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爛賭人生 第十四章 首席

作者 ︰ 大根

第十四章首席

tom見我倆蹲在那里,隨口問道︰干什麼呢?我說︰看他卷煙,閑得無聊。文字首發這時,tom像想起了什麼似的,問鬼哥︰你們穆斯林不是不許抽煙的麼?鬼哥漫不經心地回答道︰國家都沒了,哪還管得了那麼多,真主不能幫你擋子彈,也不能給你飯吃。

我心想鬼哥你說的還真實在,看來穆斯林也不像電視上演的那麼死板,不管是上帝,佛祖,還是真主,老百姓過日子最要緊。我跟tom相視一笑,接著我又問他鬼哥你打過仗麼?

對于生活在和平年代的我,從來沒有經歷過戰亂,包括我父母的那一輩也沒有。對于戰爭的理解,僅僅還停留在影視作品上。小的時候曾經夢想過做一名將軍,馳騁沙場,所向披靡。長大了以後覺得不切實際,慢慢的就淡忘了這種想法,可是身為一名熱血男兒,卻從未打消過對戰爭的憧憬,可能這也是自然界雄性動物的本能吧。

鬼哥搖搖頭,似乎對這個問題不想多談。他那深邃的眼楮望著別的方向,或許那邊是他的故鄉。可能戰爭給他留下了很多殘酷的回憶,讓他不願多想。我原本只是想找些話題聊聊,卻沒想到讓氣氛陷入尷尬。

我見他不願開口,只好轉向tom,問他準備去哪里度假?tom一听便來了興趣,開始滔滔不絕的說了起來。tom這個人可以說跟鬼哥完全是兩種性格,不管在什麼場合下他都有話可說,而且是不厭其煩,同樣一件事情還能說上好幾遍,我想,如果有一天,tom死了,那只能會是一種原因,不說話憋死的。

tom跟我說,目前計劃要去兩個地方,都是度假勝地,一個西班牙,一個夏威夷。我問他西班牙有什麼好玩的,他說,那里有沙灘,日光浴,美女多,相對而言消費便宜,夏威夷也挺好,就是自己錢不多,財務有點吃緊,暫時還拿不定主意。

我心想你說那麼多還不是為了找女人,看**。不過說實在的,西方女人身材豐滿,夏日海灘穿上**的卻很有看頭。我問他,英國海灘不好麼?非要跑那麼老遠。

他說你不知道,雖然英國四面環海,不過這里屬于寒帶氣候,海水很冷,即便是在夏天也不能游泳,除非受過專業訓練。之所以有夏天,完全是因為有大西洋暖流。我心想怪不得來英國這麼久,從來沒見過游泳海灘,原來是這麼回事,是我孤陋寡聞了。

我說既然你沒錢就別想了,老老實實去你的西班牙吧,難不成你還要借錢去夏威夷?tom搖搖頭,那可不一定,我有辦法,到時候說不定先去夏威夷,再去西班牙,兩頭玩個遍。

什麼辦法?我很好奇。他說,知道拉斯維加斯麼?我說當然知道,世界第一賭城呢。他得意的跟我說︰只要我先去那里賭一把,等有了錢,想去哪就去哪,愛干什麼就干什麼。

我輕蔑的笑了笑,你這也算是個辦法?看來老頭說過的話真是沒錯,一個人的智商往往跟他開口的次數成反比。越是話多的人,腦子通常都不太靈光,你想想看,他光把神經都用在嘴上,哪有時間用腦子去想事情?就憑你這塊料,能在這里做到領班,就算到頭了。

看著他一本正經的表情,不像是在開玩笑,我不好打擊他情緒,只能順口說道︰是麼,還真是個好主意,那祝你馬到成功了哈,到時候贏了錢,記得請我喝酒。哈哈哈%……

他似乎完全沒有體會到我的真正意思,也隨著我一起笑,笑得很開心,好像已經勝券在握,鬼哥也在一旁抿著嘴,不知道心里想什麼。雖然tom的主意非常不靠譜,不過他的話倒是提醒了我,世界賭城拉斯維加斯,身為賭徒的我怎麼能不去體驗一番呢。**說過,不到長城非好漢,將來有機會,一定要去好好見識一下。

這時我轉頭問鬼哥,你度假準備去哪里?莫非也去賭城翻本?不料鬼哥眼楮一瞪,很嚴肅的跟我說︰你在誘惑我,真主會懲罰你的。我見他如此認真,只好連忙道歉,心想,怪不得都說穆斯林性格古板,連個玩笑都開不起,本想活躍下氣氛,反倒被你教育一通。

不過一碼歸一碼,鬼哥還是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不去度假,我是難民,沒有國籍,也出不去,我想把錢存起來,將來送孩子上大學。我剛被他說了一頓,心里還有些不服氣,于是小聲的用漢語默念道︰上大學?該不會是存錢給你的孩子打聖戰吧。

他沒听懂,問我︰什麼意思?我連忙解釋︰這個嘛,中國話,了不起,太了不起了……他沒有懷疑,沖我微笑點點頭。弄得我挺不好意思,相比起這些思想單純的外國人,我的內心是多麼的污濁不堪,下次不能這樣了……

tom抽完煙,跟我說,下午你站吧台,我要請假,不能來了,有事給我打電話。我問你干嘛去,他說要訂機票,出發前還有東西要準備。我說你放心去吧,一切有我,心里卻在想,不在更好,省得你煩我,你走了我也落得耳根清淨。tom站起身走了,我一看表,時間差不多了,該回去干活了。我跟鬼哥打了聲招呼,就回了吧台。

下午沒什麼人,偶爾有幾個客來吧台要酒,還能順便聊聊天,比起打雜要有意思的多,只不過活動範圍受限制。整個場子里的客人玩的昏天黑地,看的我也躍躍欲試,要是哪天我也能像他們一樣就好了。不知道1000鎊一把牌心里是個什麼滋味?

就在我快要下班的時候,門外進來一個人,臉很白淨,掛著一副金絲眼鏡,下巴上略有點胡渣,個子很高,不過偏瘦,走起路來顯得有些傴僂,穿著格子襯衫,黑褲子, 亮的皮鞋,一塵不染,整體看起來很普通,唯一有點特別的地方,就是那一雙手,很細,很光滑,如果不是剪掉了指甲,真的很像一雙女人的手。

他慢慢地走到吧台,要了杯馬提尼,輕輕地用食指抹著杯沿,好像是一種習慣。他所處的角度在我下方,在看我的時候沒有抬頭,只是眼楮在動。老頭曾經說過,一個人的內心往往會在眼神上表露出來,如果你什麼都看不到,那就只能證明他的內心比你強大。

他給我的就是這種感覺,跟老頭一樣,又或者更甚,很久沒有遇見過這樣的人。在我與他眼神交匯的一剎那,仿佛在暗暗地較勁,很快我就敗下陣來。也許,這就是一種宿命,注定了他是我的克星,在未來的日子里,我的人生會因為他而出現轉折。

當然,此時的我,還不能與他相提並論,我刻意的逃避著他的眼神,不想被他一次看穿,可是我越這麼想,心里就越感到不自在。他看起來面無表情,但我卻能感受到他細微的變化,眉毛,鼻子,臉頰,好像每一處面部神經都注入了活力,向我挑釁。

多年以後,回憶起這件事,我曾經做過深入的分析。大部分人主要分兩種性格,主動型與被動型。我屬于被動型性格,簡單地說,不管什麼事情,往往喜歡以靜制動,沒有把握,絕不出手。而主動型性格恰恰完全相反,不管在任何情況下總是先發制人,然後根據你的反應再制定相應的對策。一般像這樣的人,適合臨場發揮,應變能力快,在危急情況下能夠在短時間內做到利益最大化。

我的缺點恰好就是反應慢,做事瞻前顧後,疑慮重重,遇到緊急的事情往往不能隨機應變,常常因為猶豫或者心軟而錯失大好良機,所以像我這樣的人,最忌諱戰場沖鋒,保證死的比誰都快。

至于說哪種性格更好,這個倒是不一定。世事總是千變萬化,每一種人每一種性格,都有它存在的道理。古語有雲,以己之長攻其短,關鍵看你怎麼利用。我們的老祖宗講究五行相克,沒有最強,只有更強。至于誰克誰,那還要看個人修為的深淺。

就好比一個戰士一個法師,一個50級的戰士打10級的法師,有如砍瓜切菜,而一個50級的法師對付10級戰士,不等他近身,就能滅人于千里之外。如果同是50級的戰士和法師,那就是戰術的問題,細說的話就很復雜了。所以我常跟朋友說,我就是個法師系的人物,只要給我充分的時間去思考和準備,就能解決大部分問題。

在我面前的這個人,就是個主動型,又或者說他是個戰士系的人物,並且要高我很多級,我心想,這是哪來的一號人,該不會是來砸場子的吧。弄不好今天賭場要賠本了,還好我只是個打雜的,說不定一會還有好戲看,今天下班以後就多待會吧。

可能是因為性格相克的關系吧,我不想跟他說話,低著頭干活。沒想到他卻先開口,問我︰你是新來的吧?我冷不防他來一句,一緊張,差點把手里的杯子打翻在地。幸好拿手接住,心中慶幸,摔破杯子就慘了,這一個水晶杯子可值不少錢呢。

他看到我的窘態,輕輕地挑了下眉毛。雖然他沒有說話,可是一切全寫在臉上,我想他心里一定很得意,小屁孩,沒見過世面,被我嚇傻了吧。

我心中有些不快,即便你比我厲害又怎麼樣?拽什麼?再怎麼說我也是一路爬到現在,大事小情也經歷了不少,總不會跟你相差十萬八千里吧?也不知道你有多大能耐?

我想了想,對他說,先生你好,第一次來麼?打算贏多少?我這麼說其實還有個想法,我想看看你有多大本事,跟老頭比你倆到底誰厲害?順便能偷個師也不錯,不枉老頭把我送到這里來。

他听完我說的話,繼續用食指抹著杯沿,發出刺耳的聲響。然後用一種輕蔑的語氣說︰贏?跟你玩嗎?你告訴我你有多少錢,直接全給我就行了。反正跟我賭,你只有送錢的份。

一听這話,我氣不打一處來,你這擺明了是看不起我呀。長這麼大,就沒見過這麼狂的,簡直是目中無人。我強壓著內心的不滿,用一種很職業的微笑告訴他︰對不起先生,我只是個打雜的,按賭場規定,不能陪你玩,你還是去櫃台換籌碼吧。

沒等我說完,他馬上接過我的話茬︰既然知道自己是個打雜的,就應當做好自己的本分,繼續擦你的杯子吧。說完,沒等我反應過來,就離開了吧台,徑直的上樓了,留下了他還沒喝完的馬蒂尼,杯沿上殘留著口水,看起來很惡心。

我不情願地拿起了喝剩的杯子,賭氣似的用水沖刷。心想,這家伙是誰呀?說話這麼嗆人。回頭一看伊利莎白正在旁邊,于是問她︰剛剛上去的人是誰?以前你見過麼?

伊利莎白桌上的客人剛走,見我叫她,便走過來問道︰你說的哪個?

就剛才上樓那個,戴眼鏡的,長了個女人手,我小聲的問道。

伊利莎白對我說︰你不知道他?他就是這里的首席荷官,馬克西斯。

听她這麼一說,我才恍然大悟,難怪他這麼狂妄,感情是首席呀,比經理還神氣的人。我問伊利莎白,怎麼以前沒見過他?

她說,我上班的那天正好趕上他休年假,今天應該是回來報道的。平常你見他的機會也不多,你上的是白班,他上的是晚班。因為賭場的營業高峰期都在晚上,你見不到他也不奇怪。

我心想原來如此,看來我對這個賭場還不是很了解,很多事情都不知道。我原以為那個什麼首席荷官會是像老頭一樣飽經風霜,至少也要50多歲,想不到居然這麼年輕,看起來也就30歲左右的年紀,比我大不了多少。

他本事怎麼樣我是不知道的,不過比起做人,他可比老頭要差遠了。雖然認識他時間不長,但他的處事風格我卻只能用一個字來形容,那就是「狂」,狂的沒邊了。

按照我現在的觀點來看,謙虛的人不一定就有本事,狂也不一定就是愛裝。有時候事情應該客觀的看,不能一概而論。既然他能做到首席荷官,就一定有他的道理,在賭場里搞潛規則那一套是行不通的。

因為賭場里用人的好壞,直接關系到經濟利益,一旦用人不當,造成了損失,很有可能導致一夜關門,這個道理大家都懂。想上位,憑的是真材實料,溜須拍馬只會讓人看不起,走後門,搞裙帶更是無稽之談。

出于好奇,我又問伊利莎白︰他是個怎麼樣的人呢?她說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剛來的時候,听說在10幾年前,馬克西斯幫賭場大賺了一筆,後來不用幾年的時間就從領班,經理,做到現在的首席荷官,成為提拔最快的員工,哦,對了,這事兒你應該去問經理,好像當時他跟經理是同期進來的,不過經理就慘了點,辛辛苦苦干了那麼久,直到最近幾年才熬到這個職位,同一起跑線的人,差別就是不一樣。說完,她嘆了口氣,好像自己也感同身受。

我一尋思,按照她的說法,事情發生在10幾年前,再看看馬克西斯的年紀,30來歲的樣子,也就是說在他10幾歲的年紀,最多不過20出頭,就能幫賭場賺到大錢,而我那個時候卻還在念書(成績又不好),正兒八經的小屁孩兒,看來我跟他的差別還真是一天一地,莫非他一生下來就是個天才?

我感到有些匪夷所思,我不否認這個世界上確實有天才這一說,不過在賭場里根那種學校天才完全是兩碼事。我也見過不少天資聰穎的小孩,學數學的,玩電腦的,不一而足,不過賭博是一碼事,賭錢又是另一碼事。

簡單的來說,在公平的前提下,賭博只是一種對弈,更像是一種數學游戲,而賭錢,則是包含了更多的東西,其中包括人性,欺詐,運氣等等……這些東西別人是教不了你的,只能靠自己體會,更需要時間的磨練。如果硬要說的話,那是一種經驗,社會閱歷。

也許一個人生下來就精通某個領域,不過閱歷這種東西是必須要一步一個腳印走過來的,沒有人一生下來就懂人情世故,更不可能小小年紀就學會怎麼做人,這是個鐵的定律。更何況上帝是公平的,當一個人在某一方面特別強勢,那麼相對而言在別的方面就會不堪一擊。

就好比游戲中你要學技能,技能點都是一樣多的,如果你只學一種,那麼別的技能你就不會,如果你每樣都學,那麼必定是每樣都不精。如果你想學的又多又精,那麼只能提升級別來獲取更多的技能點。到底馬克西斯是如何在那種情況下幫賭場賺到錢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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