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 第83章 辱他就是辱我

作者 ︰ 銀色

許志遠這番話說得極不客氣,絲毫不留情面,旁邊幾名弟子相笑出聲,也都覺得尤豹是自討其辱。文字首發

尤豹像是沒听見一般,再次向虛峰尊主叩頭道︰「懇請尊主帶我一同前去觀禮吧!」

「嘿!你是耳聾了還是怎麼,沒听見我說話?」許志遠見尤豹對他不理不睬,立即動了氣,只身走到尤豹面前,伸腳踹道︰「辰時快到了,你還在這里無理取鬧,是想耽誤尊主前去觀禮麼?還不快滾!」

尤豹咬牙受了幾腳,低著頭默不作聲,看見虛峰尊主繞過他往前走,連忙爬起來又跑到尊主面前俯身跪倒︰「懇請尊主!」

「入門弟子沒有資格前去觀禮,你且退下吧。」虛峰尊主只當尤豹是想去瞧個新鮮、不懂禮數,神色不悅地解釋道。

尤豹鐵了心要去觀禮,任何勸阻都听不進,只顧著叩頭︰「尊主要是怕我長相寒磣丟了虛峰的顏面,我遠遠躲開便是。」

許志遠笑他異想天開︰「你以為遠遠躲開,別人就認不出你是虛峰的人了?」

虛峰尊主瞥了尤豹一眼,見他趴在雪地里,雙手凍得烏紫,褲腿和袖筒皆已經被雪水浸得透濕,額前的頭發因為不停地磕頭,上面浸濕的部分經寒風吹拂結滿了冰渣,瘦弱的身軀不停地顫抖,卻是一臉堅毅。

「你為何不屈不撓非要去觀禮?倘若說不出讓本尊信服的理由,因你耽誤本尊行程回頭必治你重罪!」

尤豹听出尊主話外之音,臉上一喜,說道︰「弟子與斗峰的秦正是朋友,懇請尊主格外開恩!」

話音一落,周圍頓時響起一片譏笑聲,個別幾個指著尤豹笑得前俯後仰。

許志遠捂著笑痛的肚子,上氣不接下氣道︰「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像你這樣恬不知恥、亂攀關系的,斗峰的秦正會是你朋友?別開玩笑了!」

「就是,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我要是秦正,躲你都來不及!」

「人家不但豐神俊朗,名望更是如日沖天,說是斗峰頭號人物都不為過,你算個什麼東西?」

「真看不出,這小子還挺會唬人的。」

一行人由遠及近,居首的尊主身著藍色交領華袍,胸前繡著一頭紅色牛身馬足的不知名奇獸,左肩上繡著的是古字‘壁’字。遙遙向虛峰尊主微微一抱拳,算是打過招呼了,身後的弟子們見虛峰這邊熱鬧,不由地多瞧了幾眼,其中難免會指指點點。

尤豹定定地注視著虛峰尊主的雙目,對身邊的奚落譏笑充耳不聞,神色沒有一絲羞愧,他只想听尊主怎麼說。

「你說是秦正的朋友,有何憑證?」虛峰尊主向壁峰尊主回了禮,這才對尤豹問道。

尤豹不禁愣道︰「尊主莫要消遣弟子,朋友一事能有何憑證?敢問尊主,若是有人讓您拿出與朋友的憑證,您可能拿得出?」

虛峰尊主被尤豹一通反問噎得臉色紅一陣白一陣,眼看著辰時將到懶得繼續嗦,拂袖一揮道︰「罷了,今日破例一次,你且記住,只許觀不許語,莫要給我虛峰招惹麻煩!」

「多謝尊主格外開恩!」尤豹大喜,重重地叩頭道。

得了尊主的口諭,虛峰的弟子們固有不願也不好說什麼了,許志遠把尤豹安排在最後面,並叫他低著頭走路,別給他們丟臉。只要能去觀禮,尤豹已經心滿意足了,即便是周在最末也沒什麼。

此番上了斗峰,快接近峰頂時虛峰遭遇了室峰。尤豹遠遠地看見室峰尊主身著紅色交領華袍,胸前繡著一個猙獰的豬頭,左肩頭繡有古字‘室’字,想必那就是室峰一行人了。

走到跟前時,只听室峰尊主楊天兆皮笑肉不笑地說道︰「哼,我還以為我們室峰是最後一個到場,沒想到會有虛峰墊底,真是慶幸。」

「我也沒想到,室峰居然還有臉來,真是稀奇!」虛峰尊主本就與室峰互不對付,言語上絲毫不讓。

楊天兆臉色一沉,指名道姓道︰「陸濤江,打人不打臉!」

「我呸!打你臉我還嫌髒手,楊天兆你還有臉沒?」陸濤江往腳邊吐了一口吐沫,恨聲道。

兩位尊主斗嘴言辭犀利,驚得身後面的弟子一個個目瞪口呆,他們亦是沒想到,平日里威嚴寡語的尊主也有市井的一面。

「虛峰,陸尊主到!」

「室峰,楊尊主到!」

斗峰乃東道主,自然居首坐,其余六位尊主皆是按照前來的順序,依次分別在兩邊落座。虛峰和室峰壓根就不願坐在一起,互相瞪了一眼硬是扭頭各自一邊坐下。

尤豹被許志遠驅趕到最末位,一個很不起眼的角落里站著,幸好斗殿門前的空地不是很大,即便是站在最偏遠的位置也能看得清場地中央的人和物。斗峰尊主身著一身綠色交領華袍,胸前繡著一個頭有巨角的不知名奇獸,很是威武非常,左肩頭繡有古字‘斗’字。站在他身側的是一個身姿俊俏的白衣少年,雙眼光華瑩潤,透出攝人心魄光芒,是秦正無疑。

「嘖嘖,真是風光無限啊,哪天我要是也能站在那個位置就好了。」有個弟子低聲羨慕道。

許志遠聞言笑道︰「我們虛峰尊主雖然還沒收入室弟子,你就別想了,李興的修為和資質都不弱,努力一把說不定能成,你們說是吧?」

「許兄弟謬贊了。」李興听了連忙謙虛道。

「真不是贊譽,你想想我們虛峰修為能及得上你的能有幾個?再說了,平時尊主對你照顧有加,我們可都看在眼里呢。」

李被突如其來的贊美夸得暈頭轉向,臉色微紅,慌忙擺手道︰「哪里哪里,尊主對許兄弟也是不薄。」

「我算什麼,在李兄弟面前我只有當綠葉的份,你才是正主呢。」許志遠自貶道。

「李兄弟今後要是發達了,可別忘了我們兄弟幾個。」又有一個弟子插嘴湊著熱鬧。

許志遠毫不吝嗇贊美之詞,一番話直捧得李興飄飄然。互相吹捧幾句後興致缺缺,也就作罷了,想到身後的尤豹,興致頓起,伸出手指勾了勾,示意尤豹上前。

尤豹不明所以,以為許志遠有事要吩咐,便走到跟前問道︰「許師兄喚我有何事?」

許志遠嗤笑了一聲,指了指斗峰那邊的秦正,對尤豹說道︰「你的朋友站在那里受人仰慕呢,只怕是沒空與你打招呼吧?」

「許師兄喚我只有這事?」尤豹微微皺眉道,哪里會听不出許志遠話語里的譏笑之意,這般做就是叫他難堪。

其余幾人也是被許志遠的話紛紛勾起了興致,有尤豹這個能肆意消遣、不怕得罪的人在,簡直是最好的打發時間的玩具了。

「喲喲,剛才不是硬氣的很麼,敢在尊主前那麼說話,怎麼現在又萎了?」

「唯一的解釋就是怕穿幫唄!」許志遠笑道。

「說不準尤師弟真的認識秦正呢?」

「認識?呵,我們幾個誰不認識秦正?可秦正認識我們麼?人家現在風光著呢,咱們怎麼可能攀交得上?」許志遠嘴里說著,兩手一攤,沖著天翻了一記白眼,接著又拍了拍尤豹的肩膀說道︰「我們這里,也就只有尤師弟是人緣廣闊的能人。」

尤豹暗中捏緊了拳頭,牙槽咬得嘎 作響,表面上硬是忍著一聲不吭。

許志遠瞥見尤豹緊捏的拳頭,繼續調笑道︰「喲,怎麼著,想練拳了是吧?行,等觀禮一過,我們勉為其難陪你過幾招如何?」

「我敬你為師兄,你不覺得做得有些過分了麼?」尤豹緊抿著唇,慢慢擠出幾個字。

許志遠呵呵一笑,手指指著尤豹的鼻子,輕蔑地說道︰「我們哪里過分了?你入門時修為最低,現在仍舊最低,沒人稀罕你!我們不嫌棄你拖後腿,你就該磕頭感恩了!」他或許正在氣頭上,沒注意到聲音已經大道令旁人側目的程度了。

「何人喧嘩?」端木山中斷發言,蹙眉道。

「是虛峰那邊。」華榮上前小聲道。

秦正目光一掃,視線落在尤豹身上,當下對端木山說道︰「稟尊主,那邊有我朋友,讓我去吧。」

端木山嗯了一聲,低聲叮囑道︰「給虛峰尊主留點顏面。」

虛峰尊主陸濤江听著喧嘩是從身後傳來,轉過頭一看,頓時氣炸了肺,映入眼簾的赫然是許志遠和尤豹!心下很是後悔答應帶尤豹來觀禮,這下鬧出的動靜可不小,遠遠瞧見楊天兆嘴邊若有若無的笑意,陸濤江臉色驟然一黑。正準備起身怒斥這兩個鬧事的不孝弟子,忽見秦正走下前台,往這邊走來。

「陸尊主。」秦正腳步一頓,向陸濤江施了一禮。見陸濤江不明所以,便指著遠處的尤豹解釋道︰「那人是我朋友,我能帶走他麼?」

陸濤江知道秦正是個秘術師,指不定將來萬一需要求得符咒,眼下不便得罪,想想又是好友的入室弟子,立即給了三分薄面說道︰「請便。」

許志遠還不知道整個觀禮被他給攪合了,手指還在尤豹胸前一下一下地點著,見尤豹不敢反駁一步步後退,心里更是得意,聲音也是越來越大︰「你不是最喜歡磕頭麼,你磕啊!修為不是靠磕頭磕來的,你知道不知道?你不是說你那朋友是秦正麼?他現在就站在那邊,你去啊!你有本事去斗峰啊!就你這寒磣樣跟我狠什麼!只要你在虛峰一天就給我老老實實受著!」

忽然,許志遠伸出的手指被人一把抓住,力道之大,痛得他當場叫出聲來,定眼一看竟是秦正!

秦正淡笑道︰「尤豹是我兄弟,你辱他就是辱我。」

許志遠一邊扶著手臂痛叫著,一邊往周遭看了一眼,不看還好,看到整個觀禮現場所有人包括七名尊主目光齊齊聚焦在他身上,頓時嚇得他神魂欲散!驚慌了一瞬,想到自己的是虛峰的人,憑空生出了一絲膽氣。

「那,……那又怎麼樣,你是斗峰的人,管不到我們虛峰!」

「我是管不到,但是從現在開始,尤豹就是斗峰的人了。」秦正說著,手掌暗中使勁,硬是把許志遠的那根食指連帶右手捏成了肉糜。

「啊!」十指連心,何況還是連損五指,痛得許志遠慘叫一聲,差點暈厥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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