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玄奕眼尖地看到葉繁錦與封玄離走出來,他的目光就粘在了葉繁錦身上。
而葉繁錦直接將目光移開,徹底無語封玄奕。
葉明珠走了過來,看著葉繁錦問︰「休息了一會兒好些嗎?」
「嗯!」葉繁錦點頭。
說實話她對今天葉明珠關心的態度,十分不解。什麼時候葉明珠像個姐姐了?她是怎麼也想不到葉明珠的打算,她覺得那太匪夷所思,宅斗的,怎麼還能容忍讓自己的丈夫去喜歡自己的妹妹?
「那就好,沒想到今日的果酒後勁兒大,不少女眷都喝多了,真是我的疏忽!」葉明珠這是在掩飾,讓四娘不要對她的心思有所察覺。
「走吧!」封玄離盡量少讓奕王與四娘在一起。
葉繁錦就這樣跟著離王上了馬車,回離王府!
晚上,封玄奕該入洞房了,按理說這應該是男人最高興的事,可他一點興致都沒有。別說他心里念的是一直得不到的葉繁錦,就說這位表妹是他從小就熟識的,哪里有新鮮感在?他一直當她是妹妹,這心理上,對表妹也沒感覺。
往許懷嫣院里走的路上,封玄奕滿腦子想的都是今日與四娘短暫的接觸。
不知不覺中走到院門口,丫環的叫聲,婆子的喊聲,蜂擁地將他往屋里迎,這讓他有淡淡的反感,在想葉繁錦的時候,他討厭熱鬧!
進了屋,許懷嫣身穿玫紅色的喜服坐在床上,眉目稍斂,唇角含笑。因為她是側妃,不能用正紅。別看她這衣服是玫紅色,可這身衣服的復雜程度,卻比正妃成婚時的衣服,復雜多了。
顯然許家不願自家閨女當側妃,所以在別的方面彌補。
許懷嫣此時心里是緊張而又欣喜的,從小她就喜歡這位表哥,如今終于如願嫁了他,能不欣喜嗎?
許懷嫣從娘家帶來的黃嬤嬤端上來交杯酒,說道︰「王爺、許側妃,請飲交杯酒!」
封玄奕看都沒看那酒一眼,淡淡地說︰「既是側妃,一切都按規矩來!」
給別人看的,許家沒辦法,可關起門自己看的,許家卻願意為女兒做到,側妃本沒有正妃洞房的那一套,是許家自作主張給加上的,卻沒想到奕王會這樣說。
許懷嫣與黃嬤嬤同時怔住了,封玄奕不耐煩地說︰「怎麼?本王說話不管用麼?」
黃嬤嬤嚇得一震,許懷嫣迅速說道︰「黃嬤嬤,退下!」
「時候不早,歇了吧!」封玄奕的語氣,並不好。
有丫環上來伺候,黃嬤嬤趕緊端著酒退了出去。許懷嫣心中的喜悅,被沖淡了幾分,她看得出來他不開心,可是他為什麼不開心?今天不是大喜的日子嗎?
下人們,都退了下去,屋里只剩下許懷嫣與封玄奕兩人,他這才看許懷嫣。今晚他得要了這個女人,否則母後又來煩他。
許懷嫣面色嬌紅,小聲說︰「王爺,歇息吧!」
封玄奕開口道︰「我娶你做側妃,本來就不知道有多少人盯著,你切記要謹遵側妃本分,不可讓人抓到把柄!」
許懷嫣低頭輕聲道︰「是,王爺!」
封玄奕斂眸看她,「許家與我,本就是一體,所以我這是為了大家好!」
「妾明白,是妾想少了!」許懷嫣一板一眼地說。
畢竟是大家族出來的千金,許懷嫣自然明白他說得重要性,所以對他所說的,她一點怨氣都沒有。
「歇吧!」封玄奕上了床。
許懷嫣剛剛恢復正常的臉,頓時又紅透了。
洞房花燭,沒有她想象的那般美好,什麼纏綿、柔情之類的,通通都沒有,只有羞,還有痛!
封玄奕只是例行公事,就好像他曾經和任意一個通房那般,沒什麼兩樣。他也知道,這種床弟之事,她斷不會拿來說的,這算是他唯一一個能順著自己心意的時候了。
不甚美好的洞房花燭後,封玄奕沒有離開,就留在了許懷嫣的院中。
而葉明珠可就不是滋味兒了,她心里懷疑,難道奕王對四娘感情並不像自己想得那樣深?難道許懷嫣一個晚上就能迷住奕王?不能這樣下去,她的拳暗暗握緊,四娘這張牌,一定要用好!
此時,離王府,夜不早了,葉繁錦已經躺下,而封玄離卻還沒有過來,他剛處理完公事,此時在曹先生的房間里。
曹先生一邊做著茶道,一邊問他︰「王爺,這次許側妃若是懷了孩子,奕王正妃多半沒膽量再弄沒,到時候您的壓力可就大了!」
「本王知道!」封玄離說得簡短,眸底顏色漸深。
「那麼王爺,您打算怎麼辦?」曹先生試探地問。
「我的計劃,沒有變!」封玄離斂下眸,說得毫無猶豫。
「王爺,就算皇上肯等兩年,兩年後,側妃是否能順利誕下您的長子,這您有沒有想過?」曹先生又問。
封玄離明白,他指的是四娘當初受傷,不易受孕之事。
封玄離沉吟一下,問他︰「曹先生,有沒有辦法既可以兩年後生子,又能讓父皇等的?」
曹先生沒有回答,只是微微地笑了,然後反問︰「王爺,如果那個位置,與側妃,選擇其一呢?」
封玄離仍舊沒有猶豫,果斷且堅定地說︰「皇位我要,而她,我也要!」
他並未忌諱,直接就說出「皇位」二字,不同于以往的溫潤斯文,有的只是一個果敢干練的王爺!
曹先生被他這樣的氣勢所震,一時間竟然說不出話來。
封玄離抬手,將面前的茶杯拿起,一飲而盡,隨著杯子重重地落在桌上,他鏗鏘的聲音也響起,「我的主意不會變,曹先生好好想想,怎麼幫我度過這一關吧!」然後站起身,只見白光一閃,他人已經在門外了。
曹先生捋著胡須,想了想,最後長長地嘆了聲氣!
封玄離心底是有股火氣的,不知為何,曹先生的話讓他很不快,他大步踏進她的院中時,步伐才放輕,代桃在門外守著,見他進來,趕緊迎上前輕聲道︰「奴婢見過王爺!」
「側妃呢?」封玄離一邊問著,一邊進了屋。
「側妃累了一天,已經睡著了!」代桃恭敬地說。
葉繁錦今天可不止是累,連帶驚嚇,自然睡得早!
封玄離沒有說話,讓代桃伺候他更衣後,方才走到床邊,輕手上了床。
如果是別的府,都是男人睡里面,女人睡外面。男人要到哪個女人院子前,都會事先通知,多晚女人都會等著,向來沒有女人比男人先睡的道理。
而在離王府,封玄離向來不會在別處睡,他又經常晚回來,所以時間一長,他就讓她睡到里面,他回來方便上床。
此刻他斜倚在床上,目光深深地看她,那甜美而動人的睡顏,牽動他心的那個人。她沒有太多的才華,也沒有一個顯赫的背景,可不知為何,他就是喜歡她,眼里再容不下第二個人。
他抬手,輕輕地撫模著她的睡顏,他低聲呢喃,那聲音,只有他自己能夠听到,「四娘,既應了你,說什麼我也會堅持下去,不負你!」
不知葉繁錦是否有感應,沉沉在夢中的她,竟然笑了,那笑甜進他的心里,只要她能高興,哪怕付出再大的代價,他也願意。
以前皇位是他的目標,現在已經不僅僅是目標,還是能夠保護她的東西,所以哪位都不能丟!
第二日一早,新婚中的封玄奕帶著新晉側妃許懷嫣,去見父皇母後。他到的時候,湛武帝上朝還沒回來,許皇後眉目溫和,問許懷嫣,「王爺對你好嗎?」
許懷嫣含羞地點點頭。
許皇後笑了,然後說道︰「家和萬事興,那些有的沒有女人,不用在意,怎麼也成不了氣候,別為了旁人跟王爺置氣,影響感情。」
許懷嫣又是點頭。
「王妃有沒有為難你?」許皇後又問。
「回母後,沒有!王妃待我很好!」許懷嫣說道。
許皇後心想,應該是何怡霜對葉明珠說得話奏效了,不管怎麼講,這都是一個好的局面。她勸道︰「母後知道讓你做側妃委屈你了。可你要明白,許家現在勢頭太猛,如果不是如今葉明珠生不出孩子,奕王也不會娶你當側妃。要懂得忍得一時,遲早有出頭的一天,這點我可以承諾給你!」
許懷嫣心中一喜,這是承諾啊!她已經是側妃了,那「出頭」二字她何嘗不明白?她羞澀地點點頭,「謝謝母後!」
許皇後將手放在她手上捏了捏,然後方才拿開,感慨地說︰「懷嫣,我也算是看著你出生長大的,對你的性子很是了解,你這性子最合我心思,所以不要讓我失望,明白麼?」
「姑姑,佷女明白!」這次許懷嫣用了未嫁時的稱呼,以表明她的立場,肯定在娘家這邊。
許皇後滿意地笑了。
此時剛從外面回來的封玄奕,大步踏進了昭元殿。他嫌陪兩個女人聊天麻煩,所以出去溜達了,直到父皇快要下朝才回來。
許皇後責怪道︰「你這孩子,新婚的不陪懷嫣,瞎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