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出去了,並且一整天都沒回來。
第二天早上,她模了模旁邊的被子,是涼的。
他徹夜未歸?還是睡在別的房間?
佣人這時候請她下樓用餐,她胃里什麼東西都沒有,這幾天全靠打營養針維持著,下地時腳步都有些虛浮。
他以為她和他賭氣,故意不吃東西。這種方法如果管用,當年就奏效了,怎麼還會等到逃跑被抓回來的現在用。他果然一點也不了解她,她吃不進東西,只是單純的心理上不能接受他帶給她的遭遇。
她跟著佣人下樓,他已經西裝革履的坐在餐桌前低頭喝牛女乃看報紙了。這一年多他確實變了許多,以前他從來不看報紙,也不喜歡喝牛女乃。他喜歡吃肉,一天三頓的吃肉。有時候也逼著她吃,她吃不下,他就會生氣,他生氣起來,就喜歡在房事上折騰她。
她盡量讓自己表情淡定的走過去,蘇子安坐在餐桌的另一邊,低頭吃著自己盤中的食物,他看到她走過來,抬頭朝她點了點頭,然後拍了拍自己的大腿。
夏唯一腳步頓住,疑惑得看著他。他額頭上的傷已經做了處理,貼了一個白色的崩帶,看起來有些滑稽。
他見她不動,眼里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不耐煩。
「坐過來。」他冷冷的命令,臉色非常難看。
夏唯一頓了頓,然後邁著步子,在他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來。結果,剛踫到椅子,便被他大力的扯進他懷里。
他的表情臭臭的,冷聲道︰「坐我腿上。」
夏唯一看了一眼正在低頭吃東西的蘇子安,臉色迅速的竄紅,一直燒到了耳後根。
他抱著她坐在他的大腿上,隔著一層布料,他身體的溫度很清晰的傳遞過來。他端起擱旁邊的一碗白粥,挖了一勺粥遞到她的嘴邊,說︰「乖乖吃,還是我用嘴喂?」
他的眼神冷得可怕,完全找不到開玩笑的痕跡。她慢吞吞的將粥吞下,胃里又開始翻涌,他似乎看出來了,眼里的瘋暴更甚,冷笑起來︰「你可以試著吐出來看看!」
她氣哼哼地看著他,嘴里面全是胃里泛上來的酸水。他的表情凶惡,目光猙獰。她怕他,那是根種在骨子里的恐懼。
他耐心等了一會,又開始喂第二勺。
她強著忍嘴里的酸意吞下去,整個過程都是痛苦而辛酸的。她一直忍著,直到一碗粥吃完,她都沒有再吐出來,對沈希成的恐懼已經壓下了生理上的不適。
他又繼續逼她吃了一些其他的糕點,然後放她下地。站起身,對身後的林路說:「一會我自己開車上班,中午你送她去我公司。」
林路低聲稱是,連看也沒看夏唯一一眼。
夏唯一氣憤不已,他在家折磨她還不夠,還想在公司,當著幾百人的面羞辱她?她又想到了那個三十八層,那個樓頂,她曾經遭受過的恐懼與掙扎。
他不再看她,而是從佣人的手中接過濕毛巾擦了擦手,然後走到玄關處換了鞋子,拿著公事包出了門。
夏唯一很想叫住他,問他到底想怎麼樣。以往被抓回來,總免不了受一頓皮肉之苦。這次的情節特別嚴重,逃了一年多不說,還用刀捅了他。
他這樣懷柔隱忍不發的手段,實在令人不寒而栗。
猶豫間,他已經出了門,蘇子安從餐桌那邊走過來,拍了拍她的肩膀,意味深長的說︰「真是個別扭的小孩子啊!」
說著,便伸了伸懶腰上樓了。