亂世湮華 第七十一章 腦子有病

作者 ︰ 紫筱戀喜

「生就一張和氣生財的臉,比之傳聞有過之而無不及的狡猾,言談拿捏得恰到好處,行事滴水不漏,是個值得結交的對手。文字首發」

會晤後,扶楚對遲懷鑒做出如上評價,她終究沒能從他口中套取什麼有價值的信息。

關于這場‘遇刺’的消息,以三千里加急的慎重程度送回宮中,很快收到姜夫人回信,寥寥幾字︰恰逢玄乙真人閉關,盡早動身入宮。

從頭到尾,對自己的兒子可有受傷,沒有過問半句,真是個冷酷的母親,可為什麼要趁著玄乙真人閉關進入元極宮,這點連胥追都不清楚。

而因‘盛情難卻’,只好笑納的那十個訓練有素的隨從,胥追曾出言提醒過扶楚︰「殿下,謹防他們明修棧道,暗渡陳倉。」

扶楚不甚在意︰「遲懷鑒的主子,是個知人善用的高手,如此處心積慮,若不求財,自是求權,早晚有一天,我們要和這個勁敵正面交鋒,他隱在幕後幾年來沒出任何紕漏,豈會這麼容易給我們鋪墊出將計就計,蔓引株求的機會,你若不信,盡管將這十人細細調查,我話撂這兒保管你揪不出任何蛛絲馬跡。」

听她輕言慢語,胥追心中開始翻騰,勞心者治于人,勞智者治于事,她已能適應勾心斗角的生活,這點,極好,但凡是人,誰沒點野心呢無法成為稱霸一方的王者,成為只手遮天的權臣,也算功成名就罷

「找個機會,把這十個人處理掉?」他試探問她。

她靜默了一陣,突兀的笑了︰「這百無聊賴的人生,我總得給自己找點事解解悶,不然,活著與死了,又有什麼區別呢?那人的戰書,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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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管姜夫人一催再催,但她扶楚是個盡人皆知的紈褲,扶不上台的草包,明明不到幾天的路程,她愣是把時光虛擲在沿途風景上,尋歡作樂,停停走走,待進了元極宮地界,已是二十多天後的七月。

外人看她,只當她寵極玉傾城,攜他游山玩水,可只有胥追知道她在尋找時機和佑安見面,她很想她,不過那十個侍從都不是吃素的,叫她沒能順心遂願。

七月初五的夜里,他們入住元極宮山下的來賓樓,胥追毫無意外的給她要了最奢華的那棟套房,獨院的攬月閣,她和玉傾城已適應彼此的存在,同處一室,她睡床,他住榻。

這世上,從沒有一個人是真正的獨行者,孤單時,總要抓點什麼,哪怕只是回憶,只要心不再飄搖,扶楚在思念佑安的同時,不知不覺開始依賴傾城。

即便勢同水火的貓和狗,在喪家飄零後,遭遇在瑟瑟寒冬,也要放棄劍拔弩張,擠在一起互暖,不是相愛,只是太冷……

傾城眼皮的深摺里總是含著一點媚態,目光灼灼投向她,興致勃勃的︰「三殿下,我們晚點再進元極宮吧,還有兩天就是乞巧節,街上布置的很隆重呢,听說還會放燈和煙花。」

扶楚歪靠在軟榻上,懶散的挑眉︰「乞巧節?」

傾城點頭︰「對,女子們穿針乞巧,但願心靈手巧,渴求錦繡良緣,福祿壽也要求的,儀式上有花果點心、女紅脂粉、精致的飾物,琳瑯滿目,若是參與了,沒準還會白得些小獎品。」

扶楚喟嘆︰「倒是有趣,可惜佑安不在,不然是一定要帶她去看看的,她這些年跟在我身邊,錯過了女兒家最好的年華,像這樣的活動,也無緣參加。」

傾城眼中的華彩瞬時黯淡下來︰「佑安夫人不在,三殿下就不去了麼?」

听他語調失落,她有些不忍,坐直身子,笑望他︰「有你在,也是一樣的。」

一語過後,再去看他,那琥珀色的眸子,流光溢彩︰「真的?」

她淡淡的笑︰「真的。」

他很激動,不知該說些什麼應景的話來表達此刻心情,扶楚看他一時半會兒沒有說話的意思,又懶洋洋的躺回軟榻,不想這片刻寧靜竟被不速之客打擾。

先是一陣急切的哀求︰「姑女乃女乃,您就饒過小人吧,今晚入住攬月閣的可是小人得罪不起的大人物,小人給姑女乃女乃把西鳳閣騰出來還不行麼?」

那個雖輕卻鏗鏘的女聲冷冷的拒絕︰「你知道我素來只住攬月閣,不管今晚住在這里的是誰,都得給我騰出來,我若換了地方,叫他去哪里見我?」

越說越近,侍從到底出聲攔住︰「這位夫人,我家公子已包下了這里,請您不要在此喧鬧。」

「滾。」那個女子跋扈道。

遲懷鑒送來的侍從,身手都不錯,沒想到再次去阻攔那個女子,竟被她打倒,扶楚心生好奇,推門而出,一眼望見那個身穿素麻衣裳,披散著及膝長發,手執子午鴛鴦鉞,冷若冰霜的絕子。

那女子見扶楚出門,伸直胳膊,將一鉞比向她,不留余地道︰「攬月閣是我的,你出去。」

扶楚自若道︰「出來行走,豈能不懂規矩,住店有先來後到之分,此閣我已包下,為何要出去?」

那女子不與她講道理,縱身一躍,近在眼前,直接將鉞架上她的頸子,咬牙道︰「再廢話,就要了你的命。」

扶楚抬頭望天,光天化日的,竟有人在大庭廣眾強取豪奪,真是藝高人膽大

玉傾城循聲而來,驚見扶楚被劫,瞬時白了臉,搶上前來,急聲道︰「公子是倔性子的人,你這樣劫他,他越要不從,我是公子最在意的人,你要劫就來劫我。」

扶楚心頭一動,不過劫持她的女人不為所動︰「你當我是傻子?」

侍從自四面八方包圍過來,還有一人從月亮門沖進來,不是胥追,濃眉深目,體格矯健,聲音洪亮而急切︰「小姑姑,快住手」

來人和劫持她的女子仿佛年紀,卻尊那女子一聲小姑姑,女子偏頭看向來人,疑道︰「荊尉,你在這干什麼?」

荊尉道︰「師公讓我代他和父親來迎三殿下入宮。」

女子問道︰「什麼三殿下。」

荊尉回道︰「大宋三公子。」

女子眼神瞬間迸出殺意,更將鉞尖抵住扶楚咽喉,森冷道︰「你就是扶楚?」

扶楚心道,莫非這名字的本尊和她有仇,正商酌該如何應對,又來高手,不見其人,只聞其聲,飄飄渺渺,響在天邊,是以內里送來︰「無畏,莫要造殺孽。」

荊尉明顯松了口氣︰「小姑姑,姑丈找來了。」

荊無畏沒有理他,盯著扶楚道︰「你若真是扶楚,下次再見,我定取你狗命。」說罷推開她,縱身躍上屋頂,消失無蹤。

玉傾城展開胸懷,接住踉蹌傾倒的扶楚,這樣的事情,從前一直都是佑安在做,而今換他,縱然再是柔美,畢竟是個男子,他將她抱個滿懷,穩穩當當,沒有跌倒。

這樣踏實的感覺,許久不曾有過,她抬眼看他,真心實意的︰「多謝。」

他眼中滿溢出柔情,抿著嘴角,笑容燦爛,不染世故的天真模樣,比他的容顏更動人。

正在他們兩個旁若無人的‘眉來眼去’時,對面屋頂又飛來一人,身形高大,一身黑色勁裝,臉上罩著個皮面具,只露著眼楮和口鼻,轉瞬便到眼前。

先前本要和扶楚打招呼的荊尉看她忙著和那位‘傾城佳人’濃情蜜意,不敢打擾,見到後來這人,立刻笑臉相迎︰「小姑丈。」

這一聲稱呼將扶楚吸引過去,曾經,有個少年,總喜歡將這三個字掛在嘴邊,而今听見這三個字,真如鈍刀割肉。

皮面具視線掃過安然無恙的扶楚,吁出一口氣,轉頭去問荊尉︰「代我替你小姑姑解釋一下,我去追她。」

荊尉點頭︰「小姑丈放心的去。」話音剛落,已不見皮面具的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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荊尉扶楚此行要見的玄乙真人大弟子付梓的徒孫,受命前來接應,不想竟在此地巧遇半年多沒見的荊無畏。

荊無畏是荊尉父親荊岳一女乃同胞的ど妹,比荊尉還要小兩歲,荊尉替他小姑丈蘭山向扶楚解釋說︰「三殿下,請您莫要與我小姑姑一般見識,她受了些刺激,腦子出了毛病,時好時壞。」

荊尉還說︰「你看我小姑丈就知道了,小姑丈是我父親的師弟,從我小姑姑十二歲開始等她,等了她整整八年,小姑姑終于被他感動,嫁給了他,可誰能想象,他們的洞房花燭夜,小姑姑竟劃花了小姑丈的臉,她是個瘋子,和她沒理可說,在下有個不情之請,還求三殿下今後遇見她,避著些她,她本性不壞的。」

扶楚問他︰「哦,受了什麼刺激?」

荊尉支支吾吾,大概是一段不足與外人道听的秘辛,扶楚無意深究。

因出了這樣一段插曲,荊尉覺得虧欠扶楚,對其言听計從,扶楚要晚兩天上山,荊尉不說二話,听之任之。

荊尉是元極宮嫡傳弟子,擁有以一敵百的好身手,帶他一個抵得上將遲懷鑒送的那十個贈品捆在一起,人少不扎眼,更能節省時間和空間,穿插在百姓之間,活動自如,扶楚很滿意,荊尉很無奈。

七夕這天,華燈初上,扶楚月兌下那花里胡哨的織錦袍,換上一身牙白暗雲紋的緞袍,她仍是偏好白的顏色;傾城也換回男裝,是寶藍緞袍,長發束起,以寶藍緞帶纏繞,卸除妖嬈女裝的他,俊美的這樣逼人,自然,為了方便出門,扶楚特特讓荊尉去給她買回兩個鬼面具,傾城站在她面前,用那鬼面具緩緩遮住了惑人容顏,又來替她佩戴,指尖不經意掃過她的鬢角,說了句叫她緊張的話,他說︰「不知怎地,我總覺的三殿下好像一直都戴著面具生活。」

她不動聲色的問︰「何出此言。」

琥珀色的眸波光瀲灩︰「總覺的三殿下原來不是這個樣子的。」

她道︰「那該是什麼樣子?」

他搖頭淺笑︰「是我在胡思亂想,三殿下莫要見怪。」

她果真沉得住氣,他說胡思亂想,她便不再追問言多必失,她懂的。

除去與傾城初見的那日,便屬今晚見的人多,東家豆蔻女,西家少年郎,齊齊擠進人堆,一次次擦肩後,到底相遇,妾有意郎有情,七巧娘娘為媒,滿天星辰為證,愛情,亙古不變的人生主題。

鶴立雞群的玉傾城,即便戴上假面具,照樣出眾,他一面護著扶楚不被人擠到,一面迫切的張望,終引得扶楚好奇︰「你在找什麼?」

他有些心虛,低聲道︰「我偷偷打听過,今晚有鵲橋,可不知到底在哪。」

她再問︰「你找鵲橋干什麼?」

他並未立刻回答,她也沒有刨根問底的習慣,兩個人都沉默了,人群中一陣騷動,突將沒有防備的二人擠向一邊,傾城下意識的將扶楚拉進懷中,緊緊抱住,扶楚條件反射的便要掙開,卻听見他近乎月復語的低喃︰「和喜歡的人之間,距離再遠,只要搭上一座鵲橋,就能夠天涯咫尺。」

鼻翼間盈滿花香,她曾以為那是花瓣浴的余香,後來才知,竟是他天生異象,她曾笑著打趣他︰「日後短了燻香,將你擺在屋子里,也可緩解一二。」

他竟一本正經的回她︰「只要三殿下需要,我定不移半步。」這個少根筋的家伙,連她調侃他也要當真。

他的心跳擂鼓般的響,帶動她的怦然,可她還是從他懷中掙月兌︰「若不相愛,縱然搭上鵲橋,也是咫尺天涯。」

他又開始蒼白,手足無措,好在那陣騷動的源頭適時解除了他的尷尬,原來不遠的前方便是他苦尋的鵲橋,今夜有特殊的慶祝,鵲橋上也格外加上一場助興的游戲。

高台上有人拋灑花苞,請撿拾到花苞的有緣人上台,過鵲橋。

扶楚撿到了,玉傾城也撿到了,一對並蒂花,玉傾城望見扶楚手中的花苞,眉目間又暈開喜色。

情緒高漲的百姓比武林高手還可怕,荊尉難以招架,只是一閃神的功夫,扶楚和玉傾城便被台上的人請了過去,荊尉努力靠近,卻被人群擠到後面,暴徒可以宰掉,平民不可以,缺乏實戰經驗的荊尉很惱火。

剛被帶上去,立刻有人遞上寬寬的綾帶,是用來遮擋視線的,那些熱情的人沒等扶楚和傾城同意與否,徑自出手摘下他們覆臉的鬼面具,因為上台的人太多,看都沒看他們的面容,便給他們纏上了綾帶,推他們上鵲橋。

從左邊上橋的事男子,從右邊上橋的是女子,大家蒙著眼楮,尋找自己的有緣人,不知是哪個大意,將扶楚和玉傾城一起推到了右邊,踏上橋來,不抓到個人,不準下去,抓到了對的那人,給一份特殊的禮品。

至于那禮品究竟有多珍奇,在意的人倒是不多什麼能比和對的那人緣定三生更為貴重呢?

蒙眼模人的游戲,扶楚也玩過,是佑安教她的,蒙上眼楮的一瞬,她又開始想念佑安和那些平靜而美好的日子,緩緩移步,模上橋來,不得不說,這座鵲橋的規格有點超標,致使許多人一再錯過,終難攜手。

她不知身在何方,四處踫壁,以為走投無路,忽聞一陣藥香,想也不想,伸手抓住,涼如水的廣袖,再往上,不冷不熱的金屬腕鐲,最後才是柔滑的肌膚,她到底抓到了他的手腕,欣喜的嗓音混在嘈雜的喧鬧聲中,不能真切,卻可以叫咫尺眼前的人听個分明,她說︰「終于找到了你。」

卻換來那人一句漫不經心的回問︰「你是誰?」

他不認得她了,對啊,那時她是雪姬,而今她是扶楚,他當然認不出她。

他身邊還有人,卻不是顏良古,那人的聲音是真正的吊兒郎當︰「公子,咦,這找相好的家伙怎麼下了鵲橋,喂,我說我家公子雖然長得驚天地泣鬼神啊,公子我錯了,喂,小子,雖說我家公子長得是俊美了點,好像對女人不感興趣,可我都色.誘他十幾年了,他也沒動心,所以你再扯著他不放,他也相不中你,喏,橋上站著的那個呃,看不清長啥樣的高個兒是你的相好吧,瞧著傷心欲絕啊,你趕快回去哄哄他,可別叫他一時想不開,從橋上跳下去,壞了大家的興致啊」

她瑟縮了一下,緩緩松開手,腳步聲漸遠,唯有藥香仍盈鼻,隱約听見模糊的片段︰「公子,蘭山怕是撐不下去了。」

那人清冷的回︰「告訴他,撐不下去,提頭來見。」

這樣溫暖的天,她竟一再寒戰,到底沒有勇氣揭開覆眼的綾帶,去看那個給她第二次生命的人一眼。

冰冷的手被人牽起,緊緊握住,好溫暖,他卻說︰「三殿下,我怕……」

怕什麼,他終是沒明說,只是一直緊緊的抓著她的手,可他的溫暖卻填不平那冰冷的肌膚留下的失落。

啪的一聲響,一簇煙花直沖天際,隨即四方天際火樹銀花一時之間全部綻放,覆眼的綾帶被傾城揭開,他靠她這樣的近,近到可以感受到彼此的呼吸輕拂過對方的臉頰,煙花的軌跡映入他琥珀色的眸子,不知是他的眸子折射出煙花的璀璨,還是煙花將他的眸子襯得愈發晶瑩,他說︰「三殿下,您的眼楮真美。」

她無意識的回︰「你也是。」

然後,他愈發將那絕世的容顏靠近她的臉,她瞪圓了眼楮看他,卻見他突然抬起手覆上她的眸子,這廝想干什麼?

唇,柔軟溫潤的唇,貼上她的,這家伙瘋了,怎麼可以,兩個男人

「三殿下。」荊尉的聲音打斷這魔咒般的瞬間,她覺得解月兌。

玉傾城被人抓了現行,驚慌失措。

而荊尉卻是呲牙咧嘴,先入為主,即便玉傾城已經換回男裝,可他打心底里將玉傾城認作是個女人有那麼完美的男人麼可這一瞬,他竟好像看見兩個男人在玩親親,**,肯定是好些天沒睡好覺,致使他頭昏眼花,再這麼下去,沒準就跟他小姑姑一樣神經錯亂了,今晚上回去好好睡個覺,不管虧不虧欠這兩個無時不肉麻的家伙,明天說什麼都得拉他們入宮,好換得他個無事一身輕。

這鵲橋太寬,善男信女的緣分就窄了,統共也沒模出幾對有緣人來,司禮借著煙花的光亮瞧見立在這邊角落擁吻的扶楚和玉傾城,理所當然的認定這是一對對的有緣人,親自過來請他們登台,卻發現是兩個男人,十分尷尬,荊尉不以為然,指著玉傾城與那司禮道︰「這是個女扮男裝的。」

那司禮斜眼歪嘴的看著荊尉,將荊尉看得怒目圓睜︰「看什麼看,我腦子沒病。」

不過包括扶楚在內的所有圍觀群眾听來,這句簡直和‘此地無銀三百兩’有異曲同工之妙。

那獎品還是依著先前的承諾發給了扶楚和玉傾城,是用連理線貫雙針,織就的同心結,上好的手工,絕非出自尋常百姓家腰間雙綺帶,夢為同心結,這是,定情的信物。

這一晚在玉傾城看來,雖然出了點小紕漏,總體上以完美作結,哪怕不能真正相守,也足夠他回味一生。

可這一晚對于扶楚來說,卻是滿月復焦灼,首先就是玉傾城這家伙看來腦子也有病了,到底要不要處理掉他,怎麼處理掉,有點棘手,二來就是那個人為什麼會出現在這里?

三個人各懷心事的走過街頭,穿進巷尾,天上的星子依舊璀璨,煙花的余味還未消散,總會在不經意的角落撞見一對正在互述衷腸的戀人,扶楚是一臉的無所謂,可玉傾城和荊尉這兩個男人卻倍感不自在,她鄙視他們兩個。

已經走到攬月閣外,扶楚突然想起一件事,出聲問荊尉︰「對了,你小姑丈叫什麼來著?」

荊尉想也不想,月兌口而出︰「蘭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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