潮水褪去,一切慢慢袒露清晰。

湯辰飛壓低了音量,「看在你這麼聰穎的份上,我再透露你一些。阿媛是我花錢從深圳請來的演員。」

不驚訝了。鐘書楷那把年紀,沒貌沒才,哪個傻女會愛?

奪走她的朋友,毀了她父母的婚姻,下一步就該是拋棄她了吧!一件件,如此縝密周全,針針刺向凌瀚。凌瀚愛她,感同身受,意志逼向邊緣,失控難以抵擋。

「好可憐,你就像是一個……想得到別人關注的小孩子。」

湯辰飛笑得越發溫柔,「你這麼想,說明你是真的單純。」

「不然又是什麼呢,哦,漫長的報復。」鐘藎集中了殘存的意志。

湯辰飛輕輕鼓掌︰「非常正確,加十分。我只是以牙還牙!可惜……沒人會相信你的話。」

「什麼?」鐘藎咬著牙,咚地坐到地上。身子一會兒發燙,一會兒發冷。頭開始疼了,然後胃里惡心,有一種止不住的嘔吐感。

酒吧里突地安靜下來,一聲高吼,所有的人按性別分成了兩排,從外面沖進了幾個警察。

酒保不見了,湯辰飛也不見了。

腦子成了一團亂草,怎麼也理不清。鐘藎情不自禁搖著頭,一搖就不能停止。

「你的搖頭丸呢?」警察問道。

鐘藎想回答,可是頭就是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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