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程遠的話，十一心中突然一動︰不對呀，十二他們是在大哥掉下懸崖之後被害的，而自己和三哥等人，卻是在很久以後才知道這一切都是蒯達凱搞的鬼，大哥怎麼會……
不等十一想清楚，程遠已是再次開口︰「十一，你不是一直覺得奇怪，你和老三第二天帶人下到崖底去找我的時候沒找到我嗎？現在，我告訴你，那是因為，早就在我掉下崖底之前，蒯大堂主已經派人在崖底等著我了。文字首發」
「什麼？」十一不由大驚，「他怎麼會……」
「他怎麼會知道我會掉下懸崖對嗎？問得好！」程遠再次風輕雲淡地一笑，「蒯堂主當然知道。因為，那本就是一個早就已經籌劃多時的計劃中的一個環節罷了。三合會突然來襲，兄弟們措手不及之下奮力反抗。你這位親愛的二哥，讓我和老三老四他們抱著年齡還小的你和幾個弟妹跟在後面，而他自己，則以著大無畏不怕死的精神沖在最前鋒，用他的血肉之軀為我們殺開一條血路，引領著我們一路殺出大批敵人的包圍圈，逃離本部。
「然而敵人太多了，我們雖然一路殺了出來，敵人還是緊追不舍，逃無可逃，慌不擇路之下，我們只能一路被敵人追著往不遠處的山上逃去。」程遠抬頭望天，長長地嘆了口氣，「我至今還記得，那一晚沒有月亮，天色好黑，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那花費了我們兄弟無數精力建立起來的本部、那投入了我們無數心血和熱情而營造起來的家園，在黑暗中，是那麼的親切。離開上海以後這二十年的日日夜夜，每想起它一次，我的心就會痛一次。」
那一天是六六年十二月三日，是程遠他們從小生活的那個福利院的老院長七十大壽的好日子那時候，他們兄弟們都前去老院長家給他們敬重的老院長賀壽，因為高興，大家就都多喝了幾杯。
當時，他們的本部是建立在遠離上海市區的一個村子里，警衛也一向比較森嚴，生人一般情況下根本就難以接近。所以醉酒的程遠等人都喪失了往日的警惕性，負責警衛工作的老四也只是草草地巡視了一番之後，倒頭便睡。
誰也沒有想到，睡到半夜的時候，三合會突然大舉來襲，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所有的警衛，悄悄地模進了村子。
倘若不是被尿憋醒的十二想上廁所的話，恐怕他們這些人，全都會被敵人在睡夢中殺死。
那時候的十二僅僅只有九歲。他睡意朦朧地下了床，連鞋都沒有穿，甚至于連眼楮都懶得睜開，就準備拉開房門。
然而，就在他的手剛剛挨到門上的時候，他突然听到門外傳來一陣刻意地壓低了的對話聲︰「怎麼樣？」
「一切順利，那幫家伙不睡到明天中午是不會醒過來的。」
「程遠他們呢？」
「兄弟們已經把他們住的屋子都包圍了，放心，連一只蒼蠅也飛出來。」
「好，我們也趕緊過去吧。」
「好……我說王哥，我真搞不懂大哥為什麼要這麼做？」
「什麼？」
「為什麼不把程遠他們也和那些家伙一樣，全用迷香迷倒了，一刀殺了就得了，為什麼還要讓他們有反抗的機會？」
「你懂什麼？程遠那是普通人嗎？那可是連續五年蟬聯榜首的頂級強者，連‘工總司’都沒人敢小看他，普通的迷香對他根本就不起作用。」工總司，全名叫做‘上海工人革命造反總司令部’，四人幫中的王洪文是創立者和領導者之一。
「他們今天不是都去那個老家伙家里喝酒了嗎？為什麼不把藥下到酒里或者是飯菜里？」
「笨蛋，都說了他是頂級強者了，他的抗藥性到底有多強誰也不知道，萬一要是被他發現了怎麼辦？他要再來個將計就計，我們還能活嗎？」
「嗯，說的也是。」
二人越走越遠，對話聲也越來越小，十二卻是嚇出了一身冷汗，尿意也給憋回去了。
得趕快通知大哥。
這樣想著，十二下意識地就要拉開門往出走，卻在開門的那一瞬間想起了一件事︰那人剛才說大哥他們的房子都已經被包圍了，這樣出去根本連大哥的面都見不到，他就會先被殺了的。
六六年，正是文革武斗最瘋狂的一年，在這種環境下，再加上程遠平時嚴格的教誨，這些孩子們年齡雖小，卻也都知道在最惡劣的環境下首先要做的一件事就是保護自己。
怎麼辦？
十二一一籌莫展地回頭看一眼還在熟睡的其他兄弟，目光落到十一的床上時眼楮一亮︰對啊，十一哥肯定會有辦法的，先把他叫醒再說。
這樣想著，十二悄悄地模到十一的床前，輕輕地搖醒了他︰「十一哥，醒醒……噓，別說話。」
睡夢中的十一睜開了眼楮︰「怎麼了十二，你怎麼不睡覺？」
「十一哥，咱們被包圍了。」
十一大驚，剛要驚叫的時候卻被十二搶先一步捂住了嘴巴︰「別喊……你听我說。」十二飛快地把他剛才听到的話小聲地趴在十一的耳邊說了一遍。
拿下十二捂在自己嘴上的手，十一小聲地說道︰「想辦法趕緊通知大哥啊。」
「我也知道啊，可是我們現在出不去啊。」
是啊，一出去就會被殺死的啊！
就在這時，一聲夢囈突然傳入二人的耳中︰「大哥……彈弓……十五也要彈弓……」
是十五今天中午，程遠給十二做了一副彈弓，十五當時就羨慕得不行，纏著程遠非讓他給自己也做一個。
對于他們的要求，程遠向來是有求必應的，自然是答應了，卻在剛要動手的時候被老院長派人給叫走了，只得安慰十五說回來再給他做。
可惜的是，晚上在老院長家吃完飯以後，他們幾個小的就被程遠派人送了回來，自己卻帶著其他兄弟們在老院長家里喝酒，十五一直在等程遠回來給他做彈弓，最後靠在床上就睡著了，以至于現在做夢都想著要彈弓。
十一心中突然一動︰彈弓？
對啊，自己怎麼沒想到這個呢？
「十二，你的彈弓呢？」
「在枕頭底下呢，怎麼了？」
「把彈弓給我，對了，石子有嗎？」
「有啊，有一袋子呢，十一哥，你要干嘛？」
「我們出不去，只能用彈弓來通知大哥了。」
「怎麼通知啊？」
「笨蛋。我用彈弓把石子打在大哥的窗戶上，就會驚醒大哥啊。大哥只要醒了，難道發現不了外面的情況嗎？」
「對啊，我怎麼沒想到？我去給你拿。」十二飛快地跑到自己的床過，模出彈弓和石子交給十一。
「十二，你趕緊把那幾個小的叫起來，記住，千萬不能發出任何的聲音來，我去通知大哥，你帶著幾個小的在屋里等我回來，然後我們一起等大哥來救我們。」
「知道了十一哥。」十二點了點頭，「十一哥，你說我們會死嗎？」
「放心，有大哥在，我們不會死的，大哥一定會來救我們的。」十一接過彈弓，小聲地叮囑道，「記住，就在屋子里等我回來，千萬不要發出任何聲音來。」
「嗯，我記住了。」十二用力地點了點頭，‘十一哥，你小心一點。」
十一笑了笑，模了模十二的腦袋，輕輕地走到後窗底下，小心地把窗戶打開一條縫，往外看去。
窗外很黑，是那種伸手不見五指的黑，十一靜靜地听了一會，沒有听到任何的動靜，閃身從窗戶跳了出去。
十一年齡雖小，卻是個練武奇才，又是程遠親手教出來的徒弟，一手暗器功夫已是練得出神入化，輕功也已經有了相當的火候。
按照計劃，除了程遠和老三他們幾個的房子以外，其他所有的人應該全都用迷香迷倒的至于為什麼要這麼做，是因為蒯達凱也不知道程遠今天晚上能不能在本部被殺死，倘若讓程遠逃了出去，而除了自己以外其他人都被迷倒之後殺害了的話，那麼程遠自然就會知道這一切和自己月兌不了干系，以程遠的本事，蒯達凱就是躲到天邊，程遠也會把他找出來的。
更何況，他根本就沒想躲如果躲起來了，自己做這一切又是為什麼呢？豈不是只便宜了三合會嗎？
而，如果今天殺不了程遠的話，只要他不會懷疑自己，那麼在今天晚上之後所有的一切，也都可以按計劃進行了。
只不過，他萬萬沒有想到，正是因為他提供的圖紙太過詳盡，所以負責迷倒其他人的三合會成員知道這間屋子里只住了幾個孩子，年齡最大的十一，那年才只有十二歲。幾個半大的小p孩能做什麼？所以那家伙偷了個懶，放過了這間屋子。
他做夢也不會想到，正是因為他的偷懶，才有了以後那些故事的發生！
ps︰昨天網絡不知為何出了故障，直到下午兩點的時候還沒有網，所以我就跑出去逛了一圈，剛剛才回來，發現網絡已經恢復正常。不過逛街這事，確實是勞命傷財的事情，碼了一章，實在撐不住了，上下眼皮直打架，剩下的回頭再補吧，大家別生氣哈。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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