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 第61章 秘境傳言

作者 ︰ 銀色

武士階以下的武者約有五十人左右,盧天行篩選了其中二三十人資質不錯的,留下來做記名弟子,其余的則遣散了回去。文字首發失落者總有,資質不好怨不得旁人,直到听盧天行又說可以選擇做外門弟子,每半年向天烽谷供奉部分經營所得,自會有門內弟子負責提點修為,郁悶的心情這才有所好轉。

處理了雜事,盧天行將十幾名武師階的武者領進側殿,開門見山地說道︰「天烽谷不收武師階的武者入門,你們都有耳聞吧?」

大部分人紛紛點頭沒有吱聲,其中有幾個不清楚的,一下子變了臉色。

「怎麼,為何不收武師階的弟子?」

「我不是大夏國的人,沒有听說,這次入門試煉,那我豈不是白來了?」

幾人疑問頗多,連番質問,盧天行不可能一個個回應,抬起雙手往下壓了壓,等場面安靜下來之後才解釋道︰「武師,師也,你們的修為都已經達到武師階,思維和戰斗方式都已經逐漸成型,即便再受本門教化也難以更改,這是其一,不收武師階的武者是天烽谷歷來的規矩。其二,天烽谷藏書閣內的諸多武技只能由武士階的武者修習……」

盧天行瞥見有人露出鄙夷之色,肅容接著道︰「武師階的武技天烽谷自然也有,但只能由內門弟子及室內弟子修習,是密不外傳之技!」言下之意就是,好東西只有從小培養的弟子才能享有,你們這些半途入門的,難以教化不說,揣得都是利己的心思,萬一窺了本門的密不外傳之技泄露了出去,天烽谷豈不是折了夫人又折兵?

一听是密不外傳之技,之前面露鄙夷之色的武者訕訕笑了幾聲偏過頭一臉尷尬。他來參加入門試煉,打的就是偷學武技的心思,原以為天烽谷只有一些低階武技,心里有點看不起,誰知天烽谷的好東西都是留給一些核心弟子的,換句話說,是真正的自己人才能享有,他這個外來者沒有這個資格。

「既然如此,那我就告辭了。」一個穿著黑褐色皮甲的青年人听明白後,沒有胡攪蠻纏,十分干脆地就離開了。

十幾人中只走了一個,其余地還站在原地,想听听盧天行還有什麼話要說。

「雖然我們天烽谷不收武師階的武者入門,但是,會聘請。」

一個留著寸長的胡子,瞧上去有三十四五歲的漢子神色詫異道︰「聘請?」

「對,眾所周知,天烽谷的外門弟子遍布大夏國土,不計其數,我們會聘請武師階的武者做外門弟子的老師,每月俸祿六銀錠。」

話音剛落,頓時有幾人搖頭失了興趣,向盧天行告辭。原因無他,做外門弟子老師的武師階武者,這輩子幾乎是廢了,實到萬不得已才會願意做老師,畢竟沒有人願意浪費時間培養別人,而放棄提升自身修為的,哪怕是差錢。

十幾個一下子走了近三分之一,余下的十人面面而視,很是猶豫不定。這漢子听了,蹙眉盤算起來,每月俸祿六銀錠,相當于一般酒家大半個月的純利,如果用于日常生活,那是綽綽有余,天烽谷給的俸祿已經很豐厚了。又想他從小習武至今,由于家境貧寒,本來沒什麼資質的前提下更是沒錢買丹藥來洗髓凝髓,修為提升極慢,不然也不會拖到三十六歲才修到武師階第二重,今後幾乎沒有大的提升了,再說他已成家,家中老小妻兒靠他一人供養,實在沒膽氣入佣兵這條只管殺不管埋的行當。

細細考慮之後,點頭應道︰「行,我做了。」

這句話像是能傳染似的,有六個猶豫不定的紛紛點頭答應了,余下的三人想了又想,前來天烽谷參加入門試煉實屬踫踫運氣,能僥幸入門更好,真要入不了再試試別的法子,讓他們放棄提升自身修為去培養別人,還真做不到你情我願,只好嘆了口氣拱手向盧天行告辭。

望著眼前七名武師階的武者,盧天行淡淡笑道︰「你們在此稍後片刻,我去叫個弟子來給你們安排新的住處,至于簽訂契約還需等到試煉結束之後。」

當盧天行從側殿里出來時,一些鐵了心要入室峰的武者已經擺擂開打了。

擂台上一個個拼的你死我活,不會武技全拼蠻力,毫無章法可言,台下簇擁著一圈圈圍觀看熱鬧的人,時不時喝幾句倒彩。喜歡清靜的早就離開無字殿回房修煉,秦正受不住喧囂聲也跑了出來,踏出殿外才發現夜幕早已降臨。

碩大的銀色圓月高懸于頂,使得夜晚不至于太過黑暗,秦正仰頭注視著銀月,心思卻放在明日將要進入的秘境。

記憶中,天烽谷的秘境又叫一丈天,是上古遺留下來的幾大幻境之一,元始界中聲名赫赫。只有意志堅定者、心境穩固者才能活著走出去,天烽谷將一丈天用來測試一個人的修煉之心再好不過了。但,幻境終是幻境,里面的東西再真實都是假的,秦正不由地回想起上輩子在幻境里撿到的星核,的的確確貨真價實,肯定不是幻境之物,那星核是怎麼落在里面的呢?

「咦,你在這里?」

秦正中斷思考,回頭見來人是尤豹。

「有事?」

「不算有事,」尤豹回答地很是猶豫,神情喜中帶愁,沉寂了一會這才說道︰「我現在心里又是高興又是犯愁,高興的是,以我武士階第三重的微末修為居然被留下來了,真叫我意外,愁的是明天要進入秘境……唉!」

看似尤豹一言難盡,秦正笑笑勸慰道︰「幻境而已,有什麼好怕的。」

「秦兄難道沒有听聞外界傳言麼?」尤豹詫異地說道。「以往進入秘境中試煉的人,能走出一半就不錯了,剩下的你猜怎麼著?」

秦正倒沒听過此類傳言,上輩子稀里糊涂的直接就進去了,然後又稀里糊涂完好無損的出來了,除了剛進秘境時被嚇了一跳之外,別的沒啥。見尤豹煞有其事的模樣,起了一絲好奇心,不禁問道︰「剩下的都怎麼了?」

尤豹面容復雜道︰「都死在里面了!」

「死了?」秦正有點模不著頭腦,依稀記得那會從秘境中出來的人相比進去的的確少了很多,由于他是到了最末才出來的,以為沒出來的人都試煉失敗被淘汰了呢,敢情都死了?現在想來,在幻境之中死掉的,不外乎兩種情況,一種是被活活嚇死的,另一種是被別人殺了。

「听誰說的,別自己嚇唬自己,你只需牢記著一句話︰幻境終是幻境,一切皆假。」尤豹這人雖然長得奸猾猥瑣令人生不起好感,為人卻反常的正直,秦正透過他不禁想到左永,下意識給了他一句忠告。

尤豹听了默默地點頭,看樣子是用心記下了。

就在這時,秦正又听見背後有人在叫他。

「秦正?」

「對,是我,你怎麼……」秦正望著披著紅色錦緞裘衣的西子忽地一愣神,朦朧的月光下,西子那猙獰的容貌反倒模糊不清了,弱骨縴形的身段立在銀白的雪地之中猶如一株怒放的梅花,艷如朝霞。

思緒飛掠,仿佛回到上輩子與西子在雪中暢談時的情景,那時的西子,容貌絕色,性格颯爽,與她站在一處頓生自卑之感,說是錯以為見到落凡的女神也不為過。如今萬年變換,陰錯陽差,冥冥之中變得不一樣了,或是當初懵懂少年的心境在作祟,亦或是經過萬年滄桑,純粹的愛慕已經質變成另外一種說不清道不明,難以割舍的東西。

西子迎面觸及秦正錯愕的眼神,下意識模了模臉頰,手感粗糙,傷疤還在,暗暗地松了口氣,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地說道︰「我長得如此丑陋,你居然還能看得入神。」

夜晚畢竟不如白天,秦正沒看出西子神色有異,隨口答道︰「風姿非凡,是美是丑又如何?」

尤豹見西子走了過來,默默地離開了,秦正只與他點頭之交,沒理由繼續待著。

「明天秘境試煉,你知道詳情麼?」西子問道。

「知道一點。」

「說說看?」

秦正無所謂道︰「區區幻境,不理會就是了。」

西子淺笑道︰「如我想的一般。」

其間兩人靜默了許久,誰也沒有開口說話,氣氛變得尷尬起來。

「夜景雖好,就是風大了些,我先回去了。」

西子抬腳剛走了幾步,只听秦正忽然說道︰「你不是好奇我為什麼與你定下半年之約麼?」

西子腳步一頓,回首注視著秦正的眼楮,一言不發。

「……心血來潮而已。」秦正張了張口,差點如實說出,不知怎麼的說的話竟然與所想的完全不一樣。

西子的神情看不出是喜是怒,淡淡道︰「你的心血來潮卻困擾了我半年之久。」說完,頭也不回地直接往山下走去。

望著西子漸漸隱入夜色中的背影,秦正敲了敲額頭很是懊惱,不明白方才為什麼會鬼使神差地說了一句輕浮的話,西子該不會是誤會他了吧?轉念想到西子心思縝密、理智至極,不似一般女人感情用事,頗為緊張的心情這才慢慢地平復了下來。

正當他準備下山之時,無字殿中喧囂之聲突然為之一靜,秦正困惑之余忽然听見殿中傳來一聲爆喝︰「我要挑戰侯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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