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出去落鳳成凰︰啞女亦傾城21章節。」聶情飛冷冷地對冬綺吩咐了一句,就大喇喇地往一旁鋪著大紅色錦墊的椅子上一坐,閉著眼,修長的手指有規律地敲打著梨木的扶手,清脆的「」聲傳到秋沫的耳朵,讓她剛剛放下去的心不免又緊張起來。
冬綺為難地看了一眼床邊坐著的秋沫,似乎在猶疑著該不該出去,可是轉眼看看聶情飛那悠閑中透著冷漠,形散而神不散的樣子,她就不敢在這里面多呆,只得咬咬唇,靜靜地退了出去。
此時的房間里只剩下了聶情飛和秋沫兩個人,而兩個人都不說話,只有敲擊扶手的「」聲在這冰冷的空氣中踫撞,氣氛很是緊張,又透著些說不出的詭異。
秋沫的視線被蓋頭擋住,但是她可以確定,那個男人一定在看她,而且他的目光異常地凌厲,就算是沒有看到,她也可以確定那個男人對她是不友好的。
聶情飛在冬綺出去的那瞬間就在睜開了眼,目光灼灼地打量著秋沫,半晌,他清冷的聲音驟然響起︰「你很怕我?」
秋沫不語,這樣白痴的問題她不想回答,怕不怕,他不是已經看出來了嗎?不過她只是怕她臉上那張扯壞了的面具泄露自己的身份,而不是怕他這個人落鳳成凰︰啞女亦傾城第二十一章︰我不會踫你章節。
見她不語,聶情飛一手摩挲著下巴,饒有趣味地看著她,突然起身,朝著她大步而來,猝不及防地,一手扯掉了她頭上的蓋頭。
那一刻,眼前突然的光明讓秋沫不敢睜眼,她,也害怕去看聶情飛此時的表情。
然而,等了半晌,卻沒有任何聲音傳來,這讓秋沫不禁有些詫異。難道…他沒認出自己來?不可能啊,這麼明顯的…
猶豫著,她慢慢睜開眼,抬頭,去看佇立在面前高大的身影。
可惜,她看不清他此時的表情,因為他是背對著她的,可以說,聶情飛不屑于看她,所以在揭開蓋頭的那一瞬間,他就把蓋頭扔在了地上,轉過了身去。
望著眼前挺直而高大的背影,不知為何,對于他的不屑一顧,秋沫的心里有些不舒服,不過她優雅地勾唇笑笑,眼楮里帶上了幾分狡黠的光芒。
呵呵,看來聶情飛這家伙還真不走運,放著讓你逮到我的機會你偏偏不要,那可就別怪我的無情了?
就在她胡思亂想之際,聶情飛已經背著手,邁著矯健的步伐往門口走去,走之前,還拽拽地留下一句話。
「我不追究你用什麼方法迷惑我娘親的,但本世子告訴你,我不會踫你的,如果你安分地待著,當然,我也不會虧待你!」
呵呵?要不要這麼好笑,聶情飛你要不要這麼狂?
什麼叫「不會踫你」?不會虧待你?
你以為我稀罕?
秋沫對著隱沒在黑暗中的紅色的袍角冷冷地哧了一聲,趕緊喚回了冬綺,準備好她的家伙兒事兒連夜趕做面具,嗚嗚,今天真是有驚無險啊,她的小心肝兒啊,真是被嚇得不輕!
……
新婚之夜安然度過,秋沫霸佔了一整張床美美地睡上了一覺,直到第二天天快亮她才在冬綺的催促下迷糊著起床,她不知道昨夜的東廂是怎樣一副光景,但是她知道聶情飛一定是在東廂留宿的。
想想從今天起到不知道哪天結束,都要和周荀兒那個驕傲而自視甚高的女子生活在一個府里,抬頭不見低頭見,有些鬧覺的秋沫就覺得心情格外地煩躁。
她任由著冬綺把她的頭發都綰了上去,梳成了新婚婦人的頭式,然後換了一件粉色的長裙,在這個朝代,新婚後大紅的長裙只能是正室才能穿,而秋沫也不在意那些無謂的名號,所以在聶情飛的下人來請的時候,她迅速調整好了心情,由那人帶著,在走廊的拐角處等著。
今天一早要去給聶家老爺夫人敬茶,必須要和聶情飛周荀兒一道,所以在他倆還沒從東廂出來之前,秋沫都很有耐心地在院子里等著,還頗有閑情逸致地觀賞著院里開得正盛的花。
不多時,東廂的門開了,聶情飛著了一件新的暗紅錦袍率先而出,然後轉身,將手伸向門里,接著,一只縴縴玉手放進了他寬大的掌心,聶情飛深情地注視著門內的人,然後牽著她一步步地走了過來。
此時的周荀兒著了大紅的錦袍,腰間墜著各色的珠佩,發髻高綰,露出一截雪白的脖頸。半年未見,如今的她清瘦了許多,但是那高傲的姿態還是沒有變,挺直的背脊,微揚的頭,頭顱轉動的範圍恰好控制在一百二十度以內,只是,她的臉上卻並未帶著新婚女子的嬌羞之態,而那冰冷的眼神似乎也在訴說著,她不愛聶情飛,亦或是她不屑于現在世子正妃這個位子。
若說了解周荀兒的人,除了她的父親周太傅之外,便是當了她三年替身的秋沫了。看她的臉色,秋沫就知道她並不開心。當然,雖然世子正妃的位子被天下很多女子垂涎,但是比起太子妃,未來王後的位子來說,這確實入不了周荀兒的眼。
此時的秋沫是同情周荀兒的,那個為了太子妃位子付出了那麼多,不惜以欺君之罪找人代琴只為了博太子歡心的女子,如今卻永遠地與太子妃位絕緣,心高氣傲的她該是多麼地痛恨聶家,又是多麼地痛恨王上。
在兩人走上前來的時候,秋沫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平淡,恭敬地給兩人行禮,「夫君萬福,姐姐萬福。」
在听到她柔柔地道出那聲「夫君」時,聶情飛的眉不由自主地皺了皺,他背著手,淡淡地掃了一眼面前嘴角噙著笑的女人,眼中閃過一絲厭惡,他真不知道,他昨晚對著她說出了那麼一番話之後,她憑什麼還可以笑得出來?
聶情飛就是看不慣她嘴角帶笑的模樣,在他的想象中,這個女人被自己如此冷落,至少應該一夜未眠,滿臉憔悴的出現在自己面前,然後哀哀戚戚地看著自己才對,可是現在呢?看她滿面紅光,神采奕奕的模樣,應該睡得不錯吧?
哼,對于他看不慣的事物,他一向是喜歡用自己的方法挑著別人的痛處來打擊的,所以,看著秋沫嘴角礙眼的笑容,他忍不住微微地挑了挑眉,別有深意地問︰「夫人昨夜可有休息好?」
秋沫听他這樣說,只是微微睜大了眼楮,偏了偏腦袋,輕輕地「咦」了一聲,當看見他冰冷中帶著嘲諷的目光,她立刻就明白了他的用意,不過她才不打算給他臭屁的機會。所以,只見她將嘴角的笑容擴大,溫柔地笑了笑,然後低下頭略帶幾分羞澀的說︰「還要多謝夫君體諒呢,臣妾休息得甚好!」
「哧。」只听聶情飛不屑地輕哧一聲,嘴角抽了抽,臉色立刻就沉了下去,他微微轉過了身子,不去看秋沫,或許說他真的是討厭這個女人,不屑于看她在自己的面前虛偽地笑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