億萬總裁小小妻 NO.88 軒軒是我的兒子

作者 ︰ 冰火未央

老人起身,緩緩走到跟前︰「我尹正男是個說話算話的人,當初我說過會把PC國際30%股份給我的孫子,就一定會兌現承諾,改天我就找律師來。」

股份?以往真的很在意的東西,現在尹晟睿听起來卻是無足輕重,他現在似乎不再在意PC國際,他只在乎蕭以寒是不是能回到他的身邊,軒軒到底是不是他的兒子。

他好像得了一種病,這種病的病根就是蕭以寒。

「睿,我說的話你沒听清楚嗎?」

尹正男的拐杖重重的敲擊著地面,發出極其清脆的響聲,他加重語氣︰「你到底打算怎麼辦吧?」

煩躁的仰起臉,尹晟睿惱道︰「我怎麼知道?我若知道,也不至于這麼煩躁。」

老人卻一改嚴肅面孔,高深莫測的笑了︰「軒軒是你的兒子嗎?」

倏地一驚,尹晟睿驚愕的問︰「你也這麼認為?」

「那孩子的眉宇更像你一些,性子也跟晟豪不像,所以我猜測他是你的兒子。不過……」老人的笑臉又轉為怒火︰「單憑這一點還不能肯定,至于事實就要問你自己了。」

六年前的那個情人節,尹晟睿所做的一切尹正男都知道,回來之後,他大發雷霆,用拐杖抽打自己一直疼愛的孫子,可他知道一切都木已成舟無可挽回,尤其是再見自己的孫子整日用酒精麻醉自己,終究還是心軟了。

今天會再度提起此事,一來是提醒孫子該為當年的錯誤做出擬補,二來則是他這雙眼楮極少看錯事情,晟豪與小寒的表現不是那麼太自然,他料想這兩人之間有些蹊蹺。

至于事實究竟是怎麼的,就得由尹晟睿自己去挖掘了。

尹晟睿沉默不語。事實是怎麼樣,他如何知道?其實他很輕易就能知道軒軒是不是自己的兒子,他只是不想那麼做,或許他更害怕知道結果,所以目前,這樣就好。

……

「管家伯伯,收拾這一間就好了,我跟晟豪還有軒軒住在這一間就成。」蕭以寒笑嘻嘻的對管家說著,手還有意挽著尹晟豪的手臂。

管家收拾的這間房是曾經尹晟豪住過的,他離開之後,尹晟睿並沒有動過他的東西。這六年之間,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有人進行打掃,仿佛是知道他有一天還會回來似得。

管家微微一愣,點了點頭,轉身下樓。

「真沒想到還能再回到這來。」關好房門,尹晟豪略帶感慨的說道。

蕭以寒笑得有些勉強,抱歉的說︰「我也沒有想過。之所以沒有告訴你我住在這里,是怕你擔心,並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我沒有怪你的意思。」

尹晟豪總是這樣溫柔,總是這樣包容著她,這讓蕭以寒感覺到無比的貼心,同時心底那種負罪感也越發的強烈。

看到兒子已經昏昏欲睡,蕭以寒笑了笑,在軒軒的上拍了下,「軒軒,去跟你爹地洗過澡再來睡覺。」小家伙賴皮的鑽進被窩,央求著︰「媽咪,軒軒昨天洗澡了,今天可以不用洗澡。」

蕭以寒沉下臉,插著腰反問︰「那你昨天還吃飯了呢,今天怎麼還吃呢?少廢話,快去。」

真是的,這孩子到底像誰啊,每天讓他洗澡都那麼費勁。不論是尹晟豪還是尹晟睿都是極其愛干淨的男人,怎麼這軒軒就這麼不喜歡洗澡呢?

難不成這點是繼承了她的優良傳統?可是她自己也好歹不是每天都賴皮啊?

尹晟豪搖頭失笑,把軒軒從被窩里拽出來,父子兩人進了浴室,蕭以寒則獨自一人站在窗邊,笑容早已暗淡,思緒有些混亂。

不知道尹晟睿的傷到底怎麼樣了,今晚看他笨拙的用左手吃飯,神情相當懊惱,她當真是有些不忍心,那時候甚至想犯賤的去喂他吃飯,可是一想到晟豪,瞬間沒了那股沖動。

今天白天他為什麼要救她呢?在那樣的情況下,他完全可以放開她,那麼他也就不會受傷。可是尹晟睿非但沒有放開自己,而是用他自己的身體保護著她。

坦白說,這很讓她意外,也很讓她感動。直到現在想起,她仍舊覺得今天的事有些不真實,那種夢幻又朦朧的悸動感,是屬于初戀中的少女,而非她這樣一個被他傷害的女人。

可是為什麼一整個晚上,她的腦海總是浮現他的俊臉,不論她怎樣揮開,他都會重新成為一個幻影,牢固的佔據著她的心。

「媽咪,我洗干淨了。」

小家伙光著跑出來,一下子就抱住她的大腿,蕭以寒揮開尹晟睿的浮影,抱起光溜溜的兒子,笑道︰「洗干淨沒?擦香香了嗎?」

「嗯、」重重的點頭,還怕她不相信似得,軒軒抬起小手,天真的說︰「是爹地擦的,媽咪聞聞香不香。」

貼著他的小臉聞了聞,蕭以寒寵溺道︰「香,好香。」

目光轉向尹晟豪,她的笑容頓了頓。

他只穿著一身浴袍,濕漉著的頭發還沒有擦汗,水滴順著發梢低落,胸前像女人一樣白皙的胸膛,雖然不夠結實,但很性感。

看到這一幕,蕭以寒的鬧好又浮現尹晟睿的身影。同樣的浴袍,同樣的誘人畫面,不同的是尹晟睿有著讓女人抓狂的結實胸肌,像他的人一樣的霸氣。

蕭以寒很懊惱,為什麼她的腦海會竄入尹晟睿的臉龐?為什麼直到今天,他仍舊記得尹晟睿身穿著浴袍,濕漉著頭發,*著上半身的畫面?

同樣是男人,為什麼他身上會有尹晟豪身上沒有的霸氣與性感,會讓她臉紅心跳,呼吸困難?為什麼尹晟豪即便穿成這樣,她對他,依舊沒有女人對男人的沖動?為什麼直到今天,她仍舊不能完全敞開接受他?

她有太多為什麼,可是自己卻都回答不上來,她懊惱的晃頭,揮去尹晟睿的浮影,對著軒軒嗔道︰「軒軒小朋友,你這一整天就睡覺的時候才會乖一點,才會可愛一點,才會讓媽咪想要一直抱著你。」

軟軟的身子讓她懷里蹭,軒軒沉著眼皮撒嬌︰「媽咪,軒軒要覺覺。」

「好,你跟爹地先睡,媽咪先去洗澡。」

「軒軒要听故事。」「讓你爹地給你講,乖。」

把兒子塞給尹晟豪,蕭以寒淡然一笑便進去洗澡。

溫熱的水沖刷在身上,她的大腦也變得清晰,仿佛這些熱水已經她之前的那些煩惱給沖刷掉。外面那兩個人,一個是她的兒子,一個是深愛著她的男人,一個女人該有的幸福她都有了,還在迷惘什麼?

神清氣爽的出來,她剛要說話,躺在床上的尹晟豪沖著她做了個「噓」的手勢。

蕭以寒微微一笑,輕聲道︰「睡得倒是很快。」

「玩了一天了,玩得累了。」

說話間,尹晟豪已經起身,正要把從畫室搬來的被子撲在地板上。

以前,尹晟豪太執著于作畫,每每時間太晚就懶得回房,就在畫室的地上撲上一床被子,湊合著睡,醒來繼續畫。剛才他趁著蕭以寒洗澡的空蕩,把那被子又抱了過來。

他跟蕭以寒之間還沒能跨越那道障礙,他知道她的顧慮。盡管現在軒軒已經生出來,可是他也不能確定這孩子是不是自己的,這其中的原因他們兩個都默契的心照不宣。

關于六年前那個情人節的晚上,到底發生什麼,兩個人直到現在也都雲里霧里,都記得是發生了關系,身體也有觸感,但是……總覺得哪里不對。至于哪里不對,他們都不敢深究,也不想再去回憶那段令人不快的回憶。

在奧克蘭的期間,他跟她都是分房睡,他是一個正常男人,活到三十幾歲沒有*那是騙人,但他從來都只是暗示,而蕭以寒每每都會拿軒軒當作擋箭牌,所以一直也沒能過上正常的夫妻生活。

再後來,有些人教他,女人都喜歡用強的,一次喝醉他當真是來了強的,被她甩了一個耳刮子之後,他就再也沒敢踫她,甚至連吻都不曾有過。

如今六年的時間過去,他似乎也已經習慣了她這樣躲閃的狀態,他也知道要蕭以寒接受自己只是時間的問題,可是究竟還要等多久,尹晟豪並不知道,他也不知道自己還能等待多久。

「晟豪,到床上睡吧!」

蕭以寒扭捏了一下,有些不好意思的說著,一看他微愣的盯著自己,又馬上解釋︰「我的意思是軒軒睡在中間,我們睡在他兩邊可能會好些。你也知道他認床,半夜醒來的話,我一個人可能制服不了他,他人雖然小,可是力氣大的很,所以……我們睡在他兩邊可能較好。」

這個理由實在是有些牽強,可尹晟豪沒有決絕,而是跟听話的上了床。他仿佛能夠感覺到,蕭以寒其實是在試圖改變兩個人之間的相處模式,也許跨出的這一步並不大,但總算她是邁出了一小步,這就讓他能感覺到希望。

兩個人都小心翼翼的鑽進了被子,盡管中間隔著軒軒,可是仍舊有意的拉開了兩個人之間的距離,也許是在害怕什麼,蕭以寒伸手關了床頭的燈,房間剎那間陷入黑暗。

時間似乎凝滯了一般,他們誰都沒有說話,空氣里似乎還留有剛才關燈的聲音的回聲。黑暗之中,他們兩個人都睜著眼楮,在這無眠的夜,毫無倦意。

「小寒!」尹晟豪終于忍不住要打破沉默。

「嗯?」

「今天,我本來是想去救你的。」

「我知道。」

他那麼在意她,在那麼危機的時候怎麼會不想救她?只是她知道,尹晟豪也有他力不從心的時候,他不是尹晟睿,沒有一身好功夫,沒有精湛的馬術。

轉過身,單手枕在耳後,尹晟豪透過為微弱的月光看著她的側臉,有些落寞的說︰「其實,有的時候,我真的很恨自己。為什麼我不能像大哥一樣強壯?為什麼我不能保護我心愛的女人?我多麼希望今天把你從馬上救下的是我,我多希望那個受傷的男人也是我。」

娥眉蹙了下,蕭以寒輕聲說︰「原來,你這麼介意這件事。」

「我介意的是自己的無能。」

從大哥奔向黑馬的時候,他就在想,如果那個人是自己該有多好?那整個過程中,他都沒有太過緊張,因為他相信大哥能夠讓她平安,這種信任感讓他嫉妒,他希望自己也是這被人樣信任著的。

當大哥用自己的身體護住蕭以寒並且導致自己受傷,他真是受了不小的震撼。他一下子就覺得,大哥是那麼愛小寒的,愛到可以為了她不顧一切。

這種想法讓他不知所措,也讓他先前的堅定變得搖搖欲墜。

蕭以寒听了這話,無聲嘆氣︰「晟豪,你哪里無能了?你跟他不是一種人,他霸道強大,但讓人沒有安全感。而卻你是世界上絕種的好男人。

你溫儒,溫柔,體貼,你笑起來像陽光一樣溫暖,你說話的聲音和潤悅耳,你懂藝術,筆下的畫有夢一樣的色彩,這樣的你讓我無比膜拜,怎麼會無能?今天的事純屬是個意外,你不要多想,不會因為這件事就改變什麼。」

細數尹晟豪的諸多有點,蕭以寒臉上掛著溫柔的笑意,她是真的覺得他是絕世好男人,只是……她沒有在對的時間遇到他這個對的人,以至于他們錯過了。

「嗯,我知道了。」

淡然的答應一聲,尹晟豪沒再說話,他們又陷入了沉默。

夜里三點鐘,整個莊園都已經陷入了寧靜之中,只能听到從敞開的窗子外傳來的蟲鳴。身邊的蕭以寒跟軒軒母子二人呼吸均勻,早已睡熟,尹晟豪悄悄起身,出了房間之後,輕輕的帶上房門。

今夜,他輾轉反側,腦袋里思緒煩亂,如何都睡不著,所以想到花園透透氣。下到一樓,見吧台處坐著一個人,盡管沒有開燈,可那背影,尹晟豪是認識的,那是大哥。

遠遠的聞到很烈的酒氣,他走過去坐到跟前,輕聲道︰「大哥,這麼晚還喝酒。」

漆黑的眸斜睨他一眼,尹晟睿沉聲應︰「睡不著。」

這已經成了他的習慣,每每想她想得睡不著,他總是會半夜三更坐在這喝酒,所以他的胃才會壞掉。自從蕭以寒回來,他坐這喝酒的次數已經少了,今夜是例外。

大哥的苦惱,尹晟豪完全能夠理解,只見他徑自拿過一個杯子,倒了酒後抿了一小口,就辣的皺起眉頭︰「這酒好烈。」

「不適合你。」

冷漠的說完,尹晟睿奪過晟豪的酒杯,將里面的烈酒一仰而盡,眉宇間除去素來的剛毅與銳氣,還隱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

玻璃與吧台的大理石桌面踫撞,發出清脆的響聲,在這寂靜的深夜尤其清脆,也更加襯托了尹晟睿的落寞與無奈。

「唉……」

不知不覺,他發出一聲嘆息,而後苦笑的看著自己的弟弟,想說什麼,可張了張嘴,終究是沒說出口。

與此同時,尹晟豪也苦笑著,似乎是沒話找話︰「大哥,幾年不見,你依舊喜歡烈酒。」

「嗯。」

其實他不是喜歡烈酒,他只是喜歡被酒精麻痹的滋味,每當那個時候,所有的痛苦都可以變得縹緲。當然,這是大多數情況,在遇到蕭以寒之後,酒精已經沒有這個奇效了。

「啪!」

一簇星火照亮黑暗,尹晟睿點燃他喜歡的香煙,繼續上演著他的頹廢自我。煙霧繚繞,空氣中彌漫了煙草的香味,使得尹晟豪本能的桌了下眉頭,尹晟睿哼笑︰「你向來不抽煙,不喝酒,是女人喜歡的好男人啊。」

「好男人」這個詞語,是尹晟豪今天第二次听到,此刻的他不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一個好男人,既然有機會跟大哥一起談心,他想知道六年前的那一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大哥今天的舉動都在說明,他心里有小寒,可是那一天為什麼要設計他們,所以他忽然很認真的問︰「六年前的情人節,為什麼要設計我們,為什麼要讓我……跟小寒……發生關系?」

尹晟睿擰著粗濃的眉,原本頹然無光的黑眸忽然陰鶩起來。

如果他告訴他,自己也不清楚呢?當時的他已經抓狂,一邊是難以釋懷的恨,一邊是難以掌控的愛,他被折磨的快要瘋了。他以為設計了那個烏龍的事件,自己會得到解月兌,所以才會做了那個後悔終生的事。

這樣的話,自己這弟弟可會相信?

他不語,尹晟豪以為他是不想說,于是苦澀的說︰「小寒很介意那晚的事。」

尹晟睿不想再提起那天的事,抬手制止他︰「過去的事我不想再提。」抽了口煙,任由煙草味佔據自己的口腔,他問︰「這幾年你們過的怎樣?結婚了?」

雖然他們當初合約簽好是婚期三年,可是在那之後,尹晟睿並沒有提出離婚申請,他這麼做似乎就是在等著她回來。他已經決定,如果她執意要回到奧克蘭去,他就用這個來拴住她。

這是他最後的籌碼。她可能會大罵他卑鄙,可是他不在乎,他只想讓她留在自己的身邊,用未來彌補她。

這個想法是在剛剛變得更加堅定。

「沒!」笑容更加苦苦厄色,尹晟豪輕聲道︰「我跟小寒之間沒有看到的那麼順利,除去六年前的那個情人節,我們還像一張白紙。」

白紙?听他如此一說,尹晟睿忽的瞠圓黑眸,極其震驚的問︰「你說什麼?你跟她……?」

「我們一直分房睡,從那晚開始,我從未踫過她的身體。」

這簡直就是一道晴天霹靂,不,這是一個霹靂,但尹晟睿願意被它劈中,他忽然站起身,單手死死的抓住弟弟的肩膀,大聲問︰「你沒有騙我?」

懊惱的皺眉,尹晟豪有些怒道︰「我騙你做什麼?」

「天哪,這麼說,軒軒是我的兒子?」

尹晟睿放開他,一邊跌坐凳子上,一邊喃喃自語,絲毫沒有發現身邊的弟弟已經變了臉色。

尹晟豪反過來抓住他的肩膀,有氣無力的問︰「大哥,到底怎麼回事?你為什麼肯定軒軒是你的兒子?你究竟是什麼意思?」

他隱隱的覺得有些不安,害怕听到答案,卻又控制不住自己去詢問。

「那晚與你在一起的不是蕭以寒。」

當尹晟睿把這句話說完,尹晟豪如遭雷擊,他瞠目結舌,雙手死死握拳又松開,有些無措的扯著難看的笑容︰「大哥,你這是什麼意思,我听不懂,什麼叫與我在一起的不是小寒?」

他把當年的情況細細說來,尹晟豪是越听臉色就越是蒼白,他怎麼也想不到,六年前的事實竟然是這樣的,原來與他發生親密關系的不是蕭以寒,而是另外一個無辜的女孩。

他竟然糊里糊涂的就毀掉了一個女孩的清白?那個女孩現在在哪?她的人生會不會因為那個晚上而發生改變?

此時此刻,憤怒佔據了他整個胸腔,他想也不想,揮拳就打向尹晟睿。

沒有閃躲,心甘情願的接下這一拳,尹晟睿悶哼一聲,平靜的說︰「如果這樣能夠讓你發泄怒火,那麼請盡情打吧。」

這句話更是惹惱了斯文的男人,向來不用拳頭說話的尹晟豪,這次一拳一拳揮出,全數落在尹晟睿的臉上,一邊打,一邊怒吼︰「為什麼嗎,為什麼要這麼做?你知不知道小寒她有多痛苦?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尹晟豪沒有看起來那麼斯文,平時也有鍛煉的他揮出的拳頭極其剛勁有力,加之尹晟睿又受了傷,幾拳下來,便被打倒在地。周圍的東西踫東倒西歪,踫撞間發出巨大的聲音,沒過多久,各個房間的燈都亮了起來。

管家第一個出來,瞧見二少爺還在對大少爺拳腳相加,趕緊出手阻攔︰「二少爺啊,這是怎麼了,三更半夜怎麼這麼大的火氣?」

「管家,你讓開,這是我跟他之間的恩怨。」

怒喝一聲,尹晟豪揮開管家,猛的又是一拳。

「二少爺……快別打了啊。」

管家阻攔不住,急的直跳腳,這時候蕭以寒起身,從樓上皺著眉頭看下來,輕斥︰「晟豪,你怎麼了?」

手猛的一僵,尹晟豪神情復雜的看向她,竟然不知道該說什麼,轉而繼續毆打尹晟睿,

最後還是老爺子發話,才算平息了這次鬧劇。

管家給尹晟睿清理傷口,而尹晟豪則被蕭以寒揪進了房間。她雙手抱胸的看著他,仿佛是在責問自己的孩子︰「說吧,大半夜的,你們抽什麼瘋?」

尹晟豪抿緊唇線,只字不提,蕭以寒無可奈克,嘆氣道︰「好吧,你不想說,那就不說。」

她以為,他情緒失控也許是因為今天馬場的事,所以站在窗邊思考了好一會,她忽然道︰「晟豪,我們結婚吧。」

她理解尹晟豪的心情,所以蕭以寒才會提出結婚。

男人跟女人一樣,也需要安全感。她知道,在見到自己的大哥之後,他其實也在擔憂,也在害怕,這種感情曾經是她無數次從尹晟睿身上體會到的。

如果結婚能夠讓他安心,那麼她願意。

只是,讓蕭以寒感到錯愕甚至是震驚的是,在她提出結婚的要求之後,尹晟豪沒有絲毫的喜悅,反而臉上復雜痛苦的神情更加濃重。他雙手抱著腦袋,頹廢的坐在床邊,一言不發,唯有隱隱顫動的肩膀在告訴她,他此刻的顫栗。

她不明所以,遂蹲在跟前,扶著他的膝蓋,擔憂的問︰「晟豪,你怎麼了?」

嘴唇緊緊的抿著,尹晟豪抬頭看著她,眼角竟然還有淚光,他張了張嘴,半天才說︰「小寒……我髒了。」

髒了?哪里髒了?因為手上有血?忽然覺得好笑,她嗔他一眼,如釋重負︰「嚇死我了,我還以為多大的事。就是一點血嘛。」

「不,我是說我的身體髒了。」

娥眉一蹙,她茫然不知。

尹晟豪痛苦低頭,幾乎是牙縫里哼出那痛苦的一句話︰「六年前的……情人節,跟你發生關系的……不是我……是大哥。」

斷斷續續一句話,如同一把鋒利的刀,狠狠扎在她的心上,她震驚的起身,卻險些沒有站穩,眼前黑了幾秒鐘,才算鎮定下來,看著他,蕭以寒不確定的問︰「你說的是真的?」

「……」無力點頭,尹晟豪痛苦的「嗯」了一聲。

蕭以寒簡直不知道該做什麼表情。難怪她對那晚的記憶始終覺得似乎有哪里不對,原來竟是……復雜的情緒在心底蔓延,茫然無措的眸轉向依舊在床上安睡的兒子,她哭了。

軒軒是他的兒子,軒軒竟然是他的兒子……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他不告訴她,那一晚她跟晟豪是清白的,為什麼他要讓她一直為那一晚的事情耿耿于懷?

為什麼在她下定決心跟晟豪結婚,下定決定接受她生命中的第二個男人的時候,要讓她知道這樣的事實?她該怎麼辦?

無助的捂著臉,驚覺臉上濕漉漉的淚痕,她咬緊了下唇。

尹晟豪沒有看她,卻能夠感受到她的感情變化,他的心被什麼東西啃噬著,疼的他渾身打顫。

可是即便是這樣,他還是想要安慰她,想要保護她,所以他用自己有些顫抖的身體摟緊了她,顫抖著雙唇說道︰「小寒,別哭!你該高興,你是親清白的,你始終是干淨的,你沒有做出讓你屈辱的事情。」

「不!」他這不是在說,跟他發生就是屈辱嗎?不,她從來沒有那麼想過,她只是單純的覺得自己很髒,她只是……還沒有準備好要接受尹晟睿以外的男人。

捧著他濕熱的臉,蕭以寒語氣中帶著心疼與自責︰「晟豪……」

「小寒,我到外面透透氣!」

不給她再說什麼的機會,尹晟豪孤單單的背影離開房間。蕭以寒頹然在房間許久,終于是忍不住要去找尹晟睿算賬。

「 !」

凌晨五點半,書房的門被人大力的一腳踹開,蕭以寒滿臉怒火沖進書房,一屋子的烏煙瘴氣以及那個坐在不遠處,一臉胡茬,一夜之間滄桑了許多的男人都讓她本能的皺起眉頭。

尹晟睿熄滅煙蒂,把已經裝滿的煙灰缸倒掉,語氣深沉的說︰「我知道你會來找我,只是比我預料的晚了一個小時。」

關上房門,她開門見山︰「給我一個解釋!如果你不能好好解釋那晚的事情,即使軒軒是你的兒子,我也不會承認。」

尹晟睿一整夜沒有合眼,喝了一夜的酒沒醉,抽了一夜的煙沒昏,現在雖然頭疼欲裂,但神志十分清醒。他一直在等蕭以寒來質問他,向他討一個說法,他思考了一整夜,到底要怎麼回答,既符合事實,又能改變兩個人之間的僵局呢。

迎上她噴火的眸子,他緩緩走近她,近到兩個人之間幾乎貼合在一起,他才俯下俊臉,深情而又痛苦的開口︰「我那時候完全瘋了,不知道做什麼。我是給你們下了藥,可是我不想把你交給別的男人,所以我……

我一直不想承認,其實我愛你,愛得不可自拔。因為我忘不掉恨,我一直把自己的不幸,把父親的暴躁,把母親的死亡歸咎在那次的雪崩上,歸咎到你爸爸的身上,所以我想要報復你。

可是在報復你的時候,我的心被扯得血淋淋,我固執的以為一切都會因為那個情人節而結束,可是直到你跳海之後,我才發現,失去你,我才是從人間跌入了地獄。

六年了,你帶著我的兒子回來了,我絕對不會再錯過你。小寒,如果你認識這樣的解釋不能滿意,就給我個機會,慢慢的了解我的心意。」

他的黑眸中忽然閃爍堅定的火焰,那麼灼眼刺目,以至于她不敢再去直視他。

後退一步,拉開兩人之間的距離,她怒吼︰「去你的不會再錯過我。你以為老娘就那麼沒節操,憑借你這句廢屁就跟你重歸于好?我告訴你,我不會原諒你,永遠也不會,再見!」

「 !」

書房的門再一次被關上,蕭以寒來的風風火火,走的也是轟轟烈烈,這兩聲巨響使得尹晟睿的莊園尤其不安寧。

跌坐原位,尹晟睿臉上的陰霾變的淡了。

雖然她口口聲聲說不會原諒他,雖然她沒有讓他看到她的眼神,可是她的口氣已經泄漏了心事,如果當真絕望了,她就不會對他爆粗口,更加不會那麼粗魯的怒吼。

見過她哀戚的神情,那是讓他心醉的表情,所以他不想再看一次。他固執的以為,她的態度其實已經在轉變,只是她自己不想承認而已。

蕭以寒回到房間的時候,軒軒已經醒了,小小的身子坐在大床上,睜著有些惺忪的大眼楮,傻傻的看著她。

以為他是做噩夢了,她收起臉上所有復雜的神情,把小人摟進懷里,她輕柔的問︰「怎麼寶貝,做噩夢了?」

軒軒揚起小臉,軟軟的說︰「爹地走了。」

爹地……心上一痛,蕭以寒勉強的笑著︰「爹地在外面散步,軒軒再睡一會,等你再醒來的時候,爹地就會跟往常一樣陪著軒軒洗臉刷牙的。」

皺起小小的眉頭,軒軒極其認真的說︰「爹地真的走了。他要軒軒跟媽咪說,他髒了,配不上你了,他說要去找一個人。」

小家伙一邊說,一邊拿出一個信封,蕭以寒皺著眉頭拆開一看,不由哭了。

尹晟豪是真的走了。

他說他不再配站在她的身邊,守候著她;

他說他沒有大哥的強大;

他說他髒了,更加沒有資格擁有她;

他說他要去找那個跟她發生關系的女孩……

信上的每一個字都能傳遞著他的悲傷,暈開的字跡仿佛是在告訴她,他哭了,他是一邊的寫一邊哭的。

這個溫柔的男人,除去畫室那次在她面前哭過,其余的時候都是笑著的,他的笑容就像陽光一樣支撐著她的生活。

可是現在,她的陽光竟然一聲不響的離開了,她的陽光要去成為別人的陽光了。一絲慌亂劃過心間,蕭以寒慌張的拿出手機,撥打著尹晟豪的電話。

關機……他是知道她會找他,所以有意關機嗎?

鼻子發酸,蕭以寒趴在床上,眼淚就像是斷了線,怎麼都止不住。軒軒的小手拍著她的後背,「媽咪不哭,爹地說了,以後軒軒要保護媽咪。」

听了兒子的話,蕭以寒又哭又笑,捏著他的小鼻子,哽咽著說「你只要不氣老娘就好。」

軒軒大眼楮 轆一轉,奸笑道︰「那要看媽咪的表現了。」

……

尹晟豪是趁夜走的,除去尹晟睿跟蕭以寒,幾乎是沒有人知道。早上八點,所有人都起床,發現二少爺不見人影,管家才問起,尹晟睿沉聲道︰「他去找那個女人了。」

一干人上了餐桌,蕭以寒才冷著臉,皮笑肉不笑的諷刺︰「是啊,多虧了他這個大哥,他才能有這段痛苦的回憶,生命中才會多了一個陌生的女人,可偏偏這個女人成了他永遠的羈絆。」

尹晟豪真的是個絕頂的好男人,盡管他深深的愛著蕭以寒,但因為身體踫了別的女人,所以他要去負責。

為什麼同樣是兄弟兩人,差距就這麼大呢。

見尹晟睿沉眉不語,笨拙的拿著筷子,蕭以寒翻個白眼,很犯賤的照顧他。

她說自己犯賤一點也不冤枉,因為她就真是犯賤。

因為在這個餐桌上,可以照顧他的人很多,尤娜或者綠衣都願意,根本輪不到她。可是偏就這個男人好死不死的坐在自己的跟前,她實在看不下去,所以只能犯賤的幫忙。

尹正男一臉精明的笑容,很樂見這樣的發展,他一邊給孫子夾菜,一邊看著蕭以寒跟尹晟睿兩個人,心口的一塊巨石終于是放了下。

晟豪離開,他倒是覺得是個不錯的選擇,與其三個人都痛苦著,不如有個人先退出。不是他的心偏向尹晟睿,而是他清楚以寒跟晟豪之間的可能性為零,所以他不想再讓晟豪痛苦下去。

飯後,蕭以寒一個人躲在尹晟豪的畫室,構思著馬場的宣傳企劃,尹晟睿受了傷,所以也干脆不到公司,英挺頎長的身體無賴的闖入畫室,一臉無賴的笑容︰「以寒。」

「滾一邊去,老娘沒時間搭理你。」

專注于企劃案,蕭以寒都懶得抬起眼皮看他,就沒好氣呵斥。

男人不惱,湊到跟前,無恥的問︰「你想讓我怎麼滾?是連成片兒滾,還是來回滾?」

「滾!」

粗聲喝完,蕭以寒把頭扭到一邊。

該死的男人,到底有多厚顏無恥啊,不要以為她早上犯賤的照顧他吃飯就得寸進尺,她那時候不過是一時腦抽,把他當成殘疾人而已,是愛心泛濫。

「那我就來回滾好了。」

說著,尹晟睿忽然躺在地上,像個孩子似得滾了半周,「我滾了。」

蕭以寒翻個白眼︰「繼續。」

一抹奸笑閃過,尹晟睿又滾回來,繼續說︰「因為是來回滾,所以我又滾回來了。」

蕭以寒終于忍不住,面無表情的看著他,反問︰「有是胳膊折了,還是腦袋折了?要不要這麼無聊啊?」

手臂還打著石膏,竟然在這玩連軒軒都不屑的把戲,他的智商絕對嚴重縮水。

直起腰,尹晟睿就那麼大咧咧的坐在地板上,不懷好意的笑著︰「小寒,你看,現在晟豪也走了,我們是不是……」

「是你個鬼。」

知道他後面想說什麼,蕭以寒冷著臉很不客氣的說︰「我告訴你,晟豪離開不代表什麼。老娘花容月貌,人見人愛,花見花開,喜歡我的男人那多了去了,我干嘛要把自己再次推進火坑。」

眉峰微沉,他不悅的強調︰「我承認以前都是我不對,但是今後不會了,我會用我的生命來愛你。」

「不好使,老娘已經對這類的誓言免疫了。」

她蕭以寒就那麼沒節操?簡單一句甜言蜜語就傻呵呵的跟人家好了?做夢去吧。

尹晟睿蹙眉苦笑,想了想,又好像做出了讓步︰「那可不可以讓軒軒不再叫我大伯?」

「不可以。」果斷的拒絕,她冷笑︰「軒軒是我的兒子,我想讓你叫你什麼就叫你什麼。你別想听他叫你爹地,做夢都別想。」

蕭以寒的口氣有些狠叨叨,也不似開玩笑,尹晟睿忽然覺得這個女人比以前強硬多了。

不過,他也知道,自己曾經做過那麼多傷害她的事,基本是惡行累累,她不輕易原諒他,也是在他預料中的事。看來是他有些急躁了,以為她今早的舉動是在暗示什麼,是他多想了。

苦澀的笑笑,他站起身,無聲的往外走去,壯碩的身子卻留下一個悲傷的背影,看得蕭以寒有些于心不忍,于是不是好氣的月兌口而出︰「我是可以讓他不再叫你大伯。」

尹晟睿頓時一喜︰「真的?」

「……」看著他的笑臉,很想上去扁他一頓,蕭以寒也不懷好意的笑了︰「讓他叫你尹晟睿。」

「直呼姓名?我可是他老子啊。」

「是不是他老子,是老娘決定的。現在速度給我滾,不然以後有你吃不消的!」

一把將人推出畫室,蕭以寒快速鎖好房門,隨後就有些茫然的靠著門板。

到底該怎麼做呢?軒軒是他的兒子沒錯,這是無法改變的事實,難道一直讓軒軒叫他的親爹為大伯?這對軒軒來說,不公平。

而且,尹晟睿一定很想听軒軒叫他爹地吧?所以才會厚顏無恥的來她這里搗亂。可是就這麼妥協,她又不甘心。過往的一切是一段不可抹殺的記憶,他帶給她的傷害,她還是難以釋懷,到底該怎麼辦?

……

從蕭以寒那里出來,尹晟睿特意到樓下看了幾眼,發現老頭子跟孫子軒軒玩的不亦樂乎,這莊園又和諧得仿佛昨夜的一切都沒有發生過。

瞧見軒軒跟他咧嘴,他沖著兒子揮揮手才笑著回去書房,與林業楊聯系。

即使不到公司,也要隨時掌握PC國際的動向,這是尹晟睿身為總裁的覺悟。通過視訊,他知道,林業楊已經把上次幻城宣傳動畫泄漏的事情完全搞定,開幕發布會也已經籌備完畢,他這才松了一口氣。

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三十幾歲的他竟然有些力不從心了。

「大伯,軒軒想騎馬。」

書房的門忽然被推開,隨後一個小小的身字晃進來。再見軒軒,尹晟睿心情出奇的好。這粉雕玉琢,人小鬼大的小家伙是他的兒子,想想就覺得驕傲。

合上筆記本電腦,尹晟睿走過去,單手抱起軒軒,大笑道︰「騎馬?好吧。」

他這莊園里還真有幾匹馬。

尹文軒壞壞的一笑,露出一口小白牙,閃著森光︰「嘿嘿,軒軒想讓大伯當馬。」

「呃……」尹晟睿一愣,「要我當馬?」

軒軒點頭,大眼楮竟閃過一道精光︰「媽咪說,這是考驗。」

眉梢一抽,尹晟睿哭笑不得,原來是這蕭以寒的注意,那小女人又在打什麼主意?考驗?考驗什麼?難道是……讓軒軒改口?

越想就越是興奮,他豪爽的答應︰「行,我讓軒軒騎馬。」

一大一小兩個人到樓下的客廳,管家等人就圍了上去。

只見,尹晟睿放下自尊,單手撐地,有些搞笑的趴在地上。軒軒小小的身子費勁的爬上去,手里拿著從馬場帶回來的馬鞭,在他的上狠狠一抽︰「駕!~」

「唔!」這一下抽的還真是疼,尹晟睿沒忍住,竟然發出一聲悶哼。

「速度快點!」

軒軒人小鬼大,拿著馬鞭,絲毫沒有手下留情,啪啪的聲音不斷想起。看著素來剛毅高大的少爺在地上單手爬行,咬著牙不發出身影,管家覺得慘不忍睹,握著臉不敢再看。

「嘿嘿,駕!」

尹文軒小盆友可不是一般的五歲孩子,他早熟啊。

剛才手指受傷找媽咪包扎的時候,她告訴他,其實爹地不是爹地,大伯才是爹地,但是現在不能叫大伯爹地。

媽咪說,他可以盡情考驗大伯,千萬不要手下留情,怎麼狠,怎麼過癮就怎麼對付他。等軒軒覺得,大伯可以當他的爹地了,才能叫他爹地。

爹地是媽咪的丈夫,是媽咪要依靠的人,所以大伯是不是能合格晉升為爹地,全看軒軒的考驗,他是任務重大呢。

「上樓,快點。」

啪的一聲抽打下去,軒軒女乃聲命令。

尹晟睿苦笑︰「是。」

他一點都不懷疑這是他的兒子,體內的邪惡因子比他還要多。唉!~

蕭以寒一直站在三樓向下看,父子兩人的畫面很和諧,也很刺眼。這曾經,是尹晟豪最喜歡跟軒軒玩的游戲,可是現在卻換成了尹晟睿,老天還真是會捉弄人呢。

「媽咪,大伯合格嗎?」

尹晟睿累的呼哧帶喘的爬上三樓,小家伙嬉皮笑臉的問。

蕭以寒嘴角一抽,恨鐵不成鋼的問︰「尹文軒,你就這麼容易滿足啊?這就合格了?」

「可是大伯用的是單手耶,爹地每次都兩只手,還不能爬這麼久啊!」

軒軒的眼里都是認真,蕭以寒翻個白眼,扭頭就走︰「懶得理你,你自己看著辦吧。」

小家伙想想了,忽然眼珠一轉︰「大伯,你要是能夠滿足軒軒的兩個要求,軒軒就叫你爹地。」

尹晟睿大喜︰「別說是一個,一千個一萬個都可以。」

指著尤娜,軒軒恨恨的說︰「媽咪不喜歡狐狸精,軒軒也不想她住在這里。」

一看小家伙把矛頭指向自己,尤娜驚愕的道「軒軒,你不能跟你媽咪一樣不厚道啊。」

「你是狐狸精,你勾引大伯,你還讓軒軒受傷,最重要的是你的咪咪下垂了,沒有手感。」

別以為他小就什麼都不知道,剛才他自己在做「雕刻藝術」,她非要幫他,結果傷了他的小手。他去找媽咪,媽咪說狐狸精是怪獸,他要打怪獸。

「下……垂!」

尤娜徹底無語了,這孩子就是惡魔啊。

綠衣嘴角抽了抽,這還是真是蕭以寒的兒子,說話毒舌,跟他的親媽一樣。綠衣冷冷的瞥一眼尤娜,正在看好戲,哪知道小家伙又把視線對準綠衣︰「我也不喜歡這個阿姨,她昨天凶我了~」

尹晟睿哭笑不得,睚眥必報,跟他一樣啊。

兒子發話了,他怎麼能不遵從?況且他早就打算讓尤娜跟綠衣離開莊園了。

尤娜在PC國際的工作已經接近收尾,現在沒有必要留在這里,他會給她安排一棟豪華的別墅,足夠氣派。

至于綠衣,她該有自己的生活,不能再這樣以他為中心了。這也算自己幫付天文推波助瀾了。

抱起軒軒,尹晟睿沉聲說︰「尤娜,我會給你安排好住處,你今天就搬走。至于綠衣,你到天文那里去吧。」

綠衣蹙眉,他真的要趕她走?而且為什麼單單要她去付天文那里?她可以去跟褚月住,或者她可以自己再買一套別墅,憑什麼要跟付天文那流氓一起住?

兩個人女人都沒有動作,老爺子呵呵笑著︰「你們兩個還磨蹭什麼?走吧。」

尤娜負氣進了房間。

就算他不說,她也是得走的。她的目的達到了,還等什麼?她不會還傻傻的以為,尹晟睿為她改變什麼。

再看綠衣,她似乎很平靜的接受他的命令,轉身回房收拾。

軒軒很滿意,摟著尹晟睿的脖子,驕傲的說道︰「大伯,很榮幸的告訴你,軒軒決定升你的職。」

「哦?」濃眉一揚,尹晟睿一臉興味︰「你要升我做什麼?」

「當然是爹地嘍!」

小家伙笑著說完,尹晟睿渾身一震,不可思議的瞪著軒軒,整個人幾乎僵化了。

尹文軒壞笑︰「爹地,你暫時是勉強合格,媽咪是不是承認你,可就要看自己的本事了。」

「尹文軒,你有沒有點節操啊,竟然這麼簡單讓他當你爹地?」

蕭以寒站在三口,手捂著樓梯扶手,沖著他們爆喝。

尼瑪,她現在非常同情尹晟豪,五年的陪伴啊,竟然抵不住這麼一會功夫,前腳剛走,這家伙後腳就認賊作父,讓讓晟豪情何以堪啊。

「節操多少錢一斤,我買點。」軒軒說完,有意氣蕭以寒似得,大聲叫著︰「爹地。」

尹晟睿這才完全從剛才的震驚中清醒過來,俊美的五官浮現大大的笑容︰「好兒子。」

「爹地。」

「好兒子。」

「爹地。」

「好兒子」

「……」父子兩個人不厭其煩,極其無聊的重復著「你叫我爹地,我叫你兒子」的游戲,蕭以寒一臉無語轉身,把自己那淺淺的笑容隱藏住。

真正沒節操的是她蕭以寒自己,明明狠叨叨的說不會原諒他,可是看著尹晟睿跟兒子一起開懷大笑,她抑制不住自己的激動,她無法控制嘴角彎起的弧度。

這樣的畫面也是曾經她無數次幻想過的,甚至在這六年間想起尹晟睿的時候,也不禁會想,如果尹晟睿見到軒軒是怎樣的畫面。當曾經的幻想成為此刻的顯示,最終她不得不承認,有什麼正在慢慢的發生著改變。

……

尤娜從莊園出來,司機親自把她送到了尹晟睿的安排的別墅,車子,別墅應有盡有,可是這怎麼能讓她咽下這口氣?

手里拿著帶血的手帕,她陰狠的笑了。她沒有去找杜允生,而是獨自一個人,喬裝之後到了醫院。

她會親手摧毀尹晟睿的驕傲。

……

「媽咪,今晚可不可不洗澡?」

「尹文軒,你能換點新鮮的不?」一邊把軒軒月兌個精光,蕭以寒一邊皮笑肉不笑的說︰「你每天都在重復這樣的話題,你說得不膩,老娘耳朵都起了繭子了。」

小小的身子「哧溜」一下鑽進被窩,軒軒賴皮道︰「可是……軒軒今天跟爹爹游泳了,身上很干淨啊。」

「那你今天還吃了飯,已經很飽了,那可以不吃布丁嗎?」

「不行。」

「那不得了?速度的滾進浴室,你是逃不掉的。」

以往多數時間,軒軒都是跟著尹晟豪一起洗澡,她是不願意跟這個痞痞的小家伙一起洗的。

主要這家伙太色,每次洗澡都要攻擊她的咪咪,雖然還只是那麼個小東西,卻出奇的色。蕭以寒可不想自己的親生兒子長大當真變成大,所以堅決讓他盡量少的接觸到「」。

只是,現在尹晟豪不在,她不得不再次把自己送進這家伙的狼窩。

正要月兌衣服,房門忽然被人開了,她回頭一看是尹晟睿,不耐煩的皺了下眉頭,不是好氣的問︰「誰讓你進來的,滾出去。」

「我來陪兒子洗澡。」

「用不著,我跟他一起洗就行了。」

「要不,咱們三個一起吧?」軒軒人小鬼大,跟他那親爹相識一記,露出招牌壞笑。

听了這話,蕭以寒照著他的後腦就狠狠的拍上一下︰「你給老娘閉嘴。」

軒軒扁扁嘴,兩手一攤︰「爹地,軒軒愛莫能助,想要泡妞就自己追吧。」

「……」尹晟睿掩嘴輕笑,轉而一本正經的對蕭以寒說︰「小寒,要不,咱們一家三口一起洗澡吧,反正……」

他的話還沒說完,只听「啪」的一聲,原本就傷痕累累的俊臉上赫然出現一個五指印,之後一大一小兩個人被蕭以寒強悍的扔出了房間。

真是的,竟然敢吃她的豆腐,他以為她還是當年任由他宰割的小女孩?

哼。

「爹地,你好遜哦,簡直遜暴了。」

父子兩個人進了寬大的浴室,熱水自動流出,小家伙人忍不住笑話起自己的老子。

尹晟睿無力的嘆氣︰「你媽咪比以前還要粗魯,彪悍。」

「是爹地不會泡妞!在奧克蘭,爹地的畫室里有個學生,她家有個漂亮的小女孩,軒軒很輕易就搞定了,初吻哦。」

軒軒洋洋得意的說著,紅撲撲的小臉上有著與他相似的驕傲。尹晟睿只是搖頭失笑,誰能說這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洗過澡之後,尹晟睿按照軒軒的要求,給他擦了香香,整個過程都有種奇特的感覺,越是跟這孩子相處,他就越覺得自己失去了太多,錯過了太多美好的時光,如果時光不能倒流,那就讓他用未來去擬補。

「軒軒。」敲了門,蕭以寒沒有進去。雖然她知道那房門其實沒有鎖,可是她不想進去,所以只在門口叫兒子的名字。

「媽咪,今晚在這睡吧,爹地的床好大。」

鑽進被窩,軒軒看著他的老爹,壞笑著回答。

蕭以寒垮下臉,她尼瑪當然知道這床很大,是尹晟睿的大床嘛,KingSize!

好吧,既然他想跟他睡,那她就自己睡好了。她轉身想走,忽然就被人給扯了進去,她不耐煩的大喝︰「干嘛啊?」

真是的,他不知道自己這樣很不檢點嗎?只用浴巾圍住了下半身,頭發還在滴水,性感結實的胸膛上也沁著水珠,讓他看起來該死的性感。

蕭以寒忍不住想要吞口水,這種時候該遠離她,竟然還敢拉她。他以為出賣男色就能讓她妥協嗎?

尹晟睿苦笑,指了指自己的右臂︰「濕了,需要你幫我處理一下。」

蕭以寒一愣,「咳咳,好吧。」

看來是她自己想多了,好丟人。

她轉身關好房門,去拿藥箱,尹晟睿站在她的背後,笑睇她的背影,心里說不出的暖。

床上光著的軒軒,忽然奸笑一記,躡手躡腳的爬下床。

他看準了時機,在蕭以寒回頭的瞬間,一把拽下了尹晟睿腰上了的浴巾,于是乎……無限的春光,在這個他們曾經無數次纏綿的臥室中綻放。

不僅僅是蕭以寒尖叫著捂住發燙的臉,就連尹晟睿都不自在的轉身去。

若是曾經發生這樣尷尬的事情,尹晟睿一定會邪魅的笑問,又不是沒看過,還害羞什麼?可眼下,他可是被自己的兒子算計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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