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機 第189章 火紅瓊漿風波

作者 ︰ 銀色

秦正一路疾行,未作停留。文字首發中午時從戰歌城出發,當他趕到烽火城時天色已晚,轉眼幾近黃昏。

就在秦正準備出城的時候,無意間瞥向了街道對面的酒旗。視線偏移至旁邊的驛站,里面人員滿座,每張桌子上擺滿了酒肉飯菜,香氣都溢到了街道上,勾起了路過之人的食欲。秦正這才想起儲物寶器里的干糧肉食,早已經分給廣琛等人,他需要補充存糧了。

「這次出城要沿著紫晶森林而行,可能要走一個多星期才能到秦地宮……」秦正駐足默道,當下腳步一錯,轉道去了隔街對面的酒樓。有備無患好過有患無備,反正現在有了儲物寶器,多帶點食物總歸是好的,不用也浪費不是?

跑堂的伙計見有客上門,立即湊上前熱心地招呼道︰「請問公子幾位?大堂還是雅座?我們廣源酒樓可是烽火城聲譽最……」

秦正抬手打斷了伙計的滔滔不絕。「不吃飯,只打包。」

「打包?」伙計愣了一下,立馬反應過來笑道︰「哦,好好,公子請隨我來。」

佣兵們常常出門在外,除了交接任務或走城間任務,多少都得吃飽一頓之後再打包一份帶上,以備身在荒郊野外路途中忍饑挨餓。伙計一听秦正說要打包,直接把他領到了櫃台附近,指著靠牆的排凳說道︰「公子請稍坐,本店有燒雞燒鴨,以及各種鹵肉還有燻魚,酒分高中低檔一律齊……」

秦正再次打斷道︰「燒雞燒鴨各五只,二十斤熟牛肉,火紅瓊漿一桶。」

伙計立即閉上嘴巴,一邊傾听一邊速記,當默念到火紅瓊漿的時候不禁露出了為難之色。

「怎麼,沒有火紅瓊漿?」秦正抬眼問道。

「不不不,有火紅瓊漿!而且還是我們廣源酒樓的鎮店之寶呢!」伙計一番辯解之後,苦著臉說道︰「只是……只是掌櫃的說只論杯賣,一杯十兩白銀。」說完偷瞄起秦正的臉色。

秦正皺眉,心下懶得麻煩,直言道︰「算了,換成你們這最好的酒,拿兩壇。」

「是是!我這就去給公子準備。」

伙計一頭鑽進了後堂,身在對面櫃台里的掌櫃像是听見兩人之間的談話,轉過臉來。

「公子方才是不是說了火紅瓊漿?」掌櫃走櫃台問道,一雙打量秦正的眼楮里透著精明之色。

秦正輕輕地一點頭,不打算理會掌櫃的主動搭話。如果他沒猜錯,掌櫃的下一句話,定是準備拿話激他去買那一杯十兩的火紅瓊漿。生意人,沒有一個開口不提買賣。

果不其然,只听掌櫃恭維道︰「一看公子器宇軒昂並非等閑,定是仰慕火紅瓊漿之名而來,只可惜,公子遠不知火紅瓊漿的珍貴,竟以論桶而不是杯!」一番痛心疾首後,接著繼續道。「一杯不過十兩白銀,便能喝到遠在萬里之外的古蘭佳釀,出點錢免去了勞苦又得了享受,豈不劃算?」

掌櫃生的一張好嘴,上下嘴唇相踫之間,勾得旁人心里瘙癢難耐。

「掌櫃的,給我來上一杯!」

「我也要一杯!」

「這邊,我們三個每人各要一杯!」

只要是听見了掌櫃說話的食客,不由地紛紛起身從中橫插一腳,生怕喊慢被別人給小瞧了,何況區區十兩他們也能出得起。

原本由于價格太貴,火紅瓊漿鮮少有人問津,如今引得大多數人爭相購買,場面火爆令掌櫃笑得合不攏嘴,臨走前還不忘對秦正說道︰「好東西,萬人傳,公子再要猶豫可就一杯不剩咯。」一番姿態看起來像是好言相勸一般。

秦正扯動下嘴角,很是無動于衷。‘好東西,萬人傳’這話沒錯,但是他懷疑,掌櫃賣的火紅瓊漿是不是真的好東西。

火紅瓊漿是古蘭商人從古蘭帶來的奢侈品。途經沙漠和戈壁,千里迢迢僅靠人力和駝隊來運輸,中間還得擔心被沙漠中的妖獸伏擊,更要擔心突如其來的沙暴,喪命中途的不計其數。一旦成功運到了目的地,意味著將獲得巨額的回報,哪怕每趟死個十余人,也有很多商人沖著厚利去做。

以上只是針對于普通商人,並且走正常渠道而言。

若是商隊肯下重金雇佣佣兵護送,再配備儲物寶器偷運,一次往返絕對是超額暴利!其中的道道實在太多太多,不足為道。

從普通商人那里購買的火紅瓊漿,十兩一杯只是稍貴,照成本來算,價錢尚且還在接受範圍以內。倘若是夾帶走私的而來的火紅瓊漿,其利之厚,差距之大縱是不說也能夠猜到。

再說了,不論什麼東西都有好壞之分,火紅瓊漿自然也有高、中、低、次四個等級。

高級屬優等,古蘭從不外流,因為要盡數上供暮月殿堂以及暮月神殿。古蘭舉國信奉暮月女神,沒人膽敢以次充好、褻瀆神祗。中等的則供給古蘭王族、貴族享用,然而下等和次等在民間流傳,身為古蘭人,沒有哪個不愛火紅瓊漿。

所以,憑著腦海中的記憶,秦正完全能夠斷定︰掌櫃所說的都是全他娘的屁話,純屬糊弄人之用。

下等火紅瓊漿在古蘭不過售賣十兩一桶,次等的價錢更低,二三兩一桶的多得是。就算加上所有費用,一桶下等的火紅瓊漿在大夏最多不會超過三十兩,眼下掌櫃的卻賣十兩一杯,還不知道是下等還是次等的呢,其暴利令人發指!

秦正又不是傻缺,自然不會去湊這個熱鬧。

一個佣兵高舉著酒杯從人群里擠出來,剛剛站穩就迫不及待地一口飲盡,囫圇吞下後好似沒嘗出什麼味來,見別人瞅著他,立馬豎起拇指贊道︰「火紅瓊漿果然名不虛傳,十兩一杯,值!」于是,這句話又騙的幾人擠進了人群之中,目光炯炯,對掌櫃身後的木桶垂涎不已。

「小兄弟,看你一身衣衫做工精湛應該值不少錢,既然不是缺錢的主,那就別舍不得錢了,錢賺來就是要拿來享受。」

秦正轉頭一看。跟他說話的人一手端著杯子,湊到鼻前嗅了嗅,轉而露出極為享受的神情,不知情的或許真的會被他給騙了。

「不了。」秦正忍俊不禁地說道。

這個時候,之前的伙計從後堂里走了出來,手里提著打包好的食物。「公子,一共是九十三兩,稍候片刻,等我把酒取來。」

秦正伸手接過大小紙包,手感還是熱乎乎的,一一收進儲物寶器,旁邊那人估計也是個佣兵,在見到秦正手里的儲物寶器時眼楮都直了。

「小兄弟真有錢,竟然用得起儲物寶器……那為什麼不去買一杯火紅瓊漿嘗嘗?」在他看來,用得起儲物寶器的人還舍不得十兩銀子,未免太奇怪了。

他要是去買就真的怪了!見伙計抱著兩壇上好的酒走了過來,秦正伸手借過,付了伙計一塊銀錠。

「不用找了。」秦正將兩壇酒收進儲物寶器,丟下話後抬腳離開了酒樓。

本來想買個一桶火紅瓊漿隨便喝喝,沒想到不但沒買成,還讓掌櫃借機賺了一大筆錢。不過當他看到,有不少願意去當花了錢還被人暗罵的傻缺,心里也就不覺得郁悶了。

過了城門,秦正來到城郊,在一片灌木林地里遠遠地看見廣琛等四人圍坐在一處,像在爭論什麼。

「一天過去音信全無!你們坐得住,我是坐不住了!」徐武猛地站了起來,神情激動道。

廣琛拉住徐武。「你站住!秦正不是說了讓我們在這兒等他消息嗎?」

「城里那麼多追殺的,萬一秦正遇到危險了怎麼辦?只有我們還在這兒傻傻的等?」徐武掙開了廣琛的手。「我等不下去了!」

徐武和廣琛意見不一致,似乎吵了起來,華榮也起身勸架。龐飛急得不知該如何是好,四下亂看起來,不料,這一舉動給他帶來了希望。

龐飛一雙眼楮睜得溜圓,大聲喊道︰「秦師兄回來了!」眼里含著激動和一絲無法闡明的情緒,雖然相隔甚遠,他還是一眼就認出了秦正。或者是說,遠處那人的身影,與他烙印在腦海之中的影子完全重疊在了一起。

徐武和廣琛聞聲立即止住了爭吵,紛紛朝龐飛所指的方向望去。

「秦正?」廣琛眼楮眯起,灌木相繼阻擋,看不貼切。

過了一會,待秦正走近,廣琛和徐武這才確定無疑。

「你總算回來了!我們正在商量要不要進城……」

「黑首令撤下了。」

秦正的一句話讓徐武立即安靜了下來,廣琛和華榮面面相覷,似乎有點難以相信。

「黑首令已被撤下,現在沒有人再追殺我們,大家可以安心做自己的任務了。」秦正重復道。

華榮一直在擔心姐姐會被鐵砣遷怒,連忙追問道︰「真的?那鐵砣他們呢?」

「還有曹勝他……」廣琛說到一半沒了聲音,他看見徐武露出了一臉厭惡之色。

「鐵砣被一支地下勢力給整個拔除了,我是在找到鐵砣所在位置之後才知道的。」秦正說道。「曹勝我不清楚,或許他逃過一劫吧。」廣琛心仁,秦正不忍心告訴他真相,不如由他自己從別人的口中探尋吧。

「這麼說,鐵砣被滅了?」華榮吃驚道。「是什麼人干的?」

「戰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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