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豹走了後,秦正再次回到石室里苦練驟雨劍技,第一式,第二式,第三式……第七式,第八式,第九式……銀芒爆閃,身影越來越模糊不清,劍鋒如驟雨,快若驚鴻!
驟雨劍技的要訣就是一個快字,快的同時力道也不容忽視。文字首發
現在若是被梁啟明看見準會目瞪口呆,誰會僅憑記憶和體悟,就能把一套相對陌生的武技給一一還原?沈一奇恐怕也不會想到,一個從未謀面的人竟不聲不響地竊去了他的成名之技!
可以說秦正已經做的很好了,可他還不滿足。快一點!再快一點!秦正心里急促的催道,同時升起一股無從發泄的煩躁感。不對,不對!還是不對!劍式已經還原的差不多了,但是感覺上總是不對,究竟是哪里不對?!
秦正身形忽然驟停,胸前劇烈起伏,手中具象化出的長劍,悄然崩散成點點晶亮的星辰精華飄散而逝。
梁啟明的劍是快,藍音難以招架之余卻也能擋上幾招,沈一奇的劍很快,可他最終還是死在別人的劍下。
他們快麼?不,還有比他們更快的。快,真的是驟雨劍技的精髓麼?秦正雖然不知道驟雨劍技的精髓是什麼,但可以肯定‘快’只能算是要訣,絕對不是精髓。或許沒有人真正地去考慮過這種問題,自上古傳承下來的武技,要麼照本宣科照搬照抄,要麼師父怎麼說徒弟怎麼做,誰敢說一個‘不’字,誰就要大難臨頭。
不知變通,不敢質疑,是受神權統治之下的通病,變通就是忤逆,質疑就是自不量力!‘憑什麼質疑?你能比神厲害?’世人無不如此譏諷。但秦正很是嗤之以鼻,他比誰都清楚,那些神都是一些什麼樣的貨色。
「快只是表象……」秦正喃喃自語道,萬年的閱歷和極寬的眼界讓他隱隱抓住了什麼,試圖再抓的牢一些,那些靈光猶如沙子般從指縫中漏的干干淨淨。
「這事急不得,還是先準備點東西應付好明晚的小事。」秦正勸慰自己道,室峰某些人的挑釁,他還真沒看在眼里。
這次和以往不同,不能避,也不能示弱,因為被卷進來的不再是自己一個人。某些人既然要打,那就陪他們玩玩,只有打疼了,打怕了,他們才會明白什麼人能惹,什麼人不能惹。
「千不該萬不該,居然利用尤豹來對我下手!我最恨的就是從背後捅來的刀子!」秦正說得咬牙切齒,不禁想到上輩子侯安的背叛,利用種種手段一點一點的、默不作聲地挖走身邊的兄弟,再把他們磨成利刃反刺回來,直到渾身鮮血淋灕,心痛欲裂……
兄弟是人,也有**,有的是被生活所迫,有的是被人威脅,有的是覺得跟著那個人更有前途……你不強,誰會願意心甘情願依附?你不強,誰敢和你並肩殺敵?兄弟,是朋友,是伙伴,他們在為你擋敵的時候也怕會有擋不住的時候,最後選擇離開你,只能說是無能為力!
這輩子,絕對不能容忍同樣的事情再次發生!秦正暗暗發誓,心中做下了一個決定。
知道多想無用,秦正立即從懷里掏出一疊秘文紙,和一支水晶筆。
摒除心中的負面情緒,放出意念,刻畫出來的線條如行雲流水,再無生澀之感。筆起筆落,狂暴的意念游走于一個又一個節點之中,筆勢頓收,一副繁復玄奧的紋路伴著一抹銀光顯現了出來,片刻後,光芒隱入載體,爆炸符咒刻畫成功!
秦正沒有停止,一張又一張爆炸符咒被制作了出來,緊接著他又開始刻畫治愈符咒,不知不覺到了和尤豹約定之時。
出來時,尤豹早在門口等著他,旁邊站著默不作聲的王昌毅。
「秦兄。」
秦正點了一下頭,對王昌毅說道︰「王師兄,我出去一趟,用不了多久就回來。」他隱約知道王昌毅是端木山的眼線,留下口信也是為了讓密切關注他的人安心。
王昌毅沒有說話,也沒問秦正要去哪里,目光朝著尤豹臉上一掃而過,轉身返回了他所在的小岩洞。
王昌毅離開後尤豹似乎是松了口氣,迎了上來看見秦正面無表情,眉宇之間帶著一絲疲憊,不禁露出擔憂和自責的神色。
「走吧,我憋得很久了,這次說不定是個機會。」秦正說道。
尤豹似懂非懂沒听明白,下意識問道︰「什麼機會?」
秦正淡淡一笑,顧左右而言他︰「陪我演一出戲,一場大戲,讓他們深信不疑的戲。」
「演戲?」尤豹有些發愣,這戲有什麼好演的?
「對,我毫不知情,你為了錢出賣兄弟。」
「這樣做有什麼好處?」
尤豹腳下一頓,蹙眉望著一臉淡笑的秦正。
「好處就是……以後再也不會有人利用你來對付我,在他們眼里你是棄子。這樣一來,同時也斷絕了背後搞小動作的機會,他們已無人可用。當然,今晚的事誰也不會說出去。」
「可是……」
「我可以向你保證,他們不敢說半個字。」
尤豹舌忝了舌忝發干的嘴唇,他不知道秦正是從哪里來的自信說出這種話,如果室峰那邊的人一旦把今晚的事給抖了出來,那他的名聲可就臭得不能再臭了。
「要演戲麼?」秦正把選擇權交給尤豹,畢竟這關乎到自身名譽的問題,就算不演戲,他還有別的辦法,只是這辦法麻煩了一點。
尤豹一步一步地走著,不知不覺就走到崖邊,一陣猛烈的寒風呼嘯著刮過,臉頰生疼生疼。像是下定決心一般,狠聲道︰「我陪你演!」
他的聲音很快被風聲刮走,這不阻礙秦正看到的口型,只見尤豹轉過身又道︰「我想做一個好人,可這副相貌總是拖我的後腿,我不甘心!從小到大沒人瞧得起我,包括生我的父親,他說我長著他的臉,不去做坑蒙拐騙的事根本就是浪費,因為他是一個賊,無人不騙的賊,喪盡天良的賊。」
秦正默默听他繼續說,默默地看著他流淚。
「你不怕我騙你麼?就像我父親一樣。」
「怕。」秦正很老實地答道。
尤豹露出一副錯愕的表情,秦正的回答顯然和他想的不一樣。
「因為你長得的確不像個好人。」
尤豹眼神一暗,緊抿嘴唇不發一聲。
「那又怎樣?我又不是沒被人騙過,如果因為怕被人騙,因此錯過一個好兄弟豈不是太虧了?」秦正不以為意道。
尤豹的臉頓時扭曲了起來,是由驚喜、感動、意外等等情緒交匯而成。
「快亥時了吧?」秦正抬頭看了看天色,黑漆漆的一片連銀月也被藏在厚雲之中,什麼也看不出來。
「嗯,秦兄,我們下去吧。」尤豹帶著濃濃地鼻音說道。
兩人縱身一跳,衣角被大風刮地獵獵作響,耳邊盡是呼呼的風聲。這片崖不是很陡,突出的岩石也多,兩人分別找到各自的落腳點頓了一息,再次縱下。
秦正到了崖下,眼前黑壓壓的樹木正是針葉林。
「王慶跟你說了確切的位置?」
尤豹答道︰「沒有,他只是讓我把你騙進林子里。」
「那我們繼續往里走,注意四周的動靜。」秦正一邊往里走,腳步也放輕了,積雪融化了大半,露出不少枯枝殘葉,踩上去軟綿綿的。
其實尤豹心里比秦正還緊張,他怕的是來的人太多秦正會吃虧,畢竟不是真的為了貪錢出賣兄弟,萬一弄出個好歹來他會後悔一輩子。不由地低聲嘆了口氣,一雙眼楮仔細辨認著模糊不清的小路,忽然有人一手抓住他的手臂,嚇出一身冷汗,準備回擊時才發現是秦正。
秦正也被他那過激的反應給嚇了一跳,頗感無奈道︰「你太緊張了,室峰的人要對付的是我不是你。」
「第一次干虧心事。」尤豹困窘道。
秦正不禁莞爾,拍拍他的手臂說道︰「差不多了,生火吧。」
「生火干嘛?」
「請君入甕。」
「興許他們早已埋伏好了呢?」
秦正指指自己道︰「人在這兒,就算埋伏好了也得挪窩。」
尤豹被秦正給說服了,同時也沒膽再往深處走,立即伸手在針葉樹上掰下一些細枝生起火來。針葉樹的油脂很重,見火就燃,就是煙灰很大,秦正和尤豹一邊忍受著煙灰,一邊等人上鉤。
過了片刻,尤豹被燻地受不了了,眼淚嘩嘩的往下流,秦正坐的方位稍好一些,可是林中的風並不總是同一個方向,忽左忽右的,兩人一時被燻得黑頭黑臉的。就在秦正忍不住想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就听見四周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腳步聲。
秦正立即給尤豹使了個眼色,臉色一變,突然罵道︰「尤兄!你不是說有事在那不方便說麼?那你現在倒是說啊!這天寒地凍的,被風吹著,被煙燻著,你再不說我可就走了啊!真是,沒你這麼做兄弟的,太坑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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