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六章信用卡
就這樣，我陪著小娟待在賓館里整整一夜，等到我第二天睜開眼的時候，已經中午了。浪客中文網文字首發我揉了揉惺忪的眼楮，懶懶地打了個哈欠，抬頭一看，小娟早就清醒過來了。
此時的小娟正趴在地上，小心的用一根勺子在刮著什麼東西。我剛剛睡醒，意識上還比較松散，于是就稍微爬起來一點兒，把後背靠在床頭，習慣性的點燃一支煙，深吸了一口，同時強忍著干澀的眼楮，開口問她︰「你干什麼呢？
小娟的注意力還放在手頭的事情上，听到我的聲音，也沒顧得上看我一眼，背對著我說︰「哥哥你醒啦，我也是剛起來。」說完，她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接著回答道︰「昨晚著急的時候，我把「粉」撒的滿地都是，現在得收拾一下，把它們重新裝回去。」
听到她的回答，我才發現，小娟正拿著勺子，把散落在地上的「粉」一點一點的往塑料袋里裝，看她那一絲不苟的樣子，好像在挖金礦。我無奈地搖搖頭，心痛的對她說︰「不要吧，都髒了，又不是沒錢給你買，不差這點兒。」
小娟直起腰回答我︰「不行啊，這麼點兒東西可貴呢，能省一點就別浪費，再說我都挖的差不多了，你不踫這個你不知道，沒貨的的時候能把你饞死。」
我心想，我怎麼會不知道呢？又不是沒嘗過戒斷的滋味。話說回來，這玩意兒又不是什麼好東西，何必那麼執著呢？我隨意地吐了一口煙圈，漫不經心地對她說︰「還是早點兒戒了吧，對咱倆都有好處。」
「行啦，行啦，等這包用完了我就戒，跟個老太太一樣嗦，煩死了。」小娟的口氣有些不耐煩，我知道，從她嘴里講出的這番話，跟「再抽最後一根兒就戒煙了」是一個道理，純屬自己騙自己。
看小娟一臉堅持的樣子，我知道現在說什麼都沒用了，再勉強下去，說不定又是一陣大吵，由她去吧，我累了。跟她在一起，成天不是一把鼻涕一把淚，要麼就是破口大罵，轉眼間又跑到我面前裝可憐，一次兩次還覺著心里難受，時間長了，心就麻木了。就好像一個輸光的賭鬼找你借錢，嘴里信誓旦旦說著，不還錢我就是你孫子，結果呢？無非是在這個世上又多了一批掛名的爺爺而已。
在我看來，人與人之間的感情關系，就好像一張信用卡，每當你傷害到別人的時候，就等于拿著這張卡消費一次，一旦信用額透支，你的每次消費就要附加上利息，到最後，越刷次數越多，賬單和利息也在成倍的增長，總有一天，欠下的債務到了無法償還的地步，這張卡也就作廢了。
也許在一開始，我確實感覺在心理上有負于她，可是相處了一段時間之後，才發現，同情一個人，是需要付出代價的。小娟那喜怒無常的脾氣，永無止境的毒癮，還有那鋪天蓋地的謊言，讓我不得不承認，她已經不是原來的那個小娟了，有時候，我甚至懷疑，她跟我在一起的目的就是為了錢。
不管怎樣，幫人幫到底，既然已經開始做了，就沒有理由半途而廢。小娟對我是真心的也好，假意的也罷，她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我是有責任的。總之，有我還在世的一天，就得負責養著她，供她吃喝供她穿，還要供她每天爽，她一個人的生活開銷，比我和妹子加一塊兒的都要貴，想想看，我也挺佩服我自己，上哪兒找我這麼極品的好男人？
不一會兒，小娟終于從地上爬了起來，興奮地沖我說道︰「你看，全裝好了，就這麼點兒東西，費了我半天功夫。」說完，她用手指頭輕輕地彈了一下裝粉的袋子，就好像拿著一袋兒寶貝一樣，眼楮里露出貪婪的神色。
我沒有回答她，只是順手掐滅了手中的煙頭，望著窗外那燦爛的陽光，心里有種說不出的郁悶。為了能緩解一下壓抑的情緒，我轉過頭來，對著小娟說︰「今天難得天氣不錯，我們出去逛逛吧。」
「好呀，好呀，我都好幾天沒出門了呢！前幾天我還看中一條褲子，款式老好了，就是覺得有點兒貴，一直舍不得買，趁今天有時間，我要一次性把它們全弄回來，啊，對了，還有高跟鞋，化妝品，項鏈手鐲…………她一邊說，一邊掰著手指頭一個一個數著，在那一刻，我忽然感覺，這才是原來的小娟，一個真正的女孩子。
可能是心理作用吧，月兌離了毒品的小娟，才是我樂于見到的樣子，雖然，這種時候並不多見，想到這里，我打斷了她的話匣，催促道︰「行了吧，你趕緊收拾收拾，出了門而再說，你今天喜歡什麼，我全都給你買了。」
「呵呵呵……這是你說的啊，到時候可別耍賴。」小娟笑嘻嘻的跑過來親了我一下，然後哼著歡快的小調，去衛生間梳洗打扮了。不知道為什麼，心里感覺有些溫暖，大概是許久都沒有看到她如此真誠的笑容了吧，如果能一直都這樣該有多好。
沒過多久，小娟梳洗完畢，興沖沖的走出衛生間，告訴我她準備好了，可以出門了。我轉頭一看，她今天化了點淡妝，臉上沒擦粉，嘴唇上也沒抹口紅，不過看起來有點反光，可能是什麼唇油之類的東西，身上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貌似是噴了些香水，從外表上來看，基本上是一身素顏打扮，跟以前的站街女形象完全格格不入。
有句話怎麼說的來著？，女人漂亮靠打扮，就在小娟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忽然感覺自己臉紅了，連心跳的頻率都跟往常不一樣。這算什麼？戀愛？暈死，我怎麼會無緣無故蹦出了這種想法？按道理說，我早就過了青春期，這種事情放在我身上未免也太酸了吧。
「想什麼呢？怎麼不說話？」小娟見我愣在那里，好奇的問。我趕緊甩了甩腦袋，幻覺，一定是幻覺，其實我很清楚，這不過是一種類似于心理暗示的東西，我對小娟那份短暫的好感，無非是來源于一種比較吸毒前後的印象差別。
盡管那種感覺是非常不真實的，我還是希望能維持的久一些，因為我明白，短暫的美麗過後，小娟會繼續回到**的廢墟里作踐自己，只有那里，才是她賴以生存的地方。
我趕緊把意識從朦朧的狀態中抽離開來，發自內心的說了一句︰「打扮得不錯，咱們走吧。」听了我的夸贊，小娟很得意的捋了捋頭發，然後像個孩子一樣，挽著我的胳膊，一邊拖著，一邊走出了房間。
今天是個少有的晴天（在英國，一年四季有太陽的日子可不多見，常常都在下雨或是陰天），我和小娟一起徜徉在熙熙攘攘的步行街，買東西，逛商場，吃零食，女人出門通常都是這一套，我早就習慣了，沒過多久，我們兩個的手里就多了一堆大大小小包裹，基本上全是她的衣服，鞋子，還有化妝品。
有人說，女人購物，買的不是東西，而是一種滿足感，因為大多數女人在買完一件東西以後，最多用過一兩次，就會把它丟在儲物櫃里，當做展覽品。我就不一樣了，換來換去就是那麼幾件衣服，不到穿髒的時候絕對不洗，如果不是妹子伺候的好，我哪能過的上正常人的生活？
一想到妹子，我心里就開始琢磨著，最好能順便給她買點什麼，要不然對她就太不公平了，正尋思的時候，小娟拉著我進了一家飾品店。
這家飾品店規模不大，花樣兒倒是不少，琳瑯滿目的擺的到處都是，大部分都是女用的東西。走了一圈，小娟看好了一副耳環，正在對著鏡子試，我對女人的品味沒什麼研究，只能瞎逛，挑了老半天，終于讓我發現一條手鏈，做工還可以，顏色大小也差不多，不知道妹子會不會喜歡？
妹子不在場，我又不能問她，想來想去，干脆就這條手鏈吧，好歹也是我一番心意，決定了以後，我就把它買下來了。這時，小娟拿著挑好的耳環走了過來，看到了我買的手鏈，略有醋意的問我︰「給你媳婦兒買的？」
我不作聲，算是默認了吧。可是當小娟看見了這條手鏈的時候，居然沖我撒起嬌來，非要我也給她買一條。我明白她的想法，小娟要這條手鏈並不是心里喜歡，而是出于一種不平衡的心理，哎……女人就是這樣，口是心非，之前又說不介意我有對象，現在卻跟我來這一套，真是糾結，算了，你想買是吧，那我就買給你好了，反正不差這點錢。
（昨天有點事情，沒能更新，耽誤大家閱讀，深表歉意，希望大家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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