職業的敏銳讓秦沫兒有理由懷疑︰田園之所以會在昨天突擊搜捕管建軍的老巢,絕對和劉一山月兌離不了關系。
想一想︰田園之前一直在市局做文職工作,自然不可能在工作之余去關注管建軍;而他回到渭清路派出所也才幾天的時間,就算是他回去的第一天就立刻接到關于管建軍的舉報,也沒有充足的時間去布置這一切——更何況,秦沫兒只要問一下派出所的領導就會知道昨天田園的出警是臨時決定的!
管建軍在X市混起來這才多長的時間?而他卻是早在兩年多以前就調到分局做文職了,他怎麼可能會這麼有先見之明地布置線人去接近管建軍並且搜集他的犯罪證據呢?——要知道,在昨天的報告中,秦沫兒得到的情況是︰據可靠線人的匯報才能夠一舉搗毀那個地下加工廠的啊。
好吧,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在被調到分局之前認識那個線人吧,而在那個線人認識了或者是跟了管建軍之後他確實有先見之明地安排那人去接近管建軍了。可是看看昨天他們都從那個地下加工廠發現了什麼吧,這麼短的時間,居然就能夠得到管建軍如此的信任,把能夠要了自己命的秘密都讓他知道的一清二楚,這也有點太匪夷所思了吧?
好吧,再退一萬步說吧︰田園的那個線人,確實是個有大能耐的,確實在很短的時間內以特殊的方式取得了管建軍完全的信任。那麼這麼大的行動,在之前總應該要妥善布置一下吧?你田園一個小小的派出所治安科的科長,這麼大的案子,誰給你的膽子自作主張了?——據所長所說,田園是臨時向他匯報要突擊出警的。只不過搗毀了那個加工廠以後,發現案情特別重大,這才打電話向梁天成匯報的。
所以這唯一的漏洞,便讓劉一山這個在關鍵時刻出現的疑似路人甲成為關鍵的問題人物。
而最重要的一個細節是︰在田園帶著管建軍離開之前,劉一山曾把田園叫到一個無人的角落,要過田園的手機,在上面模索了很久,疑似是編短信的動作。而據‘有心人’注意︰田園在看過被劉一山模索過的手機之後,有著明顯的‘眼楮一亮’的的表情動作!
但是這個細節,可以成為秦沫兒懷疑的理由,她卻沒想過把這當做一個問題來向劉一山提出質問︰首先︰她不想讓去猜測這個向她提供細節的人的身份,——當然,她可以把這件事推到二哥的身上。便是別忘了,當時和二哥在一起的還有一個人——宇文靜若。而秦沫兒也是在昨天才知道,這個讓她恨得咬牙切齒的臭流氓,居然是宇文靜若的老同學,更是那個當初讓宇文靜若一直念念不忘並且為之和劉華玩兒劈腿並且倒追卻不為所動的初戀男友!
而她,不知為什麼,並不想讓劉一山知道她和宇文靜若的關系——當然,如果她知道劉一山早就已經清楚了她們之間的關系的話,也不會這麼想了。
最重要的是︰她很清楚︰就算她提出來這個問題,劉一山也完全有足夠的理由來解釋他昨天和田園的談話與此案沒有任何的關系,至于他在田園的手機上所打出來的內容嘛——秦沫兒可以很篤定地知道︰劉一山會把這個內容說得很無恥很猥瑣很齷蹉。
但是此時此刻,看著劉一山那欠扁到極點的無辜的表情,秦沫兒突然很有興趣想知道︰劉一山會如何解釋這個時間差的問題。
而劉一山,在听了秦沫兒的話以後,不由得不在心中感嘆︰別說,這妞的嗅覺還真夠靈敏的,難怪她會把當一名好警察當做自己的追求,這反應,也確實是夠快的。她幾乎是立刻的,就極其敏銳地發現了這其中唯一的漏洞——時間!
與此同時,對秦沫兒的敏銳感慨的人還有梁天成——事實上,在昨天田園把事情的經過告訴了他之後,他也第一時間想到了這個問題——劉一山的做法已經表明了他不想讓人知道他和這個案子有任何的關系。
只不過,梁天成怎麼也想不通秦沫兒到底為何會向劉一山發難,只能想當然地認為,劉一山在某個時候某個地方狠狠地得罪過秦沫兒——他自然不會認為秦沫兒為難劉一山的原因,真的和那幾盒口服液有關,因為他不認為秦沫兒會無聊到如此的地步。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女人的心,永遠都是海底針,秦沫兒這幾天一直想找機會暴揍劉一山一頓的原因,還真的就僅僅只是因為那幾盒專治更年期的口服液!
于是,在听到劉一山那無力的辯解之後,在看到秦沫兒那篤定到極點的表情之後,早就已經成了精的梁天成明白,秦沫兒應該是有確切的證據能夠證明昨天的事情是和劉一山有關的——因為他也想到了這個時間差的問題,也想到了昨天早上發生的事情目擊者太多,難保會沒有人听到劉一山和田園的對話什麼的。
在心中嘆了口氣,梁天成知道,是到自己出面為這個剛剛認下的讓人蛋痛的小師叔擦的時候了。
輕咳兩聲,梁天成小心翼翼地開了口︰「那個……秦科,關于這個問題,可能需要我來解釋。」
「你?」秦沫兒略顯詫異地看了梁天成一眼,「這事跟你有什麼關系?」
「這事……恐怕還真跟我有關系。」梁天成不由苦笑。
「哦?」秦沫兒眉頭一挑,「行,那你說吧,我听著呢。」
「那什麼……我覺得……還是私下向您匯報好一些。」梁天成故意看了劉一山一眼,陪笑答道。
隨著梁天成的目光,秦沫兒也掃了劉一山一眼,表情嚴肅而認真,口中卻發出一聲狐狸般的冷笑︰「沒關系,為了對得起納稅人給我們發的工資,我們偶爾有必要選擇性地做到警務公開,讓我們的納稅人知道自己所納的稅款都用到了哪里。劉總經理所任職的中國城是我們X市的納稅大戶,所以今天正是個好時機,你就當著劉總的面說吧。」
劉一山就樂了︰「嘿,這才叫事無不可對人言,人民警察為人民。小成子你學著點,別哥一問你什麼事你就一推六二五,一問三不知的,不許對納稅人隱瞞什麼,知道不?」
「是,我知道了,小師叔。」小成子?梁天成暗中在心里對這個蛋疼的稱呼磨牙,表面上卻是恭恭敬敬地回道。
「小師叔?」秦沫兒不由一愣,「你怎麼叫他小師叔?「
「他本來就是我小師叔啊,我當然得這麼叫他了。」梁天成笑得很無辜,心中月復誹道︰哼,本來還想放你一馬的,誰讓你叫我什麼小成子的。你不是不讓我把和你的關系告訴別人嗎?我看你怎麼對秦辣椒解釋。
「嗯嗯,小成子乖呵。」劉一山拍小狗一樣拍了拍梁天成的腦袋,直拍得梁天成又是一陣郁悶,笑眯眯地對秦沫兒說道,「其實吧,這個稱呼的來由是這樣的。我們都是‘黃普’的學員,因為我的資格老一些,所以天成這些後輩們都尊稱我一聲小師叔。」
「黃埔?」秦沫兒不由得呆了一呆,「黃埔軍校不是在解放前就被搬到台灣去了嗎?我怎麼不知道梁副科長還在台灣上過學?」
「我哪有在台灣上過學啊。」梁天成也是一呆,「我的經歷秦科您是知道的啊。」
秦沫兒點了點頭︰「是啊,那這什麼黃埔學校是怎麼回事?」
「我……」梁天成想說‘我哪知道啊?’,卻不知那劉一山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轉頭看到劉一山那燦爛無比的笑臉,腦海里頓時便想到這貨越是笑得歡暢心里憋的壞越多,愣是沒敢把這句話問出來。
劉一山笑眯眯地看著秦沫兒︰「看看,我就知道,一般人第一次听到這兩個字,第一反應就是黃埔軍校。其實不是的,秦大科長,我說的這個‘普’,是普通的普,不是您印象中黃埔軍校的埔。」
「普通的普?黃普?」秦沫兒依然不明所以,「什麼意思?」
「哦,這個‘黃普學校’呢,其實是個簡稱,全名叫做‘黃色普及教育學校’,就是專門普及黃色教育的,每天的主要學業就是看片。黃色教育您懂吧?至于每天看的這個‘片’到處是什麼片呢?其實不用我說,是男人都懂的,就是不知道秦科您懂不懂?」劉一山做出一副很純很天真的表情來,很認真很負責地回答著這個問題。
噗!
包括秦沫兒在內,室內的四個人幾乎集體噴血。
黃色普及教育學校?
真虧他想得出來!
再看劉一山,卻是一臉的一本正經,無辜而又清澈的眼神從四人的臉上一一掃過,仿佛不知道他們會對如此清楚明白而又嚴肅標準的答案有如此的反應。
梁天成不由得再次在心中感嘆︰好吧,小師叔,你真的很純很可愛,很牛很經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