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正神色驚慌又迷茫,好似墜進了叢叢迷霧之中。文字首發
一切看似事件如始料中那般發展,卻接二連三發生了諸多變化,令他迫不及防。
目光不停地在眾人臉上流連,看見他們的喜怒哀樂都是因為當下之事,秦正不由地反觀自己,雖活在今世卻是死守著過去的記憶,究竟是對還是錯?秦正默默退出人群,蹙眉自省,自己的重生,自己的料事如神,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對原有的事件、人物原有的命運有了極大的干擾。阮君之如此,左永如此,甚至那些不曾謀面的人也是如此,自己改變了命運軌跡,世間萬物的命運軌跡也會相應地改變,一環套一環,牽一發而動全身!
是了,是該如此,不然侯安也不會月兌出他原有的命運軌跡。
這就是規則的偉力!
秦正知曉規則,想通了後,心中的疑雲忽地散開,恍然間有所明悟,隨即仰頭自嘲地一笑,暗道︰逆天,真的逆天了麼?
記得在第三重天里,主神之間流傳著一句話︰天是不可逆的,逆天者必被宇宙無上規則摧毀,不要僥幸,沒有例外。
秦正回想之前還嘲笑元始界內人們目光短淺,自己何嘗不是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凡事想的太過想當然,如今透過侯安一事才明白過來,逆天和改命竟是兩回事!
天亦是規則,逆天,就是逆規則,這元始界上還有一重天,那天上面還有一重天,似乎是永無止境一般;規則也是,元始界內有規則,界外還有規則,天外更有規則,宇宙中規則無處不在,似是永無止境。誰也不知道盡頭在哪,也無人敢于去想那所謂的盡頭,唯恐所謂的盡頭又是一重天。既然不知盡頭,大言不慚說是逆天豈不是自欺欺人?不知者不怪,明知卻故犯豈不是徒增笑料!
相較上一世渾渾噩噩,終日被仇恨所困,哪有心思去悟!這一世秦正有幸站在旁觀的角度,有了更多的機會去發現曾經怎麼也捉模不透的東西。
難怪自下而上都在大談明悟!此悟必須是親身所感,旁人是使不上力的,一朝明悟,心境頓時飛漲,修為提升也就變得簡單至極!如果把修為比喻成水,心境就是器皿,器皿大了才能裝更多的水。難怪主神之間所掌握的規則有多有寡,有繁有簡!難怪那時與侯安修為相同,實力卻相差懸殊,不然也不會想到借著突破之時爆發出來的強橫與侯安同歸于盡!
一通百通,短短片刻之間,秦正終于找到上一世修為停滯不前的癥結所在。
現在如同走在路口,擺在眼前的是兩條方向不同的路。一條是修神的通天坦途,一條是充滿陰暗之氣的復仇之路,若是放在之前,秦正定會選擇復仇,而此時秦正卻覺得心中對侯安的怨恨無端端地減輕了許多,這一世,他要為自己而活!
宿命又如何,規則只認事不認人,宿敵又如何,憑著萬年閱歷還會怕侯安這顆絆腳石?常人修煉難以突破的心境早已達到,今後修為一路暴漲是意料中的事,秦正就不信了,到時候把侯安遠遠丟在身後,還怕這顆絆腳石再滾回來絆腳不成?!
秦正頓住腳步,轉身回望擂台上的侯安,眼瞳之中平淡如水,哪有先前的那般驚慌。
星核對與秦正來說,太重要了,容不得一點閃失,無怪先前被嚇得不輕。要不是沒有上輩子的記憶作祟,此番小事過去也就過去了,至于侯安的修為是否突破與他沒有任何干系。
至于明日進入秘境能不能拿到星核,秦正淡定了許多。縱是這次拿不到,以後有得是機會弄到星核,不再糾結于此,重生後的萬年閱歷是記憶,是利器,不能被控制,他要做掌控之人!
侯安修為大進喜笑顏開,目光一掃台下眾人無意中對上秦正的目光,跳下擂台走了過去。
「秦兄有沒有興致上去和我比劃比劃?」
秦正自知單論武技的確不如侯安,若是用了符咒,侯安在他手下也討不到任何巧,只是這樣一來又會橫生諸多不必要的枝節。再說修為距離武師階只差一線,萬一在比斗中突破了,入斗峰一事也會泡湯,他還指望借著修煉福地提升修為呢,豈能毀于眼下?于是淡笑著推辭道︰「你如今修為已是武師階,我恐有不敵。」
「這是說地哪里話,只是切磋而已。」侯安詫異秦正居然看出他修為突破了,表面上裝作不知,一邊笑道,一邊伸手探向秦正的肩膀。
秦正不動神色稍一錯身,讓開了侯安的手掌,拱手道︰「今日不便,改日奉陪。」
侯安正要開口,秦正卻已步出殿門。
望著秦正離去的背影,侯安笑容漸冷,懸至半空的手掌緊捏成拳收攏與袖中,有些弄不明白,秦正為何對他警惕心這麼重,甚至都近身不得。想到懷里的測星石,一計不成另生一計,目光瞥向一個正與幾名少年談笑的藍衣少女。
藍衣少女見狀,笑容一收,尋了個借口從那幾名少年身邊月兌身出來,跟隨著侯安出了殿外。
藍衣少女生得豐潤女敕白,櫻桃小口,姿色不俗,幾番確認周圍無人這才面對侯安恭敬地跪了下來。
「藍音見過安少爺。」
侯安扯出一絲笑容,說道︰「藍音,你此番跟隨我千里迢迢從太祖王朝冒雪趕赴這里,受了不少苦吧。」
「藍音不敢!藍音方才,方才只是想為安少爺多打听一些室峰的事。」听著侯安語氣不善,以為是看到她剛才只顧著和他人調笑冷落了少爺,嚇得花容失色。
侯安蹲了下來,捏住藍音小巧的下巴,和善地笑道︰「是嗎,真為我著想。」
藍音眨了眨一雙好看的眼楮,難掩慌亂,羞赧地說道︰「藍音心里只有安少爺。」
「很好,」侯安松開了藍音的下巴,伸出一指在櫻唇上摩挲,柔聲道︰「幫我做一件事。」
「什,什麼事?」藍音受不住唇瓣上的挑逗,一時羞不可仰。
「去勾引一個人。」
藍音杏眼大睜,臉頰上紅潮迅速退了下去,望著愛慕不已的侯安,身子忍不住顫抖了起來。
「你是我的,我自然不會讓你與他人行那苟且之事,你只需近得他身就行。」
听了侯安的保證,令藍音心頭一松,嗔怪道︰「剛才嚇壞藍音了。」
侯安笑道︰「你要勾引的那個少年名叫秦正,身著一襲白衣,生得俊美無雙,不要到時候反被勾了魂。」
「安少爺莫要說笑,您說的秦正是不是拒絕室峰長老的那個少年?」
「正是他。」侯安從懷里取出一塊墨色圓石塞入藍音手中,慎重地叮囑道︰「此石很是貴重一定要貼身藏好,千萬不要遺落,尋到機會近了他身,要是變得燙手就速來見我。」
「這是什麼石頭?」墨色圓石入手冰涼,非晶非石,瞧不出是什麼質地,藍音不禁好奇地問道。
「不要多問,知道太多對你沒好處!」
侯安雖笑著,聲音卻冷了許多,藍音見狀不敢多問,生怕招來不滿,連忙應聲叩首退下了。
藍音前腳剛走,侯安便听見身後傳來問話聲。
「前面的可是侯兄?」
那人說話的口氣似是很不確定,隨著腳踩積雪發出的嘎吱聲逐漸臨近,侯安從陰影下走了出來。
「真的是侯兄!讓我好找,外面這麼冷,你還能閑情逸致地觀賞夜景,小弟佩服。」
類似暗捧之語侯安听得多了,沒覺得有什麼,記得袁瑞是室峰長老的兒子,客氣地應道︰「找我何事?我不是答應你入室峰了麼。」
袁瑞聞言臉色立即苦了下來,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方才剛被父親厲聲斥責,怪他怎麼不將天烽谷不收武師階的事告訴侯安,好讓侯安有個分寸,袁瑞只覺得冤枉,他哪曉得侯安會在這個節骨眼上修為會突破啊!換做是別人,只需一通怒罵卸了擔子就能了事,侯安卻是侯家的人,根本得罪不起,一口氣梗在心里別提有多憋屈了。期期艾艾地說道︰「這,……不是,那個……侯兄為什麼要答應打擂啊!」
侯安一听原來是這事,眉宇間露出一絲得意道︰「扈炎粗言謾罵,我豈能咽下這口氣!看在他今後也是室峰之人,手下留了些勁道,怎麼,難道扈炎受不住傷勢死了不成?」
「我哪有心情管他是死是活!」袁瑞郁悶地翻了一記白眼,本想抱怨幾句,一想到眼前人是侯安,生生把這念頭給抹了干淨。
侯安不解道︰「那是怎麼?」
「都怪我當時沒有跟你說,說天烽谷不收武師階的弟子,如今……」袁瑞一臉郁悶。
侯安轉念想到修為突破一事,恍然大悟,又听袁瑞說天烽谷不收武師階的弟子,不覺得有什麼可惜,反正當初他就沒想要入天烽谷。雖然太老爺叮囑他趕來天烽谷,卻沒和他細說緣由,現在看來是天烽谷不收武師階的弟子,自然與他無關。眼下最要緊的,只需耐心等待藍音的回稟,他就能知道這個秦正是否就是一年半之前從侯鈺手中奪得星核的那個秦正!
侯安隱隱覺得,太老爺所囑咐之事,十有九八跟此事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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