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因為秦正把丹藥給尤豹吃了,所以才遲遲沒有突破?這孩子忒老實,也忒不顧全大局了!陸濤江搖搖頭,悄悄瞥了一眼端木山的側臉,心下暗道︰「看來端木山好像還不知道丹藥易主的事,要不要把這事跟他說說?」左思右想之後把念頭壓了下來,他要是說出口去,估計端木山肯定會雷霆大怒!
就在這時,守門弟子突然沖了進來,又驚又喜地說道︰「尊主!秦正他出關了,出關了!還有,他現在的修為已經是武師階第三重!」
端木山和陸濤江齊齊離座而起。文字首發
「什麼?!」
「武師階第三重?!」
兩人面面相覷,從彼此眼中看到的皆是震驚。前一刻還在愁苦秦正的修為,現在卻是解決了,心中郁結之氣盡數散去,武師階,終于突破至武師階了啊!端木山覺得幸福居然會來得如此突然。高興過後轉念一想,好似哪里不對勁……秦正數月前,甚至一個月前修為死死卡在武士階第九重,既然突破至武師階,修為理應是第一重才是,又怎麼會是第三重?
「秦正他人呢!」端木山大聲問著守門弟子。
守門弟子嚇得渾身一震,支支吾吾地說道︰「他就,就在殿外……」
「那你還愣著干什麼,還不領著他進來!」隨著端木山一聲喝斥,守門弟子立即轉身拔腿就跑,生怕動作慢了再次引起端木山的不滿。
陸濤江瞧見端木山神色復雜,心神不寧,便上前一步勸道︰「端木尊主為何患得患失,應該高興才是。」
「我高興著呢,哪有不高興?只是只是……」端木山的臉色有點發白。
「只是什麼?」
「只是擔心這小子把培元丹當作糖豆子給吃了!」端木山郁悶地說出緣由。
陸濤江聞言恍然大悟,終于知道端木山現在擔心的是什麼。培元丹有提升修為之功,的確是上好的丹藥,可是藥三分毒,積郁過多的丹毒會侵蝕全身筋骨脈絡。短時間內修為暴漲,爽是爽了,但丹毒對筋骨脈絡的損害極難清除,若是不加注意,長此以往,再好的資質也會被丹毒給毀了。丹藥固然是好東西,若是當做糖豆子吃,可以說是拔苗助長、自毀根基的愚蠢舉動,難怪對秦正最為器重的端木山會被嚇得臉色發白。
端木山會這麼想,是因為他不知道秦正壓根就沒吃培元丹,如果知道這事,不至于會把自己嚇成那樣。陸濤江知道歸知道,眼下只字不提卻是留了一個小小地心機。待會秦正自己坦白,那便罷了,如果一字不提瞞著端木山,那麼是不是意味著秦正在不知不覺之中又欠下了一個人情?
讓秘術師欠人情,穩賺不賠的買賣。
過去數息時間,風姿俊俏的秦正跨入斗殿之內,朝著端木山這邊走了過來。
「端木尊主,陸尊主。」不管怎樣,禮節是不可少的,秦正一一俯身施禮。
陸尊主微笑著點了點頭,而端木山卻是想打量珍寶似的,將秦正全身上下來來回回打量了數遍。
秦正被端木山看得汗毛直豎,臉上賠笑之余,心中不禁暗罵道︰「小爺現在雖然變得豐神俊朗了些,可你一個年歲半百的老頭子也不能用這種眼神看我吧,別人不知道,還以為我跟你有不可告人的關系呢!」秦正不由地回想起入門之初,不知道從誰嘴里流傳出來的謠言,說他是端木山的私生子什麼的……每次只要一想起這事,秦正就郁悶地一塌糊涂。如果不是因為這事,他怎麼會‘名揚’天烽谷,弄得人人都認識他?
端木山沒有絲毫自覺,突然伸手抓住秦正的手腕,探視了起來,沉寂片刻後才松了口氣說道︰「體內沒有丹毒淤積,說明你小子還長了點腦子,沒有把培元丹當成糖豆子吃。」
「自重生迄今,我壓根就沒吃過一粒丹藥好吧?體內能有丹毒就奇了怪了!」秦正心里嘀咕道。
陸濤江模著胡須展顏笑道︰「哈哈哈……端木尊主,這下你終于可以安心了吧?剛才看你嚇的。」
端木山不自在地老臉一紅,白了陸濤江一眼,像是在怪他在徒弟面前揭老底有失顏面,好在兩人私下關系一直都很不錯,笑笑便過了。
「對了,你的修為是怎麼回事?」端木山問道。
秦正無辜地答道︰「沒有啊,這不是很正常麼?」
「正常?」端木山哼笑,一臉不信地說道︰「常人就算借助丹藥也需要苦修一月有余才能連升三重,一月前你的修為卡在武士階第九重,紋絲不動,連破階丹也無可奈何。就在數天前,你的修為還是武士階第九重,才幾天時間就連升三重修為……這,很正常?」
頓了頓又道︰「在本尊面前,也不想如實說出緣由麼?」
陸濤江的目光在端木山和秦正兩人臉上來回游離,始終淡笑著,不離開也不插話。
秦正眨了眨眼楮,神色不變,頗為正氣地說道︰「弟子並未隱瞞。」
「家師說過,突破瓶頸可分境界突破和蠻力突破,境界好比器皿,境界不到修為不升,若是蠻力提升,體內會留下暗疾,所以家師不提倡弟子借助丹藥來提升修為。所以,弟子覺得修為遲遲停滯不前是因為境界不到,如今境界到了,一切自然水到渠成。依照半年前的修為,便夠得上強行突破瓶頸了,如今修為連升三重,又有何奇怪?」這時說起謊來忒熟,連月復稿都免了。
王昌毅果然是端木山監視他的眼線!秦正暗中撇了撇嘴,他的修煉進度只有王昌毅最為清楚了,不是王昌毅透露,那端木山從何知道得如此詳細?同時,秦正心里清楚,說是監視有點過了,都是因為端木山過于重視他才會這樣。
秦正所提到的家師也就是阮君之,但阮君之壓根就沒跟他說過這些話,現如今身在數百萬里之遙的北境正忙的不亦樂乎,哪有時間感應自己的寶貝徒弟又在做拉虎皮扯大旗的事。實質上,秦正憑借萬年閱歷重生,說的話倒是半點不假,眼界之寬不需要處處受人點撥,此刻若不抬出家師,在場的誰會輕信與他?
「本尊差點忘了你還是個秘術師。」陸濤江苦笑道。秘術師感悟天地,筆起符落皆是天地之威,境界是重中之重,半點馬虎不得,雖然他不是秘術師,但這點陸濤江還是略有了解的。
有了陸濤江的一句話,秦正的話仿佛就有了強有力的佐證。
端木山訝然,久久不語。沒料到秦正會認認真真地長篇大論一番,還屢次提起家師,看來秦正對其真實言听計從啊!嚴格說起來,秦正到現在還沒喚過他一聲‘師父’呢,端木山心里一下子酸溜溜的,妒忌之余又有些愧慚。
利用破階丹來沖破瓶頸已經不是新鮮事了,甚至大家都習以為然。弟子們急躁、激進,大部分都是為討生計前來拜山門、學武技,指望成功學得一招半式回去當佣兵。真正想著修煉,想著追求境界的人是越來越少了,年輕人如此,年歲半百的人也是如此,時間久了便覺得蠻力突破瓶頸是再也不過正常的事。
直到陸濤江咳嗽一聲,這才驚醒了陷入沉思的端木山。
端木山看看秦正,又看了看陸濤江,口中喃喃說出一句話來。
「境界……,你我都是修煉之人,有多久沒有去領悟境界了?」
陸濤江不知端木山是自問還是詢問與他,一時間難以回答,望向秦正的眼神變得有些復雜,他亦是沒想到,區區一個剛剛跨入武師階的少年,在堅持他們早已放棄的東西。人世渾濁,有多少人過一輩子都是渾渾噩噩?有多少人是否還記得最初踏入武道之初時發下的豪言壯語?
端木山沉默不語,陸濤江亦是搖搖頭,一番問話就這麼不了了之。
秦正也不會想到他今日隨口之言,直接使得本應修為再無寸進的端木山和陸濤江雙雙沖破了命運軌跡,數年之後擠入武王之流,導致天烽谷格局大變。緊接著,引得秦地宮頓感受到了威脅,將夏國、秦國,周邊鄰國都拖入了連綿戰火之中……此乃後話,暫且不提。
秦正從斗殿出來後,直接跑去找西子去了,這麼長時間沒見面,自然是有好多話想說。當他回到山腰處時,發現岩洞旁邊的演武坪上聚集著一群人,人群之中有兩人正在交手,拳來拳往,數招之後其中一人佔了上風。
「尤豹!尤豹!尤豹!……」
「鄒文克!鄒文克!……」
圍觀的斗峰弟子們分成兩撥分別喊著名字,聲音之大,隔著很遠都能听見。秦正听到有人喊著‘尤豹’的名字,好奇之下便走了過去。
秦正現在的修為已經是武士階第三重,場中的兩人修為不及他,一眼望去,尤豹和鄒文克的修為直入眼底,尤豹已經是武士階第八重了,鄒文克是武士階第七重。關于鄒文克,秦正有點印象,是黎飛和余承的兄弟,他們稱他白臉,後來無意中听說幾人的關系好像鬧翻了。
只是,鄒文克怎麼和尤豹交上手了呢?秦正有點莫名其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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