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雲曦的身影也消失在了靈海深處,剩下幾個惆悵的騷男用無限幽怨的眼神也朝著靈海深處望去。
「喂,如意,我覺得曦兒此去不很妥當。」雲湘率先開口了。
妖孽楸著一縷秀發,一剪秋水般的眸子微微蕩起一圈漣漪,「還用你說?!曦兒這一去,咱們又要多個兄弟了!雲湘,來來,我們商量一下排位的事兒吧……」
「……」雲湘一陣無語的看著妖孽,最後才吶吶的道,「你心胸還真寬廣啊,都沒有不舒服啊?」
「當然不舒服!」妖孽那柳葉一般的眉毛微微上揚,風情萬種的瞪了雲湘一眼,「我從看到你開始就不舒服,一路上百里寒煙、縈雪、龍清揚、南山……統統不舒服,現在已經習慣了。」
雲湘一窒,妖孽都這樣說了,他還能夠再說什麼呢?
想當初,第一次見到妖孽,他是多麼驚為天人,甚至會為雲曦能夠擁有他而感到高興。現在想來,幾兄弟在一起這麼多年,早已經把彼此當成了親人一般,也沒有覺得有什麼別扭的。
「其實……曦兒虧欠小塔很多,這麼多年了,小塔的心思,我們幾個心知肚明,曦兒是在意我們的感受,這才沒有……現在也該成全他了。」妖孽語氣淡淡的道,「你我也不必為此糾結。」
雲湘點頭道,「是啊……誰叫我們的曦兒太優秀呢?!」雲湘的語氣里略微帶點悵然之意。
「兩位哥哥,你們究竟在說什麼呢?」鳳靈湊過來瞪著大眼楮看著兩人,「曦兒姐姐不就是去給小塔道個歉麼?你們用得著這個表情這種語氣嗎?」
「什麼語氣?」
「什麼表情?」
妖孽和雲湘同時問道。
「酸溜溜的,可憐巴巴的,有點幽怨……總之,不太好看。」鳳靈總結道。
「一邊玩去!小屁孩!」妖孽和雲湘同時拂袖轉身,回到自己的本命神花中去了。
如一張白紙的鳳靈小弟弟,雖然人長大了,但是心智還是停留在蛋蛋的程度,根本不能夠理解眼前這兩貨無比糾結郁悶的心情,模了半天鼻子,「算了,還是去找小葉子哥哥玩去。」說罷,身上紅光一綻,人影也消失了。
雲曦循著鴻鈞塔的氣息在靈海深處飛掠。
小塔這廝究竟是躲到哪兒去了?難不成真生氣了?
想起小塔離開時的神情,雲曦越發的覺得自己真是該打!一股懊悔之意襲上心頭。
就在雲曦一分神,下一刻,她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一個奇異的空間,四周都是迷霧,霧海深處,隱隱綽綽的能夠看到一些山頭矗立著,很有幾分人間仙境的味道。
這兒……是什麼地方?
雲曦很詫異自己的靈海中竟然有這樣一個奇異的地方!她這個靈海的主人居然不知道!
從半空中落下,雲曦走在其中一座秀麗的小山的山路上,一路上能夠听到鶯歌鳥鳴,雖然看不到溪流,卻能夠听到潺潺水聲,一處一芝蘭,一處一盛景,好美的地方!
鴻鈞塔的氣息似乎就在這兒附近啊!
雲曦四面張望著,弄不清楚眼前的情況,這里靈氣氤氳,就算是與鴻鈞塔里面對比,也絲毫不遜色啊!
「小塔……塔爺?……快出來吧,我看到你了!」雲曦口里輕輕呼喚著。
話音落下,雲曦立即就感受到了鴻鈞塔的氣息又動了動,朝著山林深處而去,難道是小塔在躲著自己?!
雲曦不管那麼多,飛身掠起,朝著鴻鈞塔氣息移動的方向而去,口中焦急的喊道「別躲著我,我錯了還不行嗎?我來給你道歉的!」
鴻鈞塔非但沒有停下來,反而移動的速度更快了,雲曦心頭一急,跺腳道,「小塔,你打算一直這樣躲著我嗎?你永遠也不想見我了嗎?!」
那氣息頓了頓,沒有再動了。
雲曦心頭一喜,趕緊飛掠而至,轉過一個山頭,只見一道瀑布從兩峰之間飛流而下,濺起無數的水花,騰起白茫茫一片的水霧,一股清新的氣息迎面撲來。
在瀑布的半腰處,一塊巨石橫溢斜出,像一只振翅而飛的雄鷹一般,橫亙在瀑布邊上,而那巨石之上,一頂秀麗精致的小亭子里,正站著一個人。
看到那熟悉的背影,雲曦覺得眼前的景象好眼熟,那個亭子……那道瀑布……真的很像是棲霞聖地里,雲曦最愛去的小亭子!那里,也有這樣的一道瀑布啊!
雲曦小心翼翼的走過去,輕聲喚了一聲,「喂,你不躲著了?」
小塔負手而立面向瀑布,也不轉身,一頭秀發被那瀑布揚起的水汽微微揚起,前面幾縷額發已經濕潤了,貼在光潔的額頭上,讓他原本就俊美異常的臉,更加讓人憐惜。
「你來找我做什麼?」小塔悶聲悶氣起的道。
「我這不是來賠禮道歉的嗎?」雲曦繞到小塔的面前,仰頭看著小塔,小塔那雙黑亮的眼楮里頓時印出了雲曦姣好的臉龐,「你生氣了,不是嗎?」
「我生不生氣,有那麼重要嗎?」小塔只看了雲曦一眼,就強迫自己把目光移到別處,緊緊的抿著嘴,睫毛微微顫抖,不去看雲曦。
看著孩子傲嬌委屈的樣子,雲曦很想笑,又笑不出來。
「當然很重要。」雲曦點頭道,「你不開心,而且是因為我不開心。」
「沒有。」小塔嘴硬的道,身子僵僵的。
「雲曦你這個混蛋!怎麼能夠惹小塔生氣呢?!」雲曦雙手叉腰,開始罵自己,「你難道忘記了是誰在你還是小菜鳥的時候傳給你古皇印訣?是誰毫無保留的把鴻鈞塔里的靈氣引入你的身體幫你修煉?是誰教你煉化塔心得到鴻鈞塔這件聖器?又是誰在仙玄快要破滅的時候,不顧一切的引動氣息,讓軒轅玄燁來救場?」
小塔眉頭動了動,嘴巴癟了癟,更加委屈了。
「這些都不說,人家小塔一直默默守在你的身邊,無所畏懼的幫你,你怎麼就這麼沒良心呢?!」雲曦罵的更加起勁了,「你簡直就是個白眼狼,怎麼能夠凶小塔呢?真是太該死了!」
那個「死」字剛一出口,小塔突然伸出了手指,按住了雲曦的嘴唇,「不許說這個字,你不能死,也不會死!」
雲曦趁機握住了小塔的手指,一臉燦爛的笑容,「你不生氣了?你原諒我了?」
小塔「哼」了一聲,從雲曦手里拔回自己的手,「誰說不生你的氣?你眼里只有如意雲湘他們,你什麼時候在意過我的感受?!不問青紅皂白的就吼我,讓我滾出你的靈海……」說到這里,小塔的眼圈兒都紅了起來,「你真想讓我滾出去?早知道這樣,當初你又何必把我收進來?!從仙玄到北邙,我從來沒想過離開你,你卻要趕我走……」
「我錯了,我錯了!」雲曦趕緊再次握住小塔的手,「是我豬油蒙了心,是我胡說八道,是我腦袋長豬身上了……我為什麼要對小塔說這樣的話?」
「曦兒,你還記得這里嗎?!」小塔抬起手臂,給雲曦指了指周圍。
「嗯,這里很像是棲霞聖地的後山,我最喜歡去的地方。」雲曦點了點頭道,「這里……是你給我準備的?」
「嗯。」小塔悶悶的嗯了一聲,「從來到北邙開始,我就利用鴻鈞塔的力量在這兒開闢了一個**的空間,把棲霞聖地里你最喜歡的地方搬到這里,就希望有一天給你一個驚喜,你累了倦了,可以到這里來坐坐……」
「謝謝你,小塔。」雲曦真誠的道,「你為我做的太多了。」
「不管我做什麼,我只想你好!」小塔低頭看著雲曦,眼神中有深深的眷戀,「要是我以後真的不在了,至少還給你留下了這麼一個地方,無論你去了天涯海角,這個空間永遠在你的靈海里,永遠是你可以休憩的地方。」
「小塔……」雲曦再也忍不住,撲到小塔的懷里,輕輕環住小塔的腰,「你也不許說不在的話,你說過要永遠伴隨著我,你不許說話不算的。」
小塔的身子微微一震,眼里露出了驚詫的神色,雙手半天也不敢放下,看著懷中的人兒,如夢囈一般的喚道,「曦兒你……」
「小塔,抱抱我好嗎?」雲曦輕聲呢喃道,「很想很想你抱抱我。」
小塔的手慢慢的放下,也輕輕的環住了雲曦的腰,下頜小心翼翼的靠著雲曦的頭,滿臉的不敢置信。
「曦兒……我這是在做夢嗎?如果是在做夢,我真希望不要醒過來。」小塔的聲音里帶了一絲哽咽,他從來都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從來都不敢有多余的奢望,他只是鴻鈞塔中的一道靈,他甚至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一個真正的人!他愛雲曦,一直都愛,從第一眼見到雲曦開始,他就喜歡上了她!可是他一直叫她「主上」,看著她的身邊有越來越多優秀的男人,他為她歡喜。
他一直很小心的掩飾著自己的愛慕,他不想讓她為難,他甚至有一絲卑微的想法覺得自己配不上她!他想,能夠這樣跟著她,已經足夠了,他是很惜福的,他不想用不切實際的幻想來毀掉呆在她身邊的機會。
所以,他在她面前,從來都是笑嘻嘻的,玩世不恭的,從不刻意討好,卻竭盡全力的去護佑她,因為,無論卑微還是偉大,那都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