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安旅店的掌櫃起初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當他看到原先在喝酒的佣兵們一個個踢凳掀桌、怒氣洶洶的模樣,頓時傻了眼,一張胖乎乎的圓臉苦成一團。文字首發他做生意講究和氣生財,店面雖小,這麼多年以來在戰歌城也算名譽頗佳,來往的佣兵大多都是老主顧,一來一往也都熟悉了。掌櫃小心翼翼走到一個熟人面前,小聲詢問道︰「這,這都是怎麼了?」
那漢子回頭一看是掌櫃,神色稍稍平緩了些,恨恨地道︰「一個小逼崽子,皮癢了找罵!」
掌櫃順著漢子所指的方向望去,一個身穿淡藍色長衫的俊美少年映入眼中,當下大吃一驚,指著秦正手指直顫,道︰「是他?哎喲!真是個煞星喲!」
漢子搖頭道︰「是旁邊的,臉白的像個死人的那個。」
掌櫃一听不是秦正,稍稍松了口氣,當初秦正一身血衣的樣子留給他的印象還是很震撼的。掌櫃準備還想繼續問些細節,突然滿室地叫囂倏地消失不見,幾乎靜地落針可聞,連身邊的漢子也是一掃憤慨,呆站著之余一臉畏懼。
「誰膽敢再罵一句,就是與天烽谷為敵!」這一句話猶如一道利刃,深深扎進每個人地心中。
天烽谷!
天烽谷是大夏國排名第一的名門大派,扎根于大夏國西南面的巍巍群山之中,弟子眾多,內門弟子有百余人,外圍弟子不計其數,連派內七大長老均在大夏國身居要職。由此可見,天烽谷在大夏國的地位是何等之高,可以說,天烽谷跺一跺腳,整個大夏國都要震上一震。
由于天烽谷四面坐落七座山峰,便依次按照玄武七大星宿排列為‘斗’、‘牛’、‘女’、‘虛’、‘危’、‘室’、‘壁’。每座山峰都有一名長老坐鎮。秦正細細回想,上輩子他試練結束後入的是‘斗’字一支,斗峰與室峰相隔甚遠,所以對‘室’字一支並不是很了解。
看其手中的墨玉令牌,上面的刻紋是一個‘室’字,想必是天烽谷室峰一支的重要人物。天烽谷每位長老手中只有三塊這樣的令牌,長老本人手執母令,另外兩塊子令,一塊賜予入室弟子,另一塊留給嫡子,其中寓意自是不必多說。
秦正神色一凝。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看上去其貌不揚,眼生至極,以為是跟在華洪身後的小人物,竟然是天烽谷的人。秦正回憶起上輩子,明威在此地為了他和華洪大打出手的時候,可沒有天烽谷的人在場!這是怎回事?怎麼會出現變故?難不成是因為他重生,冥冥之中有了些許變化?!秦正暗暗祈禱著一些關鍵之處不要發生異變,不然就麻煩大了。
這令牌是一塊子令,若不是長老的入室弟子便是嫡子,不能輕易得罪。只是,秦正想不明白,華洪怎麼會和天烽谷的人攪合在一起。
李華章和明威都是識貨之人,自然認識令牌知曉其中蘊含的深意,望向面色蒼白的年輕人的眼神中掠過一絲深深地忌憚。
眾人雖然不知道令牌有母令和子令之分,但天烽谷名聲顯赫,光听到名字便壓下了相爭之心。不禁覺得年輕人的狂妄言辭也不過分,拿他們和天烽谷相比,什麼也不是。
眾人的反應盡收年輕人眼底,絲毫不覺得意外,只見他高揚著頭顱,神情不可一世。華洪見場面被年輕人輕松震住,心生喜悅,也不懼明威和狄陽在場,大刺刺地對年輕人笑道︰「袁瑞兄弟瞞得我好苦!沒想到袁瑞兄弟竟然是天烽谷的人,是在下眼拙啊!」
「洪哥客氣。」袁瑞收回令牌淡笑道,臉上得意的神情卻未收斂。
華洪一听袁瑞對他的稱呼並未改變,心下大喜,想到今後又多了一個大靠山,立即放低了身段對袁瑞恭聲道︰「我雖較你年長,豈敢以兄自居,袁瑞兄弟今後只需叫我華洪便是。」
袁瑞笑了笑,不理會華洪,反倒向明威、李華章、狄陽還有秦正這邊看來。尤其看到明威眼里的忌憚之色,心里別提多痛快了,當目光移到秦正臉上時,秦正依舊一臉淡然,看得袁瑞微微一愣,原先的得意漸漸消失了下去。
秦正的目光直接撇過袁瑞,對華洪道︰「我去那邊吃飯,一會別忘記幫我把飯菜錢給結了。」說完拉了拉明威,明威對秦正的話雖然有些錯愕,還是很配合,幾人一起向窗邊走去。
秦正等人一走,只剩下華洪和袁瑞面面相視。他們怎麼也想不到,秦正居然像個沒事人一樣,繼續找桌子吃飯,反倒把他們晾在原地坐也不是,走也不是。尤其是秦正的那一句‘一會別忘記幫我把飯菜錢給結了’說得自然之極,華洪頓時覺得又好氣又好笑。
袁瑞此時的想法與華洪全然不同。華洪剛剛得到一個大靠山,心情正好,一點小錢無關痛癢。袁瑞卻是認為自己被人無視了,還是一個普通人,自是享受慣了被人尊敬的他哪里受得住,一股子無名火噌噌往上直竄。他想尋個說法,想來想去,想到了‘飯錢’上。
「站住!」袁瑞沖著秦正喝道。
秦正笑著回頭,不以為意道︰「對了,你和華洪是兄弟,其實由誰付錢都一樣,不用特地告訴我的。」
‘噗哧’狄陽一時沒忍住,笑了出來。明威和李華章也是憋著一臉笑意,繼續跟伙計說著話,桌子上多了一個人,再說又有別人付賬,自然是要多添些酒菜。
店里在座的佣兵們可不敢像狄陽一樣哈哈大笑,也都紛紛忍俊不禁。可是,這幅景象落在袁瑞眼里統統變成了挑釁,怒氣上涌,蒼白的臉龐頓時漲的通紅。
其實,真要用飯錢來當借口找秦正的麻煩,他還真丟不起這個人,這里人多嘴雜,要是被人傳出去了,丟的臉可不是一點半點。一肚子話還沒來及說出口,就被秦正輕飄飄地給堵死了,袁瑞從小到大還真沒受過這樣的氣,免得繼續站在這里丟臉,冷哼了一聲陰沉著臉走了出去。臨出門前向掌櫃扔了一塊金錠,力氣之大,差點沒砸斷掌櫃一根肋骨。
掌櫃緊捂住胸口,一邊疼得齜牙咧嘴一邊抱著金子滿臉幸福的樣子,逗得送菜的伙計呵呵直樂。一番折騰,秦正差不多有兩頓沒吃,真的是餓急了,向李華章等歉意地笑了笑,端起飯碗直接就往嘴里送。
明威喝了一口酒,悄悄看了秦正一眼,神色有些復雜。之前見袁瑞拿出令牌後,心里便生了退意,畢竟他與秦正並無多大交情,犯不著為一個只有一面之緣的人去得罪天烽谷。只當秦正難逃一死,隱隱覺得可惜,誰知接下來卻直轉而下,非但活下來了,還順手撈了一頓飯。明威不得不佩服秦正的膽子,也忒大了,明明是一個孱弱的普通人,硬是讓天烽谷的袁瑞吃了一個小虧。
李華章和明威考慮的差不多,在一起時間長了,多是一起刀口舌忝血,其中默契自是不提。
「秦兄弟今後有什麼打算?」狄陽笑問道。他的思想沒有明威、李華章那般復雜,單純地覺得秦正很有趣,也對他胃口,一來二去就熟絡了起來。
「先賺點錢,然後進天烽谷習武。」秦正想也不想直接答道。剛才他已經想好了,雖然成為星術師是重中之重,但這和武者並不沖突。況且星術師在修煉之初,暗星階的時候很容易身隕,這與星核融合不完全有著很大的關系,一旦死亡,星核幾乎是百分百從尸體中分離而出。所以一些得不到星核的人,往往會獵殺暗星階的星術師獲得星核,若是有著武者這一個幌子,恰巧能借以遮掩星術師的身份。
狄陽愣了一下,忍不住又道︰「天烽谷是大夏國排名第一的名門大派,秦兄弟剛剛得罪了天烽谷的人,這不是自投羅網?」
「袁瑞只是室峰的人,天烽谷又不是室峰的人說的算。」秦正笑道。「斗峰、牛峰、女峰、虛峰、危峰、室峰、壁峰相互牽制,相互制衡,只要我不入室峰就不算自投羅網。」
李華章在一旁听得嘖嘖稱奇,插嘴道︰「想不到秦兄弟區區一個普通人,卻對天烽谷了解得如此透徹。」
秦正笑了笑,沒有解釋,讓人想不到的事多得去了,他沒必要一一透底。
原先李華章只是對秦正有了一點點興趣,經過剛才的事後對秦正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觀,再加上秦正遇事冷靜,像是什麼都懂的樣子,更是叫人捉模不透。這下也就沒當秦正是一般普通人了,有一搭沒一搭地攀談了起來。
誰知,聊得越多,李華章、明威等人心里越是吃驚,秦正甚至連妖獸習性都懂得一二。李華章很是懷疑,秦正真的是道听途說?一些妖獸的致命弱點,可是被各大佣兵團守得死死,就算有的佣兵知道,也不會隨意透露。如果不是親身經歷過,哪里會知道得如此清楚?
這邊話語剛落,立即被明威尋到一個機會,帶著一絲試探的意味向秦正問道︰「听你這麼一說,三階妖獸要是踫上二階妖魔是必死無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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