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唯一如同木偶一樣任由沈希成抱著,他對她的恐懼顫抖視而不見。她早就知道會這樣,在外面,他還會稍有克制,此時到了他的地盤,他自然不必委屈自己了。
她緊張得連呼吸都停滯了,臉努力的縮進他的懷里,緊緊握著衣服布料的手指微微的打著顫,他走了幾步,忽然停下來。
她更加緊張,他緩了緩手中的力道,低頭對她說︰「吃飯。」
他放她下來,她腿竟有些發軟,但還是極力維持了鎮定。福媽就在她身後站著,慈祥的面容帶著淺淺的笑痕︰「夏小姐,做的都是你愛吃的菜。」
夏唯一慢慢的轉過頭,看到熟悉親切的人影就這樣立在自己面前,心里竟然一點也高興不起來。她只是朝著她點了點頭,然後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沈希成在一旁看著,心里不知道嘆了多少氣,拉著她手坐在餐桌前,幫她布菜。她一個勁的扒白米飯,他給她菜也不拒絕,只是從頭到尾都沒有再看他。
她的飯量一向很小,吃了一碗米飯後就有些飽了,沈希成的筷子夾著她愛吃的菜送到她空空的碗里,她愣了愣,慢慢夾起來,又吃掉了。
她不拒絕他夾給他的菜,在他的地盤里,她不會做任何忤逆或激怒他的事情,她要為自己爭取最大的自由,為以後的逃跑做準備。
他繼續夾了幾次菜後,便不再給她布菜,她放下筷子乖乖的坐在一旁。他吃飯的動作不急不慢,和他折磨人的手段一樣,優雅中帶著殘忍。她感覺胃有些不舒服,忍了一會,實在沒忍住,便奔到洗手間瘋狂的吐起來。
她將所吃的食物全部吐了出來,她整個人癱坐在馬桶前,眼楮因為剛才瘋狂的嘔吐而有些紅。他就站在洗手間的門口,目光一瞬不瞬的望著自己。夏唯一擦了擦唇,剛想站起來,他卻端了杯水走過來,問︰「需要休息嗎?」
夏唯一不知道怎麼回答,只低著頭接過杯子,嗽了嗽口。
他不再說話,牽著她上樓休息。
她坐在床上,看著他蹲在自己腳下替她月兌鞋,然後是褲子,上衣。他們的臥室還是原來的那間,房間的擺設似乎並無變化,她內心深處是極厭惡害怕這個地方。但是她不會告訴他,她永遠都不會跟他說話。
睡到半夜,她開始發燒。迷迷糊糊中似乎听到不少人的腳步聲。還有沈希成的聲音,他似乎是在和什麼人說著話。
「一路上都好好的,可是一回來,就把吃的東西全都吐了,現在又發燒。看來,她真的很討厭回到這里。」
夏唯一很想笑,他難道還指望她會喜歡回到這里來不成?若不是他串通自己的老板綁架她,她是一輩子都不想回這里來的。
「別著急,她只是暫時心理上不適應,會好起來的。」
陌生的男音打斷了夏唯一的思緒,他在說什麼鬼話,只要待在他身邊,她一輩子都不可能好的。她厭惡他,厭惡到恨不得他立即就死掉。
「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我怕我控制不了自己,她不願意和我說話,不管我怎麼做,她都不會原諒我。我想把她永遠地鎖在這張床上,讓她哪也去不了。她如果知道我有這種變態的想法,一定會更加討厭我。」
他的聲音低低的,隱藏著夏唯一從未听過的自厭與苦惱。可是,她一點也不可憐他,她早就知道他心理有病,而且不是一年兩年的事情。他幼年經歷過的那些事,她早就听過,也試著去同情,去理解。可是同情不代表自己無怨無悔的接受他的蹂•躪與虐待。
她是個人,永遠也無法接受他野獸般的虐愛方式。
「你已經在進步了。沈先生了,你會控制好自己的。」
「我怕我做不到。」他有些自厭的說。
「不,我相信你能做到。」
「謝謝你。醫生。」
夏唯一听到沈希成輕輕的道謝聲,她有些驚訝謝謝你這三個字居然會從沈希成的嘴里說出來,她開始對那個陌生的心理醫生好奇了,他是怎麼讓滿腦禽獸思想的沈希成接受心理治療的?
她一邊胡思亂想著,一邊听到那位心理醫生拉開房門走了出去,然後陸陸續續有人走出去,房間里恢復了安靜,只剩下她與他。
她慢慢睜開了眼楮,看到他直立在自己眼前,他俊美得仿若天神的臉上出現了絲絲驚喜,但很快這驚喜便黯了下去,夏唯一輕輕的轉過了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