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若芊定定地看著劉一山︰「山哥,你一定有很多話想問我,對嗎?」
劉一山淡然點頭︰「來之前,確實有很多話想問你,不過,現在不想問了。文字首發」
「為什麼?」
劉一山卻不為所動地繼續用他那雲一般淡風一般輕的語氣說道︰「來之前,我以為想見我的,是那個我非常熟悉的,網名叫做‘業余人生’的女孩;可是現在我發現,我錯了。
「因為現在,坐在我面前的,是一個對于我來說,完全陌生的女子。我只知道她的名字叫做李若芊,只知道她是一個女人,其他的,我一無所知。我甚至于不知道,她找我,要做什麼?」
李若芊的眸中,迅速地溢出了一汪淚水來,乞求般地看著劉一山,哀哀出聲︰「山哥……」
劉一山沒有接話,只是淡淡地看著李若芊。
沒有人知道,這一刻,劉一山的心有多麼苦澀;也沒有人知道,做出這麼表情來,對于這一刻的劉一山來說,有多麼艱難!
因為,這簡簡單單的一個稱呼,這簡簡單單的劉一山幾乎每天都會從無數人的口中听到的兩個字,在這一刻,被李若芊這樣的說出來,劉一山覺得,自己的心在剎那間便揪得生疼起來。
甚至于在那一瞬間,他懷疑,自己對李若芊做過什麼十惡不赦得簡直讓人神共憤的事情,才會讓她的語氣如此的幽怨。
是的,幽怨就是這兩個字,就是這個詞!
劉一山不由得在心中再一次感慨萬端︰論對語言的運用,語氣的掌握,倘若李若芊自認第二,這世上絕沒有敢稱第一!
所以,劉一山暗暗地用指甲掐了掐自己的掌心,強迫自己硬起心腸,才可以繼續保持那可以稱得上是面無表情的表情,保持那可以稱得上冷淡的目光。
因為,劉一山向**發誓︰保持這種雲淡風輕的表情,已經是非常非常難了,若想再保持那雲淡風輕的語氣,他根本就做不到!
在這一刻,劉一山毫不懷疑,倘若他開口說話的話,他一定會用極其溫柔的語氣來安慰李若芊,甚至于會因為自己說出的話傷了李若芊而向她表示歉意!
然而在李若芊的里,此時此刻,劉一山那毫無表情的目光告訴她︰他在看著的,真的如他所說,是一個陌生人!
李若芊的心,也沒來由得沉了一沉。
不由自主地,她就想到兩年多以前的點點滴滴那時候,無論多晚,自己都會等著上夜班的他回家上網,和他之間每一個小小的默契,都會讓自己雀躍不已;而那一個個不眠的網聊之夜,那一條又一條的qq聊天記錄,在他失蹤不,確切地說,在自己失蹤以後的這兩年多的日子里,又陪自己度過了多少個淚流滿面的日子?
如果……如果沒有那件事的話,自己和他現在會怎麼樣呢?
也許,不會有今天的見面,因為自己可能不會來見他,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自己還是那個會讓他無話不說的‘業余人生’,那個讓他毫不保留地付出信任的‘業余人生’。
不是嗎?最後一次聊天的時候,自己曾問他說︰你根本不了解我,除了一個qq號以外,你對我的一切都是未知,就不怕我對你起歹心嗎?
他呢?他毫不遲疑地就回答說︰因為,我相信你。
‘因為,我相信你’這六個字,每次想起來,都會讓自己像傻子一樣開心地笑起來,接著又像傻子一樣地痛哭起來。
因為,自己辜負了他的信任!
還記得,也是在那一次,自己問他為什麼會把這麼重要的事情告訴她,因為他甚至于連自己是男是女都不知道。
他的回答是︰因為我們是朋友!因為我知道,有一個人,永遠會在我深夜回到家的時候陪著我,沒有任何目的,沒有任何要求的讓我感到溫暖。是男是女有什麼關系嗎?我只要知道,你是在陪著我,那就足夠了。
這個極為瓊瑤式的回答,當時就讓自己熱淚盈眶了。而在那之後,每每想到這句話,自己的心,就會變得極暖,極暖!
…………
可是今天,自己和他的關系,怎麼變成這樣了呢?
這一切,到底算是誰的錯?
…………
李若芊看向劉一山的眼神,空洞得仿佛沒有了一切的生機;她臉上的表情,隨著她心理的變化,也漸漸地從低落變得頹喪,最後變得絕望了起來。
而隨著她這種表情的變化,劉一山的心,也由疼惜變得開始劇烈地抽搐了起來不知為何,他敢用自己的生命來確定︰李若芊此時的表情,絕不是裝出來的,而是發自內心的。
而原因,則是自己剛才那毫不留情的幾句話他從來不曾想到,只是幾句話而已,可以把一個人傷得這麼重,重到讓她覺得了無生趣!
劉一山再也撐不住了,忍不住顫抖著聲音開了口︰「你……還好吧?」
仿佛是被驚到一般,李若芊那美妙絕絕的軀體抖了一抖,方才回過神來。
幽幽地看著劉一山,她的聲音不再清亮,而是極為沙啞地開了口︰「你覺得,我應該好嗎?是,我承認,我剛才是有點,有點做作……可是,我那是因為緊張而已。因為,在你之前,我從來都沒有見過網友。更何況,在兩年多以前,我,我對你做了那件事。
「今天,我雖然下定了決心來見你,可是說實話,直到我給你打電話的那一刻,直到你出現在我面前的那一刻,我都不知道要怎麼面對你,或者說,我有沒有臉面對你。
「你是那麼信任我,什麼事都不瞞我,可是我卻……山哥……你,你恨我,恨我偷了你的東西,恨我讓你失去了一個星期的記憶,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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