恍惚間,我被帶進一間琉璃瓦房,房里的擺設很簡單卻又不失精致。文字首發男子把我放在軟榻上,隨後便一言不發地轉身走了出去。
空蕩蕩的房間里只有我一個人,陌生冷清的環境讓我感到害怕。我站起身,拔腿想走,可還沒站穩,就一又坐了回去。腳上的傷,疼得我齜牙咧嘴。
我月兌下鞋子,半拉下襪口,卷起褲管,瞧見腳踝內側凸起了一塊,又紅又腫。我試著伸手揉了一下,嘶還是別揉的好。再把褲管往上拉,膝蓋骨的地方赫然有一大塊紫黑的烏青。
唉,送個衣服都能送成這樣,怎麼到了古代,人就變得那麼不中用吶。
心里正覺得沮喪悲哀,這時,門口的光線被人擋住,有人走了進來。我抬頭一看,之前把我留下就離開的男子去而復返,這次,他的手里多了一個小瓷瓶。
我突然間明白過來,他剛才放我一個人留在屋子里去做什麼了。這古代的王公貴族似乎沒有電視里演得那麼壞……
那男子走近,在離軟塌幾步距離的地方停了腳步,他看著我,眉頭皺了起來,有些不可思議,又有些嫌棄。
怎麼了?我低頭審視自己,不明白自己到底做了什麼會讓他露出那種神情。目光在接觸到褲管上卷露出的小腿時,我恍然大悟,臉在瞬間燒紅。
在這個時代里,女人的言行衣著皆十分保守,笑不露齒,行不回頭,衣服把全身包得嚴嚴實實,就算像現在這樣的大熱天里,也必須把身體裹得密不透風,半點肌膚都不能。可想而知,像我這樣堂而皇之地**著小腿露在外頭,在這里的人眼中無疑是傷風敗俗,更何況,我現在身處的地方,還是規矩多如牛毛,制度嚴于防川的皇宮大內?
人都是有羞恥心,尤其是當別人用一種嫌厭的眼神看著你的時候,你怎麼可能無動于衷?我急忙放下褲管,用最快的速度綁上襪子,即使踫到傷處也顧不得了。臉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似的火辣辣的。人,異常狼狽。
「想不到這洗衣房的宮女何時變得如此開化了。」頭頂上傳來嘲諷,與其說是開化,我想那男子更想用的詞是不知廉恥。
我覺得自己很委屈,但想想這一切似乎又都是自己自找的。不去故宮游覽,不就不會莫名其妙地落到這個時代了?再退一步說,用點心思送衣服,走路長點眼楮,不就不用在這里听這種冷嘲熱諷了?忍,忍,忍,我告訴我自己。自己闖的禍只能由自己擔著。
穿好鞋襪,我硬著頭皮想站起來。皇宮里這樣那樣的規矩多得可以,主子站著訓話,我一個做奴婢的坐著听訓,豈不是讓訓話的主子火氣更大?跳火坑,還背著**包,這樣的事是萬萬不能做的。卑躬屈膝,跪地求饒才是當務之急。
我想要站起身跪下,誰知腳剛落地,腳踝處尖錐戳刺般的痛讓我的腿一軟,人向一旁倒了去。一只手攬住了我,同時也把我推進了無底深淵。
「你勾引我?」男子不悅地緊蹙著眉頭,銳利的目光盯著我,對于我這種在他眼里無疑是故意投懷送抱的行徑顯現出一臉厭惡的表情。
我瞪大了雙眼看著眼前這個對我滿臉嫌惡的男子,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我勾引他?他用的是什麼邏輯推斷出這個結論的?!
那滿是輕蔑的口氣,擰眉不齒的神情,像無情的鞭子一樣抽打在我身上,頓時,我只覺得全身氣的血都往腦門上涌。餓肚子我能忍,偶爾磕個頭下個跪我也能屈就,被人丟下沒人理的人是我,摔得皮痛肉痛骨頭痛的人也是我,我只想安安穩穩地當個洗衣宮女,為什麼做什麼都是我的錯?我憑什麼要受到這種對待?我做錯什麼了?我終于知道人在憤怒到極致的時候竟可以是極端平靜的。我勾起嘴角,豁然一笑,反問道︰「那主子讓奴婢勾引上了麼?」禍,我已經闖下了,自己闖的禍我自己擔著!
男子臉色一怔,忽而危險地眯起眼看著我,看我是如何地不知死活。
我本該就此打住,但嘴里的話就像泄洪的江水,開了口就再也收不回去了。「主子爺覺得不滿意麼?奴婢哪兒做得不好,還請主子吩咐,奴婢一定盡心盡力伺候著。奴婢要求的不多,只要主子隨便賞奴婢一個名份,奴婢就心滿意足了,也不枉費奴婢這般費盡心思地勾引您。」
那雙幽黑的瞳眸里開始聚起濃密的烏雲,顯然要不了多久便會狂風大作,電閃雷鳴。而那駭人的雷電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把眼前我這個不知死活的女人劈成兩半。
男子握起拳頭,指節「咯咯」的聲響,仿佛手里的小瓷瓶就是我的脖子,恨不得要把它捏個粉碎。
我也是全然豁了出去。今天橫豎不過是頭一顆命一條,要 嚓就 嚓吧!
「不說了?」男子的聲音听上去陰沉沉的。
我咽下梗在喉間的緊澀,正準備回話,一個小太監滿頭是汗地跑了進來,見到男子在房里,如釋重負。
「我的十四爺,奴才總算找著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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